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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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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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2-12-02 00:1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

寂寞的感觸
至少抱著你的時候，不再感到寂寥
現代pa，abo，慕崢嶸是原配

（一）
慕崢嶸死了，罪證確鑿，毫無轉圜餘地。
冷別賦連他最後一面也未見著，他們分別偌久，可故人舊事，仿若昨日。
冷別賦走出警局，心中惶然。
深秋風涼，冷別賦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卻也不覺得冷，只像尊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立在路邊。
直到有出租車在他面前停下，司機探出腦袋問他走不走，他呆了呆，報了個酒吧的地址。
到了酒吧門口，他反倒躊躇起來，在過往的人生中，他從未沾過酒。只記得年少同慕崢嶸上床時，東君做到興頭，去酒櫃里開了瓶酒，拿著杯口泛著水色光澤的酒杯在他眼前晃動，問他要不要嘗嘗。
他的唇觸及杯沿，只嘗到一股澀味，連忙擺手拒絕了。
慕崢嶸大笑了幾聲，卻是連喝了好幾口酒，同冷別賦接起吻來。
因著那個醉醺醺的吻和東君豪爽的笑意，冷別賦對喝酒這件事並非全然是壞印象。
所以當他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買醉時，完全沒料到自己會醉到不省人事。
冷別賦醉倒在一堆瓶瓶罐罐的玻璃器皿中，迷離的酒吧射燈透過酒瓶照射在他清冷的面容上，微蹙著眉，抿著嘴，醉中尤是三分愁容，竟煞是好看。
與冷別賦同座一排的醉漢睜眼時不意瞥見，只覺得魂已被勾去大半。
他倆是舊識。
深秋的某一夜，冷別賦出門閒逛，在街上的酒瓶堆里撿到了醉漢。
他素來心善，不忍見醉漢受凍，便將人撈回家中，煮了姜湯，又開了好幾支藿香正氣水，正準備咕隆咕隆全數給醉漢灌下去的時候，醉漢竟自己悠悠醒轉了過來。
望著冷別賦手上熱騰騰的姜湯和床桌上齊整整一排插著吸管的藿香正氣水，醉漢語氣堅決地拒絕道：「我不要。」
但是此刻生死已由不得他。
一陣雞飛狗跳後，向來擇善固執的冷先生不由分說地給醉漢灌瞭解酒湯藥，醉漢一邊喝著一邊直吐舌頭。一半是因為冷先生做事幹練但細心不足給燙著的，一半是因為湯藥苦澀卻無飴糖作伴給苦惱的。
兩人因而結下一樁孽緣。
第二日清晨醉漢酒醒，兩人反倒相顧無言。
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一個血統純正的化外之民，一個土生土長的江南人士。
兩人都未曾問過對方的生平，也對自己的來歷閉口不提，皆是抱持著新奇的心態，和對方天南海北地胡扯閒談。
醉漢講大漠少雨，日日可觀星。
冷別賦講江南多雨，夜夜可聽雨。
冷別賦有心事，醉漢也有要借酒澆愁的過往，彼此倒成了慰藉。
冷別賦是被醉漢抱回自己家中的。
此處原是他為和慕崢嶸閒時相聚而購置的，並不常居。但也雇了人定期打掃，因而也算潔淨敞亮。
那醉漢把冷別賦穩穩放到了床上，又替他蓋好被子，正準備走人。卻被冷別賦扯住了衣角。
「別走……」冷別賦竟勉力撐著坐了起來，攀上了醉漢的後背，貼著他的耳朵吐息道。
「阿歌我不做趁人之危之事。」燕歌行擺了擺手，一臉正氣地拒絕道，其實心內很是招架不住。
冷別賦抱緊了他，喘息得更加厲害，手也開始不安分地解起了燕歌行的衣扣，向內中摸去。
燕歌行被他冰涼的指尖抓撓，渾身一顫。
「東君，你講，為何人都是會變的呢？」冷別賦幾近嘆息般說道。
燕歌行感到背上一片冰涼，不知是夜風無意，吹涼了冷別賦的面頰。又或是東君最後，贈予冷別賦的淚滴。
「至少你一點沒變，冷別賦。」燕歌行抓住衣服內那兩只不安分的手，用自己的手包住它們，低下頭往裡面吹氣，企圖使冷別賦的手暖和起來。
