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09 仙尋（元雁，元邪皇X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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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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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7-09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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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9 仙尋（元雁，元邪皇X雁王）

龙一直住在这片不知名的山泽里。
那天他像寻常一样泡在水潭里消磨漫漫的白昼，微睐的眼注意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飘过水面，用尾巴击打水面让那东西飘到自己面前一看——居然是一枚禽类的卵。
光滑表面分布着点点赤金斑纹的长球体漂浮在被龙的身体圈起来的一片静水水面上，完全主宰着他命运的巨兽用暗蓝的双眼看着这尚未成形的生命，漫不经心的思索着如何处理小小的无意识来客。
片刻之后，龙有了答案。他从幽静的水潭中腾飞而起，爪中锢着这枚禽卵，飞向另一座山峰。一路上，百兽辟易，群鸟绕行，山脚聚落处的人们知晓龙神显形，忙去通知司祭准备盛大的仪式，而龙自顾自悠然而恣意的飞着。
到了一处寸草不生，满布白色灼热水汽的山峰后，龙将与自己身躯相比小得可怜的卵放在地上，然后围着他，圈成了一个环。
龙的体质本就偏火燥热，而这个地方虽有水，却是近乎沸腾的火山温泉，比起把自己越泡越热，他选择就这样枕在自己尾巴上睡一觉。至于这一觉多久，醒来时这枚卵是破壳出新生命，或者被烤熟，看天意吧。
龙还是更想见到第一种结果，毕竟这样小的一枚，塞牙缝尚嫌不够，又何必专程为了烤熟他来到并不惬意的灼热之地呆这么久……
醒来的时候，也许是睡了太久，龙的视线和意识都处在天地未开时，名为浑沌的状态。他正想打个呵欠清醒过来，突然听到扑腾翅膀的声音，模糊的视线里，蒸腾的白雾中现出一个红色小点，且越来越大，向龙的方向靠近。
红色的点掠过龙的视线上方消失，振翅声也随之停止。但龙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轻痒，就好像，好像……
好像这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飞禽栖在了自己头上。龙正要生气，却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低低哑哑，但清楚非常。
“终于醒了啊，你。”
意识中，除了一切早已模糊的父母，还没有其他谁用这样的语气和龙说过话。龙眨了眨因长眠而依然困倦的眼，看到自己身躯围成的圆中心散落着的片片碎蛋壳时，他摇头打着呵欠，问：“你破壳了？”
“嗯。”站在龙头顶的飞禽一边扑翅保持着平衡一边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叫我父亲，我不是你孵化后第一个见的么？”龙用爪子支着下巴，缓缓摇摆着尾巴，舒展长久未活动的身体。
“物种不一样好么，你是龙，我是雁，你和你的生身父母看起来差这么多吗。”
这……还真是差得挺多的。虽然关于亲族留下的记忆不多，但龙知道清楚知道，他的周围曾有过山精，魈怪，虫虺，蛟螭，唯一没有，是像他自己一般的龙。
不过龙想，算了，反正是自己机缘巧合捡来的蛋，没像想象的最糟般被烤熟已经不错，就不跟他计较称谓了。

龙飞回自己惯习的水潭时，稳稳坐在龙角旁的雁说：“我还以为你就住在那座火山，酷热如地狱啊。 ”
“你怕热？”
“嗯，羽毛太厚，散热不易。”
“那你还停我身上。”他不喜火山就是因为自己体温太高，这雁说着自己怕热，偏偏从龙醒来那刻起就没离开过他头顶。
“羽毛表面温度低，为你送些凉。”
龙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其实”，雁往龙角上蹭得更紧了些，“你的体温就已足够，不用刻意待在火山的。”
“我身上的鳞片……”高空一阵气流突然袭来，雁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厚厚的羽毛中，没听清龙的后半句话。
“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靠在龙角后的雁，凑近不远处龙的耳朵，大声问道。
龙没有回话，但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风消失了，龙又飞得极稳，坐在龙头上的雁，感受着与身下巨兽未醒来时，靠在他身上同样的安宁，以及，透过坚硬的鳞片和自己的羽毛传来的恒定热度。

