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31 【离宁】刹那风动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里魚靖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18633
精華: 0
發帖: 77
威望: 2 點
銀兩: 528 兩
蓮花: 100 朵
本命: 赤羽信之介
王道: 默杏
牆頭: 俏如來
配偶: 鹭君来抠我啊呜呜
座右銘: 多喝熱水多吃菜，輕鬆活到好幾百
注冊時間: 2020-07-26
最後登錄: 2024-10-16

鮮花(19)

樓主發表於: 2022-01-01 02: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31 【离宁】刹那风动

其实不太会写原著向的，于是欧欧西有，魔改剧情有，整篇乱七八糟的
————————
慕容宁一直都在给莫离骚写信，写了，也没写成，没有一封可以留到寄出。问归期，又怕显得自己肚量小，连归乡也催得紧。道思念，又深觉满纸红豆，太过甜腻，真正不像慕容府的大当家。叙近况，又发现一路过来过于坎坷，说出来像是诉苦，也要用一封信把他从道域唤回来。
慕容宁写了一堆，又烧了一堆，哪怕是在仙岛围剿的那段时日，他也憋着不曾说一句，生生扛了下来。没有慕容府的华灯璀璨，他弓着背，就好像那些担子全都有了实质，在他的脊梁上摇摇欲坠，他就这么在青灯下写起不愿寄出的信。
那些信磋磨着不曾踏出中原半步，磋磨过桃源渡口大半甲子的荣枯。这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小风时雨已经不在了，岁月只会徒增优柔寡断，他说：“也许莫离骚已经忘了他是莫离骚了罢，那便不可打扰他们的天之道。”
犹犹豫豫了大半辈子，他已经到了莫离骚回来也不能起身相迎的年岁，只能被迫囚在床榻上。慕容宁歪斜着身子，勉强撑起，他打量着坐在一旁的慕容胜雪，无端看出当年让人头疼的背骨囝也添了老态。
“真是稀奇，大哥过我这个岁数，还可以去挑天下第一剑，我就已经走不动路了。”慕容宁那把伴了他许久的精钢铁扇就挂在床头，仍是寒光未减，可用他的人已经老眼昏花了。
“旧伤累积多了，养养就好了。”慕容胜雪的宽慰慕容宁一笑置之。
一股风穿过院落朱门，把慕容宁的白发当做未融的霜雪，绕着掠过。
“是风吗？”慕容宁伸手去够，抓不住，“你说，剑客和风，哪个难留?”
慕容胜雪低下头，没有看他，也没有答他，两人相对着静默，好似那声发问并不是发生在两人之间。也许，那是慕容宁在问风，也许是在问那个无归的剑客。

