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8 【迷忘/迷达×忘尘缘】退戒（架空，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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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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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7)

樓主發表於: 2024-01-09 05:2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08 【迷忘/迷达×忘尘缘】退戒（架空，缘更）

文案：

　　屹立于六王祭天台下的那座白宫悄无声息更换了主人。
　　没有人相信佛会老去。
　　没有人认为佛会离开。
　　第六天主人波旬所眷顾的这片净土，众生欢欣接受着他们的欲求，魔佛眼下一览无遗。
　　被迎进第六天白宫的那一天，六世波旬迷达发觉自己看错了人。
　　十四年来第六天真正的主人、他的老师、自己前世的爱徒、五世为欲界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和信中那个人一点也不像。

　　cp：迷达×忘尘缘（含波旬三体内销，波旬×忘尘缘）
　　捏他十七世纪西藏格鲁派，剧情没什么新意，有年龄操作，ooc，但我的oc又何必是我oc

　　更新频率和评论数量直接挂钩，连载的评论我都会好好阅读回复，感谢愿意留下评论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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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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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7)

1樓發表於: 2024-01-09 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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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没有人相信佛会老去。

　　佛陀入灭时，弟子围满了娑罗双树间的绳床，广闻无染尊为此放声痛哭，他名为欢喜，一生却流过太多泪水。

　　三千大千世界的须弥山、大雪山、铁围山乃至七山七海同时涌现六种震动，六道众生无有欢乐……驮都饮光尊来迟了，这一年他失去过太多朋友：天抱尊，鹙鹭子尊。如今他又将告别老师的应身。

　　饮光尊带来的五百比丘众有人愁眉不展，有人伏地痛哭，却没有一人似他心乱如麻。送归涅槃的佛陀，他将成为僧团的长老、老师和父亲。

　　佛陀荼毗之时，饮光终究落了泪，合掌顶礼的送辞不能被掩没。所以他的泪一滴一滴卷入金光泛滥的火舌中，没有激起沸油般的声响，更不曾打断身后百千声错杂嚎哭。

　　忘尘缘更年轻时，尚称不上年迈的第五世魔佛波旬为他讲古。

　　这是欲界人人都知晓的故事，可从波旬口中亲自说出，仿佛多了凡者难以捉摸的韵味。

　　无染尊是佛陀最幼的堂弟，他生于佛陀觉道时，又伴随佛陀走完弘法的一生。

　　五世波旬说，每当我读到无染尊的事迹，就像见到你一样欢喜。

　　忘尘缘同样是欢喜的，他欣喜于老师将自己看作佛陀最喜爱的幼弟。无染尊年轻而聪慧，以多闻之名得僧团比丘众尊敬，这与平日老师及侍者们对自己的评价别无二致！

　　如果没有第二个随侍佛陀身边的人。

　　如果没有第二个随侍佛陀身边的人，他这份欢欣或许能持续一生。

　　年轻的忘尘缘指向经典中的字节，段落与段落的缝隙间隐约拼凑出“饮光”的美名。

　　五世波旬最年幼、最受宠爱的弟子说，可是饮光尊才是僧团中最懂佛陀的人，我想要接过您手中的金婆罗华，就如同饮光尊当年破颜微笑。

　　“经典已有的考题我可不会再出第二次，”五世波旬微笑道，“下次我会换一种欲界的花。”

　　忘尘缘握拳思忖：“那我也不能照搬饮光尊的反应了……”

　　五世波旬望着他年轻的弟子将《本行经》翻来覆去，洁白的书页像高山雪呼啸着流淌在稚嫩十指间。

　　忘尘缘样貌同他很相似，未长开的指像莲瓣一样尖而翘，掌肉细腻饱满。世人以为佛的诸多相好便是如此。

　　“我知道了！”忘尘缘低呼。

　　经卷停在大迦叶因缘品的一页。

　　“我会为你流泪，老师。

　　“彼时饮光尊请求皈依正法，被佛陀收为弟子那一刻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他们是天生的师徒，我以为落泪之时饮光尊已经得道了。”

