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09 【空帝中心／微空網】反將一軍（長篇正經向）（可能有肉）10/1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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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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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7-09 21: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09 【空帝中心／微空網】反將一軍（長篇正經向）（可能有肉）10/15更新

第一章·以慢磨人志

    身為修羅國度的帝尊，這是戮世摩羅第一次踏上自己領導的國土。

    「恭迎帝尊回歸。」看左右兩側的文武百官俯首稱臣，說戮世摩羅心裡不暗爽是假的。他身後領著妖神將，緩緩走上殿前的長階，隨著一步步拾級而上，王都的榮華映在戮世摩羅眼裡，卻又有說不出個奇怪。

    「帝尊，怎樣了？」在眾臣的面前，妖神將還是比較安生的，至少沒叫出臭小子讓戮世摩羅難做。

    後者被喚了聲，才從景色中回神，「愛將，著就是熾焰天和蕩神滅誓死都想守住的事物？」多沒真實感，那些連自己生活都忙不來的市井小民們，怎麼會知道曾經有兩位大將，三尊其二，為他們死得難堪，即便知道，會在乎嗎？

    「是。修羅國度的興亡，向來是三尊最重視之事。」而不是今日的帝尊之位，又換誰坐了。妖神將悄悄把後半句隱下。

    戮世摩羅不知是沒聽出下半句話，還是壓根兒沒在聽妖神將說話，總之，一向以十句答一句的帝尊沈默了。半晌後，他才想起身邊的眾臣還跪著呢！著王位不早點坐定，他們怕是還要跪上許久。但戮世摩羅也不急，慢悠悠的邁著小步走，一邊整理奔波一路的心情。

    跪在地上的臣子們都摒著氣，好容易等到戮世摩羅坐下了，卻不見他們起身。

    「眾人請起吧！本帝尊沒讓老人們跪著說話的興致。」戮世摩羅擺擺手，卻沒任何一人動作。

    見此，戮世摩羅蹙起眉頭，語氣有些埋怨道：「本帝尊還不太明白修羅帝國的諸多文化，愛將，修羅國度的早朝是跪著說話的？」若是如此，戮世摩羅可能還看得輕鬆，畢竟跪著的是他人，不是自己，但朝堂上壓抑的氣氛明顯不只如此。

    「並非如此，」離戮世摩羅最近的魔說話了，「攝政王仍未到。」他頭都不敢抬，有些囁嚅的說。

    「嗯？」誰怎麼明目張膽的給自己這個帝尊擺臉色？「曼邪音，本帝尊在外征戰多時，對國事多少有鞭長莫及的時候，你說，是嗎？」戮世摩羅單手支頤，眼神飄向一旁站著的闥婆尊。

    「虧帝尊好才智，難道看不明白？」

    「虧闥婆尊好氣勢，竟然讓帝尊這個位置被架空？」這話一出，頓時氣氛一陣凝滯。

    「哼！」更有不少人隨著闥婆尊這聲哼顫了下。

    原以為回到魔世會有權傾天下的帝位等著他，沒想到竟又是這等苦差事，唉！身為史家人，即便手持鬼璽仍是勞碌命啊！戮世摩羅忍不住在內心埋怨。

    「攝政王，到！」殿外一聲延長的尾音，究竟是打破殿內的尷尬，又或者是更尷尬呢？戮世摩羅發現自己竟無法分辨，於是有些樂趣的笑了

    遠遠就看一個英氣風發的人影，沿著路與身邊經過的每位臣子打招呼，那樣的氣度，若不說戮世摩羅正在帝尊的位置上待著呢！多少人會認為那是領導修羅國度，給這一國溫飽的修羅第一魔。

    「你們說，他是打定主意讓我等著呢……還是你們每個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戮世摩羅自認不是好氣度的人，便也沒打算掩藏，何況對方是個在修羅國度無王的短短數年內，迅速架空王位，並讓百官眾臣寧願違背帝尊，也不願開罪的人，與其說好氣度，戮世摩羅更相信好手段。

    而朝堂上自然是沒人敢答應戮世摩羅的問話，所幸戮世摩羅打從一開始便明白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追問。但也因此，朝堂陷入尷尬且壓抑的沈默中。

    「哼！」打破沈默的是妖神將的冷哼，姑且等的不耐煩了吧！戮世摩羅支首斜睨著妖神將，與他四目相對。「對帝尊如此不敬，是不將修羅國度的規矩放在眼裡了嗎？」

    戮世摩羅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隨意對個魔臣道：「去讓那位走快點，少點廢話，你們難道沒看到妖神將這麼捨不得讓鬼璽久等嗎？」那魔臣唯唯諾諾的道了聲是，快步離開。

    妖神將幾乎是怒目的看了戮世摩羅一眼，隨即又哼了聲，沒說話。

    又過半晌，才看那位攝政王慢悠悠的走進朝堂，還不待他發話，戮世摩羅便笑道：「攝政王這態度，簡直讓本帝尊以為自己是什麼食人妖魔了，竟讓攝政王且躲還閃的，上朝都過了半個時辰了才徐徐前來。」戮世摩羅頓了下，「啊，錯了，本帝尊才是人，你們才是魔。」

    沒想到攝政王僅僅是笑了笑，道：「微臣讓帝尊久等，自是罪該萬死。但能否讓微臣以替帝尊辦的洗塵宴，將功贖罪呢？」戮世摩羅並未答，僅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眼前人，魔世的人眉間總有股邪氣，但卻與他眼中的英氣相輔相成，若是在人世，這樣的眉目大概便是所謂帝王相了，但這裡是魔世，只有強，才能為王。

    這麼想，戮世摩羅倒好奇起他所謂的洗塵宴了，「好吧！本帝尊就賞你個臉。」

－－－TBC

[ 此帖被blacker47在2016-10-15 12: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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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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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7-10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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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這個攝政王，小網在修羅國度的地位又是怎麼樣的呢，看起來要宮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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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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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7-10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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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歡迎拍打餵食（？

之前一直很懷疑，沒有帝尊的修羅國度該長啥樣的

正劇中都沒解釋，只好自己開一下腦洞了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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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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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7-12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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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以塵洗鴻門

    有點無聊，戮世摩羅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後想著，原以為魔世該是個群魔亂舞、百鬼夜行那般充滿娛樂的地方，但顯然自己太小看那群正經部下所代表的魔世文化了。想來不論是三尊還是妖神將，甚至邪神將，都是那副聯玩笑都開不起的死臉。

    沒想到所謂的宴會也只是絲竹踏舞，幾名文臣武將聊聊天下事而已，戮世摩羅簡直對魔世的娛樂產業失望至極，直晃著手中酒杯，百無聊賴的觀察燭光在酒液上的折映光芒。

    「看來微臣這場宴會不夠讓帝尊盡興，是微臣之錯，罪該萬死。」看來是攝政王終於發現戮世摩羅是個邊緣人，插不上話。

    都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可戮世摩羅總覺得，怎麼這句話套在攝政王身上，便成了聽君一句話，多翻十次白眼呢？「罪該萬死，那怎麼不見卿親自去向刑殿領刀呢？」一口乾了杯中瓊漿玉液，戮世摩羅略為不滿的咂咂嘴，也許該向人世找幾個釀酒師來魔世傳授下功夫，省得每次都喝怎麼烈的劣酒，入喉也只有灼傷的份。

