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1 【辰砂x鬼一法眼师x瑠璃】ライチ（7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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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酒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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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8)

樓主發表於: 2022-09-01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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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1 【辰砂x鬼一法眼师x瑠璃】ライチ（7F更新）

鬼一双性预警。
半架空日式背景。

庭院中的添水随着潺潺流水轻敲岩台，飞鸟振翅而起，落片白羽于那镜池之上，漂悬地打着转带着些许禅意。
汽车停入院子的声音很大，仆从们加快脚步为从车上下来的小少爷整理着衣冠。明日就该是小少爷的成人礼了，照着他兄长和鬼一法眼师的嘱咐，今夜便该先行庆祝一番，哪里知道辰砂一去公司，回来得就是这样晚。

日撒余晖，天空一片火烧云的模样好看极了。
辰砂换下了在公司中穿的一套制服换上了居家服，适才歇下片刻便听着一句法眼师有请。

鬼一法眼师，公司里的元老级高管之一，兼职辰砂和瑠璃的师长，平日里倒也不算忙碌，不必天天去集团看班。他们兄弟从小就是鬼一带大的，自从琥珀去世之后，照看两位遗孤的任务就落到了鬼一的肩上。原本依照亲属关系大概是怎么也轮不到无血缘关系的鬼一，只是彼时青玉镜在殊界集团并未回来。考量过原本鬼一就是辰砂的家庭教师，同辰砂和瑠璃都有所接触，所以将两位少爷的抚养权交给了鬼一。
古域集团一朝失去了决策者，有过动荡有过人事变动，只是后来在青玉镜和鬼一的轮番平息之下重归于平静。“有骚乱，说到底也是下面的人不服，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鬼一如往日一般温着热水，品着抹茶，悠然讲解，“只要再一个血缘关系的人稳定局面即可，不会持续太久的——说到底，多数的人并不在乎顶上坐着的人是谁。” 只是青玉镜也并不愿意停留太久，他当时便留下许诺，在琥珀的两位少爷长大之后给他留个安心养老的位置就好，他要回去多陪陪新婚的美人。

辰砂入院的时候就看到鬼一依旧坐在院中，研磨抹茶的声音剐蹭着他的心口，而随之散开的茶香颇为诱人。少年快步走了几步上前来，鬼一抬眼一挑眉，辰砂步下一顿自觉地凑去手水钵处净了手再讪讪落座。

“明日就当成年了，还这么不懂礼数，鬼一不想忧心哪家小姐才会看上辰砂了。”
：“老师——” 拖长的声线多少有点撒娇的意味，只有他们彼此的时候辰砂才会这样同他的老师这样撒娇。生父早亡，又无对母亲的半点印象，说鬼一是他们兄弟最为亲近的长辈都不为过。
“哈不开玩笑了，唤你过来是知道今日你累了，来饮杯茶再走。去收拾收拾，鬼一也去看看你兄长。”

-。
“明日辰砂接管了古域，我就可以安心去置办和红华的房产了。她带着逆玺，多少有些不方便，以后开会的时候再联系。” 仅在亲属之间的成人礼少了几分拘谨，青玉镜在几杯梅酒下肚之后这样说着，他对古域的家族集团本来就没有任何兴趣，早前背着家里和红华雨私定终生，此时回了古域又后悔没办个更为盛重的婚礼。他说过他想要效仿洋人，去那教堂，备齐婚纱香槟牧师——对此，鬼一的评价是：滚。

世态安康，洋流席卷。
遍地开花的洋企纷纷进了市场之中，蓬勃发展的同时招收过不少本地才俊，殊界集团便是其中翘楚。鹤发须眉的老者眼里藏着精明的算计，外乡的口音将才入行的人骗的团团转。鬼一不喜洋流，而那厢青玉镜又一边坚持自己并未被人利用一边被算了个透彻。直到鬼一将那证据一一铺陈开来才大彻大悟，顺势继续借其身份坑了一大笔才挤兑走了殊界，自此之后，他才再度回到古域做事。

辰砂有些尴尬地微笑着，举杯不定，飘忽的眼神不知该落在何处。是的，不光是青玉镜等这一日等了许久，连辰砂也并未想到接管古域的人会是自己。
瑠璃比他大上一岁，年长的哥哥更善于人际，功课上也比他好上太多，时常跟着老师视察过公司之后还将学堂的课业做得比他好。只是，三年前的一场车祸，瑠璃重伤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再醒过来的时候医生直言他需静养。那日之后，这个位置顺延给了辰砂，青玉镜也不得不多留一年，等到今日辰砂的成人礼上才高兴地功成身退。他看向兄长，所幸瑠璃接收到了小弟的眼神之后也不过诉诸一笑，举杯同他遥遥致意。
兄长从来是兄长，辰砂这样想着，酒精顺着食道向下，灼烧着味蕾暖至那和兄弟相同的血脉，暖起他的身体。

