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的掌聲漸漸像潮退去,在眾人焰火般的眼光下,一身雪白的赤雲染緩步走出,在驚艷的眼光下行至舞台中央,將手中長笛以三十度握於胸前,低首靜候。不久,兩名著黑色套裝的女子走至鋼琴旁,站定位。三人轉身面向觀眾,向前微微傾斜十五度,再次喚起台下的掌聲。 ?E!M%c@,
赤雲染拿起笛子吹了兩個音,放下笛子,回頭向鋼琴椅上的楚君儀示意。微微一笑,修長地指尖往琴鍵一按,行雲流水般的輕盈琴音帶出長笛如歌般的旋律,隨著拍號的轉變,以許多音符堆砌情緒,漸漸舞出廣闊的情境。尾段以靈巧的八度結束旋律。赤雲染放下長笛,低首微候,數秒後,再度將唇壓上,樂曲從笛中流出幽幽情意,迴盪眾人心頭,鋼琴和聲由厚重漸轉輕巧,銜接笛音,一陣峰迴路轉,又回到最前頭的輕快,整體氣域變成雨過天青的天空,以此結束此章。赤雲染再度低首,取笛,奏樂,此回一反先前的輕盈、幽遠,而是以輕快的西班牙舞蹈為起首,呈現朝氣蓬勃,而以鋼琴低聲部穩定的節奏為整曲架構。一曲迴盪,終將樂音結束於九天之頂。 \Kui`X
曲盡,赤雲染、楚君儀、穆仙鳳三人向觀眾行禮,掌聲如雷,三人在潮水中優雅地走入舞台的另一端。 SbUac<
兩分鐘後,三人又出,仍同先前一般行禮,取笛,候音。不同的是,這回是長笛先行掀起驚濤駭浪,仿如楚辭中的一問一答,呼應的樂句反覆延伸,層層堆疊至震音,再由震音回楚辭模式。然而,第二樂章卻和第一樂章相異,赤雲染唱出淒美清柔的旋律,楚君儀譜出溫婉地音符,終結束於平緩的氛圍。取下笛子,赤雲染再度靜候數秒,揚音的剎那再度震驚全場,兩人的齊奏打破前兩樂章的憂鬱,如雨過天晴的清朗,鋼琴沉穩地打節拍,長笛則以華麗無雙的樂音層巒疊嶂,不久,樂音繚繞中,長笛和鋼琴進行溫柔的對唱。最終,長笛繼續層層疊疊,鋼琴則是慵懶至極,又回到第一樂章的旋律。 Mj>QV(L8t
三人又像先前一般的退場,此時,會場響起了嬌柔甜美的廣播聲──原來是中場休息。 3:WHC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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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不到後台看看學姐的情況?」白雪飄對著身旁的蒼說。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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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不適合。」蒼看著做在前排的夫婦,男子俊眉朗目,氣度不凡,女子英氣勃發,一身裝扮不亞於時下年輕人。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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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位是?」翠山行注意到蒼的目光。 w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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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的雙親。」 $HO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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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學長更應該去打招呼啊!」 PyI"B96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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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十分寶貝雲,靠近雲的男生都沒好下場。」 -XnID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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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學長這樣就要放棄了?」 |u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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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白雪飄的問話,蒼只是淡然一笑,不再言語。 5>S1ly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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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漸漸暗下,眾人收拾起脫軌的情緒,專注地看著緩步而出的演奏者。兩人再度以琴音和笛音交織出高雅的第一樂章,以和緩的速度營造出悠閒的第二樂章,最後卻以充滿活力的笛音以及流暢的琴曲結束地終章。如同先前的模式。赤雲染再度拉開終曲的大幕,琴音掀起長笛優美的旋律,再換拍轉成輕鬆愉悅,又轉為幽幽低語,再換為輕快的華爾滋,又營造甜美浪漫,最終以強而有力的魔幻樂音拉下大幕。 It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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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如潮的掌聲中回到後台。過約莫三分鐘,赤雲染拿著一支無線麥克風走至舞台中央。感謝曲雲老師、父母以及朋友在這些日子中的教導與陪伴。言畢,赤雲染宣告音樂會的結束,聽眾紛紛離開音樂廳。留下的無非是親朋好友,一陣閃光後,曲終人散。 H0B=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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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道來參加女兒演奏會的赭杉軍和華顏無道,也因公事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一切收拾完畢,赤雲染和楚君儀回到兩人在外合租的房子,只見方才先行離去的蒼、白雪飄在其中等候,見狀,兩人會心一笑,分別坐下。 }vP(S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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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說什麼,蒼只是伸手摟住赤雲染,給了赤雲染一抹笑容。白雪飄則是癡癡看著楚君儀,不語。 Y>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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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蒼的手機鬧鈴響了!山山水水的音樂劃開所有的粉紅色汽泡。 5sEk 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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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了!我和雪飄先回去。」蒼依著先前四人不過夜的約定,準備離開。白雪飄黯然地先行走出門口,楚君儀識相地回到房間,將空間留給兩人。 k]-Q3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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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休息。」 /i_F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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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XLYG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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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赤雲染的垂眸,蒼向前微傾,在櫻唇上揉下一個誓言。 Z"Q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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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 {ktw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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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 T#Bj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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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起身走至房門時,回頭望了椅上的女紅妝,兩人眼神再度相黏,終是蒼拉回理智,走了出去,小心地關上門。和外頭的白雪飄會合後,兩人相載回到學校宿舍。而房中的兩人各自歇息下。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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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遞嬗,流年悠悠,離當初年少也有好一段日子。大學畢業後眾人,各自奔向不同的職場,努力和許多競爭者者角逐地盤。在社會中打滾一陣子,學了許許多多大學沒教的事以及掩蓋了許許多多的傷,最想念的還是大學時的生活氛圍以及朋友,於是自然而然地拿起電話連絡一番,順道約個時間出來吃頓飯。 Ix(,g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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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和學姊的好事近了吧!」白雪飄看著對座不說話也圍繞著甜蜜的兩人。 .T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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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還請你們撥冗參加我和雲的婚禮。」蒼拿出四張紅色炸彈一一交給在場的翠山行、白雪飄、黃商子、九方墀四人。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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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學長、學姊。」 :7Uv)@i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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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光說我。雪飄和君儀也愛情長跑了五六年,應該也差不多了吧!」粉著臉頰的赤雲染看著白雪飄,眨眼。 @1bl<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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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 R7h3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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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將話題扯到我們身上呢?