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9 【偽‧焱無上X獄天玄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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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雪不輕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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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樓主發表於: 2013-06-19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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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9 【偽‧焱無上X獄天玄皇】等

BGM聽說是胡楊林的「是我在作多情種」，歡迎爬Youtube點聽。
也許看過歌詞聽過曲會比較知道這篇在寫什麼【等等

1.
黃昏沿著紅磚上蔓爬的枯枒泅入屋底，哽咽了口氣般，光影遲遲，
所到之處拖著一行欲涸未涸的血色，

那些磚瓦裂了角，連燕子也不回頭。

廊上的人來回踱了兩圈，煩躁地嗤哼一聲後終於甩袖遠去，地上拋起的辮影起了又落。
火紅與金黃在他髮上熊熊燒著，在黃昏下竟都隱沒，

唯獨放在蒙塵黃揚木桌上那座音樂盒格格不入地幽藍著。

僵硬的發條流淌幾個音節，吐出最後一口殘血般。
後來，遲來的步伐在桌前停下，泛青的指尖猶豫幾秒後滑過冰冷盒身。

夕日在地平線只剩一點。餘暉留給屋裡最後一眼，倒底還是走了。
滴水叩在桌沿上融開本來木色，來者擰動發條，熟悉旋律在老舊迴廊上孤伶伶回響。

夕頭隱沒，來人深潮般青藍的髮也融入了那樣的夜色。
唯獨他的聲音沒有化去，隨音樂盒哼出一段短句。
"冷清化一場遊過往....."

不知何時發條靜止，
他一個人在廊上哼完全曲。

月色卻虛弱得風一吹便散。

2.
許多年後，他再回到此地。
三十多歲的男人了，早磨去少年叱吒風神。

眼角仍是銳利地挑著，皮鞋叩響整個洋房的空蕩。

－－"啊，改了名兒的，你說的闢雲街是不是交叉著百妖路那條？那名字不好，後來給改了，叫青蒙道。你往這直走過去，拐兩個彎就見著了。"

男人巡視著周圍，榕樹根深得壟住整個空庭。
有些角落塌了，有些從碎磚堆裡蹭出新枒。蔓根緊緊攀著危檐。

穿過紅磚拱門後便是迴廊，
多年前他等不到答覆的那條迴廊。

還是那張黃楊木桌，還是那座音樂盒。蒙了塵，
慘灰得像將落雷電的青空。

男人停下腳步，幾秒之後突然疾走起來。
他走到黃楊木桌前，影子圈抱著另個安躺椅上的人。

天光漸漸地隱在雲後，風擦過每根梁柱的老舊。
那人還是闔著眼睛，原來也比從前更加沉穩了，這般都不起波瀾。

焱無上兀自笑了起來，難以忍受般爬梳額前散髮。
獄天玄皇睜開眼睛，一絲青髮擦過他唇畔，兩人無言無語，只剩下寂寥笑聲顫於午風裡。

合該要問句「這些年你去了哪裡」，但彼此都沒有開口。
烏雲一直沒有散去，獄天玄皇站了起來，眉眼仍被歲月吻吮著嫵媚。
本來除去那般額紋，底下便是張英氣的臉，卻也是那般額紋延染世代血腥。

墮神闕死了。
玄皇開口。焱無上幾不可察地顫動。
這些年我和他就像你和裳瓔珞一樣。等會兒我就要走了，只是回來看看。

那一日的事，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焱無上一開口連自己都愣住，獄天玄皇轉頭來看他神情。似是明白了，微微一笑：你也這樣對深闕主事說過吧，是青梅竹馬，挺好。

後來烏雲散了，獄天玄皇走入陽光下。
焱無上問墮神闕是怎麼死的。玄皇沒有回頭。他陪同我來這裡時，在後門外巷道被葬刀會手下槍殺。你自己當心點。

焱無上沒有問他為何又回到這裡。

3.
原是烈陽毒辣，不過烏雲短暫浮沉間露了點日光，接著又是大雨。
焱無上抬眼，大門外一人背對他，拄著紙傘。似是等候著，又不似。

男人握住拳頭，眼底折光一閃，終是忍隱於酒紅色眼中。
頂上鳳凰花張狂地開了一樹，被雨滴撕扯落地。滿地斑駁的紅。

裳瓔珞回頭來看見他，焱無上便走過去，溫暖掌心握著深闕主事手腕。

你哭過。
傘沿下淡淡眉眼拋出一句語氣未明的句子，焱無上撇撇嘴說那是濺落的雨滴。
兩人站在屋簷下一陣，焱無上突然說了一句：

你來早了。

裳瓔珞望著遠方雷光問，沉默了一陣才問，
那，又是誰來晚了？

4.
獄天玄皇轉動音樂盒上發條，
折回來不過是一種預感，預感最後要看著誰人背影，彷彿前生記憶仍未泯滅殆盡。

刻在記憶底太深，連浮於半空的水氣也似殘留著男人的體溫。

額紋順著蒼白的額頭爬上，哽咽般於末梢吐出一圓淡紅。
他走向和焱無上相反的另一頭，音樂盒的旋律被雨聲粉碎了去。

但他仍能憑著記憶哼出一兩段，"情深已不懂人憔悴消散煙雨中"。
雨水刷過眼角，殘缺的歌闕也不知唱予誰聽。甫跨過後門，獄天玄皇便倒了下去。

及腰的垂藍之髮散在泥地上，滂沱大雨中空巷無人。
獄天玄皇睜開眼睛，看著泥地上血色被刷淡，淡到盡頭又湧現濃艷，反覆不止。

上個月墮神闕亡命此地。
而十餘年來他總是在固定時間回到此處。
所以他知道這一次，仍會有人半信半疑地伏於暗處，等待良機。

......「等待」嗎？
獄天玄皇扯動唇角。再睜眼卻是滿目淒紅。紅得過火，像極誰人髮色半挑。
鳳凰花簌簌扯落，

直至不再需要等待錯過。

5.
怎麼了？
裳瓔珞問。

焱無上抬頭望向一旁公寓閣樓，沒有回話。雨漸小了，那一點歌聲哽咽般淌入耳底，
似乎是用老舊唱片機播曲，婉轉女聲哀哀地唱：寂寞畫鴛鴦－－

裳瓔珞肘頂了頂，焱無上望著閣樓說，
這曲子好像在哪兒聽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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