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2 假面（海蟾尊中心）中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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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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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2-04-29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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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2 假面（海蟾尊中心）中6F

写玉清界的老爷子写得太High，有点把持不住……

“你在我面前，很乖。”说这话的人用拇指擦过海蟾尊的眉梢，继而用小拇指一遍遍刮着海蟾尊的鼻梁，动作轻柔，“他们都在我面前打小报告，说你那张嘴，太贱，还说你得理不饶人，想把他们身上的皮扒下一层。”这么说着，那人低声笑了笑，他正俯着身看躺在他身侧的海蟾尊，“这样也好。”那人摸着海蟾尊的侧脸，苍白纤瘦的手指滑到海蟾尊的脖子上，往下摸着海蟾尊的锁骨，“总比口蜜腹剑好。”他又补充道。

那人有点懒洋洋地用另外一只手撑起半个身体，他从一旁的老式床头柜里取出烟杆，填上烟丝，海蟾尊也懒洋洋地抬起赤裸的手臂，从床头的裤子里摸出打火机，擦了火，递上去，那人低下头，就着海蟾尊的打火机开始抽烟。“还是你得我心。”那人轻声说。

“不要怪我偏心。”那人吐出一口烟，把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插进海蟾尊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梳着海蟾尊的头发，“你有能力，有眼界，心够硬，手段够狠，十个悬壶子都比不上一个你。你们名义上都是我的学生，可是悬壶子毕竟和你不一样，这个玉清界最后都是他的，你懂吗？”那人摸着海蟾尊的头，抽着烟，懒洋洋地，漫不经心，“私生子也是儿子，何况，我的儿子里，活下来的就这么一个，再不成器也得把他扶上墙。”

“方丈雨卷楼你就不用交回来了。”那人看着海蟾尊，“就算我现在把它收回来，也收不回人心。你果然有手段。”那人低下头，把一口烟吐在海蟾尊嘴唇上，接着他一字一句放慢了原本就不快的语速，“你那点小心思，在我看来，还是嫩了点。”

“悬壶子以后接管了玉清界，你要帮衬他。他心里，是有你这个师兄的。”那人开始咳嗽，咳得不重，一会儿就又好了。“你在我面前，话很少。我给了你压迫感？”

“不是。”海蟾尊看着老式床古旧的床帐，蓝色的绸子帐顶绣着一条条金鱼，“我只是……”

“只是跟我没话说。”那人就着柜子上的烟灰缸磕着烟斗，“没话说你还是陪着我，悬壶子就办不到了，老是往外跑，他现在和一个叫一灯禅的很好，天天厮混！不长进的混账东西！”说到这，那人很生气，但又很快把火气压了下去，“我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年轻人沟通。”

“今晚，就这样，你回自己房里睡吧。”那人摸了摸海蟾尊的脸，他还是没把他留在自己房里过夜。
海蟾尊坐起身，抓过床头的衣服裤子，利索地把裤子套上，又开始穿上衣，衣服才刚套进脖子，却又被那个人抓着手扯到床上，“悬壶子有没有说过你这张脸很好看？”

“什么意思？”海蟾尊扯了一下衣服，让它不至于勒到脖子。

“你能不能把那小子的心留在玉清界？”那人扔掉烟杆，伸出手臂勾住海蟾尊的脖子。

“……”海蟾尊大概还是明白了七八分，内心涌起了一股怒火，愤怒和不甘心交织着，灼烧得他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人。

“你多陪陪他。”那人放开了海蟾尊。

“像陪你一样？”那人看得到海蟾尊眼睛里的讥嘲，他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海蟾尊的脸，没再说什么。、

海蟾尊离开的时候狠狠摔上了门，那人也只是在床上坐着，捡起被扔到柜子上的烟斗，继续一搭一搭抽着，“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那人看着烟锅上一亮一亮燃着的烟丝想。

海蟾尊来到玉清界已经快五年了，五年来那人每次把手伸到海蟾尊脸上描画着他的面部轮廓，海蟾尊就想到那场手术，即使打了麻醉药，仍然能清楚地感觉到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感觉，森冷得让人在心里战栗。被刀子割去的是皮肉，是原来
那张老树皮一样丑陋的面容，被舍弃，却不只是一团血肉。

最初，名字还是贪秽的海蟾尊听了魑岳的话，他别无选择。天之厉失踪了，他们那个原本就不牢靠的小团体失去了脊梁和灵魂，只好选择大隐，或是渗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魑岳是这么安排的。