    「臣是貪生怕死之人，自然沒有帝尊在人世出生入死的勇猛了。不如帝尊說說在人世的豐功偉業吧！也讓臣等開開眼界。」如清風般淡雅的笑容，卻無法讓戮世摩羅掉以輕心，多少時光他在人群的虛偽和算計中活過，笑容，大概是他這一生最懂得提防的表情。

    「不是說這是洗塵宴嗎？老聊那些血腥氣的也不好，我看，就從人世的釀酒手藝說起好了，」戮世摩羅隨興的將酒杯倒蓋在桌上，用以示意仕女不必再添酒，並道：「本帝尊總想，或許是能搶奪鬼璽的魔，多數還是將畢生精力專注於戰爭的緣故，修羅國度很少有美酒，也很少有人嗜酒，自然便少有美酒。然而，人類多貪於享樂，不思進取，也因此，不僅名酒滿天下，順口的好酒更是多不勝數。」

    「帝尊的意思難道是，釀酒能算上一門學問，而且在這學問上，魔還必須向人學習？」不少魔臣都對戮世摩羅的觀點感到訝異，畢竟，於魔來說，釀酒本身便是一項入不了眼的工作，在崇尚武力的魔世，唯有成為魔將才是最好的出路。

    「這是當然的。」戮世摩羅笑答，「魔族的眼裡，人是脆弱的存在，但卻是連帝鬼和元邪皇也無力攻下啊！你們如此看不起人族，不就更看不起被人族帝尊我所領導的自己嗎？」與說同時，他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綠髮，毫不掩飾眼底的戲謔。

    「這……帝尊說教的是。」幾不可見的，戮世摩羅從攝政王湖水般平靜的眸中瞧出了刺骨的寒意。而不只他，宴上許多魔將也同樣不滿，本就不熱絡點宴會即刻成為氣勢的角鬥場，而身為眾矢之的的戮世摩羅卻毫無自覺的輕笑出聲。多露骨的威脅，這才是他所有魔臣魔將的真實心思吧！然而，真小人總比偽君子更容易對付。思及此，戮世摩羅滿意的點頭。

    「啊！攝政王啊！本帝尊差點就忘了，本帝尊既已回歸，攝政王這個位置便形同虛設，」戮世摩羅說到緊張處，不忘賣下關子，好欣賞其他人陣青陣白的臉色，後才悠悠道：「讓你做修羅帝國的相國，說到底還是委屈你了吧？真是可惜，再高，你還沒資格。」

    「帝尊的安排，微臣談何委屈。」攝政王笑得淡然，眉眼低垂，纖長的手指掩住上揚的唇角。真是個人才，也只有做小倌不算埋沒了他，戮世摩羅心底又多翻了十多次白眼。

    心不在焉的擺弄鬢邊的飾物，戮世摩羅輕笑，又道：「既然不委屈，本帝尊要委派個重要的任務給我們的新相國。」戮世摩羅觸及他疑惑的詢問目光，不知用多大力氣才忍住不大笑出聲，「去打掃鬼祭貪魔殿的茅房。」

    「這……帝尊怕是喝高了，」攝政王臉色一垮，戮世摩羅說不出的爽快，「快讓人備醒酒湯。」

    戮世摩羅擺擺手，「本帝尊說笑罷了，同樣是我的安排，這個安排卻是讓你不滿，看來你只是說些漂亮話而已啊！這，讓本帝尊怎樣信你呢？」他一面說，一面誇張的搖頭，好像真的很失望似的。

    「這…...唉，帝尊教訓的是啊！微臣往後必會細細琢磨，」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溫文的笑又堆滿臉上，「必不會再讓帝尊為難。」

    「不為難，怎會為難呢？」

    話音方落，琴聲便起，數個妖嬈美麗的舞女踏著輕柔的腳步，緩緩從簾幕後現身，隨著悠揚的樂曲起舞，水色的長袖隨動作飛揚，好不靜美。

    領舞的那位青色長髮及肩，皮膚白皙，上有如火焰般的金紅紋，戮世摩羅曾聽說過，那是畢方族的特徵，其族罕有，兇悍，兆火。畢方族民並不生活與修羅國度疆域內，因此，整個修羅國度內的畢方族人五隻手指都能算得出來，而眼前這位，若情報無誤，是攝政王心愛的養女。

    長得不差，戮世摩羅忖度，便作出陶醉的模樣，手指輕敲桌面打著節拍，視線隨著領舞者的步伐移動。

    「這回各夷族送來的女子皆是貌美善舞，微臣特意命人教導一番，看樣子教導還算盡心。」

    「喔？教導的舞女是領舞的那位吧？叫什麼名字？」

    「秉帝尊，那是小女，名叫檀玖。微臣早年在邊關遊歷時，碰巧救下的。」相國，也就是攝政王，若有所思的抿了一口酒。

    「我方從人世回來，總是缺了服侍的宮人，不知相國怎麼想？」

    相國一愣神，斂回方才發散的眼神，笑道：「甚好，不如微臣欽點幾個辦事利索的一起差去吧！」說著，便招來左右，立刻點了十數個名字，讓人去把此事辦了。

    「啊！相國好效率，本帝尊應該還沒答應才是。」戮世摩羅不鹹不淡的說道：「但還是多謝相國用心了。這樣吧！明日再讓人把她們送來，讓相國多……」話未言盡，一道寒光破空而出，霎時天搖地動，只見夷族舞女分分自袖中抽出匕首短刃，一人一個的刺入在場魔將心口。

    其中一名女子手握銘文匕首向戮世摩羅飛身而來，而後者未見躲閃，僅僅是直視近在眼前的危機，彷彿對此毫不意外。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戮世摩羅與行刺者之間，來者青色的髮絲瞬間染上血紅。

    「嗯？」戮世摩羅有些意外的看著負傷的檀玖，她偏開刺客的短刃，卻不夠即時，無瑕的臉上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那刺客似是不甘，又回手反刺，然而檀玖此時已有準備，手刀打偏攻勢，似舞般旋身至敵背後，與此同時，還有另外兩名刺客殺來，她驀地向後空翻，倒立橫劈雙腿，硬是將那兩名刺客踢得倒退數步。

    正是檀玖引開刺客的時機，戮世摩羅不緊不慢的抽出逆神，輕鬆擊退另外幾名刺客，而另一頭的相國也一手提著一名刺客，往身旁扔。

    不用多時，刺客已全數擊退，戮世摩羅大感興趣，這些刺客弱得簡直不像魔族，不知這場刺殺是相國自行佈置的，還是……

    「相國，本帝尊該把這當作是驚喜呢？還是驚嚇呢？」戮世摩羅看著地上寥寥數名已死的魔將，他們首當其衝，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刀貫心，幾個還沒死透的正捂著心口哀嚎，可惜沒救了，戮世摩羅暗道。

