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23 【策默】夜谈。公子开明×默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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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6-23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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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3 【策默】夜谈。公子开明×默苍离

tips：原剧基础上的neta，是老板点的约稿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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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三月同天，照得门前那一名绿衣来客有三道影子。公子开明看得清楚，他身无一丝魔气，反倒一股久违人气，连带眉眼也有不同，至少魔世养不出，策君想及仍旧摆在案头的那几道消息，难得感到几分棘手。

自从魔世局面底定，公子开明就再难遇见脱离意料之事，镇守沉沦海倒成了一桩闲差。凶岳疆朝虽然向来野心勃勃，暗度陈仓之举屡禁不止，但也碍于修罗帝国与幽暗联盟合力，最多试探，不敢轻犯。策君一贯游刃有余，固有的难处也不以为碍——他虽是玄奘法师嫡传弟子，却不得墨家同门消息，更无法往魔世彼端去与如今九算会面，叙一叙同门情谊——毕竟，就算帝尊通融、胜弦主帮忙，那魍魉栈道也最多能百年一开，够他出门一两回。魔世与他界之间相隔既久，虽非寻不到方法连接，却也容易水土不服，并无必要；何况人世改换太快，又兼书信难通、计划难行，这联系之事便不在公子开明平日考虑之列。故而，他未曾预料到这样情境，也算是顺理成章。玄奘之后几百年，竟又有人族踏界，甚至留下讯息要来见他，而那一把重剑与所开剑阵的威势，便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修罗国度内张贴了通缉令，要逮一名实力高强的‘剑者’，好为守关在边的魔将出气，但以墨家手段，自然不会轻易被捉，提心吊胆一阵仍旧找无风声便松懈了下来，好似就要成一桩悬案。唯有公子开明听闻消息便一惊一乍，过了一个蓝月仍旧放心不下，怀疑是墨家门徒，只是尚有一处让他犹疑：高调露面只为挑事，实在不似墨家作风。

他哪里晓得是钜子没有通关文书，要强入境内来寻自己，只得暴力入关，于是魔将遭殃，本只是例行盘问，却被挨个掀翻在地。及至魔将爬起来要追，早已不见了入关者的踪迹，只得层层上报。三尊警醒，担心是凶岳疆朝派了实力高强的龙裔来刺杀，一面加强王宫防范，一面下了通缉令，言明是绿衣魔者，使一把宽剑，十分的凶残，同时将收集到的情报往沉沦海岸发送一份，以期策君临两国边境，能可解惑。

如此，策君便感火烧身，等了一个蓝月不见消息，到底坐不住，左思右想之后又行打点，手下魔众再加派些探子回禀消息，未见着凶岳疆朝有哪些不对，却发现那绿衣‘剑者’留下讯息，叫他拆了几道谜题，终于揭晓身份。不论真假，就智计与其声明而言，确是墨家钜子。那最先时候，以为有人寻衅的猜测可以消除，三尊接到策君做过矫饰的消息暂松一口气，公子开明忙完这头仍旧不得闲，日日在那沉沦海旁踱步，连鬼飘伶的那只鸟遣信过来都被嫌吵，干扰了策君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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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开明镇守沉沦海数年，积威沈重，能与他说笑的不多，他便早习惯一个人心内默着事情做过去，此时却生了难得烦躁，恨不得与妖神将见面打一架，将‘最不受待见的魔’的称号归属做个二次裁决。他排布得细致，却仍旧担心有漏洞：当日那曾目睹了默苍离面貌的小兵不善丹青，只能口述形貌气质出来，于是通缉令本只得其人三分颜色，后来公子开明悟得默苍离是来寻自己，便使了手段，将小兵封口，再换了新的通缉令连那三分都丢了——但仍旧有疏漏，譬如才撤的通缉令，之前的虽受了销毁，之后的却未能隐下绿衣剑者这一条；又譬如对三尊与帝鬼的交代，不仅不尽详实还有些造假，若是最后露馅，可就要歹咯！