“你那张脸，太过吸引别人的目光，把你扔进一百人里面，别人最先看见的是你，记得最牢的也是你那张脸。”魑岳这么对贪秽说，“换张脸吧，这是最好的选择。”魑岳喝完柠檬苏打，把里面的柠檬片挑出来，放进嘴巴里咀嚼，眉头被酸得拧成川字。

绷带拆下来时看见镜子里的那张脸，贪秽就知道自己被魑岳骗了——现在这张脸，扔进一百人里面，别人最早看见的还是他，记得最牢的也还是这张脸。

“鳌天已经进了共仰瞻风，我会去龠圣明峦。你去玉清界。”魑岳很满意地看着贪秽的新面皮，他离开前补充了一句话：“玉清界的界主，似乎很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

“操！”贪秽在内心对着魑岳的背影竖中指。

到了玉清界，这么一呆，居然也有五年了，海蟾尊还没适应那张脸。以前他是厌恶照镜子，现在，他是怕照镜子。
海蟾尊出现在夜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他看到了靠东的角落里的他化阐提，穿着单薄的褐色夹克，敞开着胸口，露出里面扣到脖子的白衬衫，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化阐提不喝酒，不嗑药，但是他喜欢到这种地方，看着灯红酒绿——穿着暴露的女人任男人把手探进她们单薄的衣服里，搓揉着她们隐藏在衣服里的某个器官，两个喝醉的年轻女人拥着对方的腰跌进某道阴影里，唇舌交缠，耳鬓厮磨；满耳朵都是喧嚣刺耳的音乐声和人声，交缠着看不清的纷乱人影，世界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失去了秩序，肆意狂欢主宰了每个人的神经。他化阐提把手捂在苏打水的玻璃杯口，看着这个乱糟糟的小世界，在喧哗和魔乱中寻找安宁。

有人把手搭在了海蟾尊肩膀上，海蟾尊转过身，露出一个阴狠的笑，突然用力把那人拥进怀里，同时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上。“宝贝儿，不要随便向陌生人搭讪。”海蟾尊在那个倒霉蛋耳边低声说。海蟾尊放开手，放任那个倒霉蛋痛苦地弯下腰，他化阐提在角落里对着刚转过身的海蟾尊举起手里的玻璃杯，嘴角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
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海蟾尊在他化阐提身边落座时他化阐提把上半身凑过去，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看向不远处的几个人，那些人从海蟾尊进店时就一直把目光停在他身上，他化阐提这么看过去，那几个人的目光和他交擦而过，随之把头扭向别的方向。“自己要长成一幅祸水的样子，还怪别人招惹你？”

“你这是在为招惹了我的你自己找一个借口吗？真是个苍白到连我都想嘲笑你的借口啊，他化阐提阁下。”海蟾尊反唇相讥。

“我倒是不介意你的嘲笑。”他化阐提翘起右腿，把它搭在前面的矮桌上，“不过，我很善意地提醒你，不是每个男人都对你那张脸感兴趣的，至少刚才，我那个被你打的倒霉手下只是尽职地不让陌生人接近我罢了。”他化阐提转动着手里的苏打水，玻璃杯里有一片柠檬片在晃动，这让海蟾尊想起了魑岳。“我很怀疑你顶着这张脸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让别人的企图给整成了神经质，还是令我惊奇意外的‘怎么还没疯’呢？”

“相信我，我对别人的企图一向很感兴趣，并且很乐意帮他们增加一点人生的快感。比如，你。”海蟾尊挪了下位置，贴近他化阐提，随后把手臂撑在他化阐提身后的墙上，整个上身几乎全贴到他化阐提胸口上，从远处看，海蟾尊的这个姿势充满了压制性的威胁，或者说，像是一个男人要强吻一个女人前作的压迫性准备动作。他化阐提笑了笑，伸手勾住海蟾尊的脖子，把身体吊在海蟾尊脖子上：“我对你的兴趣，从一开始就不在这张脸。”

海蟾尊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他化阐提的目光下垂，隐隐在海蟾尊的衣领下看到了点东西，他把嘴巴贴上了海蟾尊的耳朵：“告诉我，脖子上的那痕迹，谁留下的？自己咬的？”海蟾尊别过头，微微低下，含住了他化阐提的下唇，两个人的舌头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牙齿磨着对方的嘴唇，随时都可以张开用力咬下，撕下对方的血肉。他化阐提搂着海蟾尊的腰将海蟾尊压到身体下的那一瞬，海蟾尊的目光刚好穿过不远处狂欢的人群，在男男女女中看见了某个很熟悉的身影，和另外一个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地一闪而过。