    「微臣早已將那些夷族女子的武功廢去，沒想到她們竟執意至此，是微臣處事不周，請帝尊責罰。」原來如此，難怪這麼弱。

    「本帝尊處罰你，這些魔將就不死了嗎？那些刺客就不恨了嗎？」戮世摩羅不悅的擺手，「那些刺客拷問後便殺了，留個全屍送回故里安葬。傷亡的魔將有親人者撫卹萬兩，獨身者厚葬。」而後他看向檀玖，「多謝，朕本以為不會有人出手相救的。」

    「為臣者盡忠只是應當而已，帝尊的謝字恕檀玖擔當不起。」她微斂眉眼，並未直視戮世摩羅。
後者只是點頭，他本也沒有認真道謝的打算。過了片刻，妖神將聽聞帝尊遇刺後急忙趕來，看見的便是帝尊好整以暇的翹著二郎腿，喝著僕人送來定神的茶，一副沒事人樣。

    「帝尊。」網中人在該不該詢問情況這樣的問題上猶豫片刻，依據沒多說一個字。

    「無事。」小空抿了口茶，只是做做樣子的把唇沾溼，算是賞個臉，定神用的茶小空一直都不愛，「愛將，勞你多跑一趟了。」

    如此合乎常理的小空網中人見了很是不慣，面具下的眉毛蹙起，想詢問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此刻竟只剩兩人，空氣中還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夾雜寧神茶沈靜的味道，網中人逕自走到小空身邊坐下，「臭小子，你在心煩。」這估計是網中人能想到最合理的原因。

    「是，」所以才支退所有人，連那個煩人的相國都被支去監刑，「回去吧，待著也煩。」雖然不告而別十分無禮，但比這更無禮的戮世摩羅都做遍了，也不需要太糾結。

    妖神將隨戮世摩羅站起，一路護送帝尊回宮。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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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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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7-18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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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以情長追憶

    戮世摩羅走得不快，甚至能說是慢得可以，一路上欲言又止，某方面來說，他希望這段路很長，一生都走不完，讓自己忘記責任，忘記自己看見這個國家時的震驚，那些樸實的、安分的，那些反逆的、高傲的，皆是他的臣民，是他如今才意識到的責任。

    「臭小子，有什麼話要說便說，網中人會聽。」網中人停步，這樣的戮世摩羅他簡直不認識了。

    小空又往前數步才停下，「愛將，我……我想你說這話就不公道了。」他回身，定定的看著網中人數秒，才續道：「朕是在感受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啊！作為一名帝王，責任深重，朝臣竟像中原那群阿撒布魯同樣，愚蠢的我都要窒息了啊！」

    網中人正要發作，又聽他道：「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不會，因為若無朝臣，做這帝尊也無用武之地，鬼璽的權威也是他們願意遵從才能成為修羅國度眾人奉行的圭臬。就如同你，愛將，就如同你一開始對我的違逆，我會將之一一轉為忠誠。這就算是，對死去的牛頭尊以及煉獄尊一點感恩吧！」

    半晌無話，戮世摩羅四方游移的目光將將與網中人相觸，那一瞬網中人看著小空的眼神似是柔和了，但也僅僅是一瞬，當小空回過神想去攫取那一縷溫柔，它已消散作回憶。

    「好吧，如果臭小子你是這個意思，網中人便不追究你宴會上私自同意讓人安插眼線之事。」網中人負手回身，而戮世摩羅看著他背影卻是忍俊不禁。

    「哈，多謝愛將高抬貴手，下次本帝尊會記得凡事都向妖神將稟報的。」
戮世摩羅信步回宮，四周是喧鬧的市集，網中人在他身後五步之處亦步亦趨的跟隨，倒是不怕再有刺客來襲，魔之甲也不是人人能破的，可這偌大的帝都竟無多人認得這名帝尊，而堂堂修羅國度帝尊也不認得路……等等，他不認得路？

    「難得帝尊有這雅興在市井兜圈子。」網中人壓低聲音道，很是惡趣味的等戮世摩羅承認自己迷路了。

    小空的腳步一頓，回首那笑容蕩漾啊！他道：「這裡的人見到朕不會逃命不會反抗也不會屈從，朕難得覺得新鮮。」就好似他還是那個不曾成為戮世摩羅的小空，隨意在路上瞎轉悠，隨手買個零食解饞，一切都如從前般愜意，「這串燒不錯，愛將，要不要一串？」

    網中人搖頭拒絕，他不曾見過這樣毫無防備的帝尊，竟然連嘴皮子都放軟了，他自然是知道作為帝王的責任和寂寥，也知道這副模樣不該是個帝王該有的形象，身為王者，該當時刻皆是王者風範。這些網中人都明白，但他偏偏不討厭這樣的帝尊，尤其是在明白他對修羅國度的認真後，網中人發現自己竟有些縱容此時戮世摩羅的隨意。

    小空倒沒網中人那麼多花花心思，向賣串燒的老闆問明了往皇宮的路，從路邊賣雜貨的鋪子買了張地圖，活像個不識路的遊子，邊走邊吃的往皇宮前進。他興致盎然的沿路與居民們說笑，觀看路旁閒適的棋局，順手要了一杯茶水，與下棋的兩位魔族插科打諢。

    網中人沒仔細聽他們究竟都聊些什麼，只想著天色將暗，該是催促帝尊回宮的時候了，但當他回過神時，目光是停頓在小空難得陽光的笑臉上。那剎那他忽然不急了，金粉般的夕照染著戮世摩羅略顯陰鬱蒼白的膚色，似乎時間的流逝都因美好而快了，原來，網中人也還會覺得美好嗎？然而那樣的美好卻比刀還銳利，將時光斬斷，所剩無多。

    拒絕兩位棋士共進晚餐的邀請後，戮世摩羅嘴角還噙著笑，一步步向網中人走來。
「網中人，走吧。」他的腳步伴隨飾品碰撞的脆響，一頓一頓，緩慢卻不遲疑，也許這才是他讓三尊追隨的原因，即便不夠穩妥，卻那樣堅定得讓人想去相信。

    直到身邊摩肩接踵的人群逐漸零落，直到項背相望的市集逐漸稀疏，直到皇宮的入口在逐漸清晰，戮世摩羅才稍稍頓了頓腳步。
他回首遙望著身後民居裡逐漸點起的燭光，讓帝都透出淡淡溫暖的黃光。

    「帝尊？」

    「網中人，若是你與這天地同壽，別忘記曾經有個妄自尊大的人族，他也曾統領過這半片天下，而他名叫戮世摩羅。」

    「網中人說過會記住帝尊永生永世，而網中人從不食言。」

    「是啊，你說過。」有那一刻，戮世摩羅幾乎要脫口而出讓網中人還是別記住的好，但他仍是將話咽了回去。如果，死後還有個人記著，那這一生便也不算白活吧？但如果，或許也只是那如果。

