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6 諒(侯楓櫻)，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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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2-06-26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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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6 諒(侯楓櫻)，短篇完

諒

一

楓岫偶爾會回憶起初遇拂櫻時的場景。

那是他還不是楓岫主人，更不知道拂櫻齋主真身即是火宅佛獄凱旋侯，只是在花會上那驚鴻一瞥，便在心底刻下了一道影子，無端佔據了一段思緒。

後來他改名易容逃至苦境，纔真正結識了拂櫻，以楓岫的身份。

他不知若沒有當初花會上的那一瞥，是否還會牽扯出之後這許多因果。正如他不知在苦境時拂櫻是一早便認定他是楔子纔與他交好，還是不過來往中無意間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其實怎樣都無所謂。

楓岫從容地步過拂櫻身邊，對他之問候充耳不聞。

就當拂櫻已死吧。

走出略城時他這樣想。那人是火宅佛獄凱旋侯罷了，怎麼能是拂櫻。

心底卻不免有隱隱悔憾，若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就不相識。

不相識不相知，遭他算計也不會這樣黯神。

可惜，這都是楓岫的希望罷了。

二

那日回到火宅佛獄，凱旋侯便得到楓岫被擒的消息。

當下他第一反應就是直奔噬魂囚，然而走出幾步又生生停住。

他可以肯定楓岫是不想見到他的。就算不必顧及一階下囚之心情，他也不知去了能說些什麼。

凱旋侯在離噬魂囚不遠處的荒地站了一會兒，即轉回自己府邸。路上又想到，其實他根本不必說什麼。

一切不過是源於一場算計，就連那多年的交情，也統統都是算計——至少凱旋侯願意把它當做算計。

拂櫻一直是拂櫻，亦從來不是拂櫻。所以在血暗沈淵對楓岫出手的時候他沒有半刻猶豫，他是凱旋侯，永遠忠於火宅佛獄。

可惜那日楓岫沒死。他料到那人不會如此輕易地死去，卻仍不免有些微的遺憾。為何當時他不死呢，如果他死，那麼在其一生的記憶裡就該只有拂櫻齋主。

沒有凱旋侯。

三

楓岫知道自己的情況很糟，大概不久於人世。噬魂囚空蕩冷寂，能聽見的唯有滴答水聲。

他遲鈍地意識到那是自己鮮血滴落的聲音。

然而痛覺早已麻木，唯一還不適應的只是看不見罷了。轉念又覺就算未失明也無用，火宅佛獄何處不是黑暗？如今這黑暗，倒成全了他之歸宿。

意識漸漸游離，楓岫想起他與拂櫻割席斷交時對方的神情，分明是偽裝中摻著了然，可當時的他卻無一分一毫的懷疑。他對拂櫻之信任甚至毫無來由，或許是從第一眼見到時便埋下的因，令他不願也不敢去懷疑。

最終楓岫自食其果。

脣角挽起自嘲的笑意，忽聽見有腳步聲踏破了這牢籠的沈寂。

幾乎是第一時間確定了來者身份，楓岫心頭驟然一緊，纔發覺自己還是希望能再見到他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忖度對那人的感情。應是恨，又無法恨，到頭來只空餘蒼涼無奈的倦意。於是他清醒地告訴自己，他是凱旋侯，不是拂櫻。

而此日一見，若是告別，也算了願。

四

『喲，真慘。』

凱旋侯用聽似不經意的調笑作為開場，多少帶些幸災樂禍的意味。畢竟在苦境時他便欲讓楓岫栽在自己手裡一回，奈何礙於身份不能如願，如今這大好機會，他又怎可放過。

只是顯然此刻場面不合適。

他聽見楓岫道，吾所做最錯之事便是相信你。

凱旋侯嗤笑一聲，他知這一個信字對楓岫意味著什麼，也正是成功利用了這一點，他纔能將楓岫算計至此。

而漫上心頭的卻並非喜悅。

那邊楓岫不斷地提起舊事，凱旋侯則譏諷他之愚昧。這場謀明明他纔是勝者，為何卻還是覺得對方勝出一籌。

最後楓岫說，讓拂櫻齋主為他畫一張像。

聞言凱旋侯只欲拂袖而去，那時他並沒有想到楓岫要他畫這像的意欲，只道拂櫻從不存在，可到如今，你竟還執迷不悟。

但他終是允了楓岫，一幅畫像罷了。

入畫，百年情仇，泯於眉眼。

結

凱旋侯的末途亦在噬魂囚。

他看見楓岫留於壁上的十二字，不知心間是何種想法。只有一瞬那莫名的情感湧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好友拂櫻，吾不恨你。吾原諒你。』

凱旋侯不敢去揣測楓岫所謂原諒的意義。或許他原諒的是拂櫻齋主，可他永遠只是凱旋侯。

他可以不悔不恨，然而楓岫不在，他的這些情感毫無意義。

楓岫已死。

他活下來，墜入無間永獄。

——完。

最怕不相見，最悔後知覺。最恨是離別，最痛是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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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26 諒(侯楓櫻)，短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