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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 【蟹牛】眷宠(克系 邪神蟹X人类牛 完结)
0
【10:00】牛牛的生日贺文献上!
c'>_JlG~
f92z/5%V
一篇半吊子的克系簧文,第一人称(高亮)
d%UzQ*s
会有大量让人不适的描写,好孩子不要看(蟹:生吃个人,我很抱歉)
6?Kl L [~
CP:化身俊美男人的邪神蟹黄X古生物研究生银燕
>(-A"jf
!,dp/5 V
以及,内含单方面霜→牛,介意者慎
q^:VF()d_z
z)(W x">
1楼正文,开车走起
蟹牛s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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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o0]YDX@T
KCW2 UyE]
某些时候,我得以从混沌的状态中醒来,保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然后那些鲜艳的花草树木,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融化成一堆我无法解释的形状,那些不断蠕动的线条、疯狂变换的色彩,足以让任何目睹此状的人类发疯。
mmbe.$73
(0H=f6N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会被这些小家伙吓到,它们团团围绕在我身边,极尽姿态地扭动着形状怪异的身躯,但我知道它们不会靠近我。它们在害怕,渴求人类血肉的同时也害怕着,那个更加恐怖的气息——它们主宰一切黑暗的至高无上的神袛。
*qm|A{FQR
v>#Njgo
而那个古老的庄园也撕下了它温馨的伪装,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处潮湿阴冷的岩洞或者迷宫什么的,沉没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每一步都连着无数个通往未知的方向,饶是已经在此生活许久的我也无法辨别哪一条才是正确的道路。
W06#|8,{v
?UAuUFueA
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分辨具体的方向,我像在花园里散步那样随意地往前走着,循着虚空中若隐若现的呼唤。隐藏在阴影里的怪物们安静地蛰伏着,像风吹开拦路的麦草那样,前方始终保持一条干净的道路,我举步踏上这条路,心中一片宁静,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恐惧的情绪。
\0x>#ygX
.s9E +1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短短一瞬,路到达尽头,我看见了祂——不是通过眼睛,我通过我的视觉、嗅觉、触觉感知到了祂,这个最原始最神秘的存在,一出现就强势地占据了我所有人类的非人类的感官。祂就存在于那里,连绵起伏的庞大身躯无穷无尽,或者祂就是黑暗本身,每一次呼吸与脉动都是一场广阔的生与死的湮灭。没有人能在祂面前保持清醒的神智。
o 2Nu@^+
LNWS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陷入彻底的疯狂,否则为何我还能这样理智地试图用自己那点儿贫瘠的生物知识去为祂寻找一个归类。很快我的思绪被打乱了,祂用一根蛇一般的触须缠上来使我腾空,灵巧地钻进我宽大的睡袍底下,细密的冰凉的鳞片摩擦表皮,所过之处立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没有人能阻止邪神得到祂想要的,长久的经验使我深知这一点,于是我尽可能放松了身体,任由祂去往想去的地方。
Ik$$Tn&;
hHN[K
或许是我先前的离开让祂感到了不安,力道比往常重些,我感觉有一根肋骨被绞断了。尽管治愈这样的伤对祂来说不算什么难题,但总归有些麻烦。
W|m(Jh[w]
IQ@9S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回来了。”我需要安抚祂的情绪,我挣脱出一只手,拍了拍在腰腹处绞紧的触须,试图把祂叫醒,“……烛九阴。”
Yi%lWbr
RJ'[m~yl5X
当然这并不是祂的真名,邪神的真名是一串复杂而难以理解的符文,很难用人类的发声器官读出来。“烛九阴”只是他作为人类时的名字,但我确实更喜欢用这三个字来称呼他,而烛九阴,通过我的观察,他似乎也很乐意被我这样呼唤。
!iKW1ks
M5ZH6X@5
果然,在我叫出这个名字之后,沉睡的祂睁开了眼睛,黑暗逐渐褪去,装饰着古老花纹的房间重新出现,午后温暖的阳光从雕花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床上投下美妙的倒影。那只巨大的眼睛随后也慢慢化成虚影,取而代之是一位披着睡衣的红发男人。
1~c\J0h)d
T0tX%_6`
触手当然也跟着消失了,失去的支撑的我瞬间掉了下来,烛九阴一伸手便接住我,透过薄薄的丝质衣料我触碰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和掩藏其下的心跳,与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P}}G9^
z3uR1vF'
“你弄痛我了。”我试图自己站起来,但仍属于人类的躯体明显不建议我这样做,身体没有一处不难受,更令我感到难堪的是——尽管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但还是没法正常地接受——那些从腿根处淌下的大量液体。于是我难得对烛九阴说了类似抱怨的话。
Y7.+ Ma#|
'vd&r@N
“抱歉,存孝……”烛九阴露出内疚的神情,他将手虚虚按在我的伤处,在我额上落下安抚的亲吻,“下次我会注意。”
pPBXUu'
s#s">hMrI
我喜欢听他这样叫着我的名字,邪神化身的男人拥有一副优雅迷人的低沉嗓音,这样轻声唤着我的时候,那种被人理解、被珍惜地捧在心上的感觉太过让人迷恋。断裂的伤口在快速愈合,骨骼在血肉里生长的痛楚化作痒意,我闭上眼,安心地在烛九阴怀里陷入沉眠。
Pp-N2t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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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gCghWg{S
|m-N5$\IC
后来我仔细回想,这场如梦境般荒诞的奇遇,或许得要从11月23日那天说起。
]0R*F30]
i431mpMa
那是一个阴沉的天气,导师宣布他的新项目已经准备完毕,在出发的前夜把我们这些学生叫来,再次叮嘱要我们认真对待这次的课题。
hrKeOwKHU
Osqk#Oh
这次意外发现的神庙遗迹非常的古老,里面的内容却奇迹地保存得十分完整,连壁画上的图案都还清晰可见。当然,我的导师是研究古生物的,这听起来似乎与我们无关,直到两个星期前,他们发掘出一批奇异的骨骸,那不是任何已知生物的骨骼构造。意料之中的,当导师看见友人发来的现场照片之后,连夜写了申请材料打算去现场发掘更多信息。
(1CP]5W
I%.nPOQ 8
我很荣幸被选中成为这次课题组的一员,尤其是看过导师手里的那些照片之后,那样奇妙的、让人意料不到的骨架结构,成功勾起了在场每一位学生的探究欲,大家忍不住小声讨论起来究竟是怎样神奇的生物才会留下这样的遗骸。一切只有等我们到达那里之后,才能寻找到更多帮助我们通往真相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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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Dpf0;^