    妖神將沒懂戮世摩羅說這些的用意，可至少他明白，皇宮近在眼前，戮世摩羅顯然又緊繃了起來。曾經也希望成為萬人之上的自己，如今卻覺得也許眼前人才是能帶來興盛的王者，妖神將冷笑了一聲，即便對於權力的渴求不曾減少，修羅國度卻不能再次失去一位賢王。

    「這陣子，徵些兵馬，背景必須乾淨的，由你親手訓練。往後禁衛軍就勞煩愛將了。」戮世摩羅在進入宮門後說道，語氣比妖神將想像中的更加疲憊。

    「妖神將領命。」妖神將微微鞠躬，抬頭時卻對上帝尊略顯溫暖的笑容，令他愣了愣神，為什麼這帝尊總是不按牌理出牌？

    「退下吧。」戮世摩羅擺手道。

    與妖神將分別後，戮世摩羅又在宮內轉了一會才回到寢宮。他狀似海星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空蕩蕩的宮殿裡連蟲鳴都顯得安靜。所有的感覺都那樣抽像，從前他能適應自己是個領導魔將的統帥，沙場上殺敵對他來說不難。當一位明君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而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這樣算計的自己，但帝尊這個責任他必須擔，這是他欠三尊的、欠網中人的、欠那些為他努力、死去的魔兵的。

    他從來沒考慮過其他選擇，過去的奮鬥顯得太刻骨銘心，每一次的睜眼與闔眼，他都記得，不想忘也忘不掉。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一次又一次的信任，連自己也驚訝，怎麼沒放棄呢？怎麼沒絕望呢？

    戮世摩羅把玩著鬼璽，回到這個國家就好像回到原點，回到剛得到鬼璽時，所有魔將貌合神離，對自己出身的歧視與偏見那時。能做到一次，便能做到第二次，必須讓整個朝堂屬於他。

    他在不知不覺中闔眼，沈沈睡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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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g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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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6-07-21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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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好有趣的設定，
回歸後的空網呢～
期待樓主的設定，帝尊看起來真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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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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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6-07-23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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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5樓(kogking) 的帖子

雖然我很努力讓帝尊可靠，但實際上一點也不（修羅帝尊在你身後，他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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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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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6-07-24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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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以族分皂白

    早朝過後，戮世摩羅單獨用膳，從相國那派來的侍女已經到了，是檀玖替他將膳食擺將開來，她態度恭敬，做事仔細得讓人挑不出錯。

    「那位，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戮世摩羅叫住檀玖。

    後者一愣，「回帝尊，奴婢名叫檀玖。」她低眉順耳，和擋下刺客時的英氣風發絕然不同，而臉上那道傷口卻依然怵目，發現戮世摩羅的目光，檀玖抬起袖口遮住傷，與低垂的眉眼相映倒是另一幅美人畫。

    「啊，你看，連昨天才替朕擋下刺客的恩人都能忘了名字，本帝尊真不適合做在這個位置。」戮世摩羅自嘲道，眼底卻滿是戲謔。

    「恩人二字，檀玖擔當不起。何況帝尊縱橫沙場多年，這點花樣怎入帝尊法眼，是檀玖多事了。」檀玖頓了會兒，像是在提起勇氣，才抬頭道：「帝尊說的那個，人世的酒，當真那麼好？」

    還以為她這麼認真是想說什麼呢，說這句話需要多大勇氣？「我說了妳就會信嗎？對魔來說，人族不就是毫無用處的懦弱種族？」戮世摩羅絲毫不顧慮所謂食不語的禮俗，夾了數樣佳餚祭祭自己五臟廟。嗯，比軍糧好吃。

    「帝尊認為魔都有偏見，豈不也是一種偏見。」語畢她尷尬的低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等待責罰，「啊……對不起……」

    「啊！先帝留下的陋習啊！連個小小的侍女都能指著帝尊的鼻子說：『帝尊，你這是偏見。』唉，是。朕就是偏見，怎樣了嗎？」戮世摩羅揮舞著筷子，「你們能有偏見，朕不能，唉！做帝尊做到這麼沒人權，本帝尊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秋風掃落葉式的，三兩下子盤中飧便成了殘羹剩飯。

    「我不是這個意思！帝尊非要曲解人意嗎？」這帝尊簡直了！妖神將和闥婆尊究竟怎麼受得住？檀玖端著餐後的茶，只差沒假一個手滑全往帝尊身上潑。

    曲解人意的這位自然是半點不在意，「哦？你是想問朕人世的酒是否如同朕所說的那麼好，但是，」他故作溫文的抿了口茶，嘶，燙著了，「……若你不曾懷疑朕的話，何必問呢？」咂咂嘴，舔舐刺痛的唇，戮世摩羅有些不悅的放下茶杯。

    「這……我想學習，」檀玖對上戮世摩羅訝異的目光，「我想去人世學習釀酒手法。」不只這個，人族的文化，他們如何歌舞、如何戰鬥，從前聽過人族，總是搭配著懦弱無能、迂腐貪婪等形容，但他們的無能打敗了帝鬼，他們的懦弱戰勝了元邪皇，他們的迂腐貪婪成為了眼前這個簡直能說是標新立異的奇葩帝尊。

    只是，她這句話成為戮世摩羅統領修羅國度以來，最意外的一句話。

    「……朕拒絕。」這是廢話，作為一名好人質，檀玖的任務就是好好待在帝都牽制相國。不過這名小侍女倒是奇特，戮世摩羅饒有興致的笑道：「不過找幾個人教你倒不是不可以，在不影響正事的情況下。」按計劃，這件事是遲早要有的，不過就是把機會給了她罷了。

    便見檀玖眼睛晶亮晶亮的，「是！謝帝尊！」行禮後她便讓人收拾了桌椅，連步伐似乎都輕快了起來。

    待她離開，戮世摩羅才叫來一名奴才，「傳妖神將和闥婆尊到鬼嘯易神殿去。」看著奴才離開後戮世摩羅鬆了口氣，他花了許久才把整個皇宮裡各式宮殿名稱及用途記下，所幸沒在用時出醜。

    他擺駕政務殿，日前與人世達成休兵協議後，他就隱然打算著要與人世談和，當然他不是沒有留後手，然而即便如此，此事一告召天下後，必然引來軒然大波。所以疑慮在他見到朝臣後隨即消散，如今的修羅帝國國勢已替他做了選擇，他無力再去負擔戰爭。

    攘外必先安內，戮世摩羅光是想到該如何對妖神將和闥婆尊解釋就頭痛欲裂，他明白這麼做某種程度上背叛了阿鼻尊，那為了修羅國度的勝利而犧牲生命的將領。

    還未等他想出個頭緒，轎子已經停了。跟隨在他左右的奴僕看起來年紀都不大，是昨日讓闥婆尊找來的，特意選了些年紀小的，好控制。

    「你，名字？」戮世摩羅問了一名男孩，他總不遠不近的跟著眾人，既不至於落了隊伍，卻也始終無法融入。

    那男孩似是被他嚇了回，怯生生的張口要答，卻被一旁的另幾名奴才搶了話頭，「帝尊，他說不好話的，您別問他了。」「是啊是啊，他說話還結巴呢！那麼軟弱，算什麼魔族！」我咧個去！曼邪音昨日才把你們幾個找來，今天就敢當著我帝尊的面數落他人，戮世摩羅霎時黑了臉。

