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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0 [螣伏/朱伏] 溜冰滾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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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公子開明/螣邪郎
王道: 空網策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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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偶: 慕容寧
座右銘: 在修羅國度和異度魔界流竄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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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08-3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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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0 [螣伏/朱伏] 溜冰滾族
0
AU:現代(極度不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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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螣邪郎×伏嬰師 / 伏嬰師對銀鍠朱武的單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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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本文含有成人向內容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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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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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把防風鏡拉上去問:表叔,你是不是痛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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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的叛逆期超凡脫俗,甚至到了不能用叛逆來形容的程度。高中生翹學通常缺乏想象力,去打電動,去騎摩托,去球場或冰場,而螣邪郎顯然不屬於這種平庸的行列。在他的班主任終於發現他一整天都沒出現在學校裏的時候,螣邪郎正在挪威的貝托斯特倫,挑選越野滑雪要用的滑雪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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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近七個小時的股東會議結束後,九禍的秘書任沈浮終於有機會把學校發來的通知轉告她的時候,螣邪郎已經坐在薩米人式的帳篷裏吃馴鹿肉燉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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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禍沒有幹涉,她要了一份螣邪郎自己那張卡上的消費記錄,又去了一通電話,半天才接通,螣邪郎簡單地對她報了平安,從他那頭傳來極熱鬧的聲響,混雜挪威語,瑞典語和少量口音濃重的英語,熱烘烘的烤肉味,香辛料,生冷的雪和伏特加的氣味通過電磁信號湧進她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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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禍聽到那頭有人用口音濃重的英語向螣邪郎打趣,問他有什麼人能讓一個剛套上滑雪板的人卸下行頭接電話,是不是女友,螣邪郎回敬了一句相當標準的挪威語粗話——但九禍記得他沒修過這門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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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的語氣輕揚而驕傲,他對電話那頭打岔的人說:是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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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站在旁邊,他手裏有剛打印出來的螣邪郎消費記錄,下面墊著上季度集團的收支報表。他聽到螣邪郎對九禍輕松地說他這次是來探路,兼學外語,方便休假時帶她和赦生一起暢通無阻地玩。伏嬰師看到九禍漸漸微笑起來,那是很自然的笑容,類似冰塊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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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很容易讓人覺得熟悉,卻又大為不同。那是他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銀鍠朱武某次心血來潮,撇下期末小組匯報不知所蹤,最後由伏嬰師替他上臺,倒沒什麼生疏,畢竟ppt也由伏嬰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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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不巧是伏嬰師流感發燒,連帶著犯胃炎。期末匯報定在學院禮堂,他穿深藍色西裝,舞臺大燈和流感病毒內外夾擊地烤他的前額,禮堂空調暖氣開足,他卻覺得身上冷得如同從毛孔裏滲出冰粒,胃裏又像被沈沈一團火墜得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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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微笑得體,語氣平緩,眨眼時眼皮一落一掀,視線裏就有發紅的光斑一閃一滅,像毛細血管都被高溫燙得發亮,但發揮仍然出色,甚至撐完教授點評才去醫院緊急掛水,連稿子都沒來得及放下。盡管他全程沒看過,連原本是銀鍠朱武的內容也都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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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九禍和閻魔旱魃送他過去的,閻魔旱魃去繳剩下的費用,九禍坐在旁邊,冷著臉給銀鍠朱武打去電話問責,銀鍠朱武沒接,卻在通訊軟體上回過一個視頻電話,他那張極醒目的臉就出現在整個屏幕上,巨大的登雪山用護目鏡被拉上去,頭發在極為極怪誕的光線環境裏仍然火紅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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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九禍開口,他的臉就消失在屏幕裏,鏡頭被他轉過去,對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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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鍠朱武的聲音混在許多嘈雜的異國語言裏,在醫院冷清的掛水廳裏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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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興奮地說:九禍,你看到了沒,極光!能看清嗎,信號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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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當然很差,屏幕上只有一團劃過黑色的綠,幾乎像屏幕漏光故障,九禍臉上的冰卻松動化開。伏嬰師從她的表情裏閱讀出無數種情緒,生氣,荒唐,真的想笑,又或者是什麼更復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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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無奈地笑了一聲,說:看不清,你拍照拿回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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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倚著輸液用的椅子看她,額頭抵在金屬做的輸液支架上,一縷被冷汗濕了的發絲垂在前額。