那是悬壶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一灯禅。

海蟾尊一把推开了他化阐提，站起身狠狠扯了下衣领准备跟上去，但是他化阐提抓住了他的右手腕，抓得很紧，海蟾尊起身时动作很急，被突然这么用力一扯，险些立扑。海蟾尊转过身，看见他化阐提微微半斜扬着脸，眼神阴冷，“急什么？今晚时间还长着呢。”

“可惜我的时间宝贵，没时间奉陪，他化阐提阁下。”海蟾尊压低身体俯视着他化阐提。

“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拦下他们？我对你的这个师弟，也很感兴趣。”他化阐提凑近海蟾尊的脸说。

“不劳阁下出手。”海蟾尊绷起右手小臂的肌肉，用了劲道挣了下，他化阐提抓得很紧，没让他挣开。

海蟾尊和他化阐提僵持着，有人急冲冲地穿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魔主，少君不见了。”那人在他化阐提身侧说。
他化阐提立马松开了海蟾尊的手，站起身往店外走去，随着他这个动作，海蟾尊看到有大概五六个人从人群中出来，跟到了他化阐提身后。

他化阐提有个宝贝弟弟，叫断灭阐提，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化阐提的这个弟弟不太听话。
他化阐提和海蟾尊相识于五年前，五年前，海蟾尊刚换了脸，贪秽刚换了名。五年前，魔皇死了。也是在这一家夜店，他化阐提遇上了海蟾尊。

海蟾尊那时候还不习惯那张脸，还不习惯别人盯着他那张脸露出令他恶心的企图。但是魑岳给了他这张脸，要的就是别人对他有所企图。当玉清界的那个人第一次笑着看向海蟾尊时，海蟾尊就知道，魑岳料准了所有事情，魑岳是个黑心的混账东西！

海蟾尊那天晚上揍了夜店的几个人，因为这个原因他化阐提看见了他，看见他正死命地踹地上的笨蛋，力道控制得很好，即使再踹十几下那人也不会立刻挂掉，但是他化阐提看得出来，那人的肋骨已经被海蟾尊踹断了至少三根。海蟾尊那时候活得有点自暴自弃，每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被人用大义逼着去陪别的男人睡觉心理都会产生一道坎，当然，这是情节不严重当事人心理条件还算好的情况下，当事人的心理状态要是太差后果会很糟糕。海蟾尊的心理状况不算差，所以他只是暂时把怒火发在那些对他有切图的笨蛋身上。

可是当天晚上海蟾尊就和他化阐提开房间去了，所以说人的心理是极端复杂难懂的。

他化阐提身上有种令海蟾尊嫉妒疯狂的优越感，似乎这人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让别人对他俯首称臣。海蟾尊被这种优越感吸引着，他接近他化阐提，同时他化阐提也在接近他。

他化阐提以前不到夜店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这种地方杂乱无章，低等无趣，吵杂喧闹，而且不符合他的身份。那晚之前三天，他还是少爷，是接班人，是儿子，是背后有支撑点的孩子，但是他的依靠一朝崩垮，他要去坐上父亲遗留下来的位置，高且冷，到处都是风刀霜剑，他不再是少爷，不再是接班人，不再是儿子，不再有依靠，他现在是天阎魔城的主人，他必须扛起一切。他化阐提那晚只是想在最嘈杂吵闹的地方寻找放纵和安宁，用最后的一点时间挥霍最后的自由，然后背起属于他的所有责任。

而海蟾尊，他当时确实只是在自暴自弃。

后来这种关系被维持了下来，在这五年里，这种关系对他化阐提来说是一种存于责任之外的放纵，对海蟾尊，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了什么。为了接近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许是，也许不是。

许多年之后，这种关系还是延续着，不过那时候已经变得更加扭曲，他化阐提是天阎魔城的主君，海蟾尊是龠圣明峦的擘画者，于是他们自己只能对自己解释——那是追求和敌人上床的刺激和快感。

海蟾尊没接着找悬壶子，真那样做他会把自己累死。他选择回玉清界等悬壶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悬壶子总得回玉清界。天快亮的时候，海蟾尊在悬壶子的房间里堵到他。

悬壶子打着哈欠开了房门，看见海蟾尊正坐在他的床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在翻看杂志。海蟾尊似乎等了悬壶子一个晚上，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领口因为愤怒和烦躁扯开到胸口，锁骨的线条一览无余。