    「哦？如你這般，便是不軟弱的魔族？」戮世摩羅怒極反笑，「所謂不軟弱便是毫無禮數，逾權失禮？」他打從心底認為自己不該跟孩子計較，但到底還是脫口而出了。

    「帝尊是叫網中人來看你站在鬼嘯易神殿外與孩童爭吵的嗎？」妖神將沈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而戮世摩羅卻手一擺頭也不回的入殿。

    這是在賭氣？網中人很是不解，帝尊時有孩子氣的舉動，這或許是他最為難改的習性之一。

    鬼嘯易神殿中，闥婆尊已在等候，戮世摩羅揮退了所有奴僕，坐在上位面色為難。

    「我要與人世和談。」掙扎許久，戮世摩羅還是選擇開門見山，「我想要的不是維持和平那種冠冕堂皇的東西，修羅帝國需要一個喘息的時機，甚至，可以採用其他方式來征服，未必是戰爭。」他斂了斂神，依然藏不住眼底的光。

    意外的，聽者兩人好一段時間並無反對，但也無贊同，他們戰爭太久，少了競爭，他們甚至連活著的目標都模糊。而不只他們，戮世摩羅明白，整個修羅國度都是如此。但修羅國度的士兵不是無限的，何況修羅國度並不是物產特別豐饒的國家，連年爭戰已重損國
本。

    貌似接下了狀況最差的修羅國度啊！戮世摩羅有些哀怨。

    「但人世已是強弩之末。」妖神將道。

    「回答我，愛將，難道修羅國度不是嗎？」

    妖神將沒回答，倒是闥婆尊接下這個話碴，「你對得起蕩神滅和熾焰天嗎？他們為了勝利犧牲，你卻選擇屈膝！」戮世摩羅沒有漏看曼邪音說話時微弱的顫抖。

    「讓修羅國度與人世陪葬，把國土奉獻給凶岳疆朝，這樣有更對得起他們嗎？闥婆尊，我要道歉，要償還，但絕不是用這種方式。」戮世摩羅放輕聲音，好讓自己的問題不那麼咄咄逼人，要說雙尊之死對誰打擊最大，想當然便是曼邪音了。

    戮世摩羅難得當了回好上司，但曼邪音並不領情，「那你為何不早在他們救你前告知他們，你的選擇與梁皇無忌並無不同！那也許……也許他們就不會選擇為你犧牲！」曼邪音全身顫抖，不知是被氣得，還是哀傷，抑或兩者皆有之。

    「曼邪音！」妖神將斥道，「你沒聽清楚他的話。」

    戮世摩羅投給妖神將一個感謝的眼神，道：「我沒打算放棄，但如今時局紛亂，修羅國度光是自保都艱難。當我們平定朝堂上那班違紀亂綱的逆臣後，修羅國度自然還會是修羅國度。」

    「哼！」闥婆尊這聲怒哼，戮世摩羅便當作是應了。

    闥婆尊依舊怒氣沖沖的離開，倒是妖神將被戮世摩羅留下來交代了幾項事務。

    「愛將，你的禁衛軍訓練多久能上任？」

    「幾星期。」

    「嗯，我們很快會需要的，很快。」

－－－－－－－TBC

[ 此帖被blacker47在2016-07-24 02: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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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6-09-14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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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以戰止謠言

    「我以為這任帝尊出身沙場，應該是驍勇善戰之輩，沒想到竟然如此無能懦弱。」

    「就是說啊！竟然說要向人世那群混蛋求和，我姪兒就是在戰場上被他們殺死的啊！
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戮世摩羅沒想過，在僅僅數日內，還未在朝堂上公開的政事竟在帝都中人盡皆知。失策，原想在大勢底定後再讓朝臣知曉，那時就算他們多有不願也莫可奈何，現下可好了，他心底噠噠打了許久的如意算盤被人一把掀翻了，滿桌子都是與此事相關的奏疏，上朝時一個說得比一個更義正嚴辭。

    「終歸只是傳言，你們卻說得好像我已經坐實了，難道本帝尊在眾卿眼裏是這般懦弱無能之輩？」戮世摩羅覺得自己連猜都不需猜就能知道答案，「別回答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

    「帝尊誤會，臣等是為了告知帝尊，即便現在修羅國度強盛不足，也請帝尊千萬別考慮談和，有損我國國風。」相國站出來，雙手攏在衣袖裡，倒還能像是恭敬的模樣。

    不說別的，光是這人站在面前都能讓戮世摩羅嘴上想多出點力，「哦？這麼說還是本帝尊錯了？本帝尊誤會你們這群忠心似鐵的忠臣了？是這樣嗎？」手指敲著桌面喀喀作響，一聲一聲敲得魔臣心一下一下的顫，「那你怎麼不說，是你們誤會本帝尊了？朕的感情傷不起啊！」

    眾臣無語，朝堂陷入自戮世摩羅回歸後十四天內第三十六次靜默，直到戮世摩羅再度開口，「要戰爭，你們，」戮世摩羅伸出食指向著眼前所有文武大臣畫了大半個圓，才續道：「自己去打。」整個朝堂才又炸開了鍋。

    戮世摩羅不是不明白他那聖母大哥的死性，只要修羅國度安安份份的，想必俏如來不會為難。至於和談，呵！還是暫緩緩吧。

    好容易等朝堂那些魔廢話完畢，戮世摩羅也懶得回答便在抗議聲中宣布下朝。在宮裡晃悠一會後，他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摸出皇宮，沒想卻在距離宮門還差三步時被叫住。

    「帝尊要去市集？」低沈穩重的聲音再熟悉不過，妖神將依然是正經八百多模樣。

    「這不擺明著嗎？不過，我想這陣子想殺我的魔在沈淪海可以抓一把是一把了，這，身邊沒個護衛連腳步都有點虛。」戮世摩羅說完便信步往外走，怎麼看都不像是虛浮的樣子。

    妖神將原本是想說服自己帝尊有魔之甲，理當沒魔奈他何，自己能回到府上看看那些新訓練的小兵，順便梳理自己被朝臣鬧得暴躁的脾氣，但重生之前的記憶卻不斷湧現，戮世摩羅身上的每一道傷，每一次垂危，每一次自嘲的大笑，本要邁向他方的步伐就這麼不經意的跟上眼前帝王綠色的身影。

    戮世摩羅知道妖神將跟上了卻沒回頭，這次他有比帶著下屬閒晃更重要的事。他原以為相國的舉動會更為隱晦，至少不這麼輕易讓他知道皇宮一切有人看著，但他錯了，相國若不是已經把線索斷得乾淨，便是不把他這帝尊的智商放在眼裡。