或许是因为太期待这次的旅程,那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好,一整晚都是光怪陆离的梦境,第二天差点错过集合的时间。集合之后我发现其他同学脸上也或多或少混杂着疲倦与兴奋,导师那两只黑眼圈更是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看来大家都对这次探索之旅期待非常。
|cC3L09
V=ll 9M
目的地是南方沿海的一座偏僻小镇,偏僻到连旅馆都没有。导师通过友人辗转联系到当地一家富绅,他们有一座空置的庄园,非常慷慨地答应为我们提供暂居之处。
8U@f/P
nq_$!aB_K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奔波,我们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小镇,但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一位干瘦的中年男人提着那种老旧的手持电筒等在小镇入口,见我们一行人到来,热情地迎了上来,简单寒暄几句后,领着我们来到一座造型古朴的庄园。
3f5YPf2u
Q9cSrU[$
尽管夜色下无法看清这座庄园的全貌,但那些精致的轮廓起伏,不难想象这是一栋怎样华丽的建筑,我几乎是一眼就被它吸引了。但队伍里的女士们显然不这样想。
4S42h_9
]2-Qj)mZ]
“这氛围……真是恐怖故事发生的绝佳场地啊,你说是吗,银燕学长?”雨音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突然说这样道。“银燕”一开始是剑无极这样叫的,因为我总是对各种燕形的鸟类情有独钟,后来大家都这样叫我了。
7Q!ksp
;SXkPs3q
霜是一年前从日本友校过来的交换生,比我低一个年级,这学期结束后就会回到原本的学校。我们是通过剑无极认识的,他们在日本那边的家族似乎有一些渊源,一开始她并不是研究古生物方向,但不久之后她就申请加入了导师的研究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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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94
据她说是在和我的某一次闲聊中升起了对那些古老生物的兴趣,对此我很高兴能为我的专业引进一位像霜这样聪明且有天赋的学生。但我对剑无极这样说过之后,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直在嘟囔我脑子缺根筋。我对他的说法非常不服气,连导师都夸我在专业上的天分,我哪里……好吧,我还是得承认在人情世故方面,我确实不如剑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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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hf>FMl:
于是我开始思考这是否并不是霜真正想表达的意思——眼前的景象对于女孩子来说,的确有些可怕了——于是我把手里的便携手电递给她,让她和另一位学姐一起,同为女性应该比较好互相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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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v|<'-
导师跟我们简单讲了几句话,便安排好房间让我们早些休息。期间庄园的主人简短露了一面,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整个上半身掩在阴影里,在管家上前低语的时候朝我们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直接进了自己三楼的房间。大家顿时有些忐忑这位主人是否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管家笑着解释他的主人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便与人长时间交流。
B6F!"
w#1BHx
虽然这里空房间足够多,但唯二的两名女性还是被安排住在一起,我帮她们把行李搬进二楼的房间,这座宅子比较老旧,照明不算太好,让女孩子们在这种环境下还得搬着厚重的行李实在不太安全。霜和学姐很感激,我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互道晚安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这一天大家都很累了。
F(1E@xs
#eYYu2ND
那个噩梦就从这天晚上开始纠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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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5EX
一开始我并没意识到这是梦境,因为一切发生的合情合理,这座小镇虽然在南方,但气候依然很冷,又因为靠海的缘故,空气很潮湿。我因此睡得不太好,从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上起身,木材受潮的那种独有的气味混着房间里暖调的熏香,让我有种回到童年时住过一阵的老宅的错觉,这让我整个人都十分放松,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有某些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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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xK'u4I
现在是下半夜,周围非常安静,连一点虫鸣声都没有听见。这或许还能用天气转寒勉强来解释,那么接下来我听到的动静,无论如何也没法将之归类于“正常”的范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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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7,[e
那是一种非常粘稠的声音,像是用刀片搅拌蛋液和肉泥,但比那的动静大得多,我仿佛能跟着声音想象出某个沼泽怪物般的大家伙从我门前一寸一寸挪过,最后在走廊的尽头消失。不,并不是消失,它从木楼梯上去了三楼,我听见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那东西在我头顶的地板继续滑行,直到听见一声细微的开门声,然后一切重新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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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hL
过了许久,我才发现自己一动不动僵坐在床边不知多久,手脚冰凉发麻,脖子仿佛是个生锈卡住的零件,连动一下都很艰难。我控制着自己深呼吸几次,心脏仍旧跳动的厉害,全身因为极度的恐惧微微颤抖,但好歹找回了一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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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cex%.
