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6 弃断等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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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包子

朝阳如梦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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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09-04-16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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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6 弃断等待 END

弃天帝去一处废墟。那地方原来矗立了火焰魔城，眼下城池分崩离析，目力所及，东一堵西一堵不成章法的断壁残垣，还有蜿蜓的烧焦痕迹。天上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和星光。模棱两可的时间，所有的景物都笼在朦胧的微光中，裹在暗灰色的昏黑里，给人封闭于自我内心的印象。消融在黑暗尽头的是一排石头的栅栏围成的屋子。由于年深日久，石头表面显出磨损过度的质感，几乎没有棱角，本来装饰性漆在上面的颜色也斑驳了。

他打开牢门走了进去。里面没有阴暗逼仄，反倒豁然开朗。除了看得到四角的天空，还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建造者把它搞得花里胡哨，杂乱无章地种了许多花。沿着铺设的石子路穿过天井，穿过在眼前缭乱飞舞的蝴蝶，走到最角落的一棵树下。树下的竹榻上，一堆轮廓模糊的东西匍匐在上面，像只大的动物。

他拍拍那堆东西，一个神情恍惚或者疲倦的男人抬起头来。看见是他便伸出手来拽住了他的。他牵着男人的手，走到专门为他保留的大房间里。屋里显得空空落落，有一张大床，铺了黑色缎面金线描绣的褥子。床边的石桌上摆了没点香的炉子，酒瓶和配套的酒杯，还有一些做工精致的小瓷瓶。男人点上薰香，同他坐在床边喝了几杯。时间漠漠流逝，他们脱去衣服，去到床上，借助瓷瓶中油膏的润滑作用，违反常理地结合，发泄了好几次。完事后，由于倦怠很快就睡着了。

那个男人醒来时独自一人。他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况。弃天帝来去没有定时，时常消失几天，有时天亮了才匆匆归宿。偶尔，他和弃天帝去到外面，离这座石牢不知道多远处的一家戏院，坐在人群之中，欣赏那些罪行，还有风一般来来去去的爱情，不等终场，提前一些站起来离开戏院。他看了上流社会的喜剧故事，顺从地让自己接受皆大欢喜的故事情节，和弃天帝不同，这些结局辉煌的故事牵引不了他的思绪，他从不想象自己是戏里成功的幸运儿。他的天地只有那个封闭的庭院，整天无所事事，甚至没有需要他付出赖以生存的工作，他从不带着模糊的希翼看着门的方向，指望会有他的一封来信。凌晨时，他搬一把椅子到月华树下，无聊地喝茶或酒，眼睛看着粉红色的花瓣飘下时拂过墙壁和地面的影子。探头探脑的老鼠小心翼翼溜过他的脚边，用胡须碰一碰他的靴子，他总是那样安静地待着，似看非看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岁月使他知道，在记忆中的每一天的日子大多是一模一样的，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的可能是不存在的。他隐约地觉得，在遥远的过去（使他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无法抗拒的对往昔的彻底遗忘），他怀着不顾一切的绝望，曾向往过许多东西，那种愿望强烈到将过去的一切都吞噬殆尽……现在不再想要得到什么了，只是这样静静地持续，不知有否结束的一天：薰香的气味，烈性酒味，持续不断地凋零而飘落到地上来的花瓣，颜色越来越深刻在地上的影子。

他一天说不了一句话，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不比那棵树复杂多少。对他来说，过去的回忆比展望将来更没有意义，厌倦像是一种幸福感。有一夜，他发烧了，嘴里说着胡话，可怕的热症长时间灸烤他的脑浆，弄得他死去活来。他在风口中睡睡醒醒，被枯萎的花瓣掩埋，鼻子里闻到腐烂的甜香，意识到那是死亡的气味，在那一刻，他并不怎样胆小，也不显得镇定。另一夜，他谋划很久，等到弃天帝睡着，匆匆逃出牢门，在街上不辨方向到处乱走。他心中茫然，又莫名亢奋紧张，冷不防觉得有人推撞，心头火起，转过脸去找那个冒犯他的混帐，并狠狠打了对方一下。他一惊，手停在半空收不回来，那是个穿蓝色衣服的年青人，黑头发，身边有个漂亮女人。他在那条断命的长街上奔跑，觉得自己内里失落些什么，拼命回想，但却头痛欲裂，生不如死……他精疲力尽，回到家里，一句话也没解释，抱着弃天帝睡去了。

酒精和薰香的麻醉让时间的流逝近乎凝滞不动，不辨白天黑夜，他总做背影相同，但细节各异的长梦。梦中经历惊险刺激，醒时犹原心有余悸，但什么内容记不分明。有个陌生人——不是推搡他的那一个，阴沉地在天井里等着他，见面时他觉得自己认识他。梦快结局时，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柄剑（他确实在那儿放了一柄剑），朝那人刺了过去。血溅到脸上的温热触感把他惊醒，但那终究是一个梦。在另一个梦里那个人袭击他，并且是弃天的脸。在第三个梦里他不得不再次把陌生人击倒。

一个朦胧的清晨，陌生人的在场吵醒了他，在幽暗的房间里，陌生人显得很高大，而且在幽暗中清晰得出奇，他打定主意，承受一件可怕的事要比没完没了地想像等候它轻松一些，于是做了个手势，让陌生人稍候，把手伸到了枕头下面。

然后他恍恍惚惚地，用剑刃抹掉了自己。

FIN

[ 此帖被林包子在2009-04-16 18: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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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6 弃断等待 END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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