    前頭的人不出網中人所想的往市集走去，卻不似上回那般閒適，急匆匆的似是要趕往某處。

    「哈，看來本帝尊在魔世還有三分面子。」戮世摩羅在棋桌前停下，而棋桌另一頭已不是上回來時的市井小民，一身在魔世少見的白衣，披肩的白色長髮，而圍在他頸上的白色毛絨圍巾仔細一瞧，竟是這白衣魔族的尾巴，正輕輕的在胸前拍打著。

    「呦，堂堂帝尊竟然讀懂在下的密語，親自來市集找在下我呢！該解讀為帝尊求才若渴呢？還是帝尊仇者多而友兩三，在魔世六親無靠呢？」那魔下著獨角棋，棋盤上唯有白子似在與不存在的黑子對弈。

    「小子，注意你的禮貌。」雖不知帝尊找這隻魔做什麼，網中人卻不喜他說話的方式，嚴格說來，跟帝尊竟有半分相似。而對方恍若未聞，只是笑吟吟的看著戮世摩羅，等待他的回答。

    戮世摩羅撥開身後黑色斗篷，在棋盤的另一側坐下，拿起黑子一步一子的將棋局中的空白補上，「這黑子不是你下的，也就是說，你在解某人的局。」他笑得惡質，如嗅到獵物的狼。

    白衣魔族替帝尊沏茶，同時漫不經心的頷首，道：「這是一人留給在下的局，而在下卻不知他是何人，是何去向。看帝尊模樣，是認得這局棋？」說著便要將茶水遞給戮世摩羅，卻被妖神將一手攔下。

    「帝尊。」妖神將的語氣不容質疑，意圖也顯而易見。

    「愛將若是口渴，便拿去吧！朕不渴。」單手支頤，戮世摩羅續道：「本帝尊見過同樣的局，在鬼祭貪魔殿，那一時月黑風高，朕正在……這不重要，朕看到策君在解相同的棋局，而你們的解法相當雷同。」一旁妖神將一口乾了那杯茶水，重重的將茶杯磕在茶几上。

    「哈，讓帝尊見笑了，在下還未瞧出端倪呢！僅是略做嘗試。若是公子開明也同樣在解這局棋，在下倒是有意會會他。」他沈著聲說完後半句話，表情倒是一點不變。

    戮世摩羅哼笑了聲，他也許不如策君足智多謀，也許不如妖神將武功蓋世，卻有比策君更多的野心，比妖神將更細膩的心計。早在前次出宮時，他試探過對方對於先帝、攝政王及當今帝尊──也就是他自己──的想法，進而明白這人肯定不是個平凡的魔族百姓，也發現對方與策君之間隱而未明的矛盾。對此他倒是甚為欣喜，戮世摩羅正缺個理由要求策君從鬼祭貪魔殿撤回來，好以他在魔世的威望及玲瓏手腕替自己行事。

    策君在協助戮世摩羅重登帝尊之位後，便以鎮守鬼祭貪魔殿和魍魎棧道為由，遠離這與他註定理念不合的朝政。戮世摩羅也非不能體諒他，若非發現自己在魔世竟是如此舉步維艱，戮世摩羅倒也樂意由著策君。

    思及此，戮世摩羅便笑了，道：「這倒還有點麻煩，策君鎮守魔世通道也不是什麼新聞了，雖然朕想人世是不可能打來的，但既然策君如此選擇，想必是有智者那些深不可測的原因啊！」即使對於俏如來有著打從心底的抗拒，在這點上戮世摩羅還是足夠信任他，同時也為這信任感到不悅。而策君哪邊不守，偏偏選擇看似毫無必要的鬼祭貪魔殿這點，也讓戮世摩羅著實想不通透。

    「是呢！公子開明事務繁忙，在下也不好貿然打擾，與他參詳棋局這事想必得先擱下了。」即便白衣魔族用肩上的尾尖遮擋了自己大半面容，戮世摩羅依然能瞧出他眼底淺淺的笑意，俄傾又聽他續道：「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例如，把帝尊無意反擊人世這件事彰揚天下的人是誰？亦或是，身為一名帝尊，該如何把此時背離的民心收回？」他抿了口茶，如今全修羅國度的魔都關注著戮世摩羅的下一步行動，這也是後者需要公子開明的原因，總要有個聲望足夠的人替自己背書才足以服眾。

    戮世摩羅揚了揚眉角，身子稍稍前傾，道：「願聞其詳。」他倒是不擔心公子開明會反對自己，但他後續並不是毫無打算的，而聰明人向來不會是個聽話的棋子。

    「目前看來不是大問題，不過就是少了敵人這點事而已，當有共同敵人時，國心便會凝聚，這麼容易的道理我想帝尊是懂的。現下的問題是，敵人該是誰呢？」他眉眼微彎，下垂的眼角勾著笑意。

    戮世摩羅尋思半晌，顯然外敵是不可能的，修羅國度眼下正需要休養生息，兵馬干戈都必須歇下，然而內敵，如何才能針對自己想針對的那人？

    「演武場吧。」低沈的聲音從戮世摩羅身側傳來，妖神將略一停頓，接到戮世摩羅不解的眼神，解釋道：「演武場在王都東門外，帝尊回歸修羅國度仍未訪過，是我國挑選將才的手段之一，每年遴選出數名能人。除此之外，尚設有商城和賭場、觀戰臺等。」戮世摩羅光是聽妖神將簡短的介紹，便能想像其中有多少油水，多少裙帶關係。

    白衣魔族輕拍了幾下掌，「妖神將不減當年手腕，果真如傳言那般。這演武場如今是誰管理，想必不用在下多說。他把持了遴選人才的資格、賭場的賠率、商家的稅收及觀戰的費用等等，此地可說是他命脈，可懂？」

    妖神將哼哼，這人說得好像很合理，可要那麼容易還需要帝尊出馬？攝政王掌權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不用明說都知道能管事的估計都是他的人，可說是固若金湯。照這白衣魔族說來，演武場似是塊香餑餑，然而實際上卻是塊硬鐵板。但妖神將並未將所想說出口，而是看了看身邊人的神色，戮世摩羅沒答話，可是想到了這層？

    對面白衣魔族替自己斟了茶，把兩人互動盡收眼底，能讓跋扈的妖神將如此臣服，大概是帝鬼外第一人？但這來往間卻不同平常君臣。他饒有興致的笑笑，看來這舞台沒搭錯。

    戮世摩羅沈吟片刻，沒察覺妖神將的視線，隨即離席要走，「明白了，這倒不失為一著手點。在這之前，我還有個疑問。」

    「但說無妨。」

    「你的名字。」

    白衣魔族狀似驚訝的眨眨眼，「哦？這啊，在下騶吾，與帝尊過此盞茶，當是草民三生有幸。」

    眼角餘光瞥見妖神將蹙起眉頭，看來這位騶吾來頭不小，戮世摩羅輕笑回身，「告辭。」與妖神將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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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6-09-23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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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以一葉知金風（上）

    看看時間尚早，戮世摩羅決定去逛逛所謂演武場，聽妖神將說來似乎只在城外不遠，於是便招了輛馬車。向妖神將說明提議時，他明顯有所猶疑，然而並未反對，戮世摩羅耶就不放心上，畢竟妖神將的謹慎他還信得過。