“大师兄早啊。”悬壶子继续打着哈欠擦着生理泪水从海蟾尊身边走过，他刚把手够向衣帽架上的睡衣，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拿着睡衣倒退到海蟾尊身边，弯下腰，然后他被吓醒了——海蟾尊正在看一本美女写真，露三点的那种，那本写真原本该藏在悬壶子的床下。在同一个位置，还藏着不少同样性质的书，更重要的是——和那些书放在一起的，还有不少，海蟾尊的素描。悬壶子的背脊发毛，全身都在一瞬间僵住了。海蟾尊把那杯咖啡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另一条胳膊很自然地伸过去揽住了悬壶子的肩膀，把他的身体用力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侧，“悬壶子啊，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这个，那个，这个，师兄，其实这是艺术，咱得用看断臂维纳斯的高雅眼光来欣赏，你看，多么漂亮的比例啊。”悬壶子讪笑。

“嗯，不错，确实是很棒的比例，不管是身体还是五官。那这个呢？”海蟾尊把那本杂志抽开，露出垫在下面的一叠素描纸。第一张就是就是全裸的海蟾尊，以一个慵懒如猫的姿势趴在白色的床单上。“你要用看断臂维纳斯的眼光看这东西吗？”海蟾尊对悬壶子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任何情绪，就算得上温柔，悬壶子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冰火两重天，他的脸憋得通红，冷汗沿着额角滑落。

“我想，我好像没在你面前摆出过这么个姿态吧？”海蟾尊用揽着悬壶子肩膀的手拍了拍悬壶子的肩膀，“要不要我现场给你摆个？省得你要那么费劲去想象？”

“师……师、师兄，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胆子小。”悬壶子欲哭无泪，海蟾尊揽着他肩膀的手臂好像随时会化作一把铡刀，拦腰把他切成两段。海蟾尊看着悬壶子，笑容慢慢地被敛去，只剩下没有任何表情的五官，漂亮精致的五官，跟精雕的面具一样，冰冷，毫无感情。

海蟾尊单臂就把悬壶子掼到床上，右手小臂横在悬壶子胸口上，把他压制在床上，俯视着他，海蟾尊看着悬壶子被吓傻的脸，眼睛转动着，万千情绪在大脑里同时游走起伏。

“你多陪陪他。”

“把那小子的心留在玉清界……”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丝毫不给海蟾尊留退路。

海蟾尊低下头伸出舌头舔悬壶子的嘴唇，暗粉色的舌头从微微张开的嘴唇里伸出来，触碰到悬壶子干燥的上唇，舌尖沿着悬壶子的唇线迤逦而过，润湿最外的那层肉质褶，然后撬开它们，探进去，沿着牙床舔过。悬壶子的嘴巴里的味道是苦涩的，透着股浓浓的啤酒味。就如那个人所说，悬壶子成天鬼混，真是不长进的混账东西！

海蟾尊抬起头时，悬壶子已经被吓到快六神无主了，他瞪大着双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五官绷得死紧，就像此刻趴在他身上的是一只茹毛饮血的妖怪，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撕裂他的身体，咬下他的头颅。

“师、师兄，你是不是撞到头了？”

“师兄，你是不是……是不是昨晚睡觉没盖被子今天发烧了？”

“师兄，你……你……需不需要我陪你去看下医生？”

“师兄，你是不是——没睡醒？梦游？”

“师兄，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悬壶子想，下一刻他就要泪崩了！悬壶子想，下次一定把那些画藏在更隐秘的地方！悬壶子想，不，下次还是画完看几眼蹭一蹭就烧掉！

“碰过女人了吗？”海蟾尊问。

“什……什么？”悬壶子都快要哽咽了。

“睡过女人了吗？”海蟾尊耐着性子问。

“没……”

海蟾尊抽了一口气，“没出息的东西！”他抽了悬壶子一巴掌，“啪”的一声很响亮，悬壶子脸上立刻浮起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不能光看不做你懂吗？”海蟾尊的语气算得上语重心长。

“……”
“……”
“……”
“……”

“啊啊啊啊啊——师兄你干嘛脱我裤子啊！啊啊啊啊啊——师兄你别乱摸啊！！”

“闭嘴你想让外面的人都听到吗！”
……

海蟾尊看着沾满手的白浊粘液，他抬起头看把头埋进枕头里的悬壶子——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像个被人强那啥的小姑娘，一幅“你夺走了我的贞操我不活了嘤嘤嘤好害羞”的模样，海蟾尊考虑要不要一巴掌把悬壶子拍死。他把手上的东西在悬壶子的床单上擦干净，仰头翻了个不算难看的白眼，然后离开了悬壶子的卧室，一刻都不想多做停留。

悬壶子默默地扒下掉到膝盖的裤子，连同上衣一起脱掉，随手往衣帽架上一扔，动作无比纯熟，裤子和衣服服服帖帖地挂上钩子。悬壶子套上睡衣睡裤，往床上大大咧咧一躺，摆了个大字型，他想了想，把那叠没有被海蟾尊没收的素描扒拉到胸口上，捏起最上面的那张，这一张的海蟾尊倒是衣冠整洁，半靠在窗台上，正看着外面，悬壶子在上面亲了下，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扮纯情男真是累死老子了！不过……”