「或許吧，但東君站在懸崖邊上時，我本可以拉他一把的。如果我能更早察覺到他的異狀，更加強硬地勸阻他，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冷別賦別過頭，聲音中滿是傷感與悔恨。
「冷別賦，很多時候，人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夠了。」燕歌行拍了拍冷別賦的肩，安慰道。
「燕歌行，你對得起自己嗎？」
冷不防被反問一句，燕歌行愣了一下。
黑暗中，燕歌行側過頭貼著冷別賦的耳朵，聲音低沈，「對不起，在慕崢嶸還活著的時候，我就對你動心了。」
情難再抑，燕歌行猛地翻身將冷別賦壓在床上。
冷別賦順勢勾住燕歌行的脖子，在燕歌行耳邊不住喘息。
他急需一場甘霖來澆滅滿腔的愁情，對象無論是誰都可以。
當燕歌行吻住他的時候，冷別賦迷迷糊糊地想道，東君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燕歌行將手伸進冷別賦的襠部，用了些力道地揉搓著冷別賦的會陰處，不一會兒，兩人都來了火花，喘息粗重。
「我記著，東君之前開玩笑說，你要是同我上床的話，他會殺你。」冷別賦在同燕歌行接吻時，斷斷續續地講出了這句話。
「他可不只是說說而已。」燕歌行好似想起了什麼，自嘲地苦笑了一聲。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或者我該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著冷別賦瞬間警覺起來的樣子，燕歌行覺得自己面前多了一隻炸毛的白貓。
燕歌行舉起手，一臉無奈地宣告投降。
「無名無姓，沒有過去，亦不奢望未來，一個慕崢嶸不屑殺的人。」
「冷別賦，你呢？你又是什麼人？」
「我？我只是一個厭倦人世離別的天地過客。」冷別賦淡淡說道。
「冷別賦，你這句話講得跟放屁似的。」
「就當回敬你剛才那句，不行？」冷別賦勾了勾嘴角，親了一下燕歌行高挺的鼻梁。
過了半晌，燕歌行嘆了口氣，「冷別賦，你跟我上床，只是想氣一氣慕崢嶸罷，可人都沒了，你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冷別賦僵了僵，隨即問道：「那你呢？你愛上我，又是想逃避什麼？」
「那天，當你對我唱起那首情歌時，你的心底究竟想起了誰？」
燕歌行愣了一下，想起有一夜酒醉時，確實拽著冷別賦去壓馬路。
他走在前面，冷別賦漫不經心地跟在後面。
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意亂情迷中，走著走著，他好像順著月光走回了西北。
在大漠里，夜風寂寥，於是他同月亮唱起了歌，
他倒著走在路上，腳步顛顛倒倒的，拍著手唱道：「那有姑娘不戎花~那有少年不馳馬~姑娘戴花等出嫁，少年馳馬訪親家～哎～」
那白晃晃的月亮衝他笑時，他便醉得更厲害了。
他晃晃悠悠地跌進月光里，擁住了月亮，把後半段曲子吞進了肚中。
「那歌的後半段怎麼唱？」冷別賦看向燕歌行。
「你猜。」燕歌行垂下頭。
「其實，那天你在夢里唱完了後半段。花會殘凋，馬會過橋，黃昏重了，酒囊盡了。」那天夜裡燕歌行的淚似是格外地涼，掛在眼角時尚帶著熱氣，可順著面頰淌下時，卻似把月光都凍住。
冷別賦一向善感，對人情的體察倒是遲鈍得厲害。
那些藏在人心裡的秘密，他從未看透也無意窺探。
他只是在等，等每個人講出它的那天，即使他並非幸運到能等來每個人的坦白。
慕崢嶸如是，話偏鋒如是，他們帶著秘密分別，卻再未回來過。
而那天，冷別賦隱約察覺到，自己窺見了燕歌行心內秘密的一角。
這是個好的開始，他想，或許他們終會有坦誠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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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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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

