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9 【雁俏】电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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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7-19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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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9 【雁俏】电极

他们很有默契的少有言语，言语对于两人而言，也许过于浪费时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解的人，也将永远无法见到他们，因此他们是有效率的，亦是最了解对方，他们并没有相处很久，但他们的分离却是大众所需的。

为何所需，因为他们的分离给了人们选择的余地，一个信仰的来源，一个叫嚣口号的能力，众人迷茫过久，嗓子早已需要某个领头人的施舍来润泽，给情绪一个宣泄口，一种毫无意义的宣扬生命意义的机会，其实他们不需要，那两个人更不需要，他们是游走世间的过客，他们不迷茫，他们有所觉悟，但是世间的人，世间的言语，世间的思想，促使他们成为磁条上的两极，或许相吸，但不允许相见。

这是他们许久不见的原因，也是不喜言语的理由。

现下世人如不同电荷的电子游向各自所需的电极，他们已相当于处在地球的两极，一处极明，一处极暗，宣扬不同的理念，服务于不同人的思想，不足够，却已经有效，若问目的，可看为一项作业，一次毕业考试，一个面对命运的必然。

暂且将其视为行为艺术吧，不是他们的抉择，是“他”，“他们”合二为一的“他”，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以为思想能相容，物极必反，物极必反，他们永远只差一刹那，也是那一刹那的分别，他们分开，分离，直至到达能做到的最远的距离，如此也不会见到对方，听闻对方，轻嗅对方，触摸对方，思考对方，自断无感，从此便是利利落落的两个人，仿佛从前天真的愿望不复存在。

这些记忆应是塞纳河的风带来的，河畔停留着大小不同的船只，也许是风喧嚣过甚，船只抖动，风又含着冷意，俏如来愈感昏沉，已是傍晚，却依旧未等到所等之人，也许是航班的延迟，又或者是巴黎的交通实在值得被人诟病，但如何抱怨都是无意义，该等的还是等。

他进入内舱，暖黄灯光微微使此地温暖些许，有一餐桌，餐桌上只有酒，两只杯。“只可惜那人未至，这酒也只得我独自享用。”语毕，他将其中剩余液体倒出，一饮而尽，而后离开船只，沿着塞纳河畔漫步。

寒风让他仍有心悸，他穿的不多，今日是从众人的唠叨中逃脱的，平日里只需待在室内，无需思考寒风暖日，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他今日的离开，更像是脱离牢笼，脱离思考，脱离躯壳，重新变成属于自己的人，他少有的为自己活着的片刻，他是如此珍惜，专门为那个人留下的时间，他深知对方何尝不是难得空余赶来，可惜差的这一点，如多年前差的这一点，也许他们的生命永远都逃不开这阴阳差错的宿命，他们也许已经随了世人的意，无意间他们反被控制了。

无力感使他脚步愈来愈慢，归去，他便会抛弃风带来的记忆，不知是暂时还是永远，他总是不舍得抛弃，正如他一直留在那些人中间，他做不到一视同仁的舍得，但他确实是一视同仁的不舍。是博爱吗，是责任吗，是习惯吗，他不知道，他已经疲于思考上天的安排，顺水推舟是他最后的选择。

寒意自脚心爬上，是温柔的纱，覆过的地方逐渐失去感知，逐渐由他物支配，是何物支配？是风，是大地，是任何不知名的都好，只可惜俏如来现下万分厌恶失去控制，他或许不该如此长时间为进食并在寒风中不着多些衣物，或也不该应着约定，等那遥遥无期的人，把自己的命也赔上了。

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俏如来抖动着手接起，他不出声，对面也不出声，啊，是谁比较倔？或者两人都太倔，如不是当年都不愿各退一步，又何来现下的局面，分离，虽有众人的推波助澜，罪魁祸首又何不是自身？思绪，思绪！俏如来强压自己收回思想，这不得不使他透出那短促的吸气声，冷空气灌得身体更冷，身体颤抖起来。

电话另一头的人叹觉此边的状况，终于开口：“五个小时二十九分零八秒。”

“哈。”

“从你坐在船头到现在，在寒风中待了五个小时二十九分二十秒，我该说你太有毅力，还是说你毫无自知之明？难不成那群废物把你养成了白痴？”

