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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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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5-09-16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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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5 漂浪之路
0
漸漸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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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茫如畫布的天、一襲冷颼颼如冰霜的空氣，預知著人們，寒冷刺骨的嚴冬正大剌剌的來臨，也預知人們…今年的寒冬又要奪走好幾條無辜可憐、流浪在外的乞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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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謝謝你。」身穿單薄骯髒的破布衣，雙手緊捏著今日僅有的一餐的熱騰騰肉包子，嬌小純真的臉上樣著一抹天使般的笑容，以著稚嫩的嗓音對著眼前高大的男子滿心的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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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好好拿著別弄掉了。」一身帶有孤涼滄桑味的男子，投以溫柔的眼光給眼前不及他腰的小男孩關心，大大的手掌覆蓋在小男孩的小小頭顱上，臨走前還不忘給予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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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大哥哥再見。」小男孩猛點頭答道，馬上轉身跑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著一名也同樣穿著單薄破布衣的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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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剛剛有一位大哥哥給我一個肉包子吃耶！娘我和你一人一半。」小男孩高興的告訴那名老婦今日遇到的善心人，並迫不及待的將豐圓多餡的肉包子分成一半給唯一的親人品嚐溫熱食物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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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歡兒，你也快吃否則冷掉就不好了。」接過半個的肉包子，只覺暖和的溫度由手心傳達全身每一個部位，感覺周圍的冷空氣變得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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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討之人是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但乞討到的食物大都是冷卻多時已嚐不出美味所在了，不過他們認為只要有東西吃，不管冷熱，這都已是上天對他們最大的恩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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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難得有個好心人肯贈於他們剛出爐的食物，真是老天爺大發慈悲給他們兩乞丐一個厚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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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吃得感動流淚、吃得滿心感謝，卻也不禁感慨的說著：「世上還有多少人有憐憫之心肯關懷他人啊！少啊、少啊……」老婦苦笑著，無奈的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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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懵懂的小男孩不明白他的娘親在說些什麼，只專心吃著也許今日僅有一餐充飢的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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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一個中厚的男聲叫喚，將一直注視著人間悲苦的那一幕的視線給收回，轉身面向喚聲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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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身穿乾淨素衣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跑向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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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叔找我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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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找你很久了，我要趁天黑之前到下一個鎮上去，你要與我一同去嗎？」被稱莫大叔的男子喘著氣問著小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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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啊。」小鳳仙很樂意的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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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趕快去收拾一下東西，你待會再來跟我會合。」說完，便急忙的奔回他尚在整理的麵攤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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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隱沒在人群中的莫大叔後，他緩緩的轉回頭，望著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大一小兩乞丐，眼裡盡是諸多的無奈與悲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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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誰肯分些關懷之心給露宿街頭的可憐人呢？……」感嘆的話似是問天下人，飄散在繁華熱絡的人群中，也飄進了人們的良心裡……只待誰可以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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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悠揚的木吉他聲，飄傳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靜立在街旁的小鳳仙閉著眼以靈巧的手指撥動著吉他弦，奏出一曲又一曲嘆世、無奈的孤獨、悽涼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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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耳聽著路人欣賞他所彈奏的曲子而隨意丟入擺在腳前的鐵盒子裡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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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啷、鏘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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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日又賺了不少錢，只是……誰能聽得出我所奏得箇中涵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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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銀兩落入鐵盒中的清脆聲響，他雖滿意今天的收入，卻仍有著一絲為那些聽得出曲子的美，可卻聽不出旋律中的內容的賞銀兩人們而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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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愁吃穿的人永遠不會了解在寒風熱天中只求一餐的可憐人，因為他們沒有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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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受盡寒天徹骨、熱天折磨的乞食者亦不會了解到每日能飽肚三餐的幸福人，因為他們沒有老天爺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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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強烈的對比，一直在世間輪迴著…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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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彈奏之際，卻感覺右邊的衣袖有被拉扯的現象，小鳳仙停下手邊的工作，睜開眼，往右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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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見到不知何時跑到自己身旁的一名年約二八年華的少女，她顫著柔若無骨的小手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不放，懼怕的黑墨雙眸直盯著前方遠處正搜索著什麼東西似的幾個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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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妳怎麼了？」疑惑的眼瞧著身旁的女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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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救我…」柔甜的嗓音夾雜著恐懼，雙眼仍直鎖著前方的動靜，深怕有什麼危險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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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目光朝著女子緊盯的方向看去———約五名大漢正直奔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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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了，更是驚慌的縮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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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不慌不忙、不懼不畏的冷著顏望著站在面前的五名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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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趕快把你身後的人交出來！」為首的大漢先發威言對不畏他們的小鳳仙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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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不呢？」冷冽、一股壓迫感的氣息正從身上延散開來，直襲五個大漢而去，對面的五名大漢無一不心生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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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臭小子，別以為老子不會教訓人！再不將人交出來，當心我打斷你的狗腿！」雖是額上冷汗涔涔，但為首的大漢仍壯著膽子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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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冷冷的踏出一步，背後的血紅之劍蠢蠢欲動著，透露著一絲絲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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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小子好像惹不起耶！我們要不要放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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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頂多再去抓別的姑娘來代替罷了！沒必要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動手動腳，這樣有失我們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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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身旁的兩名大漢被小鳳仙的氣勢所欺而畏葸的在老大的耳邊低語奉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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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就饒他一條狗命。」嚥了口口水，為首的大漢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怕了小鳳仙而同意身旁兩個老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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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下次就別讓我再碰到你！」為首的大漢狠狠的撂下這句話後，便掉頭離開，其餘大漢不甘心的瞪了小鳳仙一眼後，也跟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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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所有的大漢遠離後，小鳳仙緩緩轉過身，對縮在自己身後的女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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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妳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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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謝、謝謝你。」