    「百聞不如一見。」上馬車前戮世摩羅是這麼想的。

    一路平順，除了路程比預期的長了一點半點，卻還能接受。

    出乎戮世摩羅意料的是妖神將，打從後者甫下馬車，還未站穩之際開始，人群便一層層包圍上來，簡直像見了什麼稀世奇珍似的，竟硬生生將戮世摩羅擠到包圍外，與妖神將隔了數層圍觀群眾，足足有五丈遠。

    孰忍孰不可忍，自己這帝尊竟沒一人認出，隨意捉了隻魔來問問，還獲得了『這人沒文化』的輕蔑眼神，外帶以下回答：

    「妖神將可是演武場的傳奇啊！你哪裡人？第一次來演武場吧？竟然沒聽過妖神將的戰績？我可是有幸看到最精采的部分啊！早在積分戰時妖神將就可說是所向披靡，更不用說最後守擂賽時，他連戰了七天七夜，最後在雨中打敗霸凰那模樣可說是經典中的經典。你可知道他最後守了多久的擂台？足有半年啊！半年內任意挑戰無敗績！奇蹟，絕對是奇蹟！就算後來的鬼武、十方舞、司徒岩，最多也就守了三個月而已。而且若非半年後帝鬼親自來演武場將他納入麾下，他絕對能守得更久，指不定還會守到今日呢！」那魔族眼底炙熱的崇拜被戮世摩羅收在腦海裡，崇武可說是修羅國度巨大的傳統，深深烙印在每個修羅國度人民的骨子裡，而在演武場，這樣的崇拜則昇華成一種執著、一種狂熱。

    「讓讓。」妖神將話一出口，擁擠的人群霎時齊齊分出一道清晰的道路，不愧武力高話份重，戮世摩羅挑眉，這樣的影響力或許正是他需要的。妖神將自然沒猜出這帝尊心底的歪膩，只是盡責的在戮世摩羅身後站定。如若目光的移動也能出聲，這時便能聽見眾人視線齊齊轉向的刷刷聲，原先集中在妖神將身上的注意，全往戮世摩羅匯集。

    全九界能讓妖神將甘願為臣的人有誰？第一肯定是全修羅國度公認的明君——帝鬼，而第二，便是當今帝尊。而帝鬼已死，眼前這人只可能是……

    原先鼎沸的人聲俄傾間沈寂。

    「是……是帝尊，帝尊啊！」不知是誰先出了一聲，如晨鐘猛然敲醒所有人，轉眼間嘩啦啦地眼前大票人全跪下了。

    「拜見帝尊。」今日有戰事的魔族們無不興奮得漲紅了臉，好機會啊！要是能讓帝尊瞧見自己出色的表現，成為魔將的未來指日可待啊！一干魔族無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便大打出手。

    把興奮期待的眼神收入眼底，戮世摩羅很適時的展現自己身為親民的帝尊該有的態度，「免禮。」他怎能說不悅？朝堂上的他可不比現在風光，那些舊部一個比一個更虛更偽，尤其相國那老狐狸，雖說是假意臣服，卻未免太造作，讓人看了都心糟，還不如一群百姓。這麼想著，戮世摩羅便覺得面前這些人愈發可愛起來，方才把他晾一旁的事情便不去計較了。

    他目光掃了兩回，最後定格在那位替他『隆重地』介紹妖神將的魔，「剛才聽你說得挺順溜的啊？給朕做個嚮導如何？別張望了，就是你。」那魔臉色煞白煞白的，敢情帝尊這是報復來著？不就不小心被當作菜鳥嘛！每個魔初來乍到時都一定經歷過的啊！

    「這……草民一個時辰後有積分戰要打……怕是不太方便。」他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戮世摩羅看了很是歡快，至於嗎？朕看著難道有妖神將那吃人模樣可怕嗎？

    「正好，給本帝尊解釋下演武場的賽制吧！朕也順道看看這積分賽是如何個戰法。」媽啊！您也行行好，積分賽還能怎麼打？就打唄！還不如看抱團參賽的十人制車輪戰呢！至少有戰術可看啊！

    「這……」去了肯定要糟啊！那魔族拉著一張臉像吃了五斤生苦瓜似的。

    「嗯？」戮世摩羅甩了把眼刀子，對方一個激靈，匆匆低下頭。這下靠夭了，要死啦！沒想到這帝尊氣量這小的，差評！不過，要是能和偶像多相處那麼一會兒，貌似也不是不能死個一回？他抬眼瞥了下戮世摩羅身後的妖神將，要是能活著回來，可不是多了項能說嘴的事了嗎？

    戮世摩羅看他似怕似喜，還偷瞧了妖神將一把，敢情是……？戮世摩羅背脊一陣惡寒，這世上果真什麼都是過猶不及，粉絲也是。為仍在狀況外的妖神將拈香兼點蠟。

    妖神將此時的目光是凝在戮世摩羅身上的，好像都是這樣的，上回也是，妖神將尋思，這位帝尊看似很沒架子，走到哪都能隨意的和他人搭上，連擺出帝尊的架子也不令人覺得疏生，卻是能讓人不禁同意他、追隨他。什麼時候自己竟如此心悅誠服？從前分明連他一句話都聽不進的。他沒注意到那魔投來的目光，收回發散的思緒後聽見的便是後者無奈的答應了。

    其實自己對演武場也不陌生，但帝尊似乎對結交平民很上心，不，騶吾不能算是平民。

    「都散了去。」戮世摩羅擺擺手，驅散方才仍留下看戲的路人，帝尊此言一出，自然沒人敢再多留一刻，皆快步離開。他便讓那位新任嚮導領著在演武場轉悠。

    不出半盞茶時間，剛還在暗自腹誹帝尊的嚮導簡直都要把自己身家全抖出來了，全然一副與戮世摩羅相見恨晚的模樣。他說自己名叫千里哉風，混跡演武場已經十多年了，始終未見半點出息。那是肯定的，自己當妖神將多久了，這傢伙還在打基礎積分，就這點能教人看出什麼出息？妖神將心底哼哼。但千里哉風也在這十多年當中積累了經驗、見識、以及人脈，如今便是靠著販賣小道消息和戰鬥資訊在演武場混口飯吃，只有偶爾才上積分賽挨幾下打，蒐集新人的資訊。

    「演武場遴選將才的方式倒沒什麼複雜的，」千里哉風聳聳肩，「第一階段便是我萬年打不過打積分賽，得分則是看戰鬥過程。若是輾壓對手勝出，那便是滿分十分，略顯吃力是七分，平局五分，毫釐之差三分，慘敗不得分。對手是官方安排的，修整好後只要登記下便能接著下一場。現在積分賽中最惹眼的就屬寒冰劍柳雙霜和濁酒獨酌月不醉兩個，哼哼！就憑他們倆分數相加，也不及妖神將一根手指頭！妖神將當年積分紀錄還在榜首沒人打破呢！」看他鼻子頂天雙腳立地，好似榜首是他不是妖神將來著。戮世摩羅暗忖要是告訴他，他心中高大偉岸的妖神將曾在人世被黑白郎君戳回魔繭好幾回，會是什麼表情？但即便好奇，戮世摩羅可沒打算做這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事，妖神將的威望可是他手上一張好牌。

