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05 【廢鍛】十里春風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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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家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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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樓主發表於: 2015-11-0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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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廢鍛】十里春風不如你

廢鍛  十里春風不如你

夜深露重。
  破窯前站立的人影，並不是以往熟悉鑄師的身影。此人身姿高瘦，身上是明顯鬆垮不符尺寸的粗質布衣。放下的髮在月光下似深黑色綢緞披在背後，他站得極為挺直，就那樣立在那破窯前。
  「你怎麼在這邊?」廢蒼生忍不住出聲。
   畢竟這人會在此處出現，本身就是件十分違和的事。
   鍛神鋒只轉過身極為有禮的微微彎身行禮。
  「廢先生夜安。在下對這廢窯爐火頗富興趣，便在此處觀視。」
藉著爐邊火光，廢蒼生只看到男人嘴角上揚，語氣宛若春風般，而，毫無敵意。
    廢蒼生最直接的反應是雙臂上瘋狂泛起的雞皮疙瘩。
    一種揮之不去的濃重違和感。
    在廢蒼生的印象中，這人薄嫩的唇是從未說出好話，但現在的鍛神鋒…………
   「你怎麼沒把頭髮擦乾?還有你身上這件衣服…」是我的啊!
    廢蒼生手指指著對方，抖呀抖得。
這一看傢伙就知道是那種養在深閨內，完全不會打理自己的貴公子，那頭長毛洗了卻沒擦乾，也不知道他在這邊站上多久，身後那圈沙地都被水珠滴濕一片。
    「平時……都是莫聽她們伺候。」
     比起廢蒼生微怒揚聲質疑，鍛神鋒反倒是十分心平氣和，撚了撚頰邊微濕細髮溫和的回道。
    「這身…………是小玉姑娘給的。雖然布料比不上峰海的，但總覺得穿起來很舒適。」似乎是種很懷念的感覺。
     這衣服上的氣息，自然比不上那些上等薰料好聞，但縈繞在鼻尖的氣味卻讓人非常安心。
     與絲質布料不同的感觸，因為時常被人穿洗過，反而更為舒適，鍛神鋒並沒有多加挑剔，穿上也很舒服就沒多說什麼。
     因為身形差距，腰帶束上後讓腰身更明顯，明明是件粗布衣裳卻被穿出了富家公子的雅致，神情溫和看著自己的鍛神鋒，讓廢蒼生忍不住雙眼發紅。
    「快進去屋裡，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再說此處燈火微弱，地上丟了許多他與魯缺趕工時胡亂丟下的工具，鍛神鋒對這不熟悉萬一踩踏到……
    他可會心疼，嗯，心疼那些工具。
    「也是。」鍛神鋒居然同意了，低下那高貴的頭顱點點頭，還給廢蒼生一個春風般的微笑。
   與鍛神鋒口頭交鋒從未如此佔過上風的廢蒼生非常不適應，明明出口找碴的人是他，卻被堵得說不出話。
   像是被硬塞了顆果子在喉頭，不上也不下，異常難受。
   「啊，可以勞煩廢先生帶路嗎?」
   鍛神鋒似乎不認識路。
   會走到爐邊，是黑水城房屋一般都分散得很開，於是在夜裡一片漆黑，襯得那窯邊爐火就異常顯眼。
   他天生就熱愛鑄造，對相關此事都抱持一份熱情。既然進了黑水城就該來看看，但等走到爐邊看足癮頭後，這才發現自己根本走不回去。

   明明不識路卻楞是站在此處許久。
   要不是……要不是他恰好經過，這人該不會就穿著他那件薄衣站一晚上?
    廢蒼生想想就異常氣悶。
    在廢蒼生印象中，鋒海主人是絕不會如此委屈自己。
    這破窯，有個破字就知曉不會豪華整潔到哪去，他與魯缺二人性格不拘小節，各種邊料都隨手丟著，自然非常凌亂。
    如果是”未被”洗腦的鋒海主人，要他往這雜亂爐邊靠近是絕無可能。
    廢蒼生到現在還是很懷疑，這只是鋒海主人用來耍魯家的伎倆。
    對，鋒海主人的確會耍人，但他從不會委屈自己到這程度。
   「哼。」兩人雙眼相視好一陣，廢蒼生才哼了聲，轉身讓鍛神鋒跟他走。

    其實破窯離他醒過來的那間房間很近，但周圍景物與路徑不熟悉的人看起來近乎相同，又因夜晚沒有燈照，才讓鍛神鋒一時間迷了方向。
     也難怪廢先生聽到他找不到路會一臉不耐。有自己這樣的客人，真是麻煩。
     右手點了點臉頰，手上沒有羽扇有些不習慣，雖然是幾步路的距離，廢先生人還真好，怕他又走失，就牢牢抓著他的左腕。
    不知道身上吹風多了，總覺得男人的手握在腕上像是烙鐵般火熱。
    廢蒼生稍嫌粗魯的推開房門，才伸手把後頭的青年給攬進房內。
    鍛神鋒注意力卻被桌上什物給吸引，完全沒注意廢蒼生單手摟過自己的動作有多熟練。
    順勢手掌勾在廢蒼生手臂上，鍛神鋒輕盈的跳過門檻，頭也不回的走向木桌邊，細細看著房內的改變。
    床上增添了新床褥桌上還放置著梳洗用具，稱不上精緻華美卻也簡單古樸。其實黑水城的人，都對他很是不錯。
    而白日時，他已答應廢先生兩人的請求，暫時待在黑水城內協助鑄造。鋒海暫時是不會回去。
    這間客房必定要陪自己好一段時日了。