他輕輕撚動手裏那疊薄稿,感覺拇指與食指指腹不正常的高溫正透過紙張匯到一起,很快把紙的溫度也變得不像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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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朱武和冷鏈運輸車前後腳到了銀鍠家門口,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來不需要把錢當錢花,剛捕上來的挪威三文魚也能包機,只為他吃著覺得好,就要專門直運幾條回來,正好過聖誕,銀鍠家又一向都要來很多人,湊足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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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大病初愈,沒同他們鬧,裹很厚的白色圍巾窩在最靠近火爐的沙發上,銀鍠朱武笑著從後面去搭他的肩,頭發上掛著同閻魔旱魃他們鬧時噴到的彩帶,將新鮮切出來的三文魚刺身遞到他鼻子底下,說:好表弟,多吃點,當我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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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時候又遞一只高腳杯過來,沙茲堡雷司令甜白,TBA金帽,給他拿來做賠禮道歉的配菜。伏嬰師偏頭望他,銀鍠朱武沖他搖晃酒杯,手上和九禍又換新的對戒,紅發垂在杯旁。燈光昏沈沈渴睡著,透過杯子和酒液看,銀鍠朱武的頭發就潑進杯子裏,像紅酒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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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接過杯子來飲了一口,沒說自己其實一向只拿日本威士忌配生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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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與九禍的通話愉快,螣邪郎還是沒說計劃回來的日期,且接下來的幾天大概沈迷各種各樣的滑雪,電話與消息都沒顧得上回,SNS都不更新,只有時不時更新的極具個人特色的消費賬單,表明他還在正常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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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巧得像什麼人刻意安排,有件要往挪威跑的外勤,又需要一個說話管用的人來勸這大少爺回來,這事於情於理便落在伏嬰師身上,九禍許他隨便開支,可以一並歸入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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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次日在雪場滑過幾輪,他有點膩了,按這一個星期的習慣,要順路去卸護具,然後回酒店泡溫泉。但他在懶散地向休息區地帶滑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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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一向畏寒,裹著極厚的大衣,戴著帽子,蒼白得看起來像雪場的地面,帶著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註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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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看上去毫不意外,他把防風鏡推上去,露出那雙像熔金爐火光般的眼睛,說:你知道你像個幽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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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說:是啊,大概是恐怖片裏會跟著人漂洋過海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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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嗤笑一聲,他沒有問伏嬰師為什麼過來,但忽然不是很想回酒店了。他重新戴上防風鏡,說:漂都漂來了,也不差再多等會兒,或者你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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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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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微笑,他穿得足夠厚實,甚至貼了暖貼,仍然會在說話的時候呵出白氣:今天不是適合我滑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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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又把防風鏡拉上去,問:表叔,你是不是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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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顯而易見帶著一種惡劣的戲謔,年輕人的專利,而伏嬰師毫不懷疑,二十年後的螣邪郎也依然會是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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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暖貼已經沒法熨妥伏嬰師的胃,但他把手套摘了下來,對旁邊的服務人員說:勞駕,帶我去選一下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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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影的身體不好,常坐輪椅,更別提極限運動,朱武和九禍那時候在熱戀,也不影響兩人在滑雪的時候較勁。挽月當初的脾氣還沒有那麼大,但也有些小性子,說他們滑太快,只將自己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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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人的活又被朱武甩給伏嬰師,於是伏嬰師減了速停下來等挽月,聽她抱怨,話題還是銀鍠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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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滑得那麼快,能看得清什麼呢。挽月推掉防風鏡,她說:這哪裏像是來玩的,說他是來比賽的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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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半張臉仍蓋在防風鏡後面,只有嘴唇在微笑,他說:比賽也算一種娛樂活動,公主殿下不喜歡,那我陪著你慢慢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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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平時幾個人之間相互打趣的稱呼,半開玩笑地叫她,有點浮誇,但挽月覺得受用,終於舍得露出笑容,說: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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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哼著歌往前去,伏嬰師緩緩滑動滑雪桿跟在她身後,遠處九禍的火紅色滑雪服已經在視線裏縮成一個點,朱武和閻魔都被她甩到後面,但朱武的笑聲極響,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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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想,其實銀鍠朱武並不喜歡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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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對競技本身同樣興趣不大,勝利對他而言幾乎是一項信手拈來的必備基底,就像買薯條時必定配一份番茄醬,盡管番茄醬不是必需品,但一定是習以為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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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會將挑戰的感覺放在首位。伏嬰師敢肯定,螣邪郎這幾天已經將附近能供遊客自由探索的區域都轉了個遍,今天引著自己去的正是挑了最難滑的一條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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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對伏嬰師而言不是什麼難事。朱武出走後,他們還是有過幾次集體的滑雪,赦生當時年紀太小,九禍不放心,要親自帶他。