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24 【雁王中心】思舊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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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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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0-03-24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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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4 【雁王中心】思舊賦

是很久以前一段心理狀態相當糟糕的時期寫下。也因此可能與原劇情有所衝突
在其他平台曾發布，現下轉放在這裡給自己，也為了紀念那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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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鴻門宴

上官鴻信受到中原武林盟主的親自邀請時，恨不得笑出聲。

還不止武林盟主。像什麼神蠱峰老劍客啊魔世策君之類的也齊齊拋出橄欖枝，共同邀請他商謀中原大事。

傻子都看得出意圖是什麼。他們的目的也很直接，此番邀請便是要看他接不接招。如果拒絕了，當然還會有下一次。他雁王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中原最大的變數，誰會抱著一捆定時炸彈睡覺呢？

所以這一次，他偏要赴宴，端看他們用的是何等佈局，來圍剿他。

上官鴻信抬頭望天，突然很有一種仰天大笑的衝動。可惜這麼多年冷著張臉，嘴角只能凝結出一個彆扭的弧度。他想起冷臉師尊，不禁自嘲：

「我這一生做出的愚蠢舉動，會有你多嗎？師尊。」

他看了一眼琉璃樹，感覺像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很快就走開了。

鴻門宴，倒正好應了這個鴻字。

中原，正氣山莊。

俏如來暗暗沈思。

正氣山莊，即使是他也很久沒有踏足了。這次的共商選在此處，也有晦暗不明的意味在。但是，本來一件很鄭重的事，但再反觀參與商討的眾人，他簡直要扶額。

溫皇前輩聽聞要請雁王，反應如下：

「哈哈。」

這是什麼？！是喜極而笑還是怒極反笑？俏如來表示不想思考。

再看其他人……多數人自從得知雁王即地門幫兇後都是一副恨不得抽死他的樣子，還有的就是像溫皇這樣的等著看好戲的。再有……

好吧，不說了。

他只是擔心這商討還能不能進行下去……

「不用老想著這些事。」

聞聲俏如來頗有些頭疼地看向一邊，投去求助性的眼光。那人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

「你對我還真有自信。可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遠道而來，我想先生自己總也帶著幾分的私心吧。」俏如來像是鬆了口氣般，朝來人仰面一笑——

