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23 【西江横棹x铁枫零】无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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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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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樓主發表於: 2020-02-24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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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3 【西江横棹x铁枫零】无情对

PS：是对两人关系可能性的肖想，并不能完全对应目前的剧情

西江横棹第一次被铁公子延请入幕，未能得见其面容，两人设屏风叙话，他只隔着半透的帘幕瞧了一眼，觉得铁公子这身男装扮得很好。

有些女子扮男装只是故作英气，看起来像开玩笑一般，而铁枫零稳居主座，确有种雌雄莫辨的神秘，令人不觉屏息。

西江横棹看得很细，他想，她最大的问题在于肩窄，骨架太小，这些年虽然长了身量，终究比当初好不了多少，容易使人生疑，好在用个毛领子遮掩，只是略微显得瘦弱而已。

铁枫零不与他装不认识，却也不提前尘往事，只是与他讲起天之道即将归来，问他心中是否已将前仇尽销。

这是明知故问，只是依他性格，脱出刀宗，正是想将未了积怨系于一身，本无需假手他人。但是铁公子讲了些大道理，请他再详细考虑是否加入组织，他便说，好。

他又问，我今后便由铁公子驱使吗？

这话感觉有些扎人，他和铁枫零相差至少十余岁，旁人听起来似是不愿信服之意，座下人递话说，领导另有其人，今后兀者和铁公子乃是同志。

西江横棹点头，铁公子年少有为，不似我这无用之人。

他当然不是无用之人，但即使是在覆舟虚怀时，他依然是个相当边缘的人，任务谋划他一概不参与，但派他执行，他也从不拒绝。

他记得铁枫零喜欢吃鱼，每次传信时，随手多驱赶几尾到那人的钓竿下，至于她到底有没有吃，他并不知道。

他能够去见她的机会并不多，这几年里，却依然眼见她的脾气越发沉稳。起初与他会面时，连侍奉在她旁侧的手下都战战兢兢，说铁公子见兀者时，好像心里总是有气。

她很是善辩，绝少有语塞停顿之时，于是偶然沉默，不免被认为是生气。其实于她而言是没有的，她只是在辨认面前之人究竟是何面貌。

那日他前来组织述职，铁枫零在内会客，命手下传话，让他在外稍待，入夜时大雪下了尺寸深，待她出来时，他还披着蓑衣斗笠站在那里饮酒，脚下空酒瓶已攒了两三个，她见了略有诧异，却只是走近，用羽扇拂落他肩头的雪。

他回过身来，也是一愣。铁枫零以为他在等自己出来，其实他只是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而已。

如此忠心，难道是真想让我驱使吗？一时又是沉默，还是铁枫零先开了口。

铁公子，我什么时候不是任你驱使呢。他很平静地应答。因酒喝得太多的缘故，他的声音暗沉低哑，明明是可怖的，却反而有种死灰般的平静和恭顺。

他脸上看不到醉意，领口下的脖子却微微有些泛红，铁枫零淡淡问道：你便是如此了，那你儿子呢，也驱使得吗？

他，你怕是使唤不动。西江横棹反而笑了：他是看家护院的一只小狗，你把他抱去其他地方，他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认你做新主。

你的孩子竟是这样的，你丧了家，他倒是好好把家看了起来。

我不会养孩子，从来都养不好，你不是知道的吗。

他确实有一点酒醉了，看面前的人影已重叠交错，于是移开目光，看向雪深处。

她一时间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只是漠然应道：是，你养得很糟糕。随即拂袖离去。

出来前，她与逍遥游谈起戚寒雨这枚棋子去留，觉得心情有点烦。

铁枫零曾经会过戚寒雨。

孩子是好孩子，像竹子一般柔韧却有钢骨，和西江横棹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但即使是至宝捧到他的眼前，他也无力再去呵护摩挲。他的心早已经成灰了，天才的一生是一团旺盛不灭的火，他只是火灭后的余烬，他能够做的就是离戚寒雨尽量远一些，不愿意他的命运因切近自己而产生一丝一毫的相似。

别人体会不到他的心思，铁枫零明白，越明白越感觉到悲哀，不是为他，而是为自己。

放弃重新开始的希望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希望，是另一回事。

那一年戚寒雨出生，妻子把细嫩的婴儿小心放在他怀里，叫他起个名字，那孩子眉眼清秀纤弱，生得像个女孩，初为人父的男人，感觉到泰山压顶般沉重的希望，重新降临在他生命中。