然后强烈的好奇在我胸腔里像只小猫般焦躁地踱来踱去,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打开门去看一看。第二层考虑是,如果宅子里藏着这种危险的生物的话,我有必要提醒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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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Kq;FvRP
我披上一件羊绒外套,从门边拿了一把长杆雨伞勉强当做防身武器,贴着门板仔细辨别外面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后,我才谨慎地把门打开一道细缝。走廊里仅有的一盏壁灯发出昏暗的光,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我尝试敲响几位男性的房门,都没有得到回应,而我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于是只好作罢。
HCr}|Dx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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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未知生物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些潮湿的印记,是一些混浊的黏液,偶尔夹杂着一些灰败的表皮组织还有残缺的硬质鳞片,这让我更加好奇,同时也更加警惕,一路沿着这些湿痕上了三楼,最后停在一扇虚掩的门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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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S&fUn`C
如果没记错的话,晚间我看到那位庄园的主人正是进入这间房,这让我有些犹豫起来——那是真正存在的怪物吗,或者只是我过于发散的联想所臆造出来的?何况就算它是真实存在的,作为庄园的主人难道会毫不知情?就这样在半夜贸然闯入主人的寝房,实在是很失礼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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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JdM/
而就在我打算退缩的时候,门后突然传出一声短促而虚弱的求救声,但又很快消了声,像是被加害者捂住了口鼻那样。于是我毫不犹豫推开门,就要冲进去救下被袭击的可怜的庄园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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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Xn?~m&K
看见房间里景象的瞬间我被那可怕的画面冲击得完全无法思考,这简直是根本不可能存在于地球的怪异生物,无数巨大的肥硕的圆柱形肉块堆积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像是一团挤在一起不停蠕动的蚯蚓,不过是放大了数十上百倍那样的大小。而每一条“蚯蚓”的身上布满了不停移动的黄褐色的眼睛,因为我闯进来的动静,现在齐刷刷地全部朝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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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e4t2@
而原本房间的主人,此时已完全陷入那团蠕动的肉块,再不能向外界求救,唯一露在外面的两条长腿不时抽搐两下,证明他还没有彻底断气。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反倒让人觉得还不如立即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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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块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那个可怜鬼被活生生地吃掉了,我忍着翻涌的恶心感慢慢后退,这样的庞然大物,只拿着一把可笑的雨伞的我是绝对无法战胜的,逃跑是唯一的选择……不!天,该死的,它们动作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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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条触手闪电般朝我袭来,我举起雨伞防卫,被侧面冲出来的一条触手卷走折断,而我本人也很快被它们像捆一只粽子那样捆起来,巨大的力道几乎使我肩膀脱臼,这是必死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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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Q$S|LC
2$><rB
再次清醒的时候,我首先隐约听见了嘈杂的人声,然后触觉慢慢恢复,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额头和胸口,熟练的手法让我感到很舒适,动作间有很浅的香气浮现,也是我十分喜爱的味道,于是我尝试睁开眼,想要看一看他到底是谁。
C1(0jUz
&Y8S! W@4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炽烈的红,然后是透着病色的苍白,和颜色不太健康略有些泛紫的形状姣好的嘴唇。我缓缓眨了眨眼,总算将他的全部容貌映入眼中,这是一位十分英俊的拥有一头红发的年轻男士,凌厉华美的五官透着平静的神情,让人联想到属于上位者的沉稳与年长者的温柔,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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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hw(L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很快注意到我的清醒,低下头认真询问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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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9YU"
我试图回答,然后发现嗓子干得厉害,而且全身酸软,像是重病时期的那种无力感。男人细心地发现了我的难处,一手托着我的后颈将我半扶起来,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温水凑到我的唇边,“先喝点水……慢慢来,不要急。”
BWG#W C
-*0U&]T
我确实渴得厉害,就着他的手饮了大半杯,才感到好受些,“谢谢。”我低声向他致谢。
#7,;/rtO7
tq8rG@-C
“存孝啊!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受凉了吗?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导师焦急的脸孔挤进我的视线,这时我才发现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间,而同伴们围成一圈守在床边,看起来都很担心。
"D/\&1.&
b~EA&dc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满屋的人群,他们的表情那样正常,仿佛昨夜没有听见任何恐怖的动静,只是单纯地担心突然病倒的同伴……原来昨晚那些都是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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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_t""h4D
也对,那些经历……太荒诞太不寻常了,让人连稍稍回想一下都有陷入疯狂的危险。我镇静下来,感受现实的安宁美好,朝关心我的人们回以一个还有些虚弱的微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只是做了噩梦……现在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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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B|
导师的表情看起来放心了许多,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最后重重叹了一声,“你呀!这次要多亏烛先生……昨晚突然下了暴雨,出小镇的路都被封了,连送你去医院都没办法!幸亏烛先生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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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uq\
竟然是这样,我心中更加感激,只是还没等我说些什么,烛先生仿佛有所预料先开了口,“不用客气,我也是久病成医,只是简单帮你稳住了情况。”他动作自然地起身,让我重新躺回被褥里,“你现在需要多休息。待会儿给你熬点粥,现在还不能吃其他刺激性的食物。”
#BwkbOgr
S5xum_Dq
说完他对我还有其他人颔首致意,离开了房间。我顿时感到一阵怅然若失,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导师他们还看着我。
]=T-Cv=t
{);<2]o| 6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在他离开后,房间里气氛陡然一轻,我甚至听见有人松了口气。同学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我一时应对不过来,最后还是导师呵斥着让他们散开。
lX|d:HFtP
nG !6[^D
只可惜我现在这个情况,暂时没法和他们去现场勘查了,导师便安慰我说因为暴雨,现场那边暂时封闭,他们今天只过去与大部队集合,交流工作安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MokbK2
}*M>gvPo
我放下心来,希望身体能早点恢复,我可不想错过这样重要的课题。很快导师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霜说她要留下来照顾我,这让我受宠若惊,又内疚耽误了她的时间,但她态度强硬,说我这样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早日恢复,于是我只好同意。
|$.`4h?
+G?nmXG[vj
霜虽然有些性格强势,但在照顾人方面很有经验,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我感觉仿佛见到已经去世的母亲,这让我一时有些伤感,视线不由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霜很快发现了我的注视,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头还晕吗?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e"ur+7
"~ eF%}.
“呃……没什么,抱歉!”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眼神让她误解了,但也不好解释,如果说是因为看着她想到了母亲……我几乎可以预料到事后剑无极听说之后会怎样嘲笑我,“你不知道女生对年龄是有多么敏感吗!”然后再去跟他的其他朋友们宣扬我的糗事……哼,剑无极那家伙!
J^<}fRw
Zdll}nO"E
我明智地闭口不谈刚才的事,眼神游移,想要找点新的话题掩盖过去。这时霜突然在床边坐了下来,用一种我莫名地不敢与之对视的眼神看着我。
u8i!Fxu
YgW 50)q^
“银燕学长……”霜停顿了下,语气难得有些犹豫,但很快变得坚定,“我有事想要告诉你。”
DmpG35Jk
`\5u/i'Ca!
我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彻底改变我们的关系,但我说不好这改变会是好是坏。果然,霜低下头,直视我的双眼,“我喜欢你,银燕,从第一天见面就喜欢你了。今年过后,我就要回去日本,我想了许久,如果我再不告诉你我的心意,那我们或许就永远没有可能……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你一直对我很好,但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学长,这一年来,你有过……喜欢我吗?”
5Uha,Q9SA
I`FqZw
我脑中一片空白,一时想不出任何、能够不伤害到霜的回答,我竟然没有意识到,霜她、她一直对我是这样的感情!剑无极说得没错,我果然很笨,“霜,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还是伤害到她了,这真是个糟糕至极的回答。
{S5HH"
%cFqD &6
果然,霜眼中的期待黯淡下去,“我就知道……呵,但我还是不想放弃啊,学长,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吧,可以和我试一试吗?”这位明媚坚韧的女子此时脸上竟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恐怕任何一位绅士都不忍在此时说出拒绝的话来伤害她,我看着她慢慢低下来的脸,有些茫然地想着或许按她说的做也不错……
"jMSF@lr
AvEd?
