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9 【戮史】無方、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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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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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6-09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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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9 【戮史】無方、無望

一点原著向瞎写式造谣

——————————————————
無方

他似乎发不出声。
这是史艳文缓醒过来的第一反应。
黑褐色的石壁在上空沉默，粗糙岩壁上有细小的反光一闪一闪。是水，或者其他被时间掺进去的破碎晶石，总之它们在偶尔的噼啪声下反射着跳跃的点点红光。应该有火堆在周围燃烧，史艳文却感觉像被锁在海面之下，周身泛着水汽的湿和冷，风似乎直接就扫到了皮肤上。突然有墨绿的发丝垂下来，像冻得极久的瀑布终于散出一些水花，浅浅的几缕，再不抓住就来不及了。史艳文伸手试图去接，但一个摇晃，它们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爹亲？”
史艳文微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挣扎着无力的双手想要抚摸压在身上的人的脸庞。
隔得太远，怎么也摸不到。
戮世摩罗看着史艳文的动作轻笑了一声，略微俯下一些，歪了头，侧着脸蹭上他带着厚茧的掌。那些茧真的太厚了，只扎得脸有些疼，并没有多少能温暖自己的温度，可是是史艳文似乎想要唉。父慈子孝，这是戮世摩罗曾经擅长的，所以他在这一刻选择满足他。
掌下的皮肤不够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有滚烫的温度。像一只流浪归家的猫，史艳文想，模模糊糊看到墨绿色的海藻在摩挲间缠上指尖，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裹挟着无尽的酸苦涌上喉头，让他嘶哑出声：“仗义，仗义你回来了。”
戮世摩罗懒得回应，略略动了动脑袋，索性让史艳文托着。他在等史艳文反应过来，他在垂着眼继续欣赏这副身躯。
呵，毕竟是崇拜过的人。掌下是安静的肌肉，真实的触感意味着他终于把所求抓在手心。胸腹之中，因果刻在上面，戮世摩罗的双手游走着，怎么都绕不开那个结，那道刚结痂的伤疤横在心测，暗红色的血肉在重生。会好起来的，好像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然后穿上衣服再遮住疤痕，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指尖传来轻微的颤抖，休息的时间足够久了，史艳文的知觉应该会慢慢回笼。戮世摩罗开始倒数，他还在等药效上来。
清醒走得很快，安静里史艳文只能感觉到酥麻的痒意和战栗像寒风裹着冰屑打在身上，从模糊到清晰，身躯像复燃的山火越来越烫。状态不对。史艳文终于清晰过来的视界里露出一小节脆弱的脖颈，往下是敞开的白，白得像落在黯淡炭火上的雪，下一秒就要融化了，再往下的时候，它突然渗进心里，撩起那摊被自己沉沉闷住的死水。
因为往下看，戮世摩罗只披着中衣，而他突然反应过来，凉是因为，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同时，此时此刻他的掌心还托着爱子的脸庞。
气氛在一瞬间烧出背德扭曲的暧昧。他们从未有过如此肌肤相亲。
身下的人僵硬了，戮世摩罗在满足的第一时间伸指按住史艳文开始颤抖的唇。
“嘘，不要说。”
史艳文听到戮世摩罗从喉咙里咕噜出来的低哑笑声。他想做一场旖旎美梦，不需要不配合的对手。
戮世摩罗一手捉住脸侧那双似乎转眼就要收回去的手，另一手轻轻地把他的五指轻轻展开。恰到好处的距离，可以扣上一个誓言的状态，戮世摩罗看到自己暗黑色的指甲，最后自己印上去的却是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史艳文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后轻咬在小指上的时候，他抬眼看着史艳文。
他像一朵开在深夜里的昙花，在没有日光的夜里一点点打开，花瓣纤长柔美，花香却淡得可以。戮世摩罗把他偷来藏好，只想看过这一季花期，他知道很快就会失去。
指尖继续一步步游走，划在对方腹部，狡猾地勾出史艳文不自觉的小幅度痉挛。
真好，对方的恐惧或者情动都捏在自己手里。
戮世摩罗侧过身不再压着他，有些坏心思地挠在肚挤下方，满意地看到对方轻微倒吸后的小口喘气。收回的手转而往下，去入侵。
史艳文尽力忽视着感官，看到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然后鼻尖抵着鼻尖，睫毛扫过一些痒意。停下来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瞳孔那么近，却换不来一个吻。戮世摩罗还是侧过了脸。他最后选择贴在史艳文的耳侧，轻轻衔住耳廓的一角用齿来回磋磨。温热潮湿的气息呼出去又扑回来，就当得到了些许的回应。起了兴的阳爻就贴在两人之间，他感到史艳文的僵硬一寸寸蔓延后又开始窸窸窣窣地碎成颤抖，于是他在他耳边蛊惑地低语。
“没有你史艳文就没有我戮世摩罗。”
“你知道的，我的罪，拜你所赐。”
“但我要你记住的是，”再贴近耳边，再近一点，那三个字像岩浆从高处砸落深海，煞白的烟雾冲得史艳文迷了眼，刺得直落出泪来。
戮世摩罗满意地看到史艳文的眼里掠过不可置信的惊诧，与此同时他自己眼里金色的岩浆裹着艳红沸腾起来，他腰下猛地发狠，闯入地狱。
他在强行打开史艳文的身体。戮世摩罗要真实地踏在这方世界，在世人眼中错误的对象里硬生生地找到自己的存在。史艳文越咬牙忍住，他就越发想撞碎这座道德雕塑。捉住掌下之人的每一寸痉挛和情动，他要看他的圣人在他的所谓爱子之下露出带着欲望和欢爱的表情。
山洞外昏沉的弯月摇摇欲坠，昏暗的阴影笼着泥泞一片，惶作遮掩。
史艳文看不到戮世摩罗的背面，看不到那对嶙峋的肩胛骨此刻像扑火的蛾。他咬着唇不发声。空气里只有低喘的气音，戮世摩罗也咬着牙不想泄出什么。他怕自己会迷乱，他怕自己会去求一个回应。他想求的他永远都得不到了，他知道的，所以他才强求，无论结果怎样都可以的，这是他最后的尊严换来的，温柔也好残暴也罢，只要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假的也是真的。
所以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机械的摩擦里戮世摩罗复又低下头，吻着那道暗红的突兀血肉，从上，到下，吻过一轮的时候突然一口咬下去，如愿尝到腥涩的苦味。而对方瞬间的紧绷则像恋人的深拥，带来苦味的爽利，扎在身上每个毛孔，让他在史艳文的深处泄出那点微凉的苍白来。
单侧的眼罩在兵荒马乱中丢失。史艳文看到戮世摩罗抬起头，那只金色的月亮融化着淌下泪来。心口的伤疤带着经久的苦痛一同渗出血来。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那么多年，他错过太多场他的明晦圆缺。
停战中他皱着眉稳住戮世摩罗，费力地想要挣扎起身。毕竟一轮发泄结束，戮世摩罗有些平静下来，耐心地看着他，也不动。
但他竟等来一个轻浅如风的吻。与此同时史艳文的双手环过来圈住自己。囹圄也好地狱也罢，戮世摩罗居然换到一个拥抱，虚虚地就能抱得他骨头都疼起来。
我想要的……你会给吗？
消化需要一点时间，随后戮世摩罗的唇有些不自觉的微颤起来。那个拥抱像是安慰的样子，好像终于有些温暖渡过来，纵使隔了万水千山。戮世摩罗能感觉到史艳文抚过自己背上那个可笑的刺青，他的双手最后在背后绞紧，紧接着，是那双稍显笨拙的唇，颤抖着又吻上来。
戮世摩罗试探着想要打开唇边的昙花，感到对方顺从的同时发现史艳文收紧的双臂。他似乎用尽了全力想把自己拥进怀里。
快要烧到尽头的篝火炸了一下，光影在戮世摩罗的眼里明明灭灭，最终模糊成一片。
我不要你可笑的亲情。我不要你包容我。我想要你光明正大地宠我。
他猛地将史艳文扑回粗糙地面，在对方颤抖的指尖快探到脸颊之前，发狠吻上去。

