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8 【原無鄉X倦收天】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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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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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樓主發表於: 2015-07-09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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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8 【原無鄉X倦收天】貓緣

雨下得很大，那個新人道童卻絲毫不顧被雨淋濕的寒意，在庭院角落裡尋找著什麼。

有什麼小動物細小的叫聲傳來，那是一窩小貓，太小了，連叫聲都幾乎淹沒在水聲裡。

金發的小道童看著那些小生命在沒有雨水波及的籃子裡輕微蠕動著，心口突然有些酸澀，可是他自己也只有一塊冷掉的饅頭，這是今天的晚餐。他撕了饅頭，一點點喂了那些小生靈，看著它們吃掉了半塊饅頭又喝了水，安靜地熟睡了，本來飢餓的肚子也似乎飽了幾分。

他站起身，頭有些眩暈，白天練功很久，回去時發現食堂只剩下最後一塊饃，冷掉的。現在還盡數喂了那些貓，身上被淋得透濕，又冷又餓，腳步都有些虛浮。

“這麼晚了，你還在這晃悠，不回去休息麼？”倦收天抬起頭，問的人是個又高又瘦，皮膚白皙，面容俊秀的……師兄，撐著一把和他衣服近似的銀藍色雨傘。

“沒什麼，只是散步。”他不想說出那窩小貓仔，害怕它們第二天就全部被掃地出門。

“散步，在這下雨天？而且不帶傘？”

“傘，忘在書房了。”倦收天不愛說謊，不代表他不會騙人，自己那把黃色的雨傘給那幾只貓兒擋了風雨這種實話人不敢說的。雖說是清修之地也是有無聊的弟子會把小貓小狗拿去做煉丹房的實驗品。

“你是個有趣的人，下雨天就這樣淋雨出來，而且你年紀尚幼，這樣容易傷寒。要不要和我共一把傘？我送你！”

那金發孩子卻搖搖頭，眼神類似警惕的野獸般瞪著那人，有如野貓一般銳利。男人也讀出他眼中的防備，不再說什麼，只是勸他早點回去休息。

倦收天目送著那人遠離，被肚子發出的聲音提醒了自己什麼也沒吃，不過也沒什麼，習慣了。他平時練劍得晚，去吃飯往往已經不剩什麼飯菜，還好有時賣燒餅的老翁每天給他留一兩塊還帶著熱度的燒餅。只是今天實在不巧，燒餅老翁有事沒來，他只能餓著肚子。

他也不想回去，同室的人喜歡買烤鴨打牙祭，幾個人一起分著吃。那香噴噴的滋味縈繞在室內，卻永遠沒有他的一份，他也從沒想過去開口求屬性他一份。

又冷又餓，冷風一吹又是透骨的寒，他打了個哆嗦，趕緊回去柴火房燒水，洗漱換了一身干淨衣服回住宿處。

他推開門的時候，那些人眼中帶著不滿，宿舍頭頭用公式化的語氣對他說：“你也不要太認真了，記得早些回來。”其他人眼中帶著譏諷的笑意，嘲笑著這同時期入門卻劍路都用不出一套的蠢孩子。

他並不理會那些尖銳又挑剔的眼神，躺下睡了，用被子蒙住頭，杜絕外面不友好的聲音。偶爾有“那傻子來這幾年了，連基本的劍法拳法套路都不行，真不知道他整天都練了啥。”“其實他能看的就是那張臉吧，去老老實實做個小白臉就好干嘛想不開來這學武。”“你忘了還有爐鼎這種存在，他這樣毫無建樹，遲早被淘汰丟去做爐鼎。”“哈哈哈哈，此言甚是，他還真適合做那個。”

帶著惡意的語句傳來，他早已麻木。可閉上眼，那被開膛破肚奄奄一息抽搐的母貓，再次躺在了冰涼的石凳，毛剛剛長齊的小貓在不起眼的角落微弱地呼喚.像走馬燈一樣回放，白的，黃的，黑的，三花，虎紋……毛茸茸軟綿綿，那麼小，一只手足夠捏死一只……