这事不了了之，三尊案头只留了一点痕迹，连帝鬼都不曾知晓国境之内出了一名墨家钜子，手持诛魔之利，要来访旧时九算后人——自己信重的策君，公子开明。如此瞒天过海、藏下一名对魔世有偌大威胁之人实在险之又险，公子开明虽少几分同僚好心办坏事的掣肘，却也再无奥援，一魔苦思冥想未得结果，便有了一道碧沉沉的身影来访。

这名绿衣来客不知用什么法子避过了寻访他的探子，径直出现在主人家门外，还甚是有礼，叫了小兵通传。公子开明嘴里冷静，叫钜子等自己一刻钟时间，一边手忙脚乱恨不得找妖神将借来八只蜘蛛脚，好快快地将他因翻找记载而显得尤为凌乱桌案整理清楚，顺便再对镜自正衣冠，不叫自己被钜子比下去，免得给祖师爷丢脸。然而会面那一瞬间，便是多少心思算计也难想起起，只能联想到一个形容，见之忘俗。那钜子听闻通传从便进了门，将月光一挡，照不见面容，只可见这一身斯文，还有血继得来的对魔血气，将周遭兵卒压得不敢抬头。

只有公子开明见得了来客正脸，说得冒犯些，几乎是偏于女气的秀美，闻声识调也是气虚力乏的低迷，若非不够细瘦伶仃，只恐错认成他重疾在身，然而言辞在耳却容易联系起在边关一现锋芒的威势，无需起阵便能伤魔。他来拜会，却是公子开明先行开口：“足下有礼，我便是修罗国度策君公子开明，镇守在这犄角旮旯地方一定让你好——找，本策君先讲一句歹势。只是这名自称是墨家钜子的先生，你可能证明自己？譬如，将诛魔之利现出，与我一观馁？”

钜子并未推拒，不起剑阵，只现剑形，让公子开明以火尖枪试了锋锐，认了果然是钜子所能使的诛魔之利，而后才收敛剑势，仍旧是那副神情寡淡的模样，口称自己“孤鸿寄语默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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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默苍离与公子开明分坐两侧，用酽茶吊起精神，几块茶点便算是凑合了一顿晚膳。公子开明不知默苍离来意，虽是身在修罗国度，却也有几分忐忑，愿意无他，祖师爷早讲过钜子一脉的能为，虽诛魔之利并非完全之态，对于魔者而言却已够交代性命。他自己虽然也算是不世出的智者与能人，然而也要倚靠情报，总不能自己逃了，倒将沉沦海此岸一整个摊子留给默苍离糟蹋。

只是默苍离等不及他踌躇多时，便已先行开口：“苍离此行，只为一事，与策君交易，完善诛魔之利。”讲得直截了当，比帝鬼还不兜圈子。

那一柄宽剑没有鞘，被平直地摆放在案上，原本放置其上的书卷被扫到一旁，堆出一个小尖，最面上的是一份奏疏。公子开明本打算连夜送去帝鬼面前，好叫局势不至于在他这里塌陷下去，变得难以收拾，但显然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只能搁置下奏疏，强迫自己不去盯着诛魔之利，努力忽视那股可称威胁的恶意，听默苍离鬼扯。

公子开明面无表情地想：恁爸就觉得是鬼扯，不然拿什么不好非要拿诛魔之利，本策君可是纯魔馁，你这是威胁、就是威胁、一定是威胁啦！

他心中骂过钜子厚颜无耻，面上仍旧以虚伪的笑容相待，然而默苍离自非常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条件已开，只等公子开明还价。后者比了个手势，请一杯茶，见默苍离不为所动，才‘哎’了一声：“钜子远道，我身为修罗帝国策君理应一尽地主之谊。只是钜子所求公子开明实在不解，墨家为止魔世之患，请鲁家铸者锻造此剑，迄今已逾千年，从未有闻出了什么差错，又是哪里来的完善一说呢？即便真有差错，我非铸者，便是有心帮忙却也无计可施呀。”