　　“我们也是天生的师徒。”五世波旬不置可否。

　　没有人相信佛会老去。

　　正如皑皑白雪下的第六天将获得永生。

　　这是一座经由五世波旬之手主持重修的废殿，它的骨架集结了数百年前先人想象之极，五世波旬用佛法与供奉将其变为现世的瑰宝。

　　即便最坚不可摧的支柱，也总会有被岁月推倒的那一天。这是哪怕不识字的教众都知晓的道理。

　　五世波旬却说，不会的，第六天将成为永远矗立在六王祭天台下的明珠。因为欲界教义的传承不会止息，一代又一代信徒将会不断修葺魔佛的居所——这是他们与天最近的距离。

　　忘尘缘跟在他身边似懂非懂。

　　第六天的重修完成于他出生前，忘尘缘来到五世波旬身边修行时，这里已是沿用多年的美轮美奂的宫殿了。

　　忘尘缘喜欢第六天的美景，更因为这座魔佛殿是老师的居所。

　　他尤为欣赏黄昏天光下的宫殿，白雪似的墙与背后高远处真正的雪一齐被打得昏黄，间或夹杂炫丽的紫，在七宝般瑰丽的色彩中永远映出耀目的光。

　　第六天是波旬手中的一颗宝珠。

　　现在忘尘缘正站在这颗宝珠中，透过窗棂间隙，天际正笼罩着不详的昏黄。

　　前不久他生了一场病，这场病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仿佛是他初登辅座之位的“贺礼”，更似一场这天光般不详的征兆。

　　五世波旬在十五日前闭关禅定，期间一切事务由辅座全权代理。更早以前，忘尘缘方从曼陀手中接过此位时，五世波旬特地为他向第二任执敬法王去信说明情况，“见辅座即见吾”。

　　此虽不合情理，但尚没有人表现得惊异非常，五世波旬对次徒的宠信整个欲界第六天有目共睹，否则忘尘缘绝无可能在法王的默然相拒下，以二十六岁的青年之龄出任辅座一职。

　　只有很少很少人察觉这一切都隐秘地预示着什么。

　　五世波旬摇响了那枚荜拨纹铜铃，这通常是呼唤仆人的声音。

　　这场病断断续续绵延了太久，此次席卷又太过沉重，十五天抽丝剥茧，已足把一位行走自如的老人彻底困于床榻。

　　他再无气力挪动身体，又没有更多讲话的余力，被凡躯战胜的魔佛只有用铜铃代替声带，仆人会端上一切他可能想要的东西。

　　此次铃响后，忘尘缘走了进来。

　　他身后的仆从手中没有端任何物品，五世波旬混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蕴藉。

　　年轻的辅座俯身跪在床前，任由老师的手再一次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他发誓以往的摩顶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轻柔，没有哪一只手比今日更枯瘦。

　　三日前，五世波旬刚喝过最后一帖药，忘尘缘初染风寒，昏沉夜中他做了一个至今不愿忆起的噩梦。他向老师去信请求侍疾，彼时五世波旬仍有气力写信将他好骂一通，请求自然一并驳回。

　　所幸他还是挣扎着赶在老师前一步病愈，这时间的戏弄也仿佛命运隐隐中嘲笑，最后陪侍佛陀入灭的无染尊，聆听着佛陀最后的教诲。

　　仿佛听到忘尘缘心中所想，五世波旬死气弥漫的面容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他的脸庞红润又白晳，其实没有太多岁月的皱褶，有些干裂的微颤嘴唇却示现出一种鲜艳的紫色。

　　此时忘尘缘的脸色反而比五世波旬难看许多。

　　“您会回来吗？”辅座双手紧扣住额头那只皮肉单薄的手，偌大的宝石戒指硌在他掌心，留下麦穗似的浅印。

　　“不必担心，我的转世将会十分顺利，”五世波旬神情柔和道，“但你不必急于寻找我。”

　　“是因为您十日下午对我说的那些吗……”忘尘缘面色一变。

　　“我只信任你，辅座。第一次拒绝辅座之位时，你说过只愿意做我修行的弟子，是我太自私，才要把你从高天的莲座旁拖回我身边来。”

　　“不，老师……”忘尘缘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要做的从来都是您身侧的胁从，您是高天的魔佛，总有一日会回归高天，所以我才想……”曾一度沉迷于修行的年轻辅座几不能言。

　　五世波旬望着他，素来像望着一个孩子。

　　可雏鹰在精心沃灌下已然羽翼渐丰，自波旬手中接过辅座之位那一刻起，他已经成为未来数十年波旬生命的延续者。

　　五世波旬焕发着一种慈父般柔和的光彩，他耐心劝导弟子：“这里是我的欲界，孩子。我还会回来呀。”