悬壶子把那张素描在脸上蹭了蹭，他“嘿嘿嘿”傻笑着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哎哟我的妈呀！”滚到了床下……

[ 此帖被且介亭在2012-05-02 14:38重新編輯 ]

求文——求大哥X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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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xy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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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樓發表於: 2012-04-29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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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啊！
有後續么
懸壺子是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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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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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2-04-29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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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子好糟糕！
偷偷画师兄的小黄图。
海哥哥果然万人迷人见人爱！作者大大你太·坏·了！！！

~館主總攻萬歲~永遠愛你~館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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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夕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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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2-04-29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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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懸壺子居然是腹黑!
我一直都當他是純情的......
海蟾尊果然會引人遐思阿......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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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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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

4樓發表於: 2012-04-29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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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說壺子你幹的好><((但怕被師兄拍死XD
這是欣賞藝術品呀師兄麥生氣QQ
不過看呱呱這樣覺得有點難過
受制於人做自己其實不喜歡的事
即使對象是有好感的人也會不開心吧QQ((個人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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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jku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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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2-04-29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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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魑嶽的野望呀XD
嚶嚶嚶他海壺海呀QuQ......師弟披著綿羊皮心裡都在想著怎麼把師兄吃掉
還有斷臂的維納斯XDDDDD(<<被戳到笑點)

https://www.plurk.com/finderri
放文的噗浪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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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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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2-05-02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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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子这辈子的目标是混吃等死，在这个过程中寻找人生乐趣。悬壶子有个不敢公布他们亲子关系的老爸，同时老家伙又用含蓄或者不含蓄的手段搞得这段亲子关系人尽皆知。

悬壶子的老爸，也就是玉清界的界主。界主大人一度拥有很多情人，有男有女，所以他有很多私生子，一个个都没活过二十岁。界主大人的拜把子，登道岸的掌教告诉界主大人，这是命。说白了，就是他克子。

悬壶子是界主和登道岸的一个姑娘生的，因为“克子”一说，所以悬壶子从小就和他母亲一起生活，对“父亲”没什么概念。悬壶子十七岁那年，他老妈出车祸死了，这个时候界主的儿子们已经死得只剩下悬壶子一个了，独苗苗，尤其珍贵稀有。登道岸的掌教大哥也不敢把这根稀有苗苗养在身边，界主只好领回去自己养。掌教大哥就说，依我看，你这娃领回去之后不能像其他儿子那样养。界主就问了，那得怎么样？掌教大哥无奈地叹气，你把他带回去，就说是自己的关门弟子，不要公布你们的父子关系，也不要让他叫你爸爸，看看，活得过二十岁就算是你赚了。界主回答，我呸！

呸归呸，悬壶子还真活过来二十岁。

悬壶子第一次见到海蟾尊时，就是他十七岁被领回家那天，从车上下来，细雨蒙蒙，有人在他头顶打起了黑伞，他抬起头，看见了有个人穿着件军绿色的长外套，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打着一把伞，一脸漠然。那个人的目光擦过悬壶子的脸时停了下，只是单纯地观察一个人的外貌，把悬壶子的脸记在脑子里后，这种观察也就没必要了，于是他把目光移开。悬壶子的心情立刻就有点小紧张，他明显地知道自己被人“无视”了，十七岁的悬壶子隐隐感到有些惴惴不安。这种情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因为他很快就发现，那个人身后还站着五六个人，而在他下车看见那个人的瞬间，他真正意义上把那些人无视了。

“父亲”对一个十七岁大男孩的意义远不如一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大师兄。

其实按照入门时间来算，海蟾尊比悬壶子的辈分大不了多少。但是海蟾尊出现在玉清界的时候，身份就是大师兄，在外多年的大师兄，这是界主说的，反正本应该和“大师兄”辈分最近的二师兄、三师兄在早些年的血拼中阵亡了，没人知道真假，自然没人有意见。

这是属于海蟾尊和他那位“老师”的秘密。

悬壶子的真实身份是“少爷”，但是因为个性问题，玉清界的师兄们很快就把他当成一个爱胡闹的小师弟。当然，“师兄们”不包括海蟾尊。

悬壶子知道他“父亲”，或者说他“老师”一直有很多情人。那个人这些年因为年纪的缘故，在这方面有所收敛，似乎也在子嗣这方面看开了。悬壶子的“父亲”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虽谈不上宠着，倒也算尽了一个父亲的义务。只是这个年纪的大孩子对迟来的父爱反感多于感激。