默苍离不饮茶不用茶点，弹指剑上，金属锵然作响，听不出一丝不好来，公子开明听他丁零当啷地弹，几乎以为他要敲出一首曲子，却听默苍离问自己可有听出什么差别来。公子开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还做一副认真听了的姿态，思绪已经跑到阿飘的那只鸟兄弟身上，还想将鸟鸣与这不成调的碎响做个比较。

他果真不解默苍离用意，自然要明白地问出来，却听闻一个意料不到的回答：“此剑确无缺损，只是仍非全态，尚欠一味铁精。苍离听闻魔世存一，能纳万般铸材，添止戈流之利，故来讨取。策君既乃玄奘法师之后，当知墨家千年遗志，该为苍离寻来。当然，此事之后，苍离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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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不知是干过多少这样的勾当——红口白牙便将人骗到一条路上，路的尽头只有他的目的。若是原先只有五分把握，他便能排布到八分，再到开口，便连剩余两成也被掐断，踏上此路之人频频回顾也只能看见他，记着自己被承诺的事情，在心中打鼓能否兑现。

那一杯茶已然见底，只余茶渣浮沉，杯壁因着温度而泛起白雾，将两者隔开一些，也好叫公子开明不必刻意夸张表情，笑得嘴角直抽。他茶艺不精，祖师爷只饮清水，还经常出门化缘，虽不知道是怎么从魔众手里化到斋饭，但他只管跟着吃斋念佛，再在嫌弃时被耳提面命许多次‘一粥一饭皆檀越信施岂许寻常置嘴’，习惯使然，此后便难生出追求茶艺精进的心，能可入口就行了。此时这茶用来待客，茶底都未漏干净，显得有些轻慢简陋，好在默苍离不在意，只轻呼一口气，将那杯未动过的茶水蒸腾起来的雾气吹散，见得公子开明此时神情。后者自续了一杯茶，正饮了一口，被苦得瘪嘴，模样鲜活，却一点想法不漏，未直言肯否，只先点了头：“钜子所请，本策君若是不允，岂不显得不够友好，只是这铁精也是我头一回听闻，若是能寻还好说，若是寻不得，请钜子帮的忙，是帮还是不帮呢？”

这是明显假话，默苍离却似不辨真假，似乎当真想了一阵，闹得公子开明被这满室悄然弄得揪心。钜子答得坦荡，也是大方：“自然是依约照旧，只是不知何事，是策君办不到，只可由苍离效力，而此事，可换策君尽力。”

公子开明终于默认下来，然而钜子却又改换话题，要他招架。他之师承在魔世并非广为魔知，于墨家钜子一脉却非秘密，九首九思、阴阳难测的魔者受玄奘法师降伏，成其座下唯一一名释墨双修的弟子，稳坐魔世第一智者的位置，维持平衡，是墨家入魔世最为关键的一环。于是钜子开口：“盛朝玄奘法师西行，一路至魔世讲经授道，虽一时闻名天下，却又随后杳无踪迹，衣冠难寻。如今见得策君，知其衣钵有继，苍离心中甚慰，而策君为令师教诲，淹没身份于历史，自请修罗国度策君镇守沉沦海百年有余，想必所提要求与玄奘法师有关也是该然。”

他口说‘心中甚慰’，却神情、语气都见不到一点松动，比公子开明敷衍得还过分。被当做议论对象之一的魔者神色也淡，祖师爷是引路人，却也并非弱点，虽说墨家师承只有钜子一脉需要弑师血继，迦谛圣者一脉因释墨同修之故，锤锻心性较寻常墨者更慢却也足够稳固，师者逝去之痛早磨得圆融，不至于失态。他便嘿呀一声笑出来，将方才那副严肃的表情放罢，手中运气真火乍现，将铜壶中已经凉透的茶水煮沸，再灭了真焰，去就着茶水用一块茶点，碎屑被抖搂干净后才续上默苍离替他断下的决定：“钜子所言真是十分体察、十二分体谅、万分关怀呀！只是祖师爷生前便除却苍生并不在意旁的，故土也不过此岸一处，遗志只有叫我贯彻所学，哪里需要为他提什么要求呢？”