正餐闭，女仆上前撤走碗碟，在台面上留下一碟荔枝作餐后水果。辰砂看着那浑圆的红果几分出神，他想起了父亲。
在他幼年时期对琥珀不多的印象里，夏日他的父亲总会带回些荔枝来。燥热的天气蝉鸣阵阵，连吃带玩地同兄长分完流水面总惹出一身汗，琥珀便会备上一个盛了荔枝的冰盆消暑。暗红色的外衣中，果肉素白，齿间触碰，晶莹剔透的果肉在口中会淌出鲜甜的汁水。唇瓣挤压着果肉，甜味的果汁自唇角流淌下来，瑠璃笑他，吃个果子还嘴漏，便贴近过来要给他擦。一盘鲜果，一处河塘，卵石光滑，水流清冽。
日照当空，瑠璃和他分着吃，无忧无虑的少年一边踩着水池一边分食着冰果，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去冲个凉。那时的瑠璃就爱穿着这身，辰砂总是偷偷地想着，他的兄长像极了那荔枝，对外人带着刺，褪了外壳之后对他柔软细腻得很。

红似玛瑙，白如荔枝。

鬼一住的院落从那时起就叫做古兰天香，若是辰砂习得晚了瑠璃便会来找他，对着煤油灯的脑袋一点一点，拿着笔的手也稳不住了。他们的老师便在两位少爷的脑袋前一人点一下，说着困了便明日翻倍。当时的稚子哪里知晓先苦后甜，敏锐的耳捉到一个睡字便昏了过去。夏夜风凉，鬼一就抱了昏睡的少年落座凉席，瑠璃快走了几步跟过去，也枕在老师的膝上。晴空雨，风凉夜，鬼一并未拒绝，雨打竹檐，淅淅沥沥，风铃被敲得胡乱摇摆，老师去了发冠，赤色长发扫在他面上，温和地摸着他们的脑袋，道晚安。
连瑠璃都将近睡去之时，木屐落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打破错落雨声，他眯了眼动了动脑袋去看，是琥珀来了。他们的慈父在压低声音地同老师讨论着什么，也送来了一盏冰盆，不知说了什么，鬼一反手执那阴阳扇一敲。恰逢夏雷闷响，辰砂嘀咕揉了揉朦胧睡眼，睁眼看到的便是月下白若凝脂的老师，落于地面的，是已然开了壳的一颗荔枝，朱红的外衣破开露出素白的果肉。来人已离去，他茫然地抬头望着，老师也是红发赭衣。
“睡吧”
鬼一温声哄着，辰砂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他转头看了看瑠璃，团在一旁的少年也赶紧闭上了眼睛。他想着，父亲看老师的眼神，同那日的辰砂真像。

……
句号画在宁静院落的一声枪响之下，雨夜无星无月，甚至枪响都是静默无声的，直到他们赶到，看到了一块素白的裹尸布和蜂拥而至的审讯员。记忆是有趣的，例如他和瑠璃的往事如此清晰，而琥珀临终前的那一夜却开始模糊，变得难以看得更清。
他们的父亲，死在了贪权的人手中。

-。
飘逸的思绪之中，简短的家庭夜宴步入尾声，青玉镜一早便离开了，只因同来作客的红华雨到底不放心独自在家由保姆照顾的逆玺少爷，匆匆拜别之后留了昂贵的礼盒就离开了。清冷的院落，鸟雀啁啾，他的老师带笑看着他说，明日的仪式，辰砂要辛苦了。瑠璃说着夜深要回去早歇，如此便算是散了。

辰砂用力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即将成年的事实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喜悦，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包袱压在他的心头。一些不安的念头在静谧中滋生，以未知为名的土壤中探头发芽，随后，掌心传来微凉的温度，恍惚的少年人回过神来对上了老师的一双眼。他下意识地避开，辰砂从小就觉得他这位师长的眼神饱含魔力，叫人在他眼下藏不住秘密，随后一记亲吻落在了他的眉心上，微凉的触感浇熄了滚烫的念头。
：“小少爷，莫怕。”

老师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

-。
辰砂是被中贵人叫过去的，木屐敲击着实木的地板发出吱呀，踏过石阶来到古兰天香。“少爷，主人说他在温泉别院等你。”女仆点燃了一侧石柱中的灯油，于这蝉鸣静夜添上几分亮色，“估摸是明日的事吧？小少爷就是看我，我也不知主人的心思呀。”
辰砂猜到探不出什，摆摆手也不打算难为这小女仆，直言自己届时可以一人回去，让她先行歇下才是。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空旷的木室中只剩他一人，入目的一景一物都分外熟悉，却是没由来地升起一种不安，先前被鬼一压下的那种温度在此沿着他的思绪灼烧着神经，升温的头部在夏夜的凉风中显得几分突兀。辰砂摇了摇头，斥自己想太多，古兰天香，他自小便在这处修习，最是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