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3 歲引清虛，不道流年，幾許春風幾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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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羽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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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9)

樓主發表於: 2011-02-03 01:2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3 歲引清虛，不道流年，幾許春風幾許情

    今天是除夕，中國傳統農曆年的歲末，是團圓的日子。

    一步蓮華在廚房忙碌著，襲滅天來站在旁邊，一臉不爽。不就是過個年，幹嘛非得找這兩個人來家裡吃飯，蒼與善法天子，每次見面只差沒對著幹起架來，今天居然還要一起吃飯，一步蓮華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確實是我有心找的，襲滅你不高興嗎？」笑的人畜無害，一步蓮華把托盤放到襲滅天來手裡，示意他端到飯桌上。

    流利的接過托盤，不爽依舊，「別開玩笑了，先告訴你，我可不能保證你能平安吃完飯。」

    「就是知道你們處不好，所以今天正是個和解的好機會啊，對吧^^」

    對你的頭。

    看著一步蓮華雪白的長髮並未紮起，伴著瀰漫的煙霧朦朧，襲滅天來抄起一條髮帶，一手托盤，一手熟練地紮起馬尾，那人回過身來，衝著他一笑，「謝了。」

    「長髮麻煩，找個時間剪了吧。」

    「最近事多，一忙就忘了。」

    「明天我幫你剪。」

    「嗯，也好。」

    據說世界上有三個長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襲滅天來已經遇到了一個，相同的容貌，迥異的個性，磨合了多少年，才有今天。擦肩而過的一面，驚嘆了彼此，懷疑的眼光，參雜著不信任，落在一路走來的試探上，灑在過去記憶的種種挑釁，然後，有所改變。

    一步蓮華身體很差，當年直接注入體內的異變病毒，毀去了泰半免疫系統，風吹著涼，雨淋住院，時不時病著，襲滅天來從不後悔做過什麼，只是守在病床旁徹夜未眠，定時注射，更換毛巾，看著眼前，想著從前，不覺手撫著臉上微微鼓起的疤痕，如今是用刺青蓋掉了，但痕跡仍在，不知道那時一步蓮華用刀劃過這張臉的感覺是什麼。

    沒有什麼誤會，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卻說不上來曾經這麼想要毀滅彼此的念頭，是怎麼產生的，更不明白，今日相互依賴活下去的感覺，又是如何覺醒的。

    很奧妙的命運，他們之間牽連太強烈，從體內湧上的情緒，不是友情，不是親情，更不是愛情，凌駕任何形諸於外的所有情感，終於發現，那是本能。

    互相傷害互相折磨互相廝殺互相不了解許多年，卻覺悟到此生終究脫離不了對方，當一切隨風而逝，當一切豁然開朗，他們最想做的，竟是擁抱彼此，這是怎樣奇妙的一份執著，一步蓮華不知道，襲滅天來也不知道。

    但這麼的兩個人卻生活下來了，一起。

    客廳裡，蒼與善法天子對坐閒聊。

    兩人皆是一步蓮華多年至交，在一步蓮華與襲滅天來的多年糾纏間，與襲滅天來大打出手的次數絕對不是兩隻手兩隻腳數得完的，之後和解來的莫名其妙，問過一步蓮華，卻是答非所問，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是不是該去幫忙？」開口的是蒼，微瞇的眼眸閃著熠熠光彩，很有神的一個人。

    滿是不情願，善法天子有些掙扎，「我實在不想跟那傢伙待在同一個空間。上次他開車差點把我輾過去。」

    「至少不是從天橋上推下去。」

    「你命挺大的。」

    「好說，反正都來了，他先動手我們就不用客氣了，可我不想一步蓮華為難。」

    一語中的，善法天子無奈，「你說的對。」

    走進廚房，蒼善二人與襲滅天來對視的同時，空氣中批哩啪啦交流著無言的殺氣，新仇舊恨歷歷在目，深吸一口氣，善法天子再度體認到，他果然怎樣都看不順眼襲滅天來。

    「你們來的正好，菜都好了，你們幫我把這個端出去。」無視詭異的氣氛，一步蓮華面帶微笑指示好友把年菜擺上。

    忽然注意到一步蓮華脖子上的血痕，蒼微微皺了眉，掏出手帕按住傷口，卻發現血湧如注，沒有停下的跡象，不覺驚訝，「這是怎麼了？一直在流血。」

    仔細瞧去，發現傷口很小，幾乎只有針頭那般細微，但血卻止不住。

    「沒事的，大概是剛剛被燙油濺到，我的血比較難凝固，稍等一會兒就好了。」一步蓮華仍微笑著，蒼看著手帕上不斷擴大的鮮紅，壓住傷口的手有絲顫抖，愈來愈差了，他的身體。

    襲滅天來早拿出了藥水與繃帶，準備包紮，善法天子搶先一步，奪手搶過藥物，「讓我來。」

    斜睨善法天子，襲滅天來眼神冷冰冰的，「我想也是，處理傷口這種事你最拿手了，不愧是經常受傷的人。」

    「如果不是你，一步蓮華的身體怎會變成這樣？一點愧疚都沒有，冷血冷心的罪惡體，我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善法天子終於爆發，緊握雙拳，努力克制動手的衝動。