在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霜已经很有行动力地俯下身吻住了我,虽然知道她总是这样干脆的行事作风,但我仍是被这一下惊住。
"YePd*W
s'yT}XQ;r
然而我并没有任何悸动或是羞恼的情绪,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阴冷潮湿的彻骨的寒意瞬间侵袭了我的身体,脑中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梦境里那些可怕的记忆,我本以为随着梦的清醒,那些回忆也会像风一样散去。但我却记得很清楚,那些每一个阴森的、荒淫的、令人恶寒的细节,那滑腻的触手在我口中肆意搅弄的感觉,全部重新浮现。
)r.4`5Rc
4vbtB2
“不——别靠近我!滚开——”我绝望又愤怒地嘶声喊叫,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己也能发出这样尖锐不似人类的声音。此时的我已经陷入疯狂,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模糊的黑影,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床,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我弯下腰不停干呕,感觉嘴里胃里又充满了那些恶心的粘液,我拼命地要把它们吐出去。
aX{i
;f+bIYQz
当然我什么也吐不出来,毕竟从昨晚到现在我只喝了半杯水而已,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吐出什么来,我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看到霜煞白的脸——我刚才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她看来,完全就是对她的亲昵极度厌恶的表现了。
;{hE]jReH
g|rbkK%SoE
“抱歉,霜,我不是……”我虚弱地解释,嗓音干哑得厉害,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我的声音,但我知道她非常失望,或许还有愤怒,因为她立刻跑出了房间,一眼都没有再看我。
E-J<%+
T+U,?2nF:
我追了两步,慌乱间险些绊倒,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我这才注意到那位烛先生站在房门口,也不知道看见了多少。我原以为这位庄园的主人是个冷漠的性格,没想到他竟亲自端着一碗熬煮得浓稠的粥给我送来。
Tkf JC|6
kcN#g-0
“小心。”烛先生确保我站稳便松了手,“我想那位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放心,管家会看着她的。”他体贴地没有提刚才房间里的尴尬,沉稳有条理的声线让我冷静下来,“粥快凉了,现在感觉能吃点东西吗?”
Z_}[hz$
lD\vq2
烛先生扶着我回到床上,说实话虽然我现在还很虚弱,但自认没有脆弱到连喝粥也需要别人帮忙的程度,但当烛先生那好看的手指舀起一勺煮得软烂的米粥送到我唇边时,我竟说不出拒绝的话,顺从地张嘴将勺子含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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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0HC2(o
那粥入口温度刚刚合适,每一粒米都被熬开了花,轻轻一抿就化了,舌尖留下淡淡的清香,本来没什么食欲的我顿时被挑动味蕾,迫不及待地大口吞咽着,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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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先生很轻地笑了声,将勺子放回空掉的碗中,比瓷器还要白的手指伸过来,擦掉我嘴边沾到的汤渍,“好了,你的胃还很脆弱,不能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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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我心中一悸,震惊地抬眼看他。烛先生神情却再自然不过,微微眯起的眼中有种餍足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拍拍我的脑袋再夸奖一句“好孩子”。看到我震惊的眼神,烛先生才意识到不对似的,“啊,抱歉,我以前养过一个孩子,有些习惯了。”只是那样慵懒的语调,听不出一点儿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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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关系。”但那双眼中的温度太过柔和,我败下阵来,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于是低着头不敢继续对视。我注意到他的用词是“曾经”,并且这座房子里也看不出小孩子生活的痕迹,而烛先生看起来还很年轻……于是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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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先生脸上浮现一种怀念的神色,“那孩子……睛儿他很久以前就夭折了,是我没能保护好他。”尽管他说得云淡风轻,我仍旧感受到他内心的遗憾与内疚,本来只是想要随口闲聊,却这般不凑巧地戳到烛先生的伤心往事,我十分过意不去。这种时候我就万分痛恨自己的笨嘴笨舌,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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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烛先生察觉了我的为难,让我不必介意,“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我已经放下了。”然后他微微倾身,揉了揉我的脑袋,“他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如果你们能够遇上,想必也会很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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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想了,再睡一觉吧,你的脸色实在太差了。”烛先生站起来,将餐具交给等在外面的仆人,自己却没有立刻,走过来给我盖好被子,“睡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你。”说完便坐到壁炉边上摆着的一张躺椅上,静静翻阅起手里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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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雨声被关在窗户之外,室内被壁炉烤得暖洋洋的,烛先生认真阅读的侧影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也像一剂稳定剂,安抚了我隐隐处在失控边缘的精神。于是我便枕着那些书页翻动的规律的细微声响,陷入一处安稳而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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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分烛先生叫醒了我,经过一上午的休息,我已感觉自己好了许多,身体恢复了力气,心情也平稳下来,这都要多谢烛先生让我能够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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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吃午餐的时候,我看见霜已经在席上,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明显避开了与我的视线接触,这让我又感到些许不安,毕竟早上出了那种状况,确实是我反应太过分了。但我不知道该怎样道歉,也找不到好的时机,好几次欲言又止,刚开了个头便被她带过了话题,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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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午餐结束,我终于找到机会找上霜,首先解释了早晨的误会并再三道歉。霜的反应很平静,只是问我下午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找导师集合,我正要答应,突然感觉小腹里面一阵搅动,随即伴随着一阵失禁感,下身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出,渐渐沾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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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慌地捂了下肚子,庆幸的是今天穿的是长款外套,下身的异样暂时不会被人看到,但那些液体源源不断,如果再拖延一刻,绝对会瞒不住的。我一时脸色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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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神情淡淡朝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学长你好好休息吧。”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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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余力仔细思考她的话,见人离开,立即逃去厕所,然而等脱下几乎湿透的裤子,我才发现那并不是失禁的秽物,而是一些清透稀薄的粘液,除了有一点淡淡的腥味,没有其他任何味道。也许我感染了某种肠道病症,但我想不起有什么病会出现这种症状,而且身体并没有不适,只是在排出那些粘液的时候小腹有种下坠般的空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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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不会再流出那些可疑的液体之后,我把自己弄干净,去厨房要了杯淡盐水,虽然我并不确定这是否有用。而这般羞耻的症状,让我打消了去向烛先生咨询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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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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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雨下得更大,整片天地看起来灰蒙一片,能见度很低,我坐在二楼的窗前,只能隐约看见庄园大门的一点轮廓。在房间里休息了一阵,没有再出现怪异的症状,我放下心来,刚才或许只是肠胃受了刺激。一直待在这里也有些无聊,于是我披上外套,来到一楼,这里有间图书室,是这个古老的庄园历代主人累积下来的,中午的时候烛先生提起过,表示有兴趣可以过来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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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我就被这里惊人的藏书量所震撼,随即发自内心地羡慕起来,我甚至看到了许多珍稀的孤本!我几乎看花了眼,最后找到本游记,上面介绍了一些早已灭绝的生物。在学校时我就想读一读这本书,但一直没找到,现在居然能在这里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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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要打开阅读里面的内容,来到阅读室却发现这里已经有人,烛先生坐在那边的软椅上,下身搭着一张薄毯,正专心致志地看一本诗集,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些点心,还有一碗浓黑的药汁。我立即想起先前管家说过他身体不太好,不知道是怎样棘手的症状,我看着他几乎没有血色的侧脸,感到十分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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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先生听到声音,抬眼看过来,见到是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与那位小姐一起离开了。”