“闭嘴，你在哪。”

“欸……”那人颇为遗憾，“我一直在你身后啊，师弟。”

俏如来转身，果然，那人裹得结结实实的站在那，就站在那，保持着一个不会跟丢俏如来的距离，他知晓俏如来断不会主动走来，便缓步上前，先解下外套，披在对方身上，再取下围巾，把对方的脸也包裹了半分，自己也只剩个毛衣，却也不嫌冷。倒是俏如来，衣物上残留的温度不断传来，很温暖，也过于灼热让人在意了。

一旦人回过神来，必定是兴师问罪的。“既然你看了这么久，为何不踏上船赴约？”俏如来眼中多了几分怒气，可惜在这样一副俊俏的面容上，完全无法让他人畏惧起来。又何尝只有他一人如此觉得，世人皆不惧俏如来，世人皆爱俏如来，世人于是大胆狎昵，只要进一步，就可以将其从神坛上拉下来，亵渎曾经象征圣洁的存在。

这些想法让上官鸿信眉梢染上了薄怒，他认为作为默苍离的弟子，怎能如此易与他人掌控？不是说俏如来没有自保的能力，他的武学，上官鸿信相信必然不低，曾阅读武学书籍万卷的人说不定比自己想象中更上一层……可是，正道的领导人，就必须将一切美好的品格集合，他善良，平易近人，他纯良，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人……

多么讽刺的是，这样的人通过了铸心，若不是现代医学发展到一定的水平，弑师之罪他必定坐实。

无法释放的七情六欲，究竟将俏如来铸造成什么样的人，也许俏如来自知，也把控的很好，但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会隐忍到自己的思绪走向地狱。

“去哪。”

“哈，你问我，你不才是主人吗？”

“你故意毁约，或许我曾备好饭菜，你却辜负了一番美意，一次又一次，你认为我可以给你多少机会？”

“一次又一次，或许你不曾怀疑我的故意。”

“怀疑，或者证实，我都不曾提起，亦不曾使人为难你，怎么，这些年我的诚意不够？”

“说的像当年是你的过错，哈。”

“你不就是如此想，或者我们都是这样认为是对方的错，而我代表的品格使我宽宏大量，如了世人的意，如了你的意……”

“闭嘴，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若假日被师尊听见，你是想气死他以完成铸心吗？”

“哈……我不说便是。”

上官鸿信听了他的允诺，不论真假，尽信了去吧，他伸出一只手揽过俏如来，在风中更快步的走：“不知有没有中餐厅，或许你会想去酒吧？难得出来，你也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事。“

“如此，便陪我娱乐吧，饭餐尚可回住所再食。“

俏如来所谓的娱乐，便是走，从塞纳河畔开始，走向巴黎铁塔。巴黎铁塔下有一处草坪，是情侣与游人颇热爱的地点，无数人曾在此留下美好的回忆，由一堆废铁承担着不堪的重量，也是，死物无需情感。

草坪脏乱得狠，草皮也因为人们的践踏少得可怜，但是太多人聚在一起了，氛围感染人，却无法感染两个没有心的人，俏如来心想也许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走，只怪这灯光太耀眼，自己追寻着那一点点温暖，无论后果的来了，正如过去某些日子，恣意洒脱，毫无束缚，但那是太久以前的事，那是他十岁以前的人生，也许他也不曾想，十年光阴已经将一辈子的快乐透支了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除了寒风又继续围绕，他感到更加舒适。也不知今日怎么了，是因为空余了时间有机会矫情了吗？还是因为身边这个人，这个人身上总带着自己不愿回忆的过去，这个人也特别善于洞察自己的心事对自己来说多么危险的人，若是其他人必定除掉，但他是上官鸿信，是自己的师兄，是自己的同类，是自己记忆中很特别的人。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着身边的人，两人皆是寡言，对方也看着自己，只是对视，没有如何想法的对视，凝视对方的面容，一种无力和憔悴爬上心头，虽然他不曾思考什么，却比思考任何东西更加难受，没有记忆作为催化剂，就没有眼泪作为排解的工具。