    「到今天才發現，是你神經遲鈍，還是記性太差，看在多年相識，我不介意幫你回復記憶。」雙手交叉在前，襲滅天來不動如山，口舌半點不讓。

    「有本事你試試看！」

    對立的兩人，局勢一觸即發，善法天子一拳揮出，直撲對手，襲滅天來右手微動，準備還擊。當機立斷，蒼眼明手快，將一步蓮華推向襲滅天來，而後旋身輕輕擋下善法天子。

    果然高招。剛剛吵架過程中也是蒼默默幫他包紮的，好友真是愈來愈冷靜了，倚在及時收手的襲滅天來身上，一步蓮華忍住心中的喟嘆，笑的燦爛。

    方才的火藥味持續不散，一頓年夜飯吃的異常詭譎，飯間，沉默，還是沉默。

    「下禮拜開始我跟襲滅要去晨泳，你們要一起來嗎？」認識一步蓮華以來，他的笑容從來沒變過，那樣的淡定好似他不在意任何事，卻又關心任何事，太多情緒都不能阻止他世界和平的天真理念。

    「不了，你自己小心。」答的飛快，真去游泳，善法天子怕自己一個衝動，把那傢伙的頭按進水裡按個三小時，反正那麼囂張的混蛋，讓他撐嘛，溺死算了。欸？忽然想起一步蓮華先前還真的被襲滅天來丟進水裡過，如果不是自己趕到，後果不堪設想。「怎麼忽然想去游泳，早起天冷，你的身體受的了嗎？」

    蒼也投來疑惑的目光，即使知道兩人現在相處和諧，但過去的記憶實在太深刻，他還是沒辦法完全信任襲滅天來。

    接收好友們的關懷，一步蓮華笑道：「就是因為身體差才要運動，襲滅說要教我游泳，我想這是個好機會，我也不想自己再這樣下去了，一有什麼，就要麻煩別人。」

    其他三人察覺語氣中微微的感傷，餐桌氣氛更加沉重，卻少了劍拔弩張的意味，襲滅天來當年所為，造成一步蓮華身體永久性的損害，而這點正是蒼與善法天子始終不能釋懷的地方，襲滅天來太過分了。

    「遇到襲滅後的那些年，好像做夢一樣，我甚至忘了自己做過什麼，我不想再提過去，也不怪什麼，那都是我的經歷，如果沒有這些，也不是如今的我了。」像是對週遭氛圍恍若未聞，一步蓮華續道：「跨越過那道心結後，我放下了，襲滅也放下了，過去他傷害我多少，現在他救助幫忙我就有多少。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可是現在不用擔心我，真的。」

    意料之外的剖白，蒼與善法天子一時沉默，他們隱約知道一步蓮華的意思了。

    曾經仇深苦大，說不上理由的怨恨，用著最激烈的手段去對付彼此，這些年來，糾結的不止當事人，身為好友的蒼、善法天子，不能坐視，於是加入，卻捲進了無止盡的怨怒當中，一見面就是對壘，沒人能好過，但，何必呢？

    沒有什麼不能放下，一步蓮華與襲滅天來都已不再執著，也坦然以對，那他們呢？難道仇恨只要一產生，就永遠不能抹去了嗎？

    蒼勾起唇角，看向一步蓮華的眼神釋然，掃過襲滅天來的位置，視線交流著無形的和解，善法天子伸手握住一步蓮華的手，不再說話，臉上唳氣盡除，一絲佛者祥和隱隱浮現，那是最原本的善法天子。

    初聞一步蓮華的話，襲滅天來有些訝異，卻不說什麼，他不是放不下的人，他只是有仇必報，誰對他不好，他必加倍以還，但不激他，他也不會去招惹誰。原來這是一步蓮華找他們來吃飯的意思，襲滅天來笑在心裡，嘖，由著他便是。

    別過蒼與善法天子，襲滅天來打開電視，正上映著日本紅白大賽的重播，拉過一步蓮華，坐在沙發上，兩人默默看著，直至窗外鞭炮聲不斷，新年了。

    「新年快樂。」是誰說的，不重要了。

    今年會是個很美好的一年，不是嗎？

[ 此帖被步羽無跡在2011-02-03 03: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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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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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1樓發表於: 2011-02-03 1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說實在的，我不是ＢＬ的支持者，可樓主的這篇文我很喜歡！

兩人是出自本能的相互依附，非屬親情、友情、愛情－－我很喜歡這段形容，因為總覺得突破了我對ＢＬ的想像。

文章的筆調行雲流水，簡單形容就像是蓮華大師的笑容一樣怡人。
兩人之間的互動相當流暢並且完全未有引人遐思之處（拇指），這也讓我很中意！

裡中一段襲滅對於自己跟蓮華一路走來的敘述也描寫地十分到位，兩人的羈絆似乎就真的糾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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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9)

2樓發表於: 2011-02-04 03: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熒惑的讚賞^^
其實這篇文我對黑白帽的定位本來就不是BL，
因為原劇中的糾結，我總想著這兩人間的關係並不是單單愛情就可以囊括的，
只是想像著拋開了善與惡的對立宿命，他們是不是也能過的幸福，和諧的在一起，
當然其中也有我的私心就是了。
感謝熒惑的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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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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