他已经非常熟悉这种感觉，因为过往他所曾经怀抱的一切希望，最后都成了沉重的诅咒，教他余生千百倍偿还。

我不会起，刀宗的人命贱，都起些狗般的名字。

那都是你们开玩笑起的。你多看他几眼，这孩子哪里配不上一个好名字？

不过是个名字，当然配得起，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见过最美最珍贵的东西全都给他。

这世上最美也最珍贵的，是永远不知失败苦痛的天真，可他给不了。

若是注定有一天会输，又当如何。

铁枫零对逍遥游说，毒已经够了，死是没必要的。

血神降临之时，没有哪颗棋子是一定保全得的，变数已然很多，他不死，西江横棹才不会冲动送命。

逍遥游点头，同时问她，他的冲动，真会与这孩子有关吗？

铁枫零不置可否。

逍遥游说，给你个建议，他最后一战前，不要再见他，能够做到吗？

铁枫零说，来不及了。

逍遥游叹了口气：你对他说什么了？

我只是摆酒为他饯行，请他保全性命，让我偿还当年之恩。

生与死，有时并不对应着快乐与怨憎。

刻骨的恨能使人活，刻骨的恩能令人死。

两个人的酒宴上，她掌了一盏灯放在自己面前，西江横棹看着她的脸，忽然明白了她会客时那些刻意为之的排场。

她的男装扮得很好，但是她的脸不好，灯下细看没有半点男相，是柔软的，女孩的脸。

不是小女孩，而是大女孩，她还年轻，但她已经长大了。

他也已经快老了，但是他曾经年轻过，有过恣肆飞扬的岁月，可她没有。

她的日子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过的。
除了那小一段短暂的意外。

他举了一杯酒喝尽，略笑说，让我来到这里，你的恩已经还尽。

一如逍遥游所预见，与莫离骚一战了断，西江横棹以超过雪耻本身所需的自尊心，带着那破船桨赴会，赴死之心几近了然。

最后那场会面，她叮嘱他惜命保身，不过是虚伪的仁慈，一直以来，让他一次次穿上那戏服，已经是步步将他引向死路，叫他不能回头。

可以选择的，不过是最终了断的方法。自始至终，她要的是西风横笑，他便给她西风横笑。

事后刀宗宗主盛怒而来，质疑两人的朋友身份，铁枫零一向以理服人，不愿意在无谓的事实中掺虚，她与他并无其他关系，更毋论左右他的想法。

他儿子我徒弟，名为夜雨凋枫，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他还在的时候你不去问他，现在却反倒来问我。

我想听你说，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曾经，她做梦都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心脉几乎寸断。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已经流落旁人手中，如今他还要把这个名字给他的孩子，要这名字刻在她座前名牌的第一位，要她亲眼看到他将残生留给覆舟虚怀，却把希望留在了神啸刀宗。

那个孩子会比他当年强大，不在于刀法，而在于心，他能够承受失败，在尝过屈辱后依然选择善良和有为，即使这是困难，甚至是无用的。

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希望，太珍贵，也太稀有了。

他也曾经最后一次相信这件事。

那年秋风夜雨，枫零遍地，他挡住一棵雷火击穿的树木，救下了一只不会哭的小兽。他给了她一片屋檐，眼见她渐渐羽翼丰满，爪牙也变得锐利，这一生中，再罕有这样的奇迹。

他曾经希望他的孩子可以是她，若是不能，他希望那孩子可以像她。

明知不可求，还是许下了这无言的期待，可求之愈少，愈成虚妄。

因缘倒错，如露水逝于晨曦。

她心里同样有当年的他，但她不希望他再回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总是梦见与他相遇时的情景，即使后来与他常常见面，依然如此。

他所挂念、亏欠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幻梦，当年那短暂相依相伴的日子，来得蹊跷，去得该然，仇恨已然是他们人生的底色，谁又能将谁拉出泥潭？

如果注定只能于之沉沦，她愿意让一切都成为它本来该有的样子，不要再痛苦地活，也不要再黯淡的死。

巨石滚落的瞬间，她默然闭上了眼。

[ 此帖被柳烟北在2020-02-25 12: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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