默苍离才受了酷热炙烤，玉白的面上沁出汗滴，顺着尖伶的下巴往下滴入垂落在胸前的一绺浅绿发丝中，似乎沾染得湿了也就变深了一点，好像突然多出一个洞，从默苍离的心口坍塌下去，去见他内里那颗赤裸通红的心。然而公子开明与他相交浅淡，看不见那颗心，最多能见的是过多的血，将心淹没，居于这副躯壳陋室之中，见不到一点光明，黑乎乎暗沉沉。好在他不必亲手去碰这颗心，只需要周旋，再各取所需，至于别的——哎，也不知这名钜子可有什么好友，或者是否收了徒弟，否则谁又能愿意去碰一碰那颗心却又不被直接吞没呢。

被放任得意的公子开明犹自沉浸，心里话聒噪得几乎要借口舌跑出来：本策君真是做魔成功，不仅成了魔世第一智者，魔缘也是不差，上司信任下属仰慕，还有阿飘一名好朋友！他也不想自己也就只有这一名好友，若非帝鬼真正信任他，他又确实善于谋划，以他的个性，早被妖神将和三尊一道套了麻袋敲一顿。他摇头晃脑，欣赏对面那一副沉静面容上挂起的汗滴，虽不为紧张生出，却也叫他满意，少了一点从容，那层气势陡然破掉，这张秀美的脸终于可以欣赏了。

室内气氛由此一松，却未让拉扯就此几下结束，反倒是更慢起来。默苍离听了那一串离谱又好似几分合理的讲叙，不做反驳，径直去问公子开明到底要自己办哪几件事。公子开明自觉讨回一点面子，很有几分真情实意的高兴显露出来，冲着钜子比了三根手指出来，再在对方面前晃一晃，活泼得好似再来几把墨狂都不能制住他：“不是一个条件，是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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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条件，未免有些得寸进尺，默苍离向来不做亏本买卖，甚至时而空手套白狼，但此时确实是自己有求，况且门内风波未平，他在魔世待不了多久便需出去，否则墨家钜子现世此地，就算依仗诛魔之利不会吃亏，未曾完善的墨狂却也不能负荷一路杀出的需要，也只好答一句‘愿闻其详’，然后见公子开明将手指收起，提出第一件：“本策君到底是纯魔，闻不惯诛魔之利的味道，这第一个条件，就请钜子先生先将剑收起吧。”

这条件简单，默苍离手中光华一闪，便见那把重剑一隐，不知藏在了哪里。公子开明也有几分诧异，毕竟从不听闻墨家一门可有什么独到术法能可藏起兵器，当即展现他的行动力，就去捉住那只手要查看，也不觉这样的行径于头回见面的人而言有什么不妥——都通过姓名，又算半个同门，摸一下手给本策君看一看，哪里算得上是吃亏呢？

他出世之后曾独占山头，很少畏惧什么，后败于祖师爷之手又跟着念了许多年的经才学会做个普通魔的样子，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往日火尖枪逼面也不曾躲闪眨眼，如今一层诛魔气息哪里又足够叫他挪开目光。光是凭默苍离本人气势，旁人都不敢逼视，他却敢目不转睛，盯得好像要让对面尴尬一般看着。

墨家钜子有一副难得色相，却少有人这样专注地看，更不提还去碰他的手，就为了看清那把重剑是用了何种术法藏在了哪里。与他相交者虽会惊叹他的面容，初时却不敢提，到后来熟悉此人，容貌便到了很其次的地步，又不必提了。公子开明摸不出名堂，坦荡地收手回去，又好似头一次注意到默苍离的容貌那样做了赞叹：“苍离先生这副面貌，真是叫人难提条件出来。好在讲道理，否则岂不是吃本策君够够？”

