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四) (_*5oj-
“你……” W4U@%b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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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深淵爆炸後,吾確實已經消亡。但不知道過了多久,吾忽然又有了意識,而且正處於一種游離的狀態,仿佛冥冥中在引著吾去一個地方,雖然這個過程很慢很慢,但吾仍然感覺得到。短暫的沉睡過後,再次蘇醒,吾已在海境停留多時。” wTG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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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吾發現,目之所及,皆是從你開始。” 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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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坐在凳子上,身子不偏不倚,單指敲動桌面,眸色沉沉,只在半空中遊移,一點點探尋元邪皇的身影,但發現並無結果,只能豎起耳朵儘量辨別聲音來源,正是這樣認真聆聽的情況下,讓北冥封宇把元邪皇的一字一句都聽了個實在,愈發的清晰。 D?,#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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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你身陷囹圄,受盡磨難,吾看得真切。吾一直以來,盡以你雙眼為鏡,所有聽聞都來自你之采官。彼時在你眼中窺得全部,吾亦是十分痛心與憤怒,但吾毫無影形,無能為力……雖能猜到鼇千歲造反之心蟄伏多年,卻不想他還有這等心思,吾也曾為一皇,眼見王身隕落受辱至此,等同棰心。” P<2+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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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怕他打斷自己一樣,元邪皇如口含蓮,說了很多很多,待自己停下來,他便發覺鱗王安安靜靜坐了大半天,連腳都沒有挪動一下。 p=B>~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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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鱗王?” n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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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元邪皇以為他是出神太久還沒回來的時候,北冥封宇冷不丁地開口,聲音輕慢飄忽,在靜謐的宮室裡十分銳利突兀: G,<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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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和本王知道的元邪皇有所不同。” 6ubL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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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聽出北冥封宇話外之意,好像有些不自在,沉默了一會兒,複又說道: k@D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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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從前確實不良於言辭,能精則簡,今日……是囉嗦了點。” ZBG}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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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發出了很輕的一聲笑,轉瞬即逝,讓元邪皇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尚未感歎兩句,北冥封宇站起身活動了有點一下僵直的身體,走到牆邊的博古架,不知在翻找著什麼,一邊又問他: R@yyur~'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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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說是指引,那你感覺出來是什麼了麼?那有為何偏偏選中本王?” l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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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是自己成了他的容器。 =!UR=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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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你我一戰,至今未忘。” Op?Or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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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H,<7G;F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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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鱗王智慧,不用吾點破。” SL&hJs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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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護國戰役北冥封宇不敵,被元邪皇重創,所用武器幽靈魔刀乃邪皇王骨,是他之脊骨精神,魔刀一體,刀身自然盡是邪皇之氣,經過魔刀浸染,北冥封宇體內被帶入濃厚的邪皇元氣,算是把元邪皇的一絲精神留存於世,而後邪皇殞身,天地間除此之外再無相關。也不知觸動了哪裡,因緣巧合竟又讓邪皇再度恢復靈識,只是苦於沒有魔身附體,故而始終如魂遊蕩,加之北冥封宇這些年和體內魔氣互相交匯、互相習慣,漸漸融合,又讓他這個鯤帝有了魔脈,成為元邪皇新的寄體,從而吸引了燭龍的到來。 >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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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是發覺近來身體有異樣,也曾召來太醫診脈,並沒有什麼問題。我甚至發現,自己出現了時空和記憶的偏差。明明上一刻還在批閱奏摺,下一瞬的記憶就到了別處,中間隔了段時間,但本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此毫不知情。周圍人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仿佛本王已經出現過很多次。” FNQX7O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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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把玩著找出來的玉淨瓶,小小一個在掌心翻來覆去,青玉的顏色泛著螢光,純粹得沒有一點雜質。 w_4]x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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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邪皇,那些時候,是你在控制本王的身體麼?” Ekm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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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不由自主,取得了你身體的掌控權,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似乎在腦海中已描繪了千遍,筆下靈泉湧動,信手拈來。但吾知道,即使這些政令是吾下旨頒發,卻是你之想法。” )g@S%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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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你性格使然,從來仁政,手段溫和,鼇千歲政變後,你急於改變當前局面,也急於改變自己,儘管你相較從前有了不小的變化,但有些東西根深蒂固,習慣了數十年,絕非一朝一夕能成效,想法已然成行,行動仍需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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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當年吾加諸你身的那道刀傷,讓命運選中了吾。或許如此,吾便來了。” "?G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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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燭九陰再活一次,是為了改變你。” RQv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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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怔愣。 @TA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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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後宮妃子玉顏仙姿,個個嬌媚靈動,雖然也有如未珊瑚一般的人物,但話裡話外,無不依賴他,愛他,即使沒有情愛枷鎖,也是敬重有之。官將表忠心誓臣服,所用方法一二而已,算不得新異,當然也不足夠讓自己感動和震撼。 