随即浅笑着朝我招手,指指身边的沙发,把暖炉往中间挪了挪,“过来坐吧,很久没有人陪我一起看书了。”然后他看了看茶几上的点心,“不知道这些是否和你口味?要不要让他们重新准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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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已经很好了,不必麻烦。真的很感谢您,烛先生。”我连忙回道,短短几次交集,我越发感觉烛先生其实是一位心肠很好的绅士,第一晚见面时以为他性格冷漠,实在是误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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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烛九阴吧,不必这么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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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是否在哪里听过。“好的,很高兴认识你,烛九阴。”我站起来,向他伸出右手,以此表示我是真挚地为我们的相识感到高兴,我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并且希望他也当我是朋友,“我叫史存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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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看起来对我的举动有些意外,但很快换成善意的笑,似乎还有些无奈,他轻轻与我握了下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存孝。”最后两个字被他念得稍微轻一些,是他常用的那种贵族的腔调,明明只是很平常地叫我的名字,我却感觉心尖被狠狠地撩拨了一下。从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叫过我,我的家人虽然也叫我“存孝”,但那是一种天生的亲近感,烛九阴的叫法却比那还要显得亲昵,仿佛我是被他珍藏许久的心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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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这无端的联想羞耻得面红耳热,明明对方只是简单地叫我的名字而已。我努力保持镇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颇有些语无伦次地和他聊起别的话题,试图将这种怪异的情绪冲淡。“烛九阴……你的汤药,好像快凉了。”乱飘的眼神落到那碗药汁,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引开话题的选择,而且我也确实很关心烛九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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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顺着我的话看了眼桌上,露出一种被抓包的无奈神情,颇有些孩子气地回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喝掉。”然后他端起那只碗,眉心微拧着一口气干掉,然后冲我展示了下干净的碗底,“本来以为逃过了老管家的唠叨,没想到被你这个小管家抓到。”他捏了一块糖含进嘴里,这才舒缓了表情,开玩笑似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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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家先生也是为你好。”我说,语气不由有些严肃,“你别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会让人担心的。”烛九阴大约是没料到我对此反应这样严重,连忙保证以后会认真治疗,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我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天不到,如果是其他人,很可能会认为我多管闲事、嫌我烦,所幸烛九阴并没有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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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聊了一些书本里的内容,我发现烛九阴学识十分渊博,各种方面都能接上话题,甚至对我的专业研究方向也提出不少中肯的建议,我们聊得十分愉快,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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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看的那本书,其实还有一整个系列的。”烛九阴说,表示如果我需要的话,可以把其余几本也找出来,晚上可以带回房间里看。我当即同意了,惊喜地在他的带领下找到某个书架,看到了那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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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本被放在了最上面一层,我试了几次,竟然无法够到。这时我听见烛九阴又很轻地笑了一下,不等我恼他的嘲笑,直接走到我身后伸手将那本书拿了下来。我顿时被他包围在书架中间,他的一只手穿过我右边的耳侧,另一手撑在我左边的书架上,像是把我整个抱进怀里,我又闻到晨间所嗅到的那种淡香,这一次更加明显,那香气将我完全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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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识到烛九阴比我体格更加强壮,很难想象他实际上重病缠身。我想起昨晚的匆匆一面,那时他的身影看起来虽然也比较高大,但还是能感觉出非常虚弱,想到这里,我猜测他应该是在慢慢好转,这让我很为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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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将书递给我,“多谢……唔!”道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下身的异样打断了,那种感觉又来了!比上一次更加猛烈,身体内部被狠狠翻搅着,一大股热流直冲而下,我清楚地感受到那些顺着大腿内侧流出的液体,强烈的羞耻感与紧张感让我大脑空白了一瞬。我勉强向烛九阴笑了一下表示感激,并希望他能够赶紧转身离开,这样我就能走在他的身后而不被发现这窘迫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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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低估了烛九阴的细心程度,他立刻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关切地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没法回答他,因为在他的手碰到我的肩部的时候,身体里涌起更加猛烈的感觉,肠道收缩起来,像在渴求也被什么狠狠搅弄一番才好。我感受到一种十分空虚的痒,密密麻麻侵袭了全身,我必须紧紧咬住牙关,才能不让他听到我不知羞耻的呻吟——我在渴求他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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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烛九阴没能理解我的苦心,他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连忙一手架住我以防我摔倒,一手虚按在我腹部的位置焦急地问我是否吃坏了东西,并自责不该给我吃那些点心。我没法解释,只能不住地摇头,烛九阴靠得太近了,那种淡淡的好闻的气味被不断放大,我无法克制地贪婪地捕捉那些味道,身体里的热液更多地流淌出来,我可以肯定下半身已经湿透了。更糟糕的是,我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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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些液体独有的气味逸散出来,但这一次似乎带了些诱人的甜蜜味道,我可以掩盖水痕,但无法阻止气味的扩散,我笃定烛九阴也发觉了,我感到他明显动作停顿了下,随后移开了手掌,想要掀开我外套的下摆查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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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勉强集中起迷乱的意志阻拦了他,“别看……求你。”被灼烧过的咽喉发出沙哑的声音,是那种充满情欲的沙哑,我不知道烛九阴会怎么想,他肯定认为我是一个不知廉耻荒淫无度的人,竟然能在图书室对着他发情,他会发现我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单纯的听话的好孩子,然后他会开始后悔、厌恶,最后远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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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着头,紧紧拉住衣摆,不敢去看烛九阴的表情。会被他讨厌,这个猜想不住地从脑子里冒出来,我感到非常难受,滚烫的泪珠打在手背上,一颗、两颗,然后断了线似的不停涌出,我无法忍耐这种难过,“对不起……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对不起……”我一边哭一边胡乱解释着,眼下糟糕的情况是无论怎样也不可能挽救的了,我对即将失去烛九阴的友谊感到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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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双手绕到我背后,将我的脸按进他的胸口,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没事了,我不看……别哭……”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嫌恶或者不耐,我却更加没有勇气抬头,身体的异状还在继续,并且因为烛九阴的拥抱变本加厉,我感觉双腿酸软得要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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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便用他的毯子将我裹住,然后将我打横抱起送回房间,什么也没多问便独自离开。我躲进房间里的浴室,花了许久时间才彻底平复下来,然后看着阳台上挂着的两套湿淋淋的衣服犯了难,我没有多余的干净的衣物了。裹着浴袍出来,看到床边摆着一叠折得整齐的衣服,上面压了一张纸条,是烛九阴将他的旧衣物借我。烛九阴身材比我大了一号,即便是他以前留下的衣服,穿在身上,袖口也有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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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是佣人送到我房间的,还有一碗说是安神养胃的药。对此我松了口气,尽管烛九阴当时表现得很有绅士风度,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因此对于他的细心体贴我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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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发了信息说他们晚上不会回来,那边记录了大量的资料,众人几乎为那些照片发了狂,我看到几张仓促拍下的,那些零散的怪异的骨骸陷在赭色的泥板里,被千年的时光风化成精美的浮雕,他们准备熬夜将这些脆弱的遗骨从里面分离出来。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可我却在这栋温暖的房子里无所事事,这让我有些愧疚,而且,我也很想去现场亲眼看看这些神奇的生物遗迹。