滾燙的淚水劃過臉頰，他原本以為不會再哭，此時卻止也止不住般，只能任其在臉上縱橫。薄被外的笑鬧聲依舊，是他們打牌的喧嘩，他只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能讓這樣軟弱無助的自己暴露出來。

倦收天並不是輕易會流露脆弱的人，只是面對小小的生靈還是會戳到內心柔軟的一角。

天不亮，別人還在夢鄉中他就爬起來，急匆匆朝那個地方跑去，那幾只軟軟的小生靈是他想保護的存在，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們。

當他趕到那裡的時候，卻空空如也，景物依舊，唯獨沒有……那幾只小貓。

“怎麼會？”他呆了一下，“他們我還沒來得及取名字呢！”

五月梅雨天，隨時都可以擰出水的季節。雨水又紛紛揚揚落下，本來泛著潮氣的青石路面再次水天一色。泥土的味道，刺骨寒意的

雨絲，讓少年顫抖著，憤怒地揮出一拳。“可惡，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荼毒生靈的滾蛋。”拳頭砸在牆上，竟是蛛網般的裂紋。

“你與其在這破壞牆壁，不如好好確定下你的貓。”溫柔冷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昨天那個人。

“找過，我到處都找過了，沒有，哪裡都沒有。”少年轉過身，金色的眼眸不似昨天的古井無波，而是燃燒著熊熊怒火，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凶狠，暴戾，深處卻是讓人心疼的脆弱。

少年身量比普通人更加瘦小，卻一把扯住男人的領子，將男人的視線拉下來。“說，貓呢，去哪了！”

男人不為所動，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眼神凶狠的孩子，他讀出那人眼中的傷痛，表情淡然。“這貓很重要？”

“我只想知道，貓，在哪兒？”

“你知道了又怎樣？能保護它們麼？你現在自己都是隨時被掃地出門的候補弟子吧？”

少年像炸了毛的貓兒一樣瞪著男人，“我會變強的。別扯開話題，貓呢？”

“貓可是不能總吃饅頭和燒餅的。這個是常識性問題。”

“等我突破了最後一道禁錮，那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間做小魚干喂他們了。”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全部都要餓死。”

“……”少年意識到抓人領子不禮貌，松了手，低了頭。

“抱歉，是我說過了，作為賠禮我帶你去看他們。”

“咦？”

“走啦，你不是想看他們麼？”

少年跟著青年身後，來到一處幽靜院落裡都是各種花色的貓，大大小小的，看到月白色衣服的主人都圍過去蹭著他的腿，分外親密。

包括昨天的貓兒也對他毫無防備，哼，真是朝三暮四。

倦收天看著那人，溫柔地給貓兒喂著小魚，轉身就走。

“等等，你連聲謝謝都不說麼？”

“多謝，告辭。”

“難道我收養了你的貓，你連名字都不告訴我麼？”

“倦，倦收天。”

“很霸氣的名字，可惜你現在的功力還遠遠達不到哦！”

“不用你管，總有一天可以的。”金色的眼眸滿是倔強的不屈.

”你知道你為何總是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麼，才導致你總是評價很低？‘’

“……”少年低下頭，沒有看他。

”我和上邊說了，你還是很有天賦的，可惜璞玉需要雕琢。要不你今天搬到我這裡住吧，做我的師弟，我來帶你。‘’

”這不太好吧？‘’

“我很忙，沒有時間去照顧這麼多貓，你是來幫我養貓的。說好了，不准拒絕，不准反悔。‘’

“你也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原無鄉，叫我師兄就好。”

貓兒繼續在兩人腿上手上蹭著，滿意地喵喵叫著。它們並不知道，現在這兩個平凡的人，將來竟會衍生出那麼多的風雲。

管它呢，只要今天有人能喂小魚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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