悬壶子在玉清界混着，没干什么正事，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玉清界所在的地界经常下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悬壶子记得那天也是个下雨天，雨不大，淅淅沥沥的。长了青苔的老式屋檐上装着竹子做的排水管，雨水从那上面流下来，滴滴答答打着下面的青石水沟。檐下的廊道上焊了一条铁管，挂着一盆盆青白色的吊兰，半边的叶子挂在雨里，垂下的叶子在被雨水打着，一跳一跳，都快要跳起舞了。那个人似乎很喜欢这种古旧派的生活，一边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一边煎着新茶听雨打兰叶。悬壶子那天只是无聊，人太过无聊就容易感情泛滥，他决定去看看那个人，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是自己的父亲。他在那栏吊兰前徘徊了下。他看到海蟾尊出现在楼上那个人的窗口，穿着一身白衬衣，半敞着领口，和平时不苟言笑的作风似乎不太一样。然后他看到他的“父亲”，悠闲懒慢的打开烟盒，往烟斗里填着烟丝。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海师兄脸上没什么表情，半个身体靠着窗框，随手就把打火机燃了递上前。悬壶子隐隐约约听到那个人说“要用火柴”，海蟾尊不置可否，他看见了楼下的悬壶子。海蟾尊站在窗口看着悬壶子中，不说一句话，那双金绿色的眼睛盯着楼下的悬壶子，就像一只青蛙盯着一只飞来飞去的苍蝇看。那个人把脸凑近海蟾尊，就着海蟾尊的耳朵把嘴巴里的烟吹出来，然后用烟嘴挑海蟾尊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向自己的方向，海蟾尊转过头的同时顺手把镂花的木雕窗户也带上，挡住了悬壶子的视线。

悬壶子大概猜出了海蟾尊和他父亲的关系。

他那天晚上失眠了，满脑子都是海蟾尊那张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双金绿色的眼睛在他面前闭上，纤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睑张开，两泓金绿色中各有一抹墨绿色的竖瞳，带着森森的寒意。

第二天日上三竿，悬壶子偷偷把弄脏的床单拿去洗时，在井边遇见了海蟾尊。悬壶子有点尴尬，问了声师兄早。海蟾尊抬起头看了眼挂在天上的太阳，“不早了，师弟。”海蟾尊说着，垂下的目光全盯在悬壶子怀里的床单上，悬壶子的脸立马红了。

“差点忘了，你都是个大人了。”海蟾尊很是理解地拍拍悬壶子的肩，然后就走了。

悬壶子开始喜欢往玉清界外面跑，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一灯禅的，从此开始了混吃等死的生活。

海蟾尊喜欢净无幻不是没来由的。净无幻第一次出现在玉清界时身份是登道岸的大小姐，那时候海蟾尊刚到玉清界，悬壶子还和他母亲住一起。

净无幻的年纪和悬壶子差不多，可能还会小一点。她长得并不算漂亮，那天也只是穿着件暗紫色的绸裙子，但是她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或者更正确的说，她小小年纪就散发着一股世家嫡系继承人才有的雍容，是个真正的女公子。她拎起裙角很从容的给海蟾尊行礼，淡淡笑着，很礼貌，但是没有感情，散发着疏远的味道。这是良好的教养培养起的习惯，就像豪华酒店的大堂小姐那职业性微笑，优雅但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净无幻第二次到玉清界的身份是登道岸的新掌教，前来和玉清界界主商讨双方在接下来的合作和结盟。悬壶子当时就很奇怪，海蟾尊远远地盯着净无幻看，那眼神让悬壶子感到心寒。悬壶子想，海师兄自己明明长得比净无幻好看……

这件事没过多久，净无幻就开始和化名任云踪的断灭阐提谈恋爱，跟大街上最普通的小姑娘一样，所有的骄矜和优雅被抛得远远的，那小子拿着根最廉价的话梅棒棒糖都能把她逗笑。

谈恋爱这种事有时候也要讲究门当户对，门当户对的人价值观比较容易共鸣。净无幻和断灭阐提都出自世家，只不过一个是白的，一个是黑的。净无幻从小就没吃过苦，看到的黑是黑，白是白。断灭阐提也差不多，他翘家出来读大学，一帆风顺——全然不知道他老哥在他后面打点着一切，大学的入学申请表是他化阐提让人疏通的，断灭阐提在大学的奖学金也全是他哥“预付”的，就连他在大学得罪了人也是他哥在暗地里帮他搞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净无幻和断灭阐提天生一对。

