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6【日月】尺水难越 5F第三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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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cad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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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3-04 20:2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6【日月】尺水难越 5F第三章更新

现代paro日月，三年前的旧文，缓慢修改中……

尺水难越

一、

他在机场的椅子里坐了一会儿，金属扶手捂得带上了些体温，阔整一片的玻璃窗外映着蓝天白云，谈无欲低头看了一眼表，素还真的飞机快要到了。

他站起身，手里没拿东西，只一人往接人的出口去了。公司已有人等在那里，挤挤攘攘地挨着，他不爱热闹，只是立在一旁。半刻后，便看见几个人从出口过来，素还真拖着行李，银发梳了个长辫拖在脑后，身上是件浅灰色的风衣。谈无欲一抬眼，便见着素还真也在看他，平和温润，只是同以前一样。

“师弟。”素还真一径迎上来，边上已有人接过他的行李，他都一一笑着道谢，谈无欲立在原地，看素还真走近，原想回一句什么，最后还是止了声息，冷眼看着素还真被团团围绕，末了道了一句，先回公司，便走出去。他不消回头，便知晓素还真跟在身后，脚步声却协调，倒像是同一个人走路。公司里其他来接机的面面相觑见着他们走远，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看来日月才子不和倒是确有其事，便又听得人嘟囔：倒不知这关系算是好还是不好。

算上来素还真和谈无欲本就分属两个部门，平日里两地奔波挨不着跟前，只是最近因为合作项目的关系多了接触，却像是旧相识。公司好事的人也多，总想问个详细。素还真却只是笑笑，三言两语便扯到别的话题上，旁人见他和颜悦色的样子，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这事便成了公司一个奇谈。

接人的车已等在外头。谈无欲打开车门，素还真追了他一路，眼见着后面拎行李的同事还没赶来，便又叫了一声师弟。谈无欲这次也不看他，只叫他坐到车里去，等行礼来了帮着往后头一放便去了另一辆车。素还真起先想拦一拦他，身子探出去半截，却见着谈无欲回过头来望向他，一对浅颜色眸子叫阳光照得水光潋滟，叫这张面孔意外的显出些温和来。

“素还真，你不必如此”谈无欲说，声音像绷紧了的琴弦，说完便上了另一辆车，没再回头，也没有给素还真回话的机会。身后三三两两的同事纷纷上了车，素还真便也阖上了车门，身子靠在座椅里，远远望着窗外连绵往复的景象渐渐逝去，耳边是引擎稳健的声响。司机望着后视镜问他，要去哪里？

先回公司吧，素还真讲，闭上了眼。司机只当他累了，不再多话，车子慢慢驶入大道，在霓虹光里远了。他在自己短暂的眠梦里却见着了谈无欲，不是现在这幅模样。那时候谈无欲的头发要更短一点，额门前头留了齐齐的一层刘海，脸孔也还带着些粉红，瞧上去很像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两人都不爱谈以前的事，或许也算得上默契，但真算上相识，实在是比同僚猜想的还要早上许多。两人生来不知父母，先后进了孤儿院里，素还真又虚长他两岁，便总央着谈无欲喊他师兄。小时候的谈无欲还没觉出素还真一张良善面目下偶尔为之的促狭，开始总是乖乖地叫了，也跟着“师兄”一起，后来却渐渐冷下去，见素还真与别人一道，也不上前，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到椅子里翻着很厚的故事书看。

院里的其他小孩以为他不好相处，便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起，想欺负他，却又聪明不过，往往是自食恶果却又叫苦无门。素还真都看在眼里，也知晓谈无欲用不着人来帮他，却还是凑上前去，不作声响地坐到谈无欲边上，分明看见他露出来的一对手臂上蹭着一片红痕，是推搡里留下的。

谈无欲转过头瞪他，眼睛里蒙着层水雾，“你看什么呢？”

“师弟。”素还真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声，从小口袋里小心地取了一块糖出来，要他不要哭了。谈无欲