　　“在我有生的岁月里，历经邪能汗破坏正法，统治欲界，我的老师四世莲铸上师收留年幼的我，并教我继承前世做一个合格的波旬。能够将邪能汗驱逐出欲界六天仰赖国师汗慷慨相助，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将欲界法门带给他的部族，国师汗则将他的力量借与我。在他有生之年，我们始终是朋友……”

　　“可他终究离开了。”忘尘缘似乎也随年迈的老师一齐深陷某个漩涡，他的语气比五世波旬更加忧伤，“国师汗走了，可他的部族还在。”

　　“第二世法王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因此我才会收养你的师兄，怪乐地的圣婴主、救度王。我离开的消息，你可以告知于你的师兄，你与他的关系就应当如同我与国师汗，共持危险的天平两端。但现在那只执掌天平的手仍是天桓地谷的法王，焱无上成为真正的救主前，你绝不能给那个人打翻天平的机会，所以……”

　　所以。

　　“您不能死。”

　　月光石、珊瑚、蜜蜡、颇梨织成的珠串随声音的主人一齐静止。

　　他像是用尽前半生全部的勇气去应和这一声，和缔造欲界第六天的老师共同完成这骗过六天的终局。

　　“为我流泪吧，我的孩子。”五世波旬宽慰道。

　　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弥留之际纵容着自己遗留在白宫这颗珍珠的一切不舍。

　　——从今往后你就只是一个人，一个孤独的第六天的代行之王。哭泣吧我的孩子，你不再重蹈障月的命运，于我身侧，你永远是可以随时欢欣和落泪的无染，当站在第六天台前时，你只能是饮光。

　　晚境萧索的佛陀入灭时，在场的百千比丘放声恸哭，无染、饮光以转轮圣王之礼为其荼毗。

　　四世波旬隐秘而死之时，为免邪能汗趁势追究，罪恶岩诸僧连悲伤都无法直白表达。

　　可掌控了欲界六天的五世波旬的圆寂，却比他们任一人都要隐秘、压抑！

　　没有人敢为他恸哭。

　　忘尘缘扶借床栏支起跪麻的双腿，他面色比安详阖目的五世波旬还要惨白，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提醒。

　　殿内随侍的三摩使用尽全部气力压下平生最凄然的怆痛，红了眶的双眼定定望着年轻的辅座，拿起那枚陪伴过五世波旬最后岁月的铜铃。

　　那双手同五世波旬真像，白皙十指莲瓣般挺翘，渐至红润指尖，饱满的掌心握得住福报。

　　年轻了三十余岁的五世波旬的手轻轻摇动铜铃，度母般分离第六天的恶血与良血，如同过往十五日中的每一天那样呼唤他的仆从。

　　殿中所有侍者的目光终于从五世波旬的遗躯转移到那双手、那张年轻的面孔上。

　　没有一人似他心乱如麻。

　　这一晚之后的第六天，依旧神秘庄严而寂静。

　　波旬自十五日前入定，仿佛终于从多年的劳碌中解脱，此后将欲界政务一并交与亲自指定的年轻辅座。

　　此后多年，法王耳目探听过无数次，从辅座及侍从口中得到的答案永远是“魔佛波旬在修行”。

　　似乎只有每当重大典礼上才会出现、被教众拥簇至极远处的熟悉身影，依稀宣告着第六天真正的主人还在注视着这片净土。

　　饮光、无染是佛陀珍爱的弟子，僧团新一代领袖，他们又是孱弱的，甚至未能从诸王手下护住佛陀的遗骸，佛骨舍利被分为八份纷飞各国，圣人的骨灰也运往四海。最爱佛的人手中只留下一尊空瓶，如同他们虚弱的教团，徒跣别离的同修。

　　忘尘缘是欲界真正的代行之王，没有第二个王能从他手中抢走五世波旬的遗物。

　　古戏扮演者总是佩戴面具，只有这张并非真容的脸能让观众相信他作为神的一刻。魔佛波旬，第六天之天主，随着一声叹息般颤吟的铜铃进入长久禅定。取而代之站在欲界台前的，是魔佛殿的舞者。

　　附录：
　　大迦叶-驮都饮光尊
　　目犍连-天抱尊
　　富楼那-满慈尊
　　须菩提-空生尊
　　舍利弗-鹙鹭子尊
　　罗睺罗-障月密尊
　　阿难陀-广闻无染尊
　　优婆离-近执律尊
　　阿那律-无灭尊
　　迦旃延-持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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