「要看你了，赤羽先生。」

距商討還有半個時辰，正氣山莊大桌旁，已坐了兩人。

神蠱溫皇看向身旁座位上的雁王，似頗有些驚訝道：

「想不到雁王來得如此之早，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哦？溫皇不也是嗎。」

這明顯是暗諷自己。不著痕跡地在心裡吐槽這人從多年前就煩，到現在仍死性不改。雁王懶懶回道，「既是重要的商討，總要給出誠意。」

「我嘛，是因年事已高，行動不便，這才提前，生怕一個耽誤……」雁王一聽那欠揍的前奏，知道他又要「以誠待人」，索性閉上眼睛，佯裝假寐，這才讓溫皇住了嘴。

少頃，是作為主辦方的俏如來一行人。他和他三弟雪山銀燕走在前頭，看到兩人已經等在那裡「攀談」起來，眼底還是露出了不易察覺的驚訝。

說好的關係不好呢……

但俏如來畢竟是見過多少次大風大浪的人，神情馬上恢復了過來，又遣銀燕去迎接來客，自己也等在了這裡。

一時間，氣氛尷尬至極。

俏如來，雁王，神蠱溫皇。

三人對視。

俏如來很快移開了目光。他不想評價這個場面。是說再來一人，可以湊個新天允山論戰組合嗎？

師尊，我真的不願求你在天之靈保佑……

此刻，總算有人打破僵局。

「看來是我來晚了？」一人持扇踏步走來，紅衣紅發，面帶淡笑。

……………………

雁王「噌」一下站了起來。

頓時所有的人頭都轉向了一邊。

「無妨，看見故人，太過激動罷了。」雁王揮揮手示意無事，然後朝著赤羽一笑：

「好久不見，東瀛遠道而來的軍師大人啊。」

俏如來汗顏地無視睜眼說瞎話的某人，頭轉向一邊的溫皇——

笑得像朵花一樣！

俏如來都不禁想拿把扇子替他擋擋這能要人命的笑容。

這一眼看過去，沒想到溫皇也在看他，那神情還帶著幾分危險。糟了！俏如來一瞬間竟被那一眼震懾到，再一眼，溫皇已經恢復了笑容模樣，且隔著多人，還笑著問他：

「並未知會我們，看來軍事大人是這次盟主的『秘密武器』哦？」

什麼句子到他嘴裡都能變味，何況這句，一念就是滿滿的歧義。俏如來已經管不得許多，眼下那兩個紅衣紅發針鋒相對的傢伙才是最需要調停的。

「別來無恙啊，鴻信。」

他怎麼叫得那麼親熱？雁王暗想，一邊給予回敬：

「甚是思念啊，赤羽。」

「幾年沒見，你身形消瘦許多。」

「今日一會，您倒是神采飛揚。」

「現下我遠道而來，看你仍好也就放心。」

「往後您若是離去，我也不會忘記您啊。」

你們在對對子嗎？很好玩嗎？

「閒話不多講，我們這便開始了！」俏如來終於忍不住打斷，這才把兩個人弄消停。中途討論得熱火朝天時，兩人不可避免地又一次對視。

雁王也難得疑惑，似乎每次遇見這個人，他的淡然就會消失無踪，只會想要竭盡全力與他作對，這，是何種心思呢？

赤羽微微一笑，展開扇子遮住臉，將雁王的無言都擋在了扇外。

眾人爭論之時，雁王悄然離座。

行至一半，回身，果真背後是溫皇身影。

「怎麼，溫皇也要做窺人如廁這等不光彩之事麼。」

雁王的衣袖翻飛，話語在布帛中散開來。

溫皇的心緒已隨蝶舞落在他身上，言辭仍帶調笑：

「雁王真是去解手麼？」

「呵……我已來赴了這趟鴻門宴，還不准效仿沛公如廁了？我可是很配合你們的。這樣的便宜還不接麼。」

「哈哈~」溫皇笑得更愉悅了，「想不到這幾年無甚交集，竟不知雁王閣下也變得幽默風趣起來。」

兩人正一來一回拌嘴，廁所已到。

雁王抬眼，「你還跟著我進去？」

「送佛送到西嘛~」大言不慚。

「隨便。」

雁王進去。一時間，只有水的流淌聲。尷尬。

出來，雁王正低頭打理著下身衣物，迎面便撞上溫皇胸口。饒是素養良好如雁王，也恨不得要罵人了！

「神蠱溫皇，沒有人教過你不要站在茅廁口？」

雁王，上官鴻信有些怒了。他不為別的怒，單就為眼前這人的無聊至極，他就有拿寰羽詔空神捲和斷雲石拍死他的衝動。而他一怒，聲音就變了，聲音會越變越沙啞越變越像師尊，直至最後一模一樣。

溫皇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久而一笑；「果然啊，你一生氣，你就像默蒼離。雖然我還沒有見過默蒼離生氣的樣子。只是還真可愛。」

「不可理喻。」

最後雁王是幾乎是用牙縫擠出這幾個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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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樓發表於: 2020-03-24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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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易水寒

雁王和溫皇走回來時，第一天的會已經散了。

只餘俏如來在等待他們。

「前輩的房間的在山莊西閣樓，這幾天，寒舍簡陋，請委屈一下了。」俏如來對溫皇道。溫皇心思一轉，便很識相地離開。

「我呢？」

俏如來盯著雁王黑得不見底的眼眸看了很久，「師兄，跟我來。」

他叫我師兄？上官鴻信一向淡然的心難得也料不到這個師弟想要幹什麼，下意識便道：

「拐彎抹角，我沒猜錯，真是鴻門宴了。」

「非也……」俏如來賣個關子，引領雁王一路來到後花園。秋末，臨近冬天，花園裡其實沒什麼景色可看。只有滿目黃花，相處流轉。

雁王挑了挑眉。「你想表達什麼。」

「只是覺得，師兄需要散心，就帶過來了。」

「散心？很好，我先不問原因。帶到這裡，就是散心了？」

俏如來轉頭，死死地盯著他：

「我知道，你最喜歡這個顏色。」

「哦？」雁王又一次要笑出聲來，「以你們看來，我習慣於仿效師尊，最喜歡的不應該是綠色嗎？你的小道消息，來源倒是特別。」

「這樣看來，倒是我弄錯了嗎？但是——這可是師尊說的哦。」

「…………」

「看來是了。」俏如來不知為何顯露出興奮。雁王已經無甚耐性陪他玩，卻被俏如來搶先一步將他抱住，埋入他的懷中。

「嗯？」這是何意？上官鴻信的大腦霎時間反應不過來，如遭電般。一時間竟然懷疑起中原人的禮節。「你們，都喜歡見個人就摟摟抱抱？」

「……」俏如來沒有回答他。他只是埋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睛。

良久。

「你玩夠了嗎？」

俏如來終於放開他，很滿意般地笑道：

「你的懷抱，很溫暖。師尊，甚至爹親，都沒有給過我這種感受。」

「所以呢？」

「沒什麼所以，只是想這樣做而已。」俏如來看著他，神情複雜。

「盟主竟然開始傷春悲秋？或者多愁善感？兒女情長？哪個詞都可以。這對中原還真是場災難。」

「…………」

俏如來還是沒有回答他。

「你……」上官鴻信剛要發作，一看懷中的人已然睡著，他不僅是哭笑不得，更是有一種懷中是個小孩兒的錯覺。

「算準了我不會殺你嗎？」

他用很小的聲音問道。俏如來當然不會回答。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殺他。整個夜晚，就在後花園裡，上官鴻信和沈睡的俏如來，一起相對無言。