那就一起下地狱。

黯淡的木炭终是灭了，绕出细细袅袅一段烟。
一同陷入黑暗的还有晕过去的史艳文，无声终结掉这场荒诞的交媾。
黑暗里戮世摩罗抚上史艳文的脸，还好，此刻不会看到他脸上的悲哀。
我不要听你告诉我这是出于爱情，还是怜悯。
戮世摩罗就着纠缠的姿势蜷曲着拥住史艳文躺下来。一会儿就好，再给一点时间就好。突然有些鼻酸，戮世摩罗转头将脸埋在史艳文墨色的长发。他鬓角的短短发丝轻抚般溜进紧闭的双眸，戮世摩罗想摘去它，却反而被扎得生疼。是啊，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关系，连安慰都是如此纤细苍白，而带着痛。
稀碎的吻就着快要干涸的眼泪印在史艳文带着大面积擦伤的背上，戮世摩罗又看到那道伤疤的另一面，那是他一刀下去的两个伤口，最后却永远隔着一副躯体的距离。没事的。都一样的。再浓烈的恨意和爱都会被时间消化，所有情绪都会沉淀，沉淀，沉淀，然后凝固在骨头里再一点点溃烂出来，最后粘在皮肤上结成疤。
老生常谈的感情凝成脖子上卸不掉的枷锁。戮世摩罗勾起一缕落在自己脖颈上的黑发，无悔地印上一个带着苦味的吻。
但我要往前走，就不能被你拖住。

