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2 [双邪]篝火熄灭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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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2-11-0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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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 [双邪]篝火熄灭之前

剑雪张开眼，发现周围一片空白，由于学佛，他几乎没有慌张。他向一个方向走了三十遍经那么久，景物没有变化，他也不感觉饿或累。四面八方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别，地面的存在也变得可疑了，他和空间的关系仿佛是海带结泡在奶锅里。海带结转换思路，停步躺下。

躺下的瞬间，白梅的花瓣落在他的前发上，而空无一物的背后出现了一块很好的石头，一躺就知道是专让人卧树栖花用的。他看着头顶张开的繁花的枝盖，伸手把落花捻下来，触，嗅，已经知道这是真的花，还差尝一尝。爱梅花的人不想咀嚼所爱，和梅花对视片刻，忽然一只手探到他面前。剑雪把花交出，抬头可看到封禅在他身后嚼花，末了竟然咽了。封禅哼了一声：“不香不甜，连苦涩都淡，简直是吃纸。”

剑雪说：“你为什么吃纸？”

封禅说：“我连梅花都吃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这并不是问题的答案，但没关系。

剑雪说：“花好吃吗？”

封禅说：“就算下酒也难吃。”

封禅坐在剑雪身旁。在安静的时间里，花落得更密了，剑雪闭上眼，花就落在眼睑上。封禅在一旁没有事做，卸下杀戒拭剑，也时不时拭一下剑雪，不让他的脸被落花掩住。花落得太快，有如风吹，随后果然起了一阵微风，两人头上衣上的饰带随风而动，十分飘逸。封禅的头发被风吹在脸前跳动，拭剑的手却没有被干扰，他既然一向披着，想来也不嫌这一点的烦。剑雪看了半天，终于伸手将它拨在耳后。

剑雪说：“你拭得怎么样了？”

封禅说：“拭得很好，可照出受死者的脸。”

剑雪说：“受死者谁？”

封禅说：“我饿了，要打一头野羚。”

封禅起身，挽出一道剑气，羚羊一声不吭地死去了，只有倒在雪上的闷响，还有泼血融雪的嘶嘶声。梅花如雪花一般融化不见，只有冰封岭的雪积在剑雪的鼻尖和额头上，他轻轻一动，就给抖落了，只是脸上湿漉漉的。封禅提着鹿回来，剥皮，擘下半身架在火上。脂油滴入篝火，火苗躁动地腾跃，那姿态使人实在不能相信这背后没有生灵的存在。

封禅说：“坐近些，来烤干。”

剑雪说：“我不去。”

封禅说：“你又怎样了？”

剑雪说：“油烟难闻，火势凶恶。”

剑雪说话惯有认真相，和他呛声只有熄火，但封禅不轻易认败。

封禅说：“剑雪，你的佛法太软弱。业火当前，怎能露怯？”

剑雪默默转身，背对火堆坐着。

片刻后，一条带火的木柴从身后飞来，斜插在剑雪面前的雪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封禅的叹息。

封禅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酒钱！”

剑雪说：“我这里石角避风，你坐近些，来烘暖。”

他的话音照旧无波，脸也无表情，封禅却从中看出笑意。封禅与他对坐，将其余枯枝围着火源斜插了一圈。火焰缓缓地攀升，繁衍般有序，犹如呼吸的节律。这样的火已经近于一个生命。天色渐暗，剑雪专心地看着它，眼睛里也可见火焰跳动。

剑雪忽然说：“一剑封禅。”

封禅正在火上温酒，没有等到下文：“平白叫我，又怎样了？”

剑雪说：“我生不出这么好的篝火。”

封禅说：“嗯。”

剑雪说：“为什么？”

封禅说：“因为你不饮酒。”

剑雪说：“为什么？”

封禅说：“因为酒是火之精，饮了才知道。”

剑雪沉默了一阵，说：“你在哄我？”

封禅慢慢地饮酒，看着心情很好：“是啊，小朋友。”

剑雪不说话了。心情好的人会多话，封禅将酒浇在火上，看火焰溅起的样子，闻烧出的酒味：“你看，我哪里哄你？酒就是暗火，近酒就是近火。”他不知道，有一瞬间，他的脸看起来像被火吞噬。

剑雪说：“你是近火的人吗？”

封禅说：“我被火纠缠太久了，不愿近也不行，早晚把他……”

剑雪说：“一剑封禅。”

封禅说：“你又怎样了？”

剑雪说：“你的头发，燎到了。”