慕容宁一开始是不喜欢这个大哥带来的孩子的，锋芒太盛，把他的光彩也湮没了去。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耳边原本听得都是些吹嘘夸赞，一时间换成了“比之稍逊”，就连大哥也夸了他是个天才，落差立现。傲气凌神的小十三哪受的了这些?提剑就要找上莫离骚分个高下。
“你起来！跟我比剑！”莫离骚刚刚躲过慕容烟雨跑到树荫底下睡大觉，却被眼前这个孩子揪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着慕容宁，碧绿的眼睛始终凝不起神来，遂作罢，翻身又睡。
慕容宁气急，他几时被如此不放在眼里?手中量身造的小铁剑倏地便往莫离骚身边刺去。莫离骚虽是睡着，警觉却是在的，翻了个身，连个袖角都不教慕容宁破着。
见他动了身，慕容宁又要把剑横到莫离骚面前。莫离骚自然也有动作，起身又是一闪，同时将一柄与他身形并不相宜的长剑横出。
有寒光扫过两人的脸颊，紧接着便是铿锵响作一团，最后终结于当啷一声——那是慕容宁短剑发出的哀鸣。在莫离骚长剑的碰击之下，短剑豁不过数次，便断做两半。而那把长剑仅是用剑鞘抵御便游刃有余，那精美的装饰纹路不见半分磨损。
慕容宁看着自己手中残存的剑柄和些许剑刃，手中的冷汗险险教剑柄脱落，自己竟和他相差甚远。张牙舞爪的气焰在他人眼里不过烛火跃跃，慕容宁想着，脸色便沉了下来。
“没事的，你的剑虽是好铁打造，到底比不上我的这柄利器，被打断正常不过。”这话入了慕容宁的耳，便变了味，左右就是莫离骚在嘲讽自己不如他，脸又阴了几分。可他哪知莫离骚真心以为他心疼佩剑，看他怒意更深，莫离骚仍当他是为了剑，又出口道：“你别生气了，剑坏了可以叫师父再给你，难道不是吗?慕容风云。”
慕容宁原本一肚子火要烧了莫离骚，被他那么一叫，人也是呆滞了片刻。莫离骚一定是故意的！慕容宁不管手里攥着的只是柄残剑，心里头燎原的大火支使他欲把莫离骚杀之而后快。
“你又怎么不高兴了?”莫离骚一面躲闪，一面问他，慕容宁那一脸杀气实在狰狞。
“我叫慕容宁，不是什么慕容风云！”慕容宁歇斯底里地同他咆哮，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心头大火烧死眼前这个无礼的混蛋。
“我又记错了?师父叫慕容风雨，他弟弟不该叫慕容风云吗？真是没道理。”慕容宁听得这句话，登时火气也削了七分，化作了心底大笑。原想他是挑衅自己，没想到只是实打实的呆瓜罢了，记不住自己叫什么就算了，连大哥的名字也记不得，什么慕容风雨，笑掉大牙。
“宁，你不气了吗？我就说，有话好好说嘛。”莫离骚见他停下猛进，便走上前去，按下那半柄剑。
当时的慕容宁脾性来去得快，何况孩童心性，一时怒意罢了，怎么会说闹到多僵，莫离骚出了那段乌龙后，慕容宁早就对他厌恶化作兴趣了。而莫离骚现在这样堆满笑脸，倒叫慕容宁打不得了。
“哼，这次姑且放过你！”好奇是固然的，可架势还是要有的，慕容宁丢下残剑，转头就走，只是走了丈许后边扭头用余光偷瞄两眼莫离骚，走几步又如是，直到绕过了一道湖石。
“我也要一把剑！和莫离骚那把一样长的剑！！”虽然那点气已经作云烟消，但是想到他拿不相宜的剑也能赢过自己，好胜之心就被激起。
“你可耍得动？”慕容清见他身量不过高出自己的配剑几许，决意要逗逗小十三。
果不其然，那张粉雕的脸蛋涨得通红：“莫离骚可以，我怎么就不行。”
“胡闹！”那时的慕容烟雨要更年轻些，皱着眉要训慕容宁，翻来覆去找不到点文雅的词，堪堪憋出这一句。
训归训，慕容宁在月余之后还是得了一柄他想要的长剑，剑身映着骄阳耀眼，可透出的冷意仍是凛冽。慕容宁颤抖着举起试剑，削铁如泥，一看便知请了名家，用了上等的料子。慕容宁好不神气，把自己关在房中琢磨了半天，最后取了“劫寒”二字。

