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度魔界,鸠盘神子与吞佛童子曾有过一段孽缘,并不是他们都被称为“XXX子”这种名字的缘故。其实叫做露水之缘也不为过。非常短暂的、让人有心挽留都来不及的…难以准确界定的东西。 kKU,|>3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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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魔界的天空一如既往地红,庸俗,没有品味,就像鸠盘神子曾游历的苦境婚典一样的颜色。他看这种颜色看了太多年,从上次轮回长大的几百年,异度魔界就是这种慢吞吞的死德性,不求长进,不思变革,龟缩在小小一方魔城里洋洋自得,即使向外扩张也显得楚楚可怜。只有第一殿的阎魔旱魃拿出手比较长脸。鸠盘对魔界的诸多挑剔在念叨了百年以后,终于培养了新兴趣,去苦境弄了一堆书回来,天天不出门待在书房研读。虽然总是看着看着就睡得毫无知觉,但并不能浇灭那正在蓬勃发芽状态的爱好。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把纸页吹得哗哗响,没能吵醒鸠盘神子。 :G/T{8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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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唧两声醒了过来,冷不丁被桌上坐着的吞佛童子吓了个半死。他伸手把吞佛推下去,问:“什么时候来的?” xF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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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会儿了,看汝睡得很香,想来叫也叫不醒。” iXp*G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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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舌头扳平了说话,汝啊吾的,显得你有才华是吗?” Xx~z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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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童子沉默,然后说:“随你。” 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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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大战在三日前展开,吞佛来告诉他自己将赴道境玄宗封云山战场,“如果运气好,能活着回来,也许战神的称号就该给我了。”鸠盘神子点头,但好像没有太听明白似的,于是他说:“等等…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是说…上战场跟战神?”吞佛童子无语,知道佛经是腐蚀脑子的东西,于是只好慢慢给他解释一个正常智商的人都应该明白的逻辑问题:“上战场杀掉更多的道士,表示战功,于是可以当战神,明白否?” %SW"{G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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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个问题不提,但是你不应该跟阎魔一起去搞掉佛门那帮秃头吗?” 5l"/l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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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况了,魔君战力强劲,也许不需要后援。”说着说着,鸠盘神子身体靠近,把手从衣领里伸进来,他的手冷得像个货真价实的死人,弄得吞佛也想瑟瑟发抖了。鸠盘把桌上的东西推下去,灯也打翻了,伸手不见五指,一切动静都停了。听见轻轻的呼吸声,鸠盘扶着他的腰把他放平在桌上,解开胸前的纽扣,让他像头死猪一样躺在桌上,自己却趴在他肩窝里凑近咬他的耳朵。吞佛的滑梯头被他扯坏了,他们都听到首饰叮叮咚咚在地下乱跑,徒劳地绕着圈子,呵呵,金属敲击地板清脆的声音…… 2&st/y(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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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盘的声音从黑暗里传过来,隐隐约约地,好像隔了很远。但吞佛知道,他其实就在身边,就在非常靠近的地方,但他的手只是扣住桌沿。鸠盘说:“你是个逆来顺受的好情人,你将是个一往无前的战神…谁都不应该阻碍你。”鸠盘爬起来,打开门出去了。吞佛躺在木头桌子上,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听不见了。他动作极其利索,翻身起来整好衣服,一掌劈烂了书桌:“妈的,什么烂借口!!!” `~zY!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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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怒气冲冲像火车头一样冲出神子府邸,连地下的首饰都没捡,可见已经有九成把握把战神的位子搞到手,于是搞了一次提前消费也不是那么肉疼。 0/".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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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冗长的、红色的、腥臭的噩梦。血像不要钱的染料一样四处喷溅,比现代那称为自来水的玩意儿还要廉价。残肢两端的大口子往外喷血,泥土被鲜血凝结成块,骨头阴森森地杵在肉外头,看得人牙酸。到处都是令人讨厌的呻吟声,弄得吞佛生了自相残杀的念头,把那些会出声的东西全弄死,世界就清静了。他真想狠狠诅咒那些不会安安静静去死的魔:“闭上嘴巴,给自己一刀,要么抹了脖子,要么切腹!反正留着也是废物,还不如滚回血池再造!!!”就用三个感叹号吧,暂时克制一点情绪,白天多砍几个道士泄愤就好啦。到深更半夜,战场上出现循着死人味道而来的野狗,浓浓的黑影迅捷地跑动,叼起碎肉骨渣咔咔地咀嚼,这让吞佛头一次痛恨自己优越出众的听力——他饿了。 ]#n,D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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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拖长的战事消磨了任何可称之为“平常”的心态,使人们轻易地走向极端,要么深切地痛苦着并无法被安慰,要么激起了嗜血的冲动无法被弥平,前进或者后退已经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两方力量胶着,在可见的将来,不可知结局将如何。封云山的浮土被风扬起来,还有那些廉价倾销的腥臭液体,都扑在脸上,让人作呕。神经麻痹,天上时不时掉下几条胳膊和腿来,于是一些人哦哦叫着躲闪——他们起先还会尖叫的。 o.qeF4\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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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境打得你死我活的,苦境倒是一反常态,十分和乐安平。这真让人惊讶。吞佛童子在封印前得到消息,看见天空中腾起巨大云柱,术法的光华流转缠绕,于是在封印前仓惶逃窜到了苦境,带着解除封印的方法和新晋的、可怜的战神称号。出于冥冥中安排的、狗血的巧合,他又见着害他损失了一头首饰的鸠盘神子。后者眼睛里包裹着一种令人害怕得敬而远之的疯狂样。吞佛问他:“你怎么也出来了?”得到了一声冷笑:“不与魔同流合污。”彻底的分道扬镳。吞佛不打算同情这个被别人洗脑了的蠢货,于是绕过他走开了,琢磨着赶紧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 /RL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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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关史书中应当有记载,圣域天座的心被阎魔旱魃一掌轰了出来,当然这位看似暴躁的君王也没有占到丁点儿便宜——某位隐世的、有相当能为的高人天外一掌把他的心轰给了天座当补贴。这一掌令阎魔旱魃念念不忘了许久,复活之后仍然孜孜以求。不过封云山之战应该就此落下帷幕,顺便等着日后那个白脸又伪装成青菜色的战神捅了一位无辜人士——或可定义为他的前情人,借着人家的鲜血解放了那曾经衰败得楚楚可怜但又卷土重来的异度魔界,这一次,它将以气势汹汹的模样展现在众人面前,一雪前耻。 J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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