1樓發表於: 2022-12-02 11: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w(ﾟДﾟ)w嗷嗷那首情歌好有感觉，歌是草原的汉子，冷叔是江南的烟雨，谁敢说不是绝配。以及，东君前夫哥大赞！

(✿◡‿◡)花花评论摩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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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d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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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12-10 0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写的太好了老师，冷圈人难得吃到这么热乎的饭，好看👀👀👀👀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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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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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12-10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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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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堠雪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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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12-10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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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慕崢嶸和冷別賦的過往好可愛，也期待燕冷接下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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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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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12-10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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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太棒了！！！好会写啊！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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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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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2-12-11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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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完）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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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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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2-12-14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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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冷这个cp很好磕，有一种北方x南方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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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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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3-01-03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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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8F完）

斷斷續續搞了很久的番外撈月又名寡婦的春夏秋冬
大概想寫的東西是「心事」吧，心事這東西，或許講出來就會好受很多，但能講出來時就已經看淡了、放下了。
老婆要退場前的狀態就是把很多心事埋在心底，跟其他人都不是很熟、也不熱衷社交的樣子，鬱鬱寡歡的小寡婦好香嗚嗚

撈月
有時，冷別賦自己也想不通，這一生自己最愛的究竟是誰。
是少時傾心不已的東君？還是那個從西北邊境而來、潦倒落拓一身秘密的醉漢？亦或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過往，他愛看月亮，因著月亮照著他，也照著他那零落在天涯海角不知何處的知交們。
但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月亮是否還能照見他心內想著的人。
這年六月，他見著雪從湖上飄落。
他問懷簫，你見著雪了嗎？
懷簫白了他一眼，說我只瞧見了冷先生您滿頭的白髮。
懷簫往窗外望去，黑溜溜的湖面上靜悄悄的，只有一輪殘月懸在柳樹枝頭，灑下幾縷黯淡的月光。