王子和公主之间当然容不得青蛙插一脚。

贪秽记事的时候就在街头巷尾流浪，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又因为相貌丑陋，经常被打。直到有一天他在煎饼摊边遇上一个穿着旧牛仔裤的男人，那人买了一份杂粮煎饼，切成两半，把一半给贪秽。他蹲在煎饼摊不远处的巷口，和贪秽蹲一块儿，一大一小狼吞虎咽。吃完了，那个男人伸手过去揉了揉当时大概只有七岁的贪秽的肚子，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着说：“还是瘪的，你这个小家伙食量不小。”

“煎饼好吃吗？”他问贪秽。“肚子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那个男人又接着说。

“我叫，天之厉。天，懂吗？”那个人指着天空。

天之厉又跑去买了一份煎饼，对贪秽说，“跟我走吗？”他把那一整份煎饼揣到贪秽怀里，然后贪秽就跟他走了。

海蟾尊在净无幻大学门口的煎饼摊买了一份杂粮煎饼，然后坐在车里，十分钟后大学门口开始涌出学生，他看到了手牵手一起出现的任云踪和净无幻。海蟾尊摇上玻璃，开始啃那份煎饼。海蟾尊想，净无幻不会喜欢这种廉价的东西。

那份煎饼有点凉，咬起来没有记忆里酥脆，而且摊主太小气，放的花生酱和香辣酱太少，夹在里面的生菜也太老。海蟾尊找个了垃圾桶把剩下的煎饼扔了进去。

海蟾尊自己也知道，记忆里的很多东西并不是真的发生改变，比如杂粮煎饼。

改变的往往是人，而不是物。

他化阐提不再出现在夜店。天阎魔城的年轻魔主终于还是厌倦了本来就不属于他的喧嚣和嘈杂。那些低廉的酒水，刺耳的音乐，在狂乱中寻找刺激、在肉欲中寻找欢乐的年轻男女，这些都不属于他的生命，连当过客的资格都没有。

当他化阐提再一次出现在海蟾尊的视线里时，正靠在一个宽大水晶窗上，头上打着朦朦胧胧的橘色吊灯——用竹笼罩着，角落里的音响正在放着柔和的轻音乐。他化阐提端着一杯咖啡，用精致的银汤匙轻轻搅拌着。这是间巨大的包间，有两面墙是淡棕色的木头书架，整齐着码满了书。一面墙的上半部分被打空用玻璃砖框出一个窗子，在上面又镶上一层水晶，然后挂上一卷白色的百叶窗帘，窗帘卷起来，看到的就是外面的夜晚，还有夜晚里的都市。

“你喝酒吗？”他化阐提问，“那边的冰柜里有。”

海蟾尊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本想说几句嘲笑他化阐提的话，但是没想到词。他化阐提把咖啡放在窗台上，走到书架前转了一圈，抽出一本泰戈尔的诗集。海蟾尊讥讽地冷哼了一声，“别告诉我你在里面看到了细腻的爱意或者孩童般纯净的诗意什么的，你需要那种东西来抚慰心灵吗？”

他化阐提毫不介意，他看了大概十页，然后无奈地合上那本书。海蟾尊当然不会知道他化阐提只是想揣摩一下所谓“孩童的快乐”“孩童的天真”，他化阐提似乎忘了断灭阐提已经是个成年人，还在试图打开属于断灭阐提世界的那扇大门。

结果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成。

悬壶子被他“父亲”用手杖狠狠抽了一顿，理由有二：一是他整天鬼混，老是往外跑，这一次一跑跑了三个月；二是他往外跑已经够可恨的了，居然还跑去插手龠圣明峦的事。

那个人打悬壶子时下手不重，和大人在小孩不听话时操起晾衣杆开始揍差不多。悬壶子扒拉在窗口，一脸“你再打我我就跳下去”的绝决。这在二楼，悬壶子真跳下去顶多断几根骨头，破点皮，流点血，死不了。但是那个人还真没勇气再揍他。

不敢揍悬壶子不代表那个人就真治不了这小子。他叫来了海蟾尊，当着悬壶子的面把海蟾尊毒打了一顿。那人打悬壶子顶多就是打得悬壶子身上肿起几道红痕，打海蟾尊那是真打，直打到后背见血，然后那人就把悬壶子赶出去，把海蟾尊留在屋内。悬壶子一走，跪着的海蟾尊直接就瘫到地上，满头满脸全是冷汗，他伏在地上，上下颚松开，被含在嘴巴里的血顺着牙缝流出来，粘在下巴上，一片殷红。