煞魔子进来鬼祭贪魔殿的时候只看到戮世摩罗的轮廓在黑暗里安静着。
“帝尊，要放走史艳文吗？”
戮世摩罗低低地笑出来，像嘲弄，又无奈。
放，为什么不放？我要的史艳文，是关不住的。
见戮世摩罗不说话，煞魔子在远处安静了会儿又问：“或者关起来？”
关起来？把他关起来囚的是谁？是他还是我？
那头还是太黑了。煞魔子看不清戮世摩罗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似乎是抬起了头，之前微肉的下巴似乎消瘦了不少。
戮世摩罗安静了许久终于开口。
“把他丢到魔世去。”

[ 此帖被陸子在2022-06-14 15: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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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6-14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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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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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望

他幼时的断梗飘蓬是我最初的罪，以致于天缘走向不可相见，最终孽债攒成无法救赎。

我选择拯救苍生黎明却唯独不能救他和我，甚至为此不得不将他和我的一部分推去悬崖裂谷，是我选择九死一生，哪怕粉身碎骨。
是我无能为力无计可施，也是我木石心肠活该泪干肠断或许不得善终。
如今他的鬼马精灵在这场悲剧下讥讽着过往的隐忍和乖顺，他慧黠下的哀恸是他后半生无法揭去的疤，亦是我永世无法消补的罪过。
幻想过的天伦之乐掩盖不了现实的脆弱。
骨肉团圞的游戏结束，不得不面对灰败的真实结果。
我看到他的视线从篝火转向了我，而我躲避不及，亦无力接受。
他的剖白撕裂掉最后一层遮掩，我的矜持在此刻石化，我的机敏在当下冻结，却又要用万顷理智把所有的汹涌压抑埋葬。
虽然他的手紧捏在我的肩，虽然他的唇在颤抖。
该如何开导，年轻人该有更美好的感情与恋人……而不是我，从来不是我。但此时此刻我拿不出该有的幽默和自若。

最终只能放任这场看似单方面的相拥。

我知道那些迎面紧逼的境地从来不是借口，被迫犯下的罪过一样不该被轻易原谅，故此我对这段感情不做省悟，放弃清醒，让步沉湎，最终弃权放黜。
我无法与他对视，更无法吐露什么。我只能用仅剩的理智运气挥灭火堆。在黑暗里听着他苦涩的嘲弄的笑声，凄凉着一点点割裂掉我那块仅剩的心脏。
他的横冲直撞跌跌撞撞，一如幼儿蹒跚学步，而我同样一如当初，无法为他指引导航。僵化在世俗与人伦，我无法配合，亦不能回应，在感情这一方，我知道我甚至没有十指相扣的权力。我知晓这段感情荒唐不经，而天伦亦不该成为枷锁，或许我应该抵抗，但最终选择臣服。
他在我的胸口低声哀泣，一如初生时的嚎啼。所有的终点和起点都在我的手里，而其中寸断的究竟是何种情愫，他们又要我以怎样的表情，去回应他此刻的泪水和痛苦。
如此血脉相通骨肉相连，要怎样一刀两断才不会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你会痛吗？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他问我。

他年幼时是我缺席，既是如此，当下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不能逃离。无法逃离。所以逃离的最后是我选择圈住他尚未长开的单薄肩膀，攀上那尚不宽厚的背脊，并以此强迫自己的靠近。
我能触摸到他背上经久未消的字眼，它刻着母亲的期望父亲的失职和尘世的厚压，是近二十年的压抑和等待，最后统统溃灭在我的原罪之下。

他在我伸手引导的瞬间僵化沉默，过浓的夜色在此刻亦是帮凶。
那些繁重的羞耻和尊严粉碎在经年累月的亏欠和蔑伦悖理的痴爱之下。
他亲吻舔舐过逆神种下的伤口，仿若食腐的鸦雀啄过我腐烂的心脏，寻出那粒沉眠不醒的莲种。那些眼泪像鸦羽一般将我埋没，轻柔而沉重，最终压得我无法呼吸。
他细碎的吻像荆棘上的圪针，扎进血肉，刺入骨髓，带着双向的痛楚埋进我的背脊。这一切究竟是对我的刑还是赏。最后的最后统统都被研碎了碾进我支离的魂魄里，修补成全，融合混一。

启于宗庙社稷，告于皇天后土，若这爱真要以恨缔结，我该下到第十八层地狱，永堕轮回，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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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9 【戮史】無方、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