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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和父亲很像。小的时候,父亲在国外做外交参赞,顺便进行教育学调研,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都少,更极少与父亲的同事朋友相会,听这句通常的客套话机会也无。 3jMH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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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大一点,史艳文回国开始从政,从地方教育局开始,那时的他已经是万人景仰高高在上的光芒了。俏如来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史艳文来开家长会,却不是坐在家长席位上,而是由校长延请至主席台上。史艳文在主席台上慷慨致辞,谈及对中学教育的期望,对教育改革的设想,在那个普通的操场主席台上,并没有灯光,但似乎所有的光都落在了他的白衬衫上。初中,没有人说过史精忠作为史艳文的儿子和父亲很像,这种客套话,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说得起的。 fiu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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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史艳文已经做到了国家教育部,投入工作的时间更多,俏如来完全懂得史艳文忧国忧民的累心,他步步推进的教育改革遇到的挫折坎坷越来越多,即使史部长时不时如明星一般英俊潇洒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各种电视访谈中,俏如来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常常为各种文件的攥写累的趴在桌上就睡着。也是这一段时间里,史艳文和家里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处于叛逆期的史仗义和史存孝对父亲产生了疏离,小时候一向是怪怪孩子的小空史仗义甚至离家出走了。高中,他改了名字,史艳文是史艳文,俏如来只是俏如来。 gOkq>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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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温皇的实验室里,俏如来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像父亲,这种感觉,他一言难尽。他似乎早就过了期待这句话的年龄和心境,但实际,他一直追寻的是父亲的脚步。 a}~X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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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一时恍惚地看着温皇的时候,温皇教授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开始变白的?”他话题突然又转了。 x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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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俏如来回过神来,“大概是高中的时候。” 8`e75%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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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现的白发,有意思。”温皇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支在耳前,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想收集一点标本,做点蛋白基因方面的检测,可以吗?” \`:X37n)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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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俏如来回答,他已经直接站了起来,拆开组织剪的密封袋,拿起镊子,走到俏如来身前,剪下了他一缕头发。俏如来完全被温皇教授这番莫名的举动震住了,到最后,他只能看着温皇教授把那一缕白发放入试管,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说道:“教授,我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VFa,&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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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皇似乎这才回过神正事是什么一般,挑了挑眉,封存好手中的试管,坐回到高背椅子上,指了指办公桌,示意他坐到办公桌前来。一边看着青年走过来的步态,他不自觉地放松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在侧脸边,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起来。史部长的儿子啊,果然有趣。 XUf]gQ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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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坐好了,打开录音笔,笔记本,低头似乎整理了一下心绪,才启声不紧不慢地问了起来:“温皇教授为什么选择化学?” X2avo|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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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这个问题让我觉得像是职场面试了。与其说我选择化学,不如说,化学选择了我呀。” ,2H@x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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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何意?”俏如来在笔记本上匆匆划过。 rQ0V3x1"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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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想说,大概是我在化学上特别有天赋吧。”这样的回答,让俏如来忍俊不禁。 >heFdK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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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一向以诚待人啊。”那微小的表情被人迅速捕捉,一个回复让青年红了脸。 k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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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推开了笔记本,决定不再按照之前的思路提问了,这位温皇教授果然如传说中的匪夷所思,不过,这种匪夷所思不知为何,并没有让他觉得难堪,反而从中生出一丝轻松的感觉。 xHs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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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抬起头来,直面温皇的眼睛,凭由他的天马行空带着自己也不拘一格。“那么温皇教授是认为自己是化学天才了?” C]22 [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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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皇不敢以此自居。”温皇看着他推开笔记本的动作,薄唇上扬得更多。 NXQd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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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教授所说的天赋是何等天赋。” 2yY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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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感觉自己可以看进事物本质的天赋。” yqdhLX|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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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偏偏是化学?” a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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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执着化学这个问题?俏如来,名曰如来,却不能如菩提言放下?” ifA{E}fR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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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见笑了,此时俏如来不过是个采访人而已。” F-MN%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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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采访竟然到最后有点争锋相对的言辩意味。时间持续得比预计多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两个人的话题早就偏离了开始的提纲,俏如来一边整理着录音资料,一边叹了口气,有用的信息,其实并不多啊……坦诚待人的温皇教授,还是以这种令人抓狂的方式坦诚。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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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的采访,总体很愉快。温皇教授……虽然古怪,但也……很有趣。 Mj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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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化实验室1,虽然已经晚上10点了,温皇依旧守在电泳仪前,等着凝胶电泳的结果。“凤蝶啊,”他突然说道,引得旁边帮他整理样品的少女抬起头开瞥了他一眼,“男朋友要照着俏如来这个类型来找啊。” QO;W}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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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说这种话你又在想什么了?”凤蝶狐疑地看着那人脸上浅淡的笑意,“你不要又不安分,百里潇湘的事情还没算平息了。人体试验是犯罪啊。” tlo"t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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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爱的凤蝶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只是单纯的表扬俏如来这个人而已啊。” fL[(;Kc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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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少女再不理他,拿走样本架去冰箱存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