   廢蒼生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臉色更差的彎起五指，或許連他也料不到，鋒海主人居然有飛快跳開自己身邊的一天。
    「你，記憶中的廢鍛兩家，是何種印象?」還是極難忘記白日的那種震撼感，他花上好長一段時間，站在窯邊瞪著風間始敲掉一整簍筐的鑄鐵後，在風間始顫抖著兩泡淚水注視下才接受鍛神鋒被洗腦這件事。
    他們雙方一向不對盤，只要見到彼此就非得將言語化為利刃，把對方給戳個千瘡百孔。又或者是衣服脫光激烈肉搏，嘴唇除了用來舔吻吮咬外，也沒有機會開口說話。
    「我們?廢鍛兩家雖然千年來極少交流，但一向友好的。」鍛神鋒笑意淺淺，細長眼眸微微瞇起，散髮的模樣配上這副神情讓臉蛋又年輕不少。
    「吾擅於材質焠煉，你與魯公子又有不同的專精。其實在鋒海時，吾就很期盼能與你們交流。」

     「吾，一直很開心能與你共赴地門。」薄唇少了點血色，卻像是花瓣的深粉，一開一闔間讓廢蒼生苦苦抑制衝上去咬上一口的衝動，卻在聽聞地門這詞彙時整個回神。
     「地門?你我雙方之事，哪與地門何干?」廢蒼生口氣似乎極為氣惱。
      廢蒼生懂了，地門鐘聲洗出來的鍛神鋒，洗去戾氣，連帶將他記憶中最大的執著點給修改。
     沒有了千年廢鍛之爭，鍛神鋒對與他們黑水城根本毫無敵意!
     所以廢蒼生的墨狂，與鍛神鋒的風華絕代毫無關聯。而他與鍛神鋒之間的關係，連帶著這千年爭奪給完全洗去。
     「自然與地門有關呀。廢先生，請恕在下無禮，先別提鑄術了，你聽說過地門嗎?」
      鍛神鋒笑彎了眼，雙手撫上廢蒼生擱在胸前的手臂。
      明明他認識的鍛神鋒，最在意的就是鑄術。
      在兩人鑄術尚未分出高下前，鋒海主人是不會視之為無物。
       鋒海主人熱愛鑄術，談論相關時那副神氣昂然的模樣，就像是在鑄造的世界中，他就是天之驕子，唯一而最為出眾的那位。
     然而那個什麼該死的地門，居然把他變成這模樣?!讓人將這輩子最重視的事物如此棄若敝屣，這到底是何種邪魔歪道?
      胸口難以抑制的蓬勃怒火，卻看著這人極少展露過的笑容選擇隱而不發。
      火氣像是澆了盆帶了冰的雪水硬生生熄滅，心頭處黏滯且一點也不舒坦。
      對這樣的鍛神鋒發脾氣一點用都沒有。
      知道這件事不能全賴鍛神鋒。白日直接朝臉上給的那拳算是洩火。
      而自己居然在把他扁暈過去的那刻，就開始猜想著這傢伙醒來後氣急敗壞雙頰通紅從床上跳起來吼著廢蒼生模樣，還是那個愛裝模作樣的鋒海主人。
      然而他卻變成了什麼春風般的男子。
      眼前笑容盈然的青年突然變得陌生，哪怕彼此曾經那麼熟悉過。
      廢蒼生不回應，低頭擱在自己肘上的雙掌。
      想揮開這他不熟悉的鍛神鋒，卻還是捨不得。
      不管有沒有那份記憶，他依舊是鋒海主人，那個熱愛裝姿擺態的鍛神鋒。
      至少，他們沒有到刀劍相向的境地。還好他等得不耐煩，早早在路上等著他。
     還好，他有等到他。