“宁，师父说了，不让你跑出去。”慕容宁站在被草木掩映的墙根下，抬头望着坐在墙檐上的莫离骚。
“离骚，别拦我。”慕容宁越身而上，却被持之不败阻下。
莫离骚叹了口气，仍未收起佩剑：“宁，你可真叫人为难。”
慕容宁特意挑了这一晚逃家，云很密，夜很黑，没透过半点星子。慕容宁拔剑出鞘，打算硬闯。持之不败亦随它岀刃，此时风恰推出层云，好似是剑刃破云，月光流露很亮，剑刃也是。莫离骚的脸在月下看得清楚，漫不经心的，又毫无破绽，像横着一座恒古的山。
慕容宁偏要移山，剑随人影窜动，风随剑光呼啸。剑气在两人之间缭乱，却也丝毫未伤及对方，慕容宁伤不到，莫离骚伤不下。只是可怜了此处的花草，也罢，算是修剪一二。
几番来去之后，慕容宁卸了力，虎口被震的得发麻，密如急雨的剑刃缓和下来，被莫离骚逼退至围墙下。慕容宁又一个不留神，持之不败已在眼前叫人应接不暇，只得往后倒退三两步。
“宁，你不能出去。”莫离骚收剑归鞘，仍是那句话。
慕容宁知道，只要莫离骚执意阻拦，他便越不出慕容府半步。慕容宁站起身，定定地看着莫离骚：“我不出去了——你同我吃酒去吗？”
“嗯?”慕容宁一向倔强，不打到脱力恐怕不能阻止他出府，这一次，却泄气得极快，恐怕有诈。
慕容宁却是真的带着莫离骚去喝酒。
“如何?”慕容宁不知从哪得的一坛美酒，带着莫离骚坐到檐上去销赃。
“宁请的酒，自然不差。”莫离骚抱着酒坛又饮了一口，又递回到慕容宁手中。
那晚不是满月，天上只挂了极亮的一痕，像破了一道泄露天光的缝，慕容宁借着酒瓮里的波光观月。他觉得自己的手已经无力再举起酒坛了，于是没再喝，人却是染了醺味：“这叫千秋酿，是我六哥酿的，喝一坛，少一坛。”
“宁……”莫离骚转头看向他，澄澈的月光让少年眉眼间的困苦轮廓分明起来，那是平日掩藏在飞扬跋扈下的另一副面孔。
“我明明可以为六哥报仇的，可我却被困在墙内，什么都做不了……”慕容宁忽地举酒强饮，发丝衣领悉数染上点点酒香，好似这样就可以饮尽残缺的月，掩盖人间的不圆满。
慕容宁把剩下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完全不在意莫离骚就跟着喝了几口而已。他有些昏沉地站起身，傲气得不可一世的十三爷险险从房顶上滑下。莫离骚叹了口气，挟着染上醉态的人跃落地面，领回房内安顿。
“离骚?”慕容宁是顶着宿醉的头疼起来的。莫离骚就坐在他的床沿，抱着剑，没睡。
“宁，起来了?”莫离骚看向他，站起身来，持之不败上的剑穗摇荡，“你出府吧。”莫离骚的脸逆着晨光，五官全然模糊，慕容宁险险以为眼前之人不是慕容烟雨的大徒弟——他从前都是帮着慕容烟雨逮自己的。

入了夜，这晚的星子比昨晚的多，云比昨晚的少。慕容宁又来到那道墙边，没有过往的剑奴，也没有山一样的莫离骚。慕容宁步履轻快，偌大的天剑慕容府隐隐于他之身后。
“便是你们杀了天剑慕容府六爷的?”劫寒冷指敌手，杀意直逼匪群，只要一声“是”，便可引爆这场仇怨纠缠。
慕容宁此番前来实属冒险，纵使他剑艺超然，也不过是个愣头青年，全凭一股气横冲直撞，完全不计后果。他的剑法轻盈空灵，恰似潇湘竹林降布新雨，出手又透着狠戾，仿佛细雨化作利刃，剑劲所到，无不扒皮祛肉，空余鲜红骨架。可如此的他可逞一时之利，却难顶对方人手堆砌，行围杀之法。
慕容宁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劫寒染血无光，衣物也浸血贴身，不似来时随风翻飞。
慕容宁粗着粗气，劫寒拄地，已是一招也使不得了。他在天剑慕容府里关押太久，头一回想要了却江湖恩怨，却发现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
看来他们手上要再添慕容府的人命了，慕容宁看着想自己冲来的弯刀如是想道。
危急之间，只听风声呼啸，弯刀与长剑相击当啷乍响。慕容宁艰难抬头，夜风逃窜，带起那人一角溅血白衣，摇曳着华美长剑坠下的剑穗。莫离骚碧绿的眼睛里扫去懒散，放出慕容宁前所未见的杀气。
“你……”
莫离骚没说话，将慕容宁带起护至身后，剑式流利，往来之间，已夺敌命二三。莫离骚放出气劲，将紧逼而来的贼人震出数步，方才同慕容宁言语：“宁，报仇是要找帮手的。”
慕容宁知晓莫离骚是剑术天才，但他还未见过此人开杀，竟是如此恐怖。剑阵熠熠，墨书题处，来人无不惨叫伏地。这便是自己一直在遥望的距离。
莫离骚拉着慕容宁一步步逼向帮众之首。
“今日，我便要你替六哥偿命。”慕容宁走上前去。
“哈，我无话可说，只是江湖恩怨何时可了，昨日的六爷，今日的我，那明日呢？是他，是你……”话未说毕，莫离骚便将他一剑封喉。
“明日如何，那是明日之事了。”莫离骚对着死不瞑目的尸首撂下一句话，牵着慕容宁转身便走。
“离骚?”莫离骚脸色不是很好看，手心的汗也沁湿了慕容宁的手，明明准许自己逃家的是他，现在黑脸的也是他。
“宁，你不会是下一个他的。”莫离骚冷不防地说道。
慕容宁哑然失笑，原来他是在不高兴这个。
“这有什么好怕的?江湖本就是这样。”慕容宁元气恢复，步子也迈得活跃起来，劫寒的剑穗跟着他高束的马尾摇晃，“你就不相信我以后能无人能敌吗？”
“宁…以后，我都会是你的帮手的。”莫离骚转头，说得认真，冷风明月将这句话卷入了慕容宁的心头。
“离骚吶，那等我江湖飘撇久成倦客，就让你做我的依靠。”慕容宁面上挂着笑，语气轻飘飘的，可那一晚不知道谁当了真。
此夜风动，林叶婆娑。