恐懼的臉色未退，但小鳳仙的笑容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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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曲吧。」說完，他轉回身對著路人繼續彈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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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嬌影就一直站在他身後，乖乖的聽著他不斷彈奏的悅耳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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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的已到了結束一天的時刻，小鳳仙緩緩的停下彈了一整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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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這是那位女子的鼓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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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彈得好棒喔！」首次展露笑容，女子高興的給予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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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她的笑容很美麗，比起幾時之前的楚楚可憐樣還令人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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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西落，夕曛染得天空一片澄黃，各個攤販的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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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彎腰拿起地上的鐵盒子，將銀兩與鐵盒子分開各放入身上的一方後，便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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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走！…」女子下意識的及時拉住欲走的小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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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難道還要繼續待在這嗎？」小鳳仙似笑非笑的看著不安又爬上她的面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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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帶我一起走嗎？眼前這個人二話不說的替她解圍，而又不開口對她要什麼回報，這樣一個好心腸的人已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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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卻不知該不該開口再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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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一起走吧。」不知怎地，就是不忍讓她煢獨無依的一人徘徊在日落後的冷清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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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不介意讓我與他一起同行！女子高興的在心裡歡呼著。臉上的不安瞬間消失，取代的是一抹感謝的美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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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冬天什麼時候才結束呢？」女子低喃著，兩手托著腮，看著對座的小鳳仙擦著佈滿歲月的細條刻痕的木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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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去穿件外衣，我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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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裡？」秋雁水亮的黑眸中閃著一絲喜悅的焯光，嬌容上綻放出一朵甜美的花笑。她高興的在腦中飛快想著可能會去的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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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蘭靜湖〞？還是〝月映海呢〞？」秋雁興奮的舉出自己曾經去過且又是最喜歡的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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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辴然一笑，調整了弦的鬆緊，隨後又撥了幾個音弦，確定音準確後，便不疾不徐的回答出令她失望的話：「都不是…，我是要去見一對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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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凝在嘴邊，秋雁似乎有些反應不過，而後她愣愣的發出疑問：「什麼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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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沒有回應，拿起一旁椅上的褐色外衣穿上後，提著木吉他起身，對著還陷於等待自己答覆的秋雁戲謔說道：「別再發呆了，當心口水滴下來。快去穿件外衣，不然妳就一人待在客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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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啊！」秋雁聽了連忙用雙手摀著嘴，深怕真有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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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鳳仙已逕自走向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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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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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苦女子，在外流浪被人所騙，所幸最後逃了出來，無意中找上小鳳仙解救，小鳳仙同情她的身世，於是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如影隨形似的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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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次看著秋雁，他總會在她身上看見一個影子，一個曾經他施於一粒肉包子給他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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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地上覆蓋著一片白淨無瑕的雪，還有路人來來往往所踏踩的鞋印，寒冷的嚴冬沒有將人們的心志打敗，清晨的街道上依然是繁華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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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緊跟著小鳳仙的後頭走，心裡依然沒解開那份疑問，但小鳳仙好似沒有意願要解釋清楚，所以她也不再追問下去了，反正只要跟著小鳳仙走定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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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嗎？」腳…有點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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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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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不專心的走著，只低著頭看著走路一跛一跛的腳，秀氣的柳眉難耐的扭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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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怎麼那麼遠呢？早知道我就別跟著去了…。秋雁不禁在心中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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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注意路狀的秋雁一個不小心撞上了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小鳳仙厚實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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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突然停下來呢？秋雁摀著玉額，抬起頭來望著小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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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鳳仙黯淡的眼眸直望著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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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順著小鳳仙的所望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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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內有一對快被雪花給蓋滿全身的母子，兒子窩在母親的懷裡，母親則雙臂緊圍著兒子，他們閉著眼睛，彷彿是睡著了，但是…臉色的蒼白與…沒有呼吸的起伏———顯然他們…已沒生命跡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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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痛苦的看著曾經施予肉包子給這對可憐的人，秋雁看見這幕情景，心中也不禁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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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揪緊著小鳳仙的衣袖，示意著不要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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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緩緩轉過頭看她，悲傷黯淡的眸子對上同樣也是悲傷的闃暗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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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仙給她一個安慰的淡淡微笑後，他擺出準備要彈奏木吉他的姿勢，手自然的揮下輕撩過每條弦，而後為被窮冬奪去生命的母子彈奏一曲曲往九泉路上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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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過客、是街頭賣藝維生的小鳳仙，他看盡了世間所有的冷暖，儘管他想為那些可憐人伸出援手，但卻依然無法改變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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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如此的薄弱，但最終的需求，想必是他人的關懷與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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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天空陡然下起雪來，緩慢的飄落在街道上、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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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看來又會更冷了…。秋雁抬起螓首望著與地面同一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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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聲嘎止，抖動的弦尚未停止，小鳳仙緩緩轉過身，舉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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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秋雁回身趕緊追上去。
7by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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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落下的雪花是沒有預知的，就猶如他這條漂浪之路———永遠沒有預知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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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崎嶇難走，他依然遵從天命循著上天所為他鋪的路走，也許走盡烏髮轉華髮、也許走盡人老或病死，這條漂浪之路，他，是無怨的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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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8Bs<2
N `5,\TR2f
——《完》——
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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