封禅用指剑削去烧焦蜷曲的发梢，随手扔在火中了。他没有料到剑雪会忽然将手伸到火里去取。

封禅格住他的手臂：“剑雪！”

那只手臂上缠着的布料，边缘显出焦黑的颜色。

剑雪显得茫然，原在看那堆火，此时慢慢看向封禅。

封禅说：“用手捉火只会被烧痛，这也要我教你吗？”

剑雪的眼睛在说“为什么”，但那已经不是发问的意思了，因此他没有开口问。隔火对坐，封禅的脸映在摇曳跳动的火光当中，仿佛他也在呼吸般地燃烧着。他喝完酒，用枯枝拨火，不出意外的话，余下的整天都会这样度过。像先前许多次一样。

这原该是习以为常的，但剑雪忽然说：“明天，去哪里？”

封禅说：“哪里都可以去。”

剑雪说：“哪里都可以去，又为什么一直在冰封岭？”

封禅说：“等你，等他的消息。”

剑雪说：“我已来了。”

封禅说：“嗯。”

剑雪说：“今日启程，好吗？”

封禅说：“随你。走吧。”

两人一路走下山道，风雪很快止息，天空的颜色在背后急速变换，然而哪里都没有到达。没有时间的参照，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可以知道的是这条路太长了。剑雪有种感觉，沿着这里走下去，终于哪里都不通往，哪里都无法到达。

剑雪说：“一剑封禅……”

封禅说：“你想去哪里？”

剑雪说：“你说过，哪里都可以。”

封禅说：“傻剑雪。”他脸上有一种非日常的微笑，但并不可怖，因为这里是封禅与剑雪的谈话。

封禅说：“你不是很擅长和人论佛吗？哪里都可以去，就是哪里都无能去。如同在迷宫当中，只有一条路可以离开。”

剑雪抓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那种无可抑制的祈求般的眼神使人软弱和投降。他心里想：如果这是梦，或幻觉，有醒来、破碎的时刻，可以是现在。

剑雪说：“为什么？”

这个问题永远有一个很简单的回答。

封禅在叹息。封禅说：“我不知道。”

万事万物都死在这一刻。抵达哪里，赦道入口，红莲寺的火海，圆教村，抵达雪山上的第一眼，抵达死的结局。

他不知道自己在流泪，直到封禅伸手去揩，封禅的指腹碰到他的脸如同冰滴在脸上。这触感很熟悉，剑雪几乎要认出那个微笑了。很难说当中有没有哀伤，毕竟是封禅那样的剑客，就认为没有吧。

接下来呢？他如同与什么东西较劲一般，一动不动，不眨眼地看着封禅，泪水集成一滴、脱眶而出的速度因此更快了，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封禅也看着他，因为要时不时给他揩泪。

封禅说：“没有人教你，你也会流泪了。”

这是一剑封禅，绝不会有错，就像他知道自己是剑雪无名一样。由此，他心里渐渐生出一种无所谓的勇气。

他心想：我只想找一个所在，和你坐着生火。之后如何，我不在意了，如有结束，就等他来。

封禅说：“好。”

风雪又起，前方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篝火的跳动。剑雪感到空前的轻松，他觉得封禅也是这样。两人将衣袍拢紧，向那里走去。

END

谢谢观看！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真是抱歉，这个世界大概是走马灯plus，很快会消散，封禅的笑是霹雳无双剧情动画当中他死在剑雪怀里之前的表情，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晓得，剑雪是已经被捅过的剑雪所以也晓得，但是他并不相信那是吞佛在骗他，要问为什么因为我不相信（。
走马灯一般的世界是由剑雪的潜意识控制的，一切无解、混乱或绝望都是他感受到的无解、混乱与绝望，是“不知道这样的命运这样的人生谁比较痛苦”。但是唯独这件事他深信不疑，深信那就是封禅，所以吞佛最后也没有出来。两人到篝火旁之后可能谈天，烤火，然后入夜，封禅睡着，剑雪知道睡着会很不妙但是睡意无法抵御。。应该也不会太有抵御的想法了吧，感觉给分配个封禅陪伴这么久基本等于临终关怀了。我想是他靠过去也睡着了，一切结束，但是因为没写在正文里所以只是随便一想，请大家自主发挥，发生什么都可以啦打一炮也（等
以及请看霹雳无双剧情动画，封禅躺剑雪怀里给剑雪揩泪，还有剑雪的哭，看完崩溃大叫霹雳无双你做得好啊…………

[ 此帖被creeppppp在2022-11-02 20: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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