    「原來愛將曾是如此生猛，本帝尊竟未曾聽聞，看來朕對下屬的關心不足啊！自從朕回到魔世，還真是時時刻刻皆有驚……喜啊！你說是嗎？愛將。」戮世摩羅停下腳步回望，妖神將才發現自己落了好一段距離，又分神了嗎？今日是有些心不在焉。抬眼看見街尾颯爽回身的人影，午後的日光刺得他看不清戮世摩羅表情，不由得有一瞬愣神。比起在人世時，帝尊變了很多，妖神將說不出什麼不同，再想想卻又好似什麼都未變。

    輕風一揚，那人黑衣輕搖，自己金棕色的長髮也被拂得飄舞。明明應是牛頭不對馬嘴，妖神將卻是鬼使神差的輕啓櫻唇，緩緩吐出一句話：「網中人願追隨戮世摩羅，永生，永世。」肯定是陽光刺得自己頭昏了吧，妖神將斂起聚焦在戮世摩羅身上的目光。

    那話語是那樣細微，戮世摩羅幾乎只看到那人動了下唇，卻一字一句的收入耳中。他呆立了半晌，光芒中猶可見他唇角微揚，既諷刺又欣然，「好，我允你，有你網中人追隨的一日，便有修羅國度的盛世一世。」飄揚的衣袂，負手而立的王，熙攘的行人和金輝的夕照，他伸手向妖神將輕道：「來，我的愛將。」

    妖神將信念一動，邁開步伐往戮世摩羅而去，忽地一陣勁風隔開兩人，磅礴劍氣在兩人之間激起漫天沙塵，只見黃沙中有晃眼劍芒時隱時顯，往戮世摩羅直取而去。網中人心頭一緊，飛躍而上，散出蛛絲纏上劍影，卻未想到來襲者竟當機立斷棄刀用掌。不好！網中人暗道。

    錚然刀劍出鞘，戮世摩羅手執逆神，笑道：「總算來個能看的。」劍對上掌，霎時轟然巨響伴隨餘威，震得街道兩側屋瓦灰塵簌簌地掉。此事網中人已然追上，「盤絲鎖關！」他低喝一聲，蛛網飛射而出，直取來者背心！

    「哼！沒想到曾經叱咤魔世的妖神將也淪落替一名人族竪子護身。」旋身避過飛網，單掌與網中人相接，卻不與後者拼勁，手腕虛側卸去大半力道，饒是如此，也被震出數步才堪堪停下。強者，妖神將忖道，但我與帝尊，足矣。

    「護身？沒看見朕是偕同愛將一同出遊嗎？哈！」被自己逗樂了的戮世摩羅揮旋手中大劍，「萬鬼枯血斷魂荒！」沛然刀勢如狂風暴雨落下，然而那刺客分毫不驚，肉掌難敵利刃，他踢起方才扔下的七尺劍，錚鏘兩劍相擊，護周身綿密如光罩。正是此時他無力分身他顧時，妖神將一記魔網天誅已然殺到，卻聽戮世摩羅一聲：「且慢，捉活的。」一招偏過，打在地面揚起塵埃遮擋了視線，是戰機！網中人生生扭過身以另一掌施出一記魔網天誅．繭式，然而敵人卻是以劍氣揮開沙塵，同時劈開彌天細網。網中人收勢不及，翻了數圈才停下，卻是將身後空門留給對手，他卻不忙，帝尊可不是死人。

    顯然網中人是對的，戮世摩羅戰意蓬然大漲，劍勢瘋轉，翻手便是萬鬼魔焰之勢，開招收招皆是大開大合，戰得對手不得不放棄大好戰機，抽身猛退。

    「以一敵二，還是咱生猛得活跳跳的妖神將，你可以輸了。」戮世摩羅劍身迴旋，刺向敵人肩頭，不取要害，「要知道，破壞氣氛的代價可大了。」逆神劈刺挑砍，無往不利，更有妖神將與之配合得相益得彰。然而此時刺客並沒避戰逃亡之意，反而拼死反擊。

    「哦？」戮世摩羅察覺有異，在敵人比過自己一劍後，順勢將逆神甩到右手一崩，鏗然一聲脆響，對手長劍立時崩斷，虎口泊泊紅留不止，妖神將朝他後心重拳而下，腳下不留情踩曲刺客雙膝，將他壓制在地，生擒。

    「相國的人？」戮世摩羅打從心底認為那人不至於愚笨如此，但除他之外有誰會想置自己於死地？啊，貌似不少。這名刺客以一挑二，落於下風還不懂逃跑，可見找他來刺殺的人有多麼不智，落了這麼大線索在自己手上，換句中原名言來說，那便是愚蠢得朕都要窒息了。

    「哼！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從沒人指使我！」那刺客道：「人類竪子如何能統領修羅國度！人族懦弱卑鄙狡黠，對元邪皇時便是勝之不武，妖神將你莫要被蒙蔽了！」啊！原來是被自己笨死的。

    「朕覺得這人分外眼熟，」戮世摩羅輕笑道：「愛將覺得呢？」

    「哼！臭小子。」妖神將手下用力，那人的骨骼都發出了咯咯聲。

    戮世摩羅張望了半晌，貌似某人消失了？這想法才方冒出頭，就看見一群人嘩啦啦的從街角轉來。

    「帝尊遇襲啊！大家趕緊咧！快啊快啊！」千里哉風跑最後一個押隊似的，但戮世摩羅這麼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肯定是想趁亂逃了吧！聽他大喊的內容，戮世摩羅想笑，特別想笑。

    於是，那群急吼吼呼啦啦跑來的人一過轉角便是看到這個畫面：

    那綠得青筍筍的帝尊笑得開懷，而身後的妖神將暴躁的對一名被蛛絲五花大綁的人——估計就是刺客——拳打腳踢，四周滿目瘡痍，皆是打鬥痕跡。

    「帝尊沒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千里哉風側著身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回頭對還在愣神的眾人說道：「好啦！大家散了散了吧！帝尊沒事，兇手也被擒了，真是萬幸萬幸，帝尊鴻福齊天啊！」他又呱啦呱啦的說了什麼戮世摩羅沒聽清，於是這群莫名奇妙被找來的人，也就莫名其妙的被打發走了。

    「千里哉風啊！」戮世摩羅收斂自己的笑聲，嘴角還噙著笑道：「朕覺得你也很眼熟。」

    「啊？」千里哉風被戮世摩羅一句話說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好給妖神將投個求救眼神。

    正打人洩憤的網中人瞥了眼千里哉風，慢悠悠的吐出個名字：「殺生鬼言。」

[ 此帖被blacker47在2016-09-23 21: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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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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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9 【空帝中心／微空網】反將一軍（長篇正經向）（可能有肉）10/1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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