于是我告诉导师明天会去与他们会合,如果那时候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导师简略地回了个好字,然后就没有任何回复,或许是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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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看了会儿书,很快觉得疲倦,便熄了灯歇下。或许是因为棉被太过柔软,又或许是因为这身属于烛九阴的衣服源源不断散发着他的独有的气息,我恍然间又回到下午的阅读室,实木书架的木质清香、烛九阴身上幽远淡雅的香气,还有那种暧昧的、潮热的腥甜香味,各种气味构织成让人神魂颠倒的牢笼,笼罩着这一小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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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醒醒……存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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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赫然睁开双眼,眼神无法聚焦,只看见一片白茫中有一团晃动的黑影,我几乎本能地挣扎躲避。好一会儿我才清醒过来,烛九阴抓着我的手腕压在我身上,焦急担忧地不停喊着我的名字。我好像从噩梦里醒来了,但我真的醒过来了吗,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烛九阴的外貌与梦里的那只怪物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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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推开烛九阴,将自己锁进浴室里,发疯般脱掉身上的衣服,检查是否有那些痕迹留下,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因为常年锻炼而肌肉饱满的身体,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一切再平常不过,只是这会儿因为强烈的情绪挂满冷汗。我甚至试探着摸向后穴,入口干涩地紧闭着,并没有任何被侵犯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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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冰冷的瓷砖滑坐下来,总算相信自己从那荒诞的梦境里逃离出来。我打开热水,氤氲的热气让我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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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你还好吗?”烛九阴轻轻敲响浴室的门,声音放得很低,大约是怕惊扰到我。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歉疚,其实我已经好多了,但烛九阴不太放心,一直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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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噩梦我没能去导师那里汇合,烛九阴说什么也不让我出门,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是出于担心,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非常糟糕,双眼下的淤青比前一天更深,精神恍惚、一副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模样。但没有人能看出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也正是烛九阴如此不放心的原因,不管他怎么替我检查,也只得出一个睡眠不足的结论——可我之前陷入噩梦的样子,实在给他造成太多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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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诡异地亢奋,就算躺在床上也无法入睡,但烛九阴还是态度强硬地把我赶上床。安神的熏香被壁炉的热气烘得暖洋洋,我感觉自己也被烘烤得松软,软绵绵地陷进更加松软的被窝里,看着烛九阴在屋子里忙前忙后,没忍住笑了笑。他正指挥着仆人把自己的东西搬来我的房间,打定主意要监督我好好休息,简直像是在照料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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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烛九阴注意到我的视线,“睡不着?需要给你一个晚安吻吗?”尽管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脏还是没出息地快了几分,我默默拉过被子盖住下半脸,“可现在是早上。”希望他没有发现我的脸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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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我念诗给你听吧。”烛九阴在床边坐下来,手里拿着昨天那本诗集,“以前哄睛儿睡觉,我就给他读书,不过睛儿更喜欢听童话故事……你呢?你有什么想听的吗?”说起睛儿的时候,他的脸上又出现那种怀念的神色,既悲伤又温柔,所以当他这样向我看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失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胡乱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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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烛九阴开始念,那是一首描写秋日的诗,即使是我这种不懂文学的理科生,也能从那些优美的词句中想象那些色彩斑斓的落叶。我闭上眼睛,与其说是在听诗的内容,更多其实是在听烛九阴的声音,比平日更加低沉平缓,像林间缓缓流淌的清泉,不知不觉将我的思绪也带远:北方的秋天没有南边这样多姿的色彩,但有大片热烈的红枫,不知道烛九阴会不会喜欢;要是邀请他去做客的话,等到冬天还可以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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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烛九阴相识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几乎可说是我过得最舒心的日子,烛九阴有着智者那般通达人心的能力,但并没有智者的那种压迫感,和他相处的每个瞬间都让我感到轻松。而我大约是被他惯坏了,想到这次旅程结束后就没法再见到他,我竟感到十分难过,想要再多一点时间,想要成为无话不谈的友人,想要……没等我厘清思绪,睡意渐渐上涌,我在烛九阴的陪伴下重新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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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果然没有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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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接连两天的巧合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必须要让人陪着睡否则就做噩梦的怪病。烛九阴听了我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思考的神色,但我没有注意到,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脑子里除了食物放不下其他事情。直到入夜到了睡觉的时间,烛九阴却还留在我的房间,我才发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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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烛九阴动作特别自然地开始铺床,他显然是把我之前开玩笑的话当真了!我语无伦次地想要拒绝,但烛九阴列出的理由更有说服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双双躺在了床上。烛九阴熄了灯,黑暗中轻声说了句晚安,“睡吧,如果你再做噩梦,我会叫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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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没有再被噩梦纠缠,只是有时候早上醒来发现两人的睡姿有些尴尬。白日里我们同往常一样,在图书室里读书,有时候会下棋,或者看烛九阴画画,入夜后我们各自洗浴,然后去三楼烛九阴的卧室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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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做那些可怕的梦,但我也没有去找导师报道,或者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小镇,忘记了我的同伴们。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许久没有同外界联络了,每天接触到的人只有烛九阴,以及像消失了一样、非常偶尔才能遇到的佣人们,我被这个古老的庄园捕获,同外面的正常世界隔绝,却没有升起任何逃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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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烛九阴给我披上一张毛毯,下午的时候他带我来了这间画室,说要给我画一张肖像,于是我捧着一本游记,坐在阳光暖和的窗边随意翻阅,烛九阴就坐在另一边,支起画架涂抹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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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变得嗜睡,常常不受控制地陷入梦境,这次大约也是如此。我拉紧肩上的毯子,站起来去看烛九阴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是我在窗边读书的场景,但不知为何背景却是在下雨,而且,烛九阴把我画得太美好了,我都不敢相信画中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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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却不赞同,“你太不自信了,存孝。”他摸了摸我的头,用一种欣赏而痴迷的眼神看我,“你一直很美……”烛九阴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热烈,轻轻抚摸头发的手掌慢慢移到我后颈,于是自然而然地,我们紧紧相贴,嘴唇胶着在一起,半刻也不愿分开,灵活的笨拙的两条舌头互相纠缠,彼此交换着唾液。但这些都还不够,我们热切地渴望着拥有对方,只是拥抱还远远不够,只是接吻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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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懒洋洋地不想动弹,烛九阴便扯了勉强还算干净的毛毯将我裹上,抱着我去浴室清理。路过回廊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全是静物画,我想起这栋房子里一张照片都没有,这有些不常见,不过我没有思考太多,餍足的身体重新变得困倦,连最后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太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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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烛九阴关系的转变发生得很突然,但我们两人谁也没有为此感觉不自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我们仍同平日那样相处,然后夜晚入睡前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有时候我们也在白天做爱。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莫名的嗜睡,剧增的食量,还有随时随地的发情,饥渴的后穴几乎没有一刻是干爽的。烛九阴一切都迁就我,当他的精液射进我的身体里,我才会短暂地获得一段时间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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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也不愿意这样堕落,于是我来到图书室看书,这里有着足够多的知识供我学习,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关于生物、尤其是古生物方面的知识。这天我因为找一本书来到一处老旧的书架,这里似乎是被遗忘的一角,书架边缘都是厚厚的灰尘。幸运的是我很快找到自己的目标,小心地吹落尘絮翻开书页,然后一张硬质纸片掉出去,我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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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好像是一张全家福,背景是庄园里的某处花圃,会是烛九阴和他的家人吗?我兴奋又好奇,小心地擦掉上面的污渍,然而当里面的男主人公的身形逐渐显露,我却越来越感觉一阵恶寒,最后我看见了上面的脸,像素有些模糊,但我感到强烈的违和——这上面的人,一点儿也不像烛九阴!甚至上面没有一个人可能是烛九阴,因为那些颜色,这上面的所有人,都是黑色或者棕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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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q/LuP^d