那人收回手杖，手杖的黄铜尖端抵在地上，那人双手拄着手杖，目光平视被人拉上的两扇镂花木门，黑色的身影挡在了门口，有人上前把悬壶子扯下楼后，门口的那两道黑影就侧立到门边，消失在镂空的门扉前。那人拄着手杖在海蟾尊身边来回踱了几步，黄铜敲在年久的木质地板上。

“把那小子，关到禁闭室。”那人的声音不大，刚好可以传到门口，门口的其中一道身影就咚咚咚下楼去了。那人踱着步子来到刚才悬壶子想跳下去的窗口，他把手扶在老旧的窗棂上，看着楼下廊上的那栏吊兰。今天是个好天气，吊兰们在斜射的阳光下显得很精神。“吩咐他们，一天三顿照样给送过去，别让那小子真饿着了。”

另一道黑影也下楼了。

那人看着手下的身影穿过楼下的廊，在那栏吊兰前闪过。他一下下拍着窗棂，拇指的玉扳指轻轻磕着，发出细碎的杂音。“我就剩下一个儿子了。”那人有点感伤。

“我的儿子们要是都活着，随便找一个都比这一个有出息。”那人站在窗口仰着头看天空，楼上交叉横过的几条电线上栖着几只灰褐色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可是我就剩下这个儿子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悬壶子十七岁之后就没再叫过我一声爸爸。”那人把镂花木窗拉上，插上插栓，房间里立刻暗了不少。那个人转过身，慢慢走到堂上的八仙桌边，坐到太师椅上，把那根手杖放到八仙桌上。坤甸木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青瓷茶碗，那个人端起那杯凉透了的茶，用碗盖拨着里面的茶水，茶叶在碧青的茶水里舒展着，叶脉分明。那人懒懒散散地喝着茶碗里的茶水，那茶水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味道，就连闻着，都没有温热时该有的那股馨香。他并不看地上的海蟾尊。

海蟾尊用两臂撑起上身，把嘴巴里不多的血咽下去。他可以感受到背部的伤口在渗血，温热的血液从破损的皮肤里流淌出来，渗到衣服的纤维里，纤维吸饱了血液，又贴到伤口上。血液和着唾液缓慢地从海蟾尊的嘴巴里下去，淌到喉咙里，海蟾尊咽了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张开撑在木质地板上，手背的青筋撑起了皮肤。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那人问。

“知道。”海蟾尊的声音和往常在那个人面前一样，听不出喜怒哀乐。

那人点了点头，这是个早已了然的答案。他端着那杯残茶走到海蟾尊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他把茶碗里的茶水倒在了手帕上，茶水濡湿手帕，又顺着手帕淌到他的手上，顺着指缝漏到地上，滴滴答答。那人看似随意地把茶碗扔在了海蟾尊面前，青瓷的茶碗、碗盖和小碟子全碎在海蟾尊面前，茶叶凌乱地洒在了刚才被茶水浇湿的地板上，有几片碎渣和茶叶溅在了海蟾尊的手背上。那人踩上了茶叶碎渣，弯下腰，用右手抬起了海蟾尊的下巴，他看着海蟾尊，海蟾尊也看着他。那人叹了一口气，用湿手帕擦拭海蟾尊下巴上的血痕。白色的手帕抹过去，沾上了一层红，下巴那块的皮肤就露出一点白。

海蟾尊的皮肤是真白，跟均匀上了一层清漆的白瓷一样，又隐隐透出一层极浅的脂红，漂亮得不像真实。“你让我心疼。”那人抹去海蟾尊下巴上最后一点红，拇指擦过海蟾尊被咬得肿胀的下唇，沿着嘴角的线条划到颧骨，然后他猛地扣住海蟾尊的下颌，拇指和中指像钳子一样扣住他的骨头，把海蟾尊的脸往前拉同时自己的身体又压下一点，“但是你更让我愤怒。”

“你在跟我玩吗？”那人看着海蟾尊，把那条沾了血的手帕掷向一旁。海蟾尊看着那条肮脏的手帕像团烂泥一样啪地盖到地上。

“没有。”海蟾尊移回目光，看着那人的眼睛，“我玩不起。”

那人露出很满意的微笑，这使他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瞬间老了不少。“无论我是不是老到固步自封、保守到不思进取，你都不许再唆使那小子去插手龠圣明峦的事。”那人放开了海蟾尊的下颌，轻轻帮他揉着被掐红的印痕。

“答应我，我就暂时不追究你对我那世侄女的小心思。”那人摸着海蟾尊的脸，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和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慌。他对一切还掌握在手里而感到满意，“我最得意的学生，告诉我，你办得到。”

[ 此帖被且介亭在2012-05-02 14: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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