他又瞥見冷別賦藏在窗沿邊的小酒杯，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
冷別賦拖了鞋襪，赤足趴在小桌邊上，手裡臥著筆，筆上沾了墨，墨停在筆尖，在月色里幾經婉轉，凝成眉間的一個「愁」字。
懷簫悄悄繞到了冷先生身後，想瞧瞧冷先生究竟寫下了怎樣驚世的詞句，卻只偷瞄到一張無字的白紙。
他歪過頭，伸出五根手指在冷先生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幾？」
「這是懷簫。」冷先生笑著按下他的手。
懷簫偏過頭，借著晦暗的月光瞧見一條血跡，像小蛇一樣蜿蜒在冷別賦的嘴角。
「冷別賦，飲酒傷身。」懷簫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何況你才大病初愈不久……」
「懷簫你猜，園內的那棵孤松怕可否捱過這個寒冬？」冷別賦難得打斷了他，眼睛直直地望向園中那棵孤松。
「我猜它歲歲長青，福如東海長流水，可以和南山上那棵老松樹活一樣久。」懷簫隨意胡謅道。
「與天地同壽，又有何生趣？」冷先生淡然地笑了笑。
懷簫想了想，「若無了他，來年這滿園春光該是寂寥。」
「咳、咳……來年春光啊。」見他又不要命地咳起血來，懷簫忍不住皺起了眉。
自流產後，冷別賦的身體狀態便每況愈下，常常夜半時分莫名咳出血來。
請了許多名醫，也沒看出個名堂來。
只有一個老中醫在替冷先生把脈時，皺著眉，滿懷憂愁地說道：「心病難醫。」
冷先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懷簫在一旁插嘴道：「若有心事，講出來總歸是好受點的。」
「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冷別賦一臉輕鬆地答道。
「何況那非是心病，只是我愛做夢的緣故……」
懷簫挑了挑眉，不再答話。
只是自此以後，再也未幫冷別賦尋過什麼名醫了。
冷別賦倒樂得輕鬆，想來是不必再為那惱人的中藥而苦惱了。
冷先生一身病骨愈見疏離，筆下的文章卻是越發驚才絕絕。假以時日，必將文史留名。
懷簫隨意地從冷先生桌上拾起一張紅梅斑斑的詩稿，未曾想，就連那詩稿底下壓著的張張白紙也開滿紅梅。
懷簫冷笑著講道：「冷別賦，你真真是要將心咳出來才甘願！」聲音中是難掩的怒氣。
「冷別賦不過是效仿望帝舊事罷了。」冷先生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懷簫被他氣笑了，忍不住出言嘲諷道：「那冷先生的血落在土中，千年之後，可會化作碧玉一塊？」
「便勞好友你，替我印證了。」冷先生起身，徑直走向窗前，窗外是蕭索的殘秋敗景，他卻輕舒了舒眉頭，一派輕鬆自在。
懷簫原以為經歷了這一連串的變故之後，冷先生的心已是燒成一團灰燼，任風如何繾綣，也難再起漣漪。
可這日里，有人來拜訪冷先生，順帶捎來故人訊息，懷簫親眼見著冷先生失態地沖出房門，慌張焦急中，叫出兩個人的名字來：「人間世，遠風塵！」
他才知道，冷先生的心並沒有死，只是時時刻刻清醒地痛著，連帶著心跳也慢了半拍。
這年夏初，冷先生咳血的次數明顯少了許多，有客人來了，偶爾也會噓寒問暖一下，不若前些年呆愣可欺的模樣。
可懷簫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了，因為他不知道，一個人若連悲哀也淡了，那究竟還會剩下些什麼？
………………………………
「他們說，東君歿於心癲……」冷別賦突然開口講道，將懷簫從徬徨回憶中驚醒。
「你不信？」懷簫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了鄙夷的意味。
「是。東君是個多驕傲的人啊，怎會意識癲亂發狂而亡呢？」冷別賦忽而又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來，好似想起了什麼。
「我不該去留白寺的…… 」他小聲嘀咕道，像是在跟誰賭氣般不開心地嘟起了嘴。
「蒼講人死恨消，可是懷簫，為什麼惟有人死，恨方能消呢？」
「我猜這個問題，慕崢嶸亦沒有答案。」否則他就不會賠上自己的命了，懷簫淡淡地想到。
「那燕歌行呢，冷別賦，你怎麼看他？」懷簫試探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原本只是想和他做朋友的，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可氣的是，我偏偏拒絕不了他。我看得出來他有傷心事，好巧不巧，那時，我也正為東君的變化憂心。」
「他與酒作伴，你便同他搭伙。」懷簫聽完，挑了挑眉。
「尋常人眼中的他，不過是個荒唐潦倒的醉漢。若是喝高了，還會大聲喧嘩擾亂治安。」冷先生約莫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捂住嘴輕笑了兩聲。
「可是他的眼睛，太亮了。一個醉漢，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呢？」緊接著，他又陷入了迷惘之中。
「其實，他有留給我一樣東西。」冷別賦忽然轉了話鋒。
「哦，是什麼？」懷簫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想起之前從未聽冷別賦提起過這件事。
「一隻木質號角，他訛我是個漢人，騙我講那是昔時文姬在漠北所見的胡笳。」
「哈哈，這確實像他會做出來的事。」懷簫難得開懷地笑出了聲。
「可是，直到現在，我也不敢面對他那只所謂的胡笳。所以我把它藏了起來，藏在了我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冷別賦，你還在後悔嗎？」懷簫欲言又止地看向冷別賦。
冷別賦笑著搖了搖頭，「沒，只是近來讀到書中《箜篌引》一則，一時淚流罷了。」
懷簫好似見著冷別賦在寒月江邊淒淒怨怨地撥起了箜篌，低聲泣著：「公無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隨後抱緊箜篌，一提裙擺，頭也不回地投入了滾滾江中。
兩人再未說話了，這夜，便悄然流逝而去了。
翌日清晨，懷簫向冷別賦道早安，隨口問道：「冷別賦，你還記得，昨晚同我講過什麼嗎？」
冷別賦搖了搖頭，一臉莫名地看向懷簫，「昨夜飲了酒，早早便睡去了，並不記著說過些什麼。」
懷簫呆了呆，隨即不服氣地反駁道：「那好，我記得。昨夜咱兩約定，來年初春，要在這獨照松月里琴簫合奏一曲。」
「懷簫，你糊塗了。」冷先生搖了搖頭。
「傲松琴的琴弦早斷了，現在的，不過是枯木一塊。」
懷簫又一次啞口無言了。
年關將近，懷簫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獨照松月。
臨行前，冷先生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風衣站在門口送別，懷簫皺著眉替他攏了攏衣領，順帶囑咐他快點回去，避免著了涼。
「保重，我的朋友。」當懷簫轉身準備離開時，忽然聽見冷別賦這樣講道。
「你只把我當朋友？」懷簫沒回頭，卻是不滿地撇起了嘴。
冷別賦歪了歪頭，有點吃驚地看向他：「這樣有什麼不好？你是你，我是我，你也不必為我傷心難過。」
聽見他這麼說，懷簫終於沒忍住，猛地轉過身，抱住了他，眼中，熱淚奪眶而出。
冷別賦輕拍了拍他的背，什麼也沒再講，竟是惆悵得連一聲嘆息也無。
這年初雪時節，湖面還未完全封凍。
懷簫從報紙上得到了冷別賦的訊息，望著窗外的飄雪，想起了很多往事，最終卻只想到來年獨照松月里春光寂寥，再也等不來一曲琴簫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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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

Re: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完）

12.01 【燕冷/慕冷】寂寞的感觸（8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