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16 【酒琴】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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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樓主發表於: 2024-01-16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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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6 【酒琴】梦（完结）

又是这样一场梦。

明昭晞的鱼竿一如既往地随风颤动，偶尔有失落了方向的鱼儿跃起，落在岸边，噼里啪啦地挣扎着，浪飘萍看到了，就总会去把迷途的小家伙送回河里。

会有鱼等着它回家吧，他常常这么想。

他虽然名叫浪飘萍，但很多年来，他自己并不觉得他真的如浮萍沉浮，毕竟总有漂泊完也总有能够歇息的归途，曾经是学宗，又曾经是脚下这块土地。

抱着琴的乐者从屋子里出来，浪飘萍盯着他的脸，一刻也不曾失落了目光，令他松了一口气的，琴者没有张口，静默地将手指搭在丝弦上，轻轻勾勒出沉静的乐声来。

长河吟。浪飘萍虽然不是很懂曲谱，但叱酒当歌的名号不曾白得，半醉之时也是会低吟几句曲的，这首曲子，他曾听逍遥游弹过，便也记住了，深深刻在脑海里。

可惜逍遥游只弹过那么一次，后来的无数岁月里，浪飘萍也不是没说过要逍遥游再弹一次，逍遥游只是笑，说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那年的逍遥游还不满十八，正是锋芒毕露的年华，那种少年的热切与灵动，是之后的休琴忘谱再娴熟的技艺，也再复现不出来的。

再听到这首曲，浪飘萍有一瞬的错愕。

“你是何时的逍遥游？”，疑问的话脱口而出，刚好压到不世并悠悠的尾音当中。

“何意？”被问及的人抬眼去看浪飘萍，醉酒的侠客努力看向那张脸，却怎样也不能把他和任何一个时期的逍遥游联系起来，仿佛这个模样的逍遥游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是谁？”他皱紧了眉头，甚至难以判断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还是醉眼朦胧下认错了人，把过路随便哪个野亭下的琴者认成自己擦肩而过的故友。

“琴曰不世并，人唤逍遥游。好友，你今日饮得有些太多了。”
浪飘萍有些迷茫的站起来，略伸出手，僵在半空中迟疑了，最后还是落回去，紧紧攥住手中的酒壶，靠在栖身的板凳上。有阳光照下来，炽热又毫无温度，却亮得刺眼，惹得浪飘萍抬起另一只手挡住视线，闭上了眼睛。

“逍遥游，再给吾弹一次长河吟吧。”

“世间曲谱千千万，吾不知为何偏偏这一曲，竟能牵系了无根浮萍？”

“在梦里你仍要这样揶揄吾。”没挪下遮着双眼的手，浪飘萍低声叹了口气。

“无根的浮萍终究还是要飘远，那琴弦勾不住世事东流水。吾原本以为此曲才最配你吾，末了才发现，不过是吾从未听懂这首罢了。”

他是何时的逍遥游呢？不知这番话对他是否适用。
他是何时的逍遥游似乎都一样，回忆里的他真得像假假得像真，直到怀抱他仅有一瞬便化为流萤的余温的时候，浪飘萍才明白自己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从未看得懂他。

那聊赠知己的长河吟，便也只是笑谈了。

知己，连知都不曾，又算什么知己呢？

逍遥游又弹奏起来，却是另一首曲子，哀婉的曲调，悠悠长长，不世并琴身映照着天边夕阳，显得逍遥游一身似乎也被血染了一般，浪飘萍用余光看去，一瞬间仿佛被引起了内心深处最惨痛的回忆，便一口气饮罢了壶里琼浆，向着逍遥游而去。

搁着衣物传来不真切的体温，逍遥游停下手中的弹奏，颇有些讶异地偏过头去，浪飘萍的额头抵在琴者肩胛，给那柔软的布料带上一片酒香。

“好友？”

……

嗒。

竹叶偏侧落下冰凉的露水，惊扰在小憩之人脸颊之上，打扰了入眠之人一场清梦。

逍遥游缓缓睁眼，花了一小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所在何处，这场梦实在短暂又奇怪，只有那后背上的温度与酒香真的切实。他一转头，才发现自己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盖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袍，上面萦绕到鼻尖的，是淡淡的酒香。

怎会做这样的梦，此时浪飘萍应该还不知道冥海归元劲，更不知道覆舟虚怀的一切事情……

如果浪飘萍知道了，他们之间又会怎么样呢？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又或者根本就没去设想浪飘萍知道那一日。

无端地有些心海浮动，逍遥游揉弦起音，下意识地顺着心绪拨弦，曲调一出，才意识到自己演奏而出的，正是那首长河吟。

“哈，真是不坦诚呐……”他轻言自语。

不料，身后却传来无比熟悉的，却又带着陌生与戒备语气的醉言。

“你是，何时的逍遥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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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16 【酒琴】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