默苍离不以为意，反而去自斟茶水饮了一杯：“策君此言，莫非是愿意减免后面两个条件，若是如此，苍离定当认真谢过。”

公子开明嘿然一笑：“钜子先生好算计，只是身为修罗帝国策君，又是纯魔，想要容让也不得，否则岂非是真叫你吃够？”他指向方才收剑的那只手，语气不疾不徐，好似刚才那个说‘真正过分’的不是他，也未曾失态：“元邪皇为祸人世，距今已是千年，当年诛魔之利，更是于此千年之中不断完善，而魔世本也算受害，却因重创才喘过气不久，更不要说有与诛魔之利相匹威能的武器，钜子通晓墨家经义，明晰‘兼爱’‘非攻’，岂不知如今局面并不符合。过往数百年未有人族墨者踏足此界，倒也罢了，钜子如今既踏上魔世，又与我一场交谈，想必是于此事有了交代，愿以让魔世与九界相同，有一场公平。”

于公，玄狐名属幽暗联盟第二剑客，是盟友臣属；于私，这只不摧铁化身的狐狸与和名字恰好相反永远死不下去的尸私交甚笃，公子开明又与长琴无焰有私交，长琴无焰与尸可是知己。总之若非足够有力的理由，他是不肯下手的——总不好杀了那只狐狸提去找了默苍离，得罪一片人，还要赖帝尊保住自己，却只是麻烦了钜子一件小事，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大方而钜子过于小气。为成全默苍离的大方，公子开明未等默苍离出计，便行了代劳：“未知钜子筹谋之中，可有一项为公子开明做保，准我入黑水城接触鲁家。”

默苍离不答，反而去挑了他口中那些义愤填膺的话中的纰漏：“中原受魔世侵扰是既定事实，况且当日魔族与现今不同，是衷心追随邪皇，从未有受害一说，若是因此耽误制衡武器发展，也只是咎由自取，中魔通道你我皆知有多难打开，若从不现于彼此面前，便可忽略这样的不公平。”话锋一转，却又是同意：“苍离只为你介绍，再言明身份不会有一丝隐瞒，至于别的，须看策君口舌是否能说动鲁家了。”

公子开明也不觉得这样的还价过分，答过一句多谢才提第三个条件：“其三嘛，便是苍离先生方才主动提及之事。我毕竟是魔，遍寻佛寺不至，遑论佛国，舍利子留在我身边也不过耽误，烦请钜子费心，为祖师爷寻到佛国。”

这件事比起第二件不过小事，况且彼此都只说尽力，未将话讲死，默苍离一口应下，便就联系做了排布。公子开明口中应着，脑中已将边防漏洞又过一遍，打算此事之后便往幽暗联盟一趟，将魍魉栈道再借一回。了然于心之后已是月上中天，一人一魔虽不至于这样就困，却也算是到了离别之时，两人约定默苍离先将玄奘法师衣冠与舍利归于故土，一旦公子开明将铁精入手，便可来寻，同时拜访鲁家。

不过一夜交陪，同饮了一壶缓缓见底的茶水，二者相对，本来隐有敌意，此时却已熟稔如同窗数载的同门，然而默苍离拂动衣袖，将平静打乱，诛魔之利被他纳入来时取出之处，他一夜未眠更是殚精竭虑与公子开明共同做了一场谋划，此时竟要告辞。公子开明犹原只是一名未记录在册的墨家弟子，一场交易如非二者守信，大可等默苍离出门便抛之脑后，就算没有毁约之意，他已拿到黑水城城内机密，不必为默苍离考量什么，更不需殷勤，他却下意识跟进两步，口内已换了称呼：“苍离先生、”而后戛然而止，默苍离留步一瞬，侧身揖了半礼：“苍离此去，有诛魔之利在侧，想是无虞。策君，留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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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3 【策默】夜谈。公子开明×默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