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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sign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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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3-12-17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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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 （杏默無差）底線•試探
2
「啊你好，我是冥醫，這次隨軍出征的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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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軍無兵策天鳳，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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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客套地握了握手，便返回各自岡位。策天鳳目送冥醫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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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交代，凡尚有全屍者，運回後一律交由冥醫處置，其餘人等不得過問；此乃機密，僅容必要者知情。交換條件為冥醫無償擔任總醫官。冥醫，本名杏花君，師從掌生握死幽冥君，背景清白，萬濟醫會中的佼佼者，近年出診費用高昂。划算，故策天鳳並未諫言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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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為人熱情爽朗，沒幾天便與眾醫護官與士兵打成一片，將帥也多半對他印象頗佳。策天鳳隱隱好奇，待大體奉上，他會用何種心情進行解剖與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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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能讓我觀禮嗎？」策天鳳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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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想明白策天鳳所指為何後，漸漸收斂笑顏，緩了緩才應聲：「……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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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鳳順手揀了個能留最多全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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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開始了，你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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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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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聳聳肩：「答應了就要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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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要排布戰策，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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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策天鳳得空前去探視，只見冥醫神情肅穆，在屍體上綻出的熊熊烈焰前磕下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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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啊，抱歉不能答應一定把家書交到你老婆手上。我總不可能每個人的家書都親自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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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的嗶啵聲掩護下，策天鳳悄悄離開，未曾驚動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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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旬日，冥醫親自送來一冊本草綱目。翻開來卻是各種手繪人體解剖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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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漂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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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鳳面不改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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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笑道：「你是有病嗎，人家可是被我折騰得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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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副空皮囊，物盡其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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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冥醫隔三差五就來找策天鳳話家常。無妨，麾下軍士的近況亦是重要情報。何況，冥醫似乎是來勁了，每回都抖一點行醫的破事兒，像告解，像在試探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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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還算機伶。一天他面色凝重地質問策天鳳來羽國究竟想幹什麼。策天鳳回堵一句若答應不予第三人知情，告訴你亦無妨。冥醫皺起眉頭，慎重起見追問道，你圖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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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天下蒼生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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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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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你，實話，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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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這句話當成恭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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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鳳等了三天，換來冥醫一臉正色的「好，我答應」。於是策天鳳似乎也來勁了，每回也抖一點行道的破事兒，像告解，像在試探冥醫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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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沒少安排若冥醫毀諾的二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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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驟襲。兩人又趕了一段路，直到都淋成落湯雞，山徑泥濘，濕滑難行，逼不得以才尋山洞躲避。雁王追兵不知何時將至，但此刻除淅瀝雨音外再無他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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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天下蒼生只餘策天鳳與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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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褪下受潮的衣袍，半晌後，策天鳳問道：「你說，我的心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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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昏暗的光線，冥醫用手指在策天鳳左胸圈出一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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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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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又圈出另一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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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鳳依樣在冥醫赤裸的上身臨摹心與肺與……冥醫閉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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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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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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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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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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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冥醫的呼吸漸漸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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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腸。」睜眼，只見策天鳳望著他，琥珀色的瞳膜倒映微光，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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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按住那隻撩撥的手，緩緩摟過策天鳳，自額角開始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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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羽國，確認安全無虞後，策天鳳說道：「現在，我名孤鴻寄語默蒼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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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已經無暇計較策天鳳是不是本名，只想把因為逃亡而憋了好幾天的話一吐為快：「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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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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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醫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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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日起，在人後，默蒼離總是喊冥醫杏花君。冥醫完全不想知道默蒼離是怎麼打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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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心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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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俏如來一定會打破你的計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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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醫挺爭氣，憑著一身絕世醫術，屢屢躲過棄子命運。然而，冥醫第一次提起要對俏如來全盤托出時，默蒼離心中有數，冥醫大概只能同他走到這裡。無妨，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會死，剩下的路程不長。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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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吧，像所有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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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漫長的試探最終到了盡頭。冥醫的底線是默蒼離，更是俏如來，而默蒼離的底線永遠不會是俏如來，更不會是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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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暴雨，同樣彷彿世上只存默蒼離與冥醫的情景。你說，我的心在哪裡，肺在哪裡。
[ 此帖被rossignol在2014-09-07 20: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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