上官鴻信扶著俏如來不讓他從長凳上倒下去，最后索性又把他抱在懷中。一邊這樣安撫，一邊看著星空，想起默蒼離，想起小妹，想起霓霞，最後想到自己剛出羽國的那段日子。他早就知道自己多半不會再回羽國，就禪了位。

當時也是常常在車上掀開簾子望著星空，一邊想著未來，一邊想著中原的師尊，偶爾也想想以前讀的史書，荊軻拜別燕王，說風蕭蕭兮易水寒，一面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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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3-24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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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雪歌

這段時間中原很冷，平民百姓多有被凍了下巴耳朵的。

雁王望著山莊前忙得幾近焦頭爛額的俏如來，挑了挑眉：

「自渡尚不能，還欲救濟他人，你還真是有閒情。」

「師兄是要與我探討大乘與南傳上座的區別麼？超度個人，普度眾生，一樣的重要。」俏如來眨眨眸子，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很快就轉移話題：

「那師兄你就冷眼旁觀，不幫一把？」

「這也無妨。」雁王一笑。

「那就來吧。」俏如來把一堆冬衣遞給他，這個地方的馬車並不發達，救濟的東西得挨家挨戶上門送，實在是一筆虧本買賣。

趁雁王接過棉衣時，俏如來微微斜眼打量他，神情倒是很自然，只是一個曾經的君主，從小養尊處優，他幹過這些事嗎？

果真到一家人門口，他敲門。俏如來在一旁看著，生怕他出岔子。

門很久才開，一個中年婦人有些蒼白的臉色暴露出來，有些駭人。「閣下是何人……」

「愛要不要。」雁王把一堆棉衣一下塞到她懷裡，轉身就走。

俏如來頓時失笑，無奈地追著雁王走了。這個他的師兄有時候似乎總會流露出「其實我的心很柔軟」這樣的感覺，但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寧願相信這是自己臆想過度的錯覺。

還有，不要用師尊的聲音做這些事啊……很違和的。

如果是師尊的話……就算送個東西，也要一陣毒舌吧。兩個人都這麼想。

行至一半，突然下起雪。

這是中原久難遭遇的寒潮，兩人皆是措手不及。雁王來到中原已久，早也習慣了氣候溫暖的日子，這一下倒讓他有些想起自己的故鄉。

只是這雪，比起羽國的冬雪，還是差遠了。

他甚至覺得這雪太過細密，不比羽國千年風霜，殘暴粗糲的，任何的東西，在它面前全部被打回原形。下雪的日子，他總是感覺孤獨。

有些時候，偌大的宮苑裡會只剩他一人，下起雪來，室內室外一樣寒。他索性站在原地任雪摧殘，像落單的孤鳥。但還是安安分分的。

只有一次，他偷偷跑出宮外走了很遠，也不知是什麼地方。他勉勉強強走向一片雪崖，風大到幾乎無法站穩，可是他很清楚地看見，雪崖上是有一個人的。

單薄地站在那裡，但很久都沒有倒。

太遠了，他看不清對方的衣著，甚至是男是女也無法辨認。只有一片朦朦朧朧的綠色緩慢飄浮而晃動，像青煙或白霧，一吹就散了。

啊，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見過他的師尊，但在多年後拜師時他還沒有意識到，早已忘得一干二淨了。後來一個綿長的夢，才讓他回憶起不確定的初見，不知該做何評論。

那場雪只有他們兩人見到。

回去的路上，地面的痕跡就一點不剩，當時年少的雁王不禁懷疑這是不是那個人剛才施展的幻術。只是他還挺喜歡這場雪，比往常要溫和一點。

後來他總是一個人等著雪。那時候他還沒有到成婚的年齡，身邊也一個家人都沒有。有時候雁王就會望著雪，想到梅妻鶴子的典故，大腦彷彿開竅一般，只有這雪伴著他，他也愛著這一片景緻。雪就是他的妻子，這樣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雁王看著中原的大雪，他的妻子也陪著他到這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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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24 【雁王中心】思舊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