自己认真记了数十年的话语，再如何认真也不过是口头承诺，没有签字画押，没有认真遵循的必要。慕容宁踏着排箫乐声步上房檐，看见莫离骚在圆月下矗立的身影时，心里便失落地想到。
排箫声止，莫离骚看向慕容宁，斟酌着话语：“宁，我……要离开慕容府了。”
“道域吗？”莫离骚点点头
他的言语向来少些弯绕的，入今却要斟酌着请求。慕容宁扇得泰然的铁扇一收，对莫离骚轻轻摇头，声音轻得好似叹息：“离骚，此去多加小心，以及，慕容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对于道域的事，慕容宁不过问，但他是隐约知道的。他每次外出带回的信件，以及看完信后独踞屋檐时奏起的排箫，慕容宁从来都是小心收在心里的。慕容宁几乎本能地排斥莫离骚那个相距经年之远的故乡，也许怕莫离骚受骗，也许怕莫离骚归根。
可这时的慕容宁已经不再是那个任性傲气的小十三了，现在的他是慕容府的大当家。岁月打折了他的傲骨，他在世事下活的更加圆滑，就连面对莫离骚也不能免俗——他没办法再揪着他的衣领呵斥他怎么可以离开慕容府，呵斥他的背叛。
莫离骚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映着今晚的那轮明月，他总是把慕容宁叫得懒散又缠绵：“宁，待道域事了，我便回来复位。”
慕容宁点头，看着莫离骚转身，带起一阵风起，吹得他发丝凌乱。慕容宁下意识要去看劫寒的剑穗是否被吹得乱栖剑柄肩头，才恍惚想起这把剑早已不在自己身边。
莫离骚走了，有些担子需要他，需要慕容胜雪扛下。已现倾颓之势的慕容府容不得慕容宁分心，在慕容胜雪成长之前，慕容宁都需要担下更多。繁重的事务使他无力专门去探听道域的变动，他总是在零零散散的言语里退却。
他们说道域出了血神，出了无常元帅，慕容宁会告诉自己，离骚定然也出一份力。后来血神灭了，无常元帅退了，他又说，重振道域也要麻烦离骚了。接着呢？有人说在道域大乱中，剑宗只余一个宗主的小女儿，慕容宁想，天之道可有的忙了。
他有时也会忘记莫离骚的，那是在他被琐事加身的时候，可当他稍得喘息之时，又不免想起那个说要做自己依靠的混蛋。被莫离骚在心中勾起怨气也好怀想也好，最后都驱动着手起落墨写下一张张最终成灰的信笺。
他不会回来了吧。
可是又总会做着那人步月而来的梦，那个梦占据了他的后半生。

那一年春风吹得很急，可是桃源渡口的红雨终究是飘不进天剑慕容府，道域的天之道也难再复位二当家。慕容宁走得潦草，满屋的哀恸没有一声是莫离骚的，在梵铃一声声的催促下，他不甘心的眼最终缓缓阖上。只因最后一眼，他错将白绫映烛火看成故人。
他昔年自负，原以为不用留，林风自拂面，故友长伴身。到头来，穿堂风自有它要拨开的云，剑客自有他要守的家，自己又能留下什么?不过是当时风动剑穗的刹那罢了。

lof：小里头秃秃辽
wb：靖靖是只咕咕精
小帅哥，小美女，快来玩呀~★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