螣邪郎的滑雪由閻魔來教,掌握技巧後,閻魔就帶他滑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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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剛滿十歲的螣邪郎帶著呼嘯的風,掠過在陪著挽月慢慢逛的伏嬰師,類似的場景總是出現在他與滑雪相關的記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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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閻魔:表叔不會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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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大笑,拍他後背,說:你要是小看他,那就是最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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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因為現在伏嬰師遊刃有余地與螣邪郎並駕齊驅,甚至滑到他左前方的位置,動作行雲流水,像條在雪地上滑行的蛇——盡管蛇在冬天會陷入冬眠,但這大概是最好的形容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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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時他們都沒戴防風鏡,並且沒有運動要求的阻礙,伏嬰師或許能看到螣邪郎鎖在自己身上的瞳孔正因興奮而微微收縮,又或許他不需要看,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點,被人當做獵物鎖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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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獵手和獵物相互之間姿態的轉換屬於老生常談,實在沒必要再贅述,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都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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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發生在螣邪郎終於舍得回酒店泡溫泉的時候,他沒有省錢的理由,那與其說是度假酒店,不如說幹脆是一整片度假用的別墅,他訂了最大的那套,帶有單獨鑿了一口露天溫泉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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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過好幾次,表侄表叔,第一次上床的時候螣邪郎甚至沒成年,這樣的關系放在任何一個其他的家庭裏都會顯得荒謬,除了銀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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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無所謂,螣邪郎更無所謂,只是不滿伏嬰師在做的時候會盯著自己的臉,那雙綠色的眼睛就像要從自己臉上剔出點什麼來,而他也大概清楚伏嬰師在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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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選擇把伏嬰師翻過去後人,幾乎帶著惡趣味的故意性質,就像現在,伏嬰師的手肘撐在池壁上,酒店方為獨特景觀質感選擇保留的石頭景觀現在成了一種折磨,身後頂弄的動作頻率帶得胳膊在上面蹭出印跡,伏嬰師心裏想著手肘八成要擦破,但痛感完全不會影響他的身體在泉水的高溫裏卷進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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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有意放慢速度磨他,快感像卡在伏嬰師喉頭半化不化,又咽不下去的糖,甜得泛起一陣顆粒感的躁,連帶著在光滑池底撐著站立的小腿也一起發酸,卻到不了該去的地方。伏嬰師閉著眼,向後仰頭喘息,被水和汗浸濕的額發散亂下來,垂在眼皮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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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燙著肩部以下的皮膚,空氣冷冷沿著前額下滑,被呼吸進體內,與溫泉隔著一層皮,夾裹內臟,整只胃像塊被火抱著一邊融化一邊下墜的冰。天色暗下去,池旁裝了照明用的路燈,伏嬰師眼前的視野因此只有一片躍動的明紅色光斑,如同揚在半空的旗幟,或者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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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轉過去看螣邪郎的臉,但螣邪郎像是在這一瞬間連通了他的大腦。他用手掐住伏嬰師有轉動趨勢的脖頸,動作像捉住蛇的七寸,冷笑一聲,同時猛地一頂,伏嬰師整個人被他按在了池壁上,鼻尖險險地懸在石頭上方一點的位置,手臂被石頭擦出一道白痕,很快泛紅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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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猝不及防的窒息和疼痛裏,伏嬰師顫抖著迎來了一次無聲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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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按著他至少又做了半個多小時,不過兩個人倒是齊整地穿著浴袍回了房,路上螣邪郎甚至問了他這趟來挪威是談什麼生意,伏嬰師如常對他講,還提了幾個指導性質的問題,螣邪郎也如常思索了回答,兩人在一種怪異的類似師生對話的氛圍裏重新刷開套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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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的凝血能力很強,去浴室的時候,手臂那點擦破的皮膚已經毫無滲血的跡象。他們又做了兩次,沒有提剛才的事,但螣邪郎扯著伏嬰師頭發的時候,依舊能聞到潮濕的硫磺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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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做完各抽各的煙,螣邪郎抽本森,看著伏嬰師手裏那盒寶亨,說:抽這個幹嘛,淡得沒邊,煙錢不報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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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有淡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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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把手機屏幕轉向他:幾號回去,你選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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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無所謂地指了一個班次,他靠著床對面的櫃子,抽了會兒煙,忽然覺得好笑,伏嬰師被大老遠地指派過來,主要目的是催自己回國,然後像帶伴手禮一樣談生意,順便跟自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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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他沒叫表叔,把燃到濾嘴的煙丟進煙灰缸:你說你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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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抽煙過肺過得極老練,幾乎吐不出什麼煙,這個習慣是在銀鍠朱武正式離家出走之後養出來的,為了提神。那時候集團要收拾的爛攤子很多,股價下跌,又要和隔壁的對頭公司競標。印象裏總部的咖啡機有一回連著三天三夜沒停過,最後是秘書處的那臺最先報廢。總部大樓有吸煙室,但無數種不同的煙味已濃到在走廊保潔的空氣清新劑裏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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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日子持續了半個月,最後有驚無險,開完慶功會的那天,伏嬰師讓收拾辦公室的保潔把所有焦油含量大於6的煙都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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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螣邪郎笑了笑,說:你真需要這個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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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一天後的清晨,螣邪郎精力旺盛,在最後一天上午的時候去了奢侈品專賣街。