“怎么跑这里来了?”烛九阴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来,我一个哆嗦,照片掉了下去。高大的红发男人蹲下身,将那张泛黄的纸片捡起,漆黑的影子歪倒在角落,仿佛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即将破开平静的表象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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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神经质地大叫一声,不让烛九阴去看那照片。烛九阴回过头看我,眼中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同往常一样,顺着我的意思站起来,什么也不多问,“书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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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好像又突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思维混乱地点头。好在烛九阴看到了我手中的书,“那就走吧,下午茶都快凉了。”他推着我走出那片阴暗的角落,室内明亮的灯光重新照射进来,那些莫名的恐惧与紧张一点一点被剥离出去,我重新感觉轻松起来,“有牛奶吗?突然想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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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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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下午茶我又感觉有些困倦,烛九阴在看一本新的诗集,于是我挤进他和躺椅之间的空隙,再拉过一张厚实的毯子将两人都裹进来,“要不要午睡一会儿?”我问他,烛九阴摇摇头,一手揽着我轻轻拍打着,一手还拿着那本书专注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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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体型我虽然比烛九阴稍小一些,但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要摆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势实在有些困难,但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莫名地感觉角落里潜藏着某些阴影,它们在等待着,等着我放下防备,这让我不敢一个人呆着。烛九阴将我稳稳地抱住,我找不到比他的怀抱更能让我安心的所在,于是我趴在他的胸口,枕着沉稳有力的心跳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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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烛九阴在一起的时光依旧平静,但自那天之后,我时常会莫名一阵心慌,这让我有些烦恼,但也因此发现了烛九阴的秘密。有几次我半夜突然惊醒过来,然后发现烛九阴并没有睡觉,他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我,见我惊醒,便伸过手来轻轻拍抚,好让我再次入睡。原来在我睡觉的时候,他一直默默在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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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感动,同时又担心他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有几次白日我看见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那些投在他身后的黑影变得古怪起来,像是深渊巨兽张大的口,伺机偷袭毫无防备的人类。我走上前,烛九阴便睁开眼睛,那些怪像瞬间消失,快得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不过我也没有过多在意那些东西的真实性,我只是帮他盖上毯子,建议他回去卧房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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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还不能……”烛九阴说,后边几个字吐字太轻,我没能听清,但既然他说不用,我便不再纠结,我对他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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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隐约有所察觉,只是不愿主动打破眼下平静的表象。如果是以前的我,大约会不管不顾直接去质问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吧,我自嘲地想着,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退缩了。上一次我这样犹豫是二哥还在家的时候,那时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一个永远破碎的家庭。每个人都来安慰我说不是我的错,我做得很好,即使我也这样努力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并不后悔,但其实终究还是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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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感到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又一次类似的难题。我迟迟没有做下选择,我感到害怕。我并不擅长通关人生游戏,我害怕会再次打出一个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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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真相甚至会用更加残酷的方式在你眼前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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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狠狠钉在原地,像一台故障的仪器,徒劳地接收眼前的图像信息,坏掉的大脑中枢却给不出任何行动指令。我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金属冰冷的温度有些刺骨,但我忘记放开,只顾着看着房间中央那团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描述的怪异生物。那些布满眼睛的触手在阴影里胡乱扭动着,我看见一小截人类的手臂被一点一点卷进去,食指上那枚朴素的银戒让我想起了照顾花园的那位小姐,下午的时候她正是用这只手递给我一支盛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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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与最初的那场噩梦重合,但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睡着,烛九阴因为身体不适提前回房休息,我下楼去取他落下的外套,可再次打开房门,却看见了那个不该存在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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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肉块互相纠缠着,慢慢凝成一具人形轮廓,大约是察觉到我的到来,那具躯壳加速成形,最终变成我最熟悉的那个有着一头红发的成年男人的模样,然后他转身,张嘴发出半是嘶哑半是浑厚的男低音,他在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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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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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30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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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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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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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有着烛九阴外形的未知生物伸手抓住我之前,我从那个房间逃走了。可是我又能逃去什么地方?原本熟悉的走廊变得诡异起来,住了许久的建筑变得像迷宫一般,我跌跌撞撞地胡乱跑着,分不清跨过了多少阶梯,最后我把自己锁在一间漆黑狭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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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水声在耳边滴落,颈间被飞溅的细小水珠打湿,我迟钝地恢复了感知,辨认出这是我原本房间的浴室,而我正像只受到惊吓的无助的小狗那样蜷缩在角落里,背后靠着阴冷潮湿的瓷砖。指尖深深掐进手臂上的肌肉里,我必须依靠疼痛来保持清醒,然而双眼还是渐渐变得模糊,不断涌出的眼泪是我唯一还能感受到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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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第一晚短暂见过一面的那个人影,想起那个梦境,还有那张被遗落的照片,真相已经大白了:从来没有烛九阴,所谓的庄园的主人,大概在我到来的第一晚,就已经不复存在,而我所熟知的烛九阴,不过是那怪物的一个完美的伪装,用来迷惑猎物的伪装。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我所爱上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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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恐惧,我现在更多的是感到悲伤与怨愤,难道都是假的吗?