     廢蒼生掙開那人的雙手，陰沉著臉不說話，鍛神鋒這讓十分愕然，卻還來不及緩解尷尬，又被廢蒼生雙掌壓肩靠著體型優勢把人給壓回木椅上。
      「我給你梳髮。我這邊沒有髮油香膏，你是個男人就將就些。」
      比起髮色極淺的自己，鍛神鋒的髮絲細軟得勘比女人----雖然廢蒼生這輩子還沒認真摸過其他女人的髮。
      這人的髮燭光下居然泛著像是綢緞般的微光，細細看來這人身上無一處不精緻好看，這或許是廢蒼生最喜歡鍛神鋒的一點。
     身為匠人，也講求著一份美感。在廢蒼生這十多年的鑄造生涯中，鍛神鋒或許是唯一一位讓他欣賞的人----也就是那層漂亮皮囊。明明長相如此儒雅卻是尖刺性子。
    「別了……不勞煩廢先生……」剛剛廢先生在氣惱什麼?鍛神鋒顯然完全無法理解。
    「你想隔天起來頭髮打結?」廢蒼生依舊語氣尖銳。
     鍛神鋒愣了下，的確是如此。
     雖然他髮質細軟卻很容易打結，端靠著莫聽何妨兩人仔細伺候才能保持這光滑柔順。
     他並不熟悉打理頭髮，擺在桌上的髮飾還是勉勉強強拆下，不知道被鍛神鋒自己扯下多少根頭髮。
    正在楞神時，廢蒼生已經開始梳起，先是挽起整束頭髮，用軟帕將髮尾水氣拭乾，確認已經半乾後才用篦子梳順。
    背後的男人力道輕柔莫名，檀木髮篦的細密齒梳勾過頭皮時讓鍛神鋒感覺特別舒服，那陣酥麻從頭頂麻到腰椎。規律而緩慢。
     畢竟自己髮長過腰，梳弄起來總要耗費些時間，從以前在鋒海時都是給侍女們伺候。
     他髮質天生細長且偏軟，洗髮後若沒仔細梳理，一晚過後睡起就會整頭打著細細的髮結。梳也不是，綁也不是，髮頂處成結，強硬忍痛梳到髮尾就成團。
畢竟就算是個男人，也無法忍受揪結成團怎樣都梳理不開的髮團。
     有人能代勞梳髮真讓鍛神鋒非常感激。
      自詡是春風般的男人，自然待人接物就要像春雨般潤物細無聲，對於對方的舉動他真真無法抗拒。
     端坐在椅上，腰挺得直直。
     秋蟲低鳴，稱得滿室極為靜謐。
     這傢伙難得乖巧的不臥不趴不吵不鬧，如此輕鬆就能收拾這傢伙的長髮，廢蒼生也收起心中煩躁，更專心的替鍛神鋒梳頭。
     反正鍛神鋒沒進地門，總會有辦法處理的。
     畢竟，少了一人………他會………
     廢蒼生眼神暗了暗，用著自己不曾有過的溫柔神情在這人背後給他梳髮。
     就像是過去那些挑燈等待的夜晚。


    客房內點上盞燈，木製燈罩上雕滿油桐花紋樣，雕製手法古樸，木頭因為長期使用而轉為更深邃的色澤，一件木製品不光是品料，也需人類的手溫把玩使用才會展現應有的風華。
    這是客房中唯一一件最合他眼緣的，他幾乎是愛不釋手。這桐花燈罩似乎陪著主人夜夜點亮著，就像是在等待著誰。
     帶來燈盞的是廢蒼生-------那他夜晚點燈時，等得是誰?
     原本只輕輕在鏤空處摩娑的指尖突地施力，指腹都快深落下一朵印記。
     鍛神鋒猛然對自己的猜想感到莫名熟悉，但那是負面的，就像是在埋怨廢蒼生等的-----不是他。
     那自己為什麼要生氣?讓自己發怒的契機又是什麼?但尋遍腦海記憶卻一片空白。
     記憶中沒有那人的記憶，連姓名也想不起來。
     而能給予鍛神鋒這分熟悉感的，只有唯一、唯一接近那個形象的，是正給自己梳髮的男人。
    可他與魯家就算是世代交好，記憶裡廢先生、魯公子與自己也沒那人如此交情。除了千年前的本家同源，鍛神鋒與廢蒼生照理來說相交不過數面。
     腦海中對此是空白，但身體卻告訴鍛神鋒有過如此的熟悉感。就像是某日在某個場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曾經夢過相同片段這般模樣。
     將手掌埋在胸前，鍛神鋒難掩心神晃蕩，明明這氛圍與場景他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
     想不起是一件像是閉眼走在懸崖的感覺，那種不安定感讓他非常不悅，但他就像隻鬧脾氣的貓兒，被主人高竿的梳毛給安撫，早舒服得不知東南西北。
     看掌下這顆腦袋開始搖搖晃晃，就知道鍛神鋒愛睏想睡了。
     「梳好就去躺床睡，黑水城外邊不會為了你特地點燈!」
      回應廢蒼生的，是帯著濃濃睡意的輕哼。
     「嗯。」鍛神鋒閉上眼回應，卻模糊想道。
     若他找到那人，必會從此與他天長地久，不再忘記他。
      或許那人，就像廢蒼生這般。
       春風似得溫柔。


                                                                                       十里春風不如你  完結

對於俏如來臉上魔瘟菩提僧如此答覆：依你的美貌…啊不對，是狀態，來到天門是最好的選擇。你臉上魔紋會勾起眾人無所不在的淫欲…啊不對，是魔念。只有天門明白如何能回復聖女那般純潔外貌…啊不對，是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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