今天的焦點可是在你們這對準新人身上呢!」楚君儀在桌底下輕輕撫著白雪飄的手。 #_IuB) 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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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說?我們今天的聚會可是想要聊聊大家的情況。所以也要關心我親愛的小學弟阿!」 f+)LVT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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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親愛的』三個字,不怕妳老公吃醋?」 CQ{{J{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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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會。」赤雲染拋給楚君儀一抹自信的笑容,就如同當年在學業上較勁一般。 1IT(5Ml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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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兩位學姊並未在職場上磨去一絲一毫的傲氣。」 X68.*VH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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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說笑了!傲氣怎麼磨不掉呢?之前在學校同學、朋友都會互相容忍,踏出校門可又是另一回事了!」雲染淡淡一笑,抬頭看著蒼。眼中的滄桑讓蒼忍不住低下頭在美麗的額頭印下柔柔的印子。 CeUXG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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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學長還是一樣熱情,讓我們一旁看的人都熱起來了。」 )7#3n(_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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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柔情的一吻和白雪飄誇張的話語化解了方才的哀傷。兩人的舉動讓赤雲染向醉了般的暈紅了臉頰。 *]C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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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應該帶太陽眼鏡出門的。」九方墀看了黃商子和翠山行一眼。 WyM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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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楚君儀淺淺一笑,讓白雪飄得魂兒都飛了! 0G Q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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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這兒又在閃了!」翠山行說著,對著在場的單身漢眨了眨眼睛。 nKE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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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平日也閃得很不是嗎?」 2FO<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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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說笑了!」 0=4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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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可是我怎麼聽說翠山拐走人家的秘書……」赤雲染轉動靈活的黑眼珠。 y4=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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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翠山學長說說情史嘛!」白雪飄揶揄的語氣讓眾人瞬間轉移焦點。 >f1fv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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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沒什麼啦!」 "WbK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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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沒什麼?以前翠山可是搶手的系草呢!人長得清秀,又溫柔體貼,又會做家事。現在居然是去拐人家的秘書?這怎麼可以說是沒什麼?」白雪飄只差沒配上尖叫而已。 ~xws5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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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誇張?其實只是我邀她去吃飯…….」翠山行看著眾人的眼光,知道自己這回逃不了,只好慢慢地敘述。 /_8nZ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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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的反應,蒼有種回到當初的無憂無慮。赤雲染彷彿有所感,抬頭望了愛人一眼,又回頭聽著翠山行講古…… _oefp*i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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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參加彼此婚禮之外,眾人互相拜訪也就只有在喜氣的大過年了!然而,年一年一年的過,烏黑的三千煩惱絲果真煩惱到白了! 4gml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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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爺爺!奶奶要我拿自己做的點心給你。」擁有一頭溫柔紫髮的小女孩對著對講機說。 0|=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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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我一下。」依舊是溫涼如玉的嗓音。翠爺爺的聲音還是好好聽…… L(1} 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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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聲,鐵門緩緩地打開。 GI:!,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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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小雲囉!」翠山行接過一個小小的紙箱。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qIh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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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翠哥哥不在嗎?」 @s,k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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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玄去補習還沒回來,怎麼了嗎?」 :}gEt?TU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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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很漂亮的女生要我拿給翠哥哥一封信。」 |f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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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要不要翠爺爺幫你轉交?」一絲笑意閃過。不久前才有人告白,現在又有啦?這孩子看來也是桃花不斷啊! WWOj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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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謝謝翠爺爺。那就拜託你了!我要繼續幫奶奶送點心了!」 P{St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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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注意安全喔!」 ETd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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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翠爺爺再見。」小小雲坐上腳踏車,踩著踏板朝下一個目的地去了。 Qj|tD+<
目送小女孩離去,翠山行這才緩緩轉身進屋。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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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餘暉如同往常一般照著來時路、去時途,似多情也似無情的見證歲月悠悠。 X7tBp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