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7 午憩（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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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茶月

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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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4)

樓主發表於: 2008-04-07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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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午憩（慕羽）

峴匿迷谷，正午過後。

時至仲夏，雖有暖風徐徐，午後熱融融的天氣卻不見得半點涼爽。

「連崖下都這樣熱，真不知崖上那些人怎麼撐過夏日！」來回幾趟將藥草整理好的小阿九，毛絨絨的貓耳頗為煩躁地動了動。

一旁大樹下，慵躺在竹椅上乘涼的慕少艾聞言只是呼呼兩聲，正吞雲吐霧得好不愜意。

「少艾你啊，與其在那讓煙草傷身，倒不如來幫幫阿九。」走近慕少艾，手腳並用，慣性地蹭上他的胸前，貓耳少年這樣抱怨道。

阿九說歸說，看這不良藥師老來閒賦萬事休的模樣，他也不敢真心抱著期望的。

「欸阿九，天氣熱，你這樣是想藥師吾燒起來嗎？」將黏在身上的孩子拉開了點，慕少艾這才以掌引來一絲涼風在兩人之間。

看似討饒的語氣，慕少艾唇邊卻帶著寵溺的笑。這孩子啊，無論何時都想賴著他呵。

「哼，要是靠在你身上的是羽人，就算再熱你也甘願啦！」努嘴，阿九此言不掩其中的嘲諷。

只要對上了那人啊，管他什麼神醫，根本只是個十足十的妻奴而已。

「阿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撫著那嬰孩般細緻的，此刻正氣鼓鼓的頰，慕少艾在被調侃之餘，還是有能力回擊的。

「吾說，不是有人跟朱姑娘約好了要在落日煙戲水消暑的嗎？」慕少艾狀似無心的一句，竟惹得那小小身軀彈跳了起來。

「糟！都忘了有這回事！」急急忙入屋抓了帖朱痕遣他順便攜至的藥，阿九便顧不得向慕少艾道別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呼呼，果然是貓大不中留啊。」慕少艾這一歎，倒是欣慰的成分居多了。

※

藥房裡沒人煎藥，屋前屋後見不著那個搖著尾巴奔忙的小小身影，倒是那個白髮黃衫的藥師在不遠處的樹下睡得正熟。

羽人非獍甫踏入峴匿迷谷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現在是啥情形？不是阿九因為自己一個忙不過來，加上在信中提到慕少艾是如何如何地虐待童工，才商請他來幫忙整頓一番的嗎？

步入樹蔭範圍，居高而下看著慕少艾的睡顏一會兒，羽人並沒有思考多久，轉身就要離去。

「既然來了，何不陪藥師解解悶？」仍舊閉眼，那幽幽的聲音卻低迴出口，蕩漾出羽人冰冷心湖的一圈緩漣。

「既然醒了，」羽人一頓，迴身就是橫腿一掃。「做啥裝睡？」卻只覺足下一空。

竹椅上早已空空如也，那裡還見那抹杏黃色身影？

「羽仔，你打招呼的方式依然如斯熱切啊！」其實只為了護著他那寶貝煙斗，慕少艾此刻正斜倚著樹幹，心有餘悸卻不忘貧嘴。

「阿九呢？」狹眸微瞇，羽人理也不理慕少艾那副受驚的神情。

「你不覺得，安慰老人家受傷的心靈，遠比關心那隻忙著約會的小貓來得恰當嗎？」慕少艾一臉落寞地捧心皺眉，有些哀怨地愀著羽人。

「他不在，那吾告辭了。」羽人語畢便要離開。

「這年頭連傲峰那千年冰山都會融化了，難保你的落下孤燈還能維持原狀吶。」慕少艾涼涼地道。

羽人俊眉微折，他是哪裡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所以呢？」

「所以，你還是與藥師一起住罷。」理論不正經沒關係，反正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對羽人說之以理，而是動之以情。「想想，你這樣三天兩頭往這兒跑也不是辦法，兩地之隔畢竟有很多事不方便……還有那個小阿九，動不動就讓藥師吾一人落單在此，你說這對上了年紀的人而言是多殘忍的事啊！」

慕少艾邊說邊靠近羽人，想伺機撲上對方的不良藥師最終卻沒能得逞。說到最後那語氣也越來越哀怨了。

羽仔做什麼閃來閃去的啦！

「免談。」羽人只消二字便駁回了慕少艾的提議。

他不認為住在落下孤燈有什麼不好，來回兩地對他而言也不是難事，倒是建議此事的慕少艾居心叵測是真罷。

真要這麼倔？

「也罷。」頭一撇，身子一歪，慕少艾便自討沒趣地又躺回竹椅之上。側身背對羽人，素手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懷裡的煙斗。

羽人見狀竟心生不捨，呃，告訴自己這不良藥師是不可能這樣容易放棄的，於是足下一旋，這回連告辭的作揖都省去就要離開。

反正待會兒那人就又會黏上來巴著自己不放，然後硬是拗到他肯留下為止，經常性這樣的。

然，羽人不知的是，在內心裡那緩緩浮上的不安情緒是什麼。

直到他踏出迷谷，卻不見慕少艾追來，步伐竟不自覺地停下了。回頭，望見那暫無煙痕的小屋，他想，是不是慕少艾也同他一般，隱忍著寂寞呢？

甩甩頭，羽人告訴自己用不著想那麼多……可這下反方向地疾行而回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自己再度立於慕少艾面前，看見那一臉帶笑的不良藥師，羽人頓時有種上當的愚蠢自覺。

羽人一把被扯入那副他熟悉的懷抱，一雙臂膀正堅定卻不失溫柔地環著他。他厭惡這般眷戀的自己，更厭惡慕少艾唇畔此刻那抹不去的笑紋。

「你！放開吾！」掙扎。

「羽仔不可───」扭動。

碰！！！

說來，那張薄弱的竹椅怎能容得下兩個大男人在上頭不安份呢？這一掙一扭的結果自然就是雙雙翻落。

此刻，慕少艾覆在羽人之上。一陣使兩人呆愣的沉默過後，首先出聲的是羽人。

「呵……。」真夠蠢的。

「羽仔，你該常笑的。」迷醉地撫上羽人難得和緩了的臉部曲線，慕少艾這樣說。

「為了這種事發笑？免了罷。」他敬謝不敏，「退開點，很熱。」伸手貼在慕少艾的胸口就要推開他。

「你在這裡，吾去哪裡？嗯？」慕少艾不退反進，附在羽人耳畔道。

此舉使得羽人更覺熱了起來，不知是慕少艾的話還是緊實的擁抱。

「吾乏了，睡罷。」經過一番折騰，原本打算小憩的慕少艾這會子說睡就睡。

翻平了身子將羽人攬在懷裡，兩人就這樣在樹下的草地上並躺著。

雖然少了掙扎，但還想說些什麼的羽人在開口前先聽見了慕少艾不容置喙的輕聲警告。

「再不闔眼，吾不介意先做點運動後再一起睡。」眨眼，語意裡含有深沉的曖昧。

這下，即使心有不甘的羽人也只好乖乖閉上眼睛，無可奈何地睡去。只是他在沉睡後下意識地挪了挪在慕少艾懷裡的位置的舉動，讓一雙盯梢的深遂眼神剎時盈滿笑意。

刻骨的寂寞被薰風緩緩吹散，相擁而眠的一雙人影，再不寂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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