cM&'[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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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元邪皇這些言辭,屬實觸碰到了北冥封宇的知識盲區,在這樣兩人尷尬的處境下,在知道對方是一個男人且是震動九界的元邪皇時,在他半點不避諱就說出看似正常但隱約有些曖昧的話之後,北冥封宇面對牆壁,撚起玉淨瓶的塞子,眼睛死盯著架子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本書,對著空氣說道:“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化煙進到這裡,起碼有個容身處。” $H'X 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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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WnE: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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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邪皇默了,很久很久,沒說能進去,也不吭聲。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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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裡。 VzRx%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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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下意識對這話是抗拒的,經歷太多事情,他凡事留一半懷疑。饒是欲星移,也從未對自己說過“改變”二字,他元邪皇是在幹什麼?又因為什麼? h#Ce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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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他根本不是元邪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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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鱗王,你別再想了,吾都聽得到。” bYh9s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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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 I(n* _b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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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說過,如今你是一體雙魂,你想即是吾想,吾做便是你做。” K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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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日時機成熟,吾自然現形化身,便知真假。何況,吾不食五穀,鱗王不必擔心被騙。” 4W\,y_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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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顯得本王小氣了。” q:HoKJ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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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邪皇突然又不出聲,而北冥封宇漸漸有一種蛇附的感覺,就像方才那個夢裡的一樣。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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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隨形,如蛆附骨。 t&814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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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 j[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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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安靜太久,感覺又太過強烈,北冥封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猛地聽到元邪皇一聲呼喚,才發現後背被汗浸濕,他轉過身離開博古架,打算換一件衣服。 <qiI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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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鱗王未免生疏,元邪皇……如今虛名而已。以後吾就叫你北冥封宇,你也可稱吾為燭九陰。” }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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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J35l7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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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次吧。” Y%v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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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九陰。” hB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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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抬頭,好像看見一團淺淺的霧,它們在慢慢聚攏,隨後變大,清晰,末了竟化出一個人形,北冥封宇定睛,頂角張揚,漆膚紅發,面具好似灼燙在臉上,一雙眼非正非邪,此刻也盯死了他。 "zZ&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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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元邪皇是誰! oa9)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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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九陰?” p\tx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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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頓在半空的人眼裡頃刻間有了神采,一瞬飄到他面前。 mv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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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 c57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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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北冥封宇。” j-P^Z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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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突然睜開眼,驚魘讓他止不住大口喘氣,滿頭的汗匯流往下淌。好半天,他撩起一面床帳偏頭往外看。 0e9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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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重重紗帳模糊了屋外的好光景,從透了一絲縫隙的花窗處依稀辨得已是黃昏,睡了幾個時辰,竟無一人敢來打擾,只有宮人悄悄進出為君王添香避光,爐煙閑嫋未盡,空氣中的味道若有若無,也不會覺得煩悶,來回幾個納吐總算讓北冥封宇慢慢平靜下來。 ECdfL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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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了?” WB"$u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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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傳來一聲,北冥封宇一驚! |7S: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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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泛著潤玉色的玉淨瓶被攥在手裡,觸感清晰,甚至還感受到從裡面傳出來的溫度。 ]EX--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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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