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5 破蜃【羽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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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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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樓主發表於: 2017-08-06 01:5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5 破蜃【羽愁】

那大约是愁落暗尘死后一年多的事情，羽人非獍方从灭境归来，被素还真放出了凤凰鸣的天卷。洗去满身魔性之后，又是那个清清白白的绝顶刀客。
放眼望去，天地皆白，只是愁落暗尘黄土没身，不能共赏此景，略感寂寞。
羽人非獍想到此间忽觉好笑，要说寂寞，何时又不寂寞了？他天生带着那样的命格，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成了习惯，成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偶有与人相伴的时刻，与几十年独处的时光相比，也是微乎其微的。故土倾覆，故人也难留。他告辞了素还真在一家酒馆饮酒时，细数着酒壶上的裂痕，猜测着它的年份，忽然萌生了继续往前走一走的念头。
几个商旅就坐在邻桌，豪情万丈的饮酒吃肉，带着浓厚的乡音，互相亲切而热闹。他们说，穿过沙漠就是绿洲，到了那里卖掉货物，就可以回家。对未来充满希望，多好的事情。
他以前也和愁落暗尘出来喝过酒，次数不多，但小小酒馆众生百态，这样的情景总能感染人心。他和愁落总会极有默契的择一个角落，喝着酒，吃着菜，看一看周围的人，回望彼此然后一笑，多自然的事情。他们一向相聚不多，总是分隔两地，一个行侠仗义凭一口刀造福四海，一个安居一隅做他的芸芸众生。想起彼此时，眉眼会柔软下来，带着一丝忧心与挂念，知己如此，足够了。
结账时，羽人非獍从袖子里掏着铜钱，仔细数好，看见其中一枚带着刻痕，忽然怔了一瞬。
有些回忆便是如此，一个刹那间闪过的念头，就能一瞬间让情感汹涌到天翻地覆。他极力回忆着那人的面目，却发现年深日久，那时候他们应该认识不久，但很多情仇恩怨都已经发生，也已经了结，可也有很多事情尚未开始。埋名还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子，在愁落暗尘怀里显得特别小，身长还不如羽人非獍的一把刀。但非常活泼，在愁落暗尘怀里极不安分。愁落暗尘小心翼翼抱着他，眼神无奈又很宠溺。
羽人非獍想了想说:“这是个非常不称职的前任杀手头子的退隐生涯，日子清苦，或许该让广大杀手引以为戒。”
愁落暗尘那时候年岁不大，反口便回:“不是每家的杀手头子都有一个羽人非獍这样的朋友！”
羽人非獍犹未出声，埋名已经大声哭闹起来，愁落暗尘立刻专心致志的哄着。
羽人非獍看了看这个小娃娃，无奈扶着额头:“不愧是只小知了，聒噪。”
他记得那时候愁落暗尘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到底没说，只是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神秘。后来这便成了一个谜团，但羽人非獍那时没放在心上，多年后却突然想起来。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埋名在紫宫世家习武念书早就有模有样，他甚至都要怀疑当初是否也有自己错觉的部分？不过那次饭后结账，羽人非獍主动付了酒钱，这点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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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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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1樓發表於: 2017-08-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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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其实与铜钱没多大关系，但羽人非獍就是蓦然想起，在店老板的提醒下回神，结账走了出去，捏着那枚有刻痕的铜钱，追溯它出现的年份。
都不重要了，世事总是如此，他在心底深深叹气，实在是经历过太多了。
不远处是沙漠，规模很小，但商队仍在外细心整备，等着人来齐了再上路。听说这里有蜃怪，是一种会实现每个人心中最想要的愿望再伺机吞噬人类的魔物。每个沙漠总会有那么几只，虽然遇上的几率极少，总要以防万一。
羽人非獍很少去沙漠，但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江湖人，还是买了干粮清水指南针再上路，顺便捎带了一壶酒。野外生存是他的强项，他对此向来自信，野兽精怪也是不惧，他对自己的轻功与刀法亦是绝对自信。
夜间生了篝火铺开羊绒入睡，半梦半醒的，有人盖了披风在他身上。
他坐起来，看见身边坐着一个人。
愁落暗尘？
“进屋睡吧，快起风了。”
愁落暗尘拨弄着篝火，火光映照着侧脸，其实并不能让人辨别太清，但那是羽人非獍瞬间情起的直觉。仿佛是为了验证羽人非獍的猜想一样，那人缓缓回头，是一张很熟悉的脸，和羽人非獍自己有几分相似。
羽人非獍再抬头一看，眼前就是唯一愿舍，森森树影，细细蝉鸣，月笼轻纱，人犹年少……
“羽人……进去吧。”
愁落暗尘在他背后说话，声音低缓温柔。
羽人非獍便走了进去，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似乎也从来不会拒绝愁落暗尘的要求。
推开门，昨日情景历历在目，甚至屋子里淡淡的药草气息都闻得到，孤灯一盏，却让人倍感温暖的地方。
愁落暗尘在他身后，重把门关上。
羽人非獍便径直走向里屋，果然无有一处不同，墙上还挂着蓑衣斗笠。
羽人非獍将愁落暗尘的披风挂好，安静坐在桌边，看着木制的杯盏桌台，全都是出自愁落暗尘的手笔。
羽人非獍倍感唏嘘，伸手按着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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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2樓發表於: 2017-08-06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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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愁落暗尘就伏在他身侧，笑起来的样子相当好看。
羽人非獍亦含笑，带着无比深情与眷恋缓缓看他，伸手摸着他的脸。
“这要是真的，该多好！”他喟叹。
“我就在这儿，真的在你身边。”愁落暗尘越是靠近他，与他额头相抵。呼吸也是温热的，静下来似乎听得见心跳声，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
“或许我该谢你……”羽人非獍眸中闪着光，手按着身后的寂灭，“这是个美梦。”
古人说过:鹭涛清彻，蜃阁化城重。
他居然有幸遇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奇妙的经历，但也很是伤情。
“你不愿活在梦中么？梦中有我，有你留恋的一切。”愁落暗尘含笑后退，“梦醒了，一切皆无。”
“你又能让我做多久的美梦呢？”
“一世够吗？”
“一世太久。”羽人非獍推开他，“太久了……”
“哈！”愁落暗尘不屑他的说辞，“做人难得糊涂啊！”
羽人非獍敛眸出刀，对准眼前之人。一瞬间幻想竟破，未燃尽的篝火，苟延残喘的蜃怪，望不到边的沙漠，冷到割面的风……
“哈哈哈！你看！你清醒了，也痛苦了！愚蠢！”蜃奸笑着，朝羽人非獍扑过来。
羽人非獍横眉冷眼，刀身横扫，蜃狂呼一声，鲜血遍地。
“为什么？为什么？做梦不好吗……为什么要杀他？”垂死的蜃狞笑着，挣扎着，“你亲手杀了我，也亲手杀了他！人啊！人！”
“羽化非是重生……”羽人非獍念了一句，但又顿住，眼睁睁看着蜃化为飞灰。
他重在篝火前坐下，取了酒便饮，方才一切，好似黄粱一梦。
愁落暗尘何在？怕是从未来过。
羽人非獍停了停手里的酒，想起了愁落暗尘的脸。
这世上已经有一个他，再来就是多余，也是败兴。
羽人非獍倒了半壶酒在沙地里，想了想说:“金风未动蝉先觉……有酒，还是要与你共饮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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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05 破蜃【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