回到熟悉的山泽后，龙又恢复了白天泡水，夜间巡游，早晚吐纳天地精华的日子。虽然角旁多了一只雁，但飞禽的话不多，除开偶尔普通一阵翅膀显示自己还在外，总是静静的栖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龙栖息的这篇山泽，自然是天地钟灵之地，除开各式各样的飞禽栖息在此，春秋季节，南下北上的候鸟群也是络绎不绝。
龙想着，雁总是要回归到自己的族群里去的吧，但奇怪的是，几度寒暑，几番冬夏过去，雁却像是生根在了自己的角旁一样，别说跟着雁群去了，平日无论半空传来何种鸟群的叫声，他从不举颈而望。
难道真像龙久远之前听到某个人说过的“鸷鸟之不群，至前世而始然”？
但与自己的血亲在一起，哪怕血脉的联系如何淡薄，总是好过只身茕影吧，龙是这样认为。所以，某日他问雁道：“你不找你原来的族群吗？”
常年用睥眤姿态趴在龙角旁的雁，懒懒地说道：“早就没了，山中无寒暑，千载犹旦暮。你以为寻常鸿雁寿命多少，我们回来后又过了多少年。”
龙一怔，的确，他怎么忘了自己从小养着这雁，早把他养成了仙……
“但你，不想回到同族中去吗？”
雁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抖了抖颈，“唰”一声打开自己的双翅，他飞到龙的鼻尖处，金色的双眸闪着莫名耀目的光芒，直视着巨兽，反问道：“你的逆鳞，是在颈下三寸吗？”
“什……”
龙的话还没说完，雁便箭一样急飞而出，竟是直朝着那片月牙状的白色逆鳞而去。
夫龙之为虫也，其喉下有逆鳞径尺，有婴之，则必杀1。
心脏处的鳞片，哪容得被轻易触碰，但龙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想清雁这样做的目的，协议可，逆鳞被撄，龙只觉得火山喷发般地热流从心脏处扩散开来，心头燃起不灭业火般的盛怒，只一瞬，他已将捉摸不透又大胆妄为的飞禽握在掌中，只需稍一施力，这嘴角淌血，但姿态依旧高傲，金瞳毫不避让地盯着自己的雁，便从此消失。
只需遵从血的喧嚣，只要稍微握紧爪……
“扯平了。”雁用嘶哑的声音说。
扯平了，什么扯平了？若不是太了解雁，龙绝想不到这句话的意思。
而一想清楚，龙周身的暴戾之气尽散，对着掌心的雁，也不知该好笑还是好气：不过是提及让他回归本来种族，对他而言，竟是和拂了逆鳞一个意思吗。
“你啊……”龙摊开爪，为雁疗着伤，“就不怕我真杀了你？”
“无所谓”，见意思已传达到，雁又恢复一贯的样子，趴在龙爪上，头都懒得抬，“你若没想明白，或者明白了还是决定动手，不过片刻，我也算得到永久归处，不好吗。”
龙皱眉苦笑，这只雁啊，天地间触了逆鳞还能活下来的，也就是他而已。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一龙一雁大有隐于此直至消散的打算，但纵天饶闲，人意总来搅扰。
这一带的村落，因为总是风调雨顺，且多年前又有人目击到龙神现形，所以便觉得龙神在庇佑此地，而住民们也觉得自己是被天运之人，被神眷顾。这思想，一代代传承、渗透，直至扭曲，而今，住民们早已不满与龙神的联系只有多年前的传说，他们纠集起来，来到山中要确认、捕获从而掌握这位神明了。
从水镜中看到一切，雁说：“幸好，你并未真的庇佑这群愚昧到可悲的人。”
龙哑然而笑：多少年了，总是没法让这飞禽改了永远事不关己般的语气。
“抹杀他们也不过徒增不必要的注意，走吧，另寻一处‘等死’。”
“那，最终和你同死的我有个要求。”雁靠在龙角上，上升的气流已吹不乱如今的他的羽毛。
“说吧。”
“不要太热的地方“——“羽毛太厚，散热不易。”话音方落，一龙一雁的身影已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据说，有一座山原本栖息着龙神，后来有人欲寻之，却遇山林大火，无一生还，而从此也再未有龙神的传说出现。

注释：1、语出自《韩非子•说难第十二》，原文如下：夫龙之为虫也，可犹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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