那些体贴与照顾,那些理解与包容,难道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种被最亲密的人欺骗的背叛感,比起被怪物杀死或者吃掉更加让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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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没有时间让我思考这些,我想起了这段时日遗忘的所有事,我翻出手机里的通讯录,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父亲、大哥、导师、剑无极、还有霜……我先前怎么会完全忘记了他们?我拨出了导师的号码试图求救,电话很快被接通,但他只用一句话就让我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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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找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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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导师接电话的习惯,这是他接到陌生人的号码时的语气。或许是他忘记看来电显示,我抱着一丝侥幸解释,“老师,我是存孝啊……”然而导师仍旧没有认出我,甚至有些不耐烦地警告我不要搞恶作剧就挂掉了电话。我不死心地再次拨通一起前来的同学们的电话,以及父亲的、大哥的,然而不管是谁都没有认出我来,他们对待陌生人的语气让我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忘记了我,就好像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史存孝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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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再试,下腹却突然一阵胀痛,仿佛有什么活着的东西在里面翻搅,从未有过的剧烈疼痛几乎夺走我的呼吸,我艰难地解开衣服看向自己腹部,那里的皮肤诡异地鼓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里面破开,钻出一群怪异的生物。我想起梦中那个怪物曾在我体内产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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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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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望地想要呐喊,但我必须咬紧牙关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我会被他找到,被那个可怕的怪物给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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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房门被轻轻敲响,但在黑暗中这点声音被无限放大,我吓了一跳,瞪着双眼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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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你还好吗?”是烛九阴的声音,他站在浴室外,关切地询问我的状况,如同不久前的那个早晨一样。我沉默着,牙齿在打颤,忍住了回答甚至去给他开门的冲动,我看着磨砂玻璃上那道模糊的黑影,现在守在门外的,到底是烛九阴,还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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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个东西没有等到我的回应,便试图自己开门,金属把手被粗暴地扳动几次,但门被我反锁了,所以依旧紧闭,如此反复几次后,便没了动静。但我知道他并没有放弃,果然,一阵黏腻的音效过后,我发觉门边的阴影模糊起来,蠕动着不断蔓延,随即从边缘的门缝里,竟然流淌出许多黑色的胶状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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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贴着墙壁站起来,摸到洗漱台边缘想要找些能够自卫的武器,那些东西很快全部流了进来,重新变作了红头发男人的样子,“抱歉,我不是想吓到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过来。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分辨他到底说了什么,随手抓到某个坚硬的物体便朝迫近的人影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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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传来刺破皮肉的触感,“烛九阴”停了下来,低头看向被刺中的胸口,伤口很深,深色的液体很快浸湿了他精心搭配上的布料。我也没有料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或者说,我没料到他竟然不闪不避承受了我的攻击。伤口处生出一些细密的触手,蠕动着将凶器挤出血肉,那里很快恢复如新,“烛九阴”抬头看向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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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疼痛加剧,那些东西仿佛感应到同类的气息,变得更加活跃,我没有力气保持站立,靠着墙软倒下去,但对着“烛九阴”伸过来的手,仍是感到十分抗拒。你别想再骗我了,我想着,咬牙切齿地发出一阵虚弱的气音,“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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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楞了下,看起来很意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失落地垂下去,他便真的站在原地,与我保持着距离,神情受伤地看着我,“存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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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遣散了庄园里的所有佣人,这些本来都是烛九阴为了身为人类的我请来的,他本身并不需要这些,所以当我说不需要他们的时候,烛九阴便没所谓地把他们放出了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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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间我都留在烛九阴身边,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他同化,肉体和灵魂都是。我知道了他到底是什么,那些古老的被遗留的神袛,如今只剩下烛九阴还存活于世。而我也变得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连带着生活习惯也发生改变。我本人对此并不在意,烛九阴却认为这样不太好,于是偶尔会带我回到人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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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隔着人群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看起来过得很好,并不会因为一个不存在的孩子的失踪陷入悲伤;大哥继承了父亲的公司,将家族企业发展得越发强大;二哥与他们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偶尔年节十分他会带着他的男友回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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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看到了剑无极,他与凤蝶结婚了,而且即将成为一个父亲,我很欣慰,他总算修成正果,只是我大约无法参加他们孩子的满月礼了,于是在一家花店预定了一束百合。然后我去到日本,霜回到了她的家族,看起来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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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足够了。我不再留恋,走向等在转角处的烛九阴,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将我拖入无人的小巷,抵在墙壁上发狠地亲吻,我顺从地接受,在他冷静下来的空隙发笑,“明明是你自己带我来的。”烛九阴闷哼一声,埋在我体内的触手不满地扭动一下,让我没有力气再说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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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牵着烛九阴的手,汇入挤挤攘攘的人群,然后和他一起陷入某处路灯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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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30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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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克系文太香了太强了……全都戳到了XP上,hshs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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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g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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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30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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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系好香好香,邪神蟹也是温温柔柔的霸总……感觉之前好像就认识牛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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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t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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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05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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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文一开始那些小触手就是银燕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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