“上官鸿信，上官鸿信……”俏如来低下头，蹙眉，咬牙切齿的，有点怒气，又有委屈，上官鸿信对他这个状态并不意外，但依然很头疼，一方面是他生气这个人太会麻木，另一方面又是生气这人麻木个一半结果就是脆弱得不行，他确实有些时日厌恶俏如来，那时，未曾谋面的师弟欲杀害那位在自己眼里如父亲的师尊，但是他亦知不完全是俏如来的错，更何况在后来的日子里不断的交流，不过也是个无奈者，他才发现原来从出生便戴上枷锁的不止自己一人，他们两个看对方，仿佛照着镜子，却也是两种极端，但也因此最为谅解彼此，没有其他人可以与其中一位更有思想与行动的默契。

“……告诉我你住哪。”上官鸿信按压一下眉心。

只是一间小屋，容纳两人正好，说认真，上官鸿信并没有想到俏如来家里并不是那种干净整洁的，也许是平时公务繁忙疏于打理，但总亏是有人的味道，俏如来，还并非是圣是贤。

“你的冰箱有什么？师弟，你也是想学师尊那般与天斗，不吃饭？比师尊更加不健康，都是酒……哈，师尊有冥医相伴，你又有谁？”

“……师尊可不是留了一个你给我。”

“哦？那你觉得，他留的，是一个师兄，一个助手，一个理解你的朋友，一个可以照顾你的厨子，还是一个丈夫？”

“你谁也不是，你可以走，我没有强迫你成为某个角色，我对人向来很好，留足了余地。”

“多年前你是怎么说的呢，让我想想，‘不要把两个可怜人之间的怜悯与可怜当作爱情’，说的真好啊俏如来，那时你是彻底的拒绝，刚刚你的话的意思，却是‘如果上官鸿信选择某个角色你也不会拒绝’不是吗？让我猜猜，是因为多年的孤独打败了你的坚持，还是因为其实当年你便对我怀有情愫，当时有过后悔，被岁月折磨成了不再强求？“

“为何把话说得这么惨，也许一开始你便是开玩笑的，那些日子里你想法设法的戏弄我还少吗？再说，你若真的有这心思，不觉得很可笑吗，这话说出来我都不信，因为当年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你恨之切，如今我更不信，爱这种东西会是你上官鸿信拿得出的东西。“

沙发真是好东西，上官鸿信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他的靠近使得坐在角落的俏如来左右不能行，而又不必承受墙壁的阴冷。他俯下身，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插入俏如来银白的发中，感受其中的热度，大拇指轻轻摩挲眉骨，多么漂亮的人，多么倔强的人，把一切矛盾的名词都糅合到了这个人的体内，使自己情难自已的靠近。

“如果我拿得出，你愿意一试吗？你从未从未尝试，却轻易拒绝……难道我赌错了，你其实从未对我动心？“

赌气似的，俏如来双手捧着对方的脸用力向下迎合自己，狠狠撞上嘴唇，研磨嘴角，气体交换，仿佛多年前那般难舍难分，唇舌之战，却不为胜负。

“师弟，你总归是师弟，你的话术勉强及格罢了。“

“还敢讽刺我？也许我应该现在把你赶出去并且叫我的手下过来，他们可是很想杀你。“

“嘘……俏如来，仔细听，听好了，我爱你。“

身下的紧密连接，俏如来最后是跨坐在上官鸿信的身上，衣衫尽褪，皮肉直接接触与摩擦，汗液至上而下流下，也许还夹杂着眼泪，内里的允合吸附使得俏如来身体剧烈抖动，优美的曲线翩若圣坛上的莲，即使不适再如何使俏如来想挣脱束缚，他都被上官鸿信紧紧拥住，仿佛那人一不留神便会远离，唇齿相接，难以分离，腿骨将上官鸿信盘得紧，运动也不曾减弱半分，胸腹之间的刮蹭，使暧昧的吟叹溢出俏如来的嘴角，幅度愈加大起来，是两人渴望已久的交融，如惊涛拍岸般的，交汇着不同人的感情，他们不愿停下，他们只是会愈加兴奋，这是他们独有的打架方式，这是他们只对对方准备的特权。

“俏如来，我们像师尊和冥医那样，离开庸人吧。”

“也许你知道我会拒绝。”

“被迫分离真是如你所愿？”

“你可以选择留下，我说过，我总是留了很多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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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9 【雁俏】电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