他按九禍的喜好,掃走她沒時間親自去看的包、絲巾,還發消息問九禍的生活助理要了衣服尺碼和偏好面料,相當順手地在其中一家訂了一套高定禮服裙,給了銀鍠家的地址,要求單獨寄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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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又給赦生挑了一些價格近乎天文數字的模型,給黥武選了宇舶的藍寶石腕表,還給閻魔旱魃買了盒雪茄,甚至最後從一個古董店帶回一只黃金小碗,說可以給雷夢娜做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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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著那只碗,沖著伏嬰師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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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想要的,或者是,你要給我的小姑你的未婚妻帶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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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故意補了一句:算我賬上,不用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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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微笑:不用了,來的時候已經定了一套珠寶,應該會在我們降落的前一個小時送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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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瞥了眼他空白的左手無名指,露出點嘲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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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鍠朱武在幾年前出現在玄影的葬禮上,為胞弟的身後事,終於多在銀鍠家留了一陣,螣邪郎帶著赦生半夜在玄影的舊書房翻相冊,聽到樓上挽月對朱武進行聲嘶力竭的單方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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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認為是單方,因為吵架是雙方感情交流過程中的車禍,而銀鍠朱武的聲音冷靜得出奇,這場情感不對等的對話根本構不成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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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沒多久,挽月就和伏嬰師訂了婚。而朱武把黥武留在了銀鍠家,再次人間蒸發,甚至沒有參加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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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上,伏嬰師按儀式一絲不茍地親吻挽月的手背,兩個人的訂婚戒指上各自有一顆顏色極正的紅鉆,伏嬰師微笑的嘴唇擦過那枚紅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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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在臺下看,忽然很有興味地想,伏嬰師其實知道銀鍠朱武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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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坐在回國航班的頭等艙裏,想起這樁事來,側頭去看隔著一條過道的伏嬰師。伏嬰師還在敲電腦,寫報告或者打表,很細的眉毛忽然向上剔了一下,然後聲音很輕地叫來空乘要咖啡。空乘走後,那雙綠色的眼睛才與螣邪郎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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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話要說。伏嬰師輕聲問,像蛇吐信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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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乘端來一杯清咖啡,裏面加了很多冰。螣邪郎看了眼伏嬰師在恒溫暖風艙裏仍然裹得很厚的大衣,說:表叔,你是不是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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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想,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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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銀鍠家的時間剛好趕上當天的晚飯,螣邪郎挑禮物的效果極佳,赦生甚至當天就給雷夢娜用了那只黃金小碗。九禍試完衣服回來照鏡子,螣邪郎就斜斜靠在落地鏡旁說漂亮話,開玩笑,討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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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期間慣會有幫傭來放唱片,螣邪郎向九禍行舞會禮,作邀請狀,九禍知道長子有意逗自己開心,心情也很好,願意領這份情。唱片機沙沙地響,又哢噠一聲,是赦生換了黑膠,娜娜穆斯庫莉,舒伯特的《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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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說:行啊小鬼,品味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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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抱起雷夢娜坐到沙發上去。九禍沖小兒子含笑點頭,然後搭著長子的手,順音樂節奏跳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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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坐在桌邊,他記得九禍以前是喜歡跳舞的,種類繁多,後來要做太多的事,沒機會跳,也沒有人能再跟她跳。朱武是曾經毋庸置疑與她搭檔的人,高中時候幾個人熄燈後翻墻出去,去藏在地底下的午夜冰場,現在看來缺乏創意,當時卻是使人興奮的秘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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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就和九禍在場中央,穿著冰鞋,在艷俗的迪斯科舞曲裏跳舞,看得出極力試圖按華爾茲或探戈的架勢來,但畢竟冰上不是主場,跳得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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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說他倆集體活動旁若無人太過分,九禍沖他說,要麼你來和我跳。閻魔接受挑戰,結果顯然不通,還差點被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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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在那裏大笑,他沖伏嬰師招手,說來表弟,他們跳,我們也來。伏嬰師說你要我跳女步嗎,朱武說什麼男步女步,你看我們剛才跳的,哪分得清,玩嘛,圖一個隨心,圖一個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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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嬰師想:銀鍠朱武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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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頭,冰場天花板的燈球變成銀鍠家客廳的水晶吊燈,燈光很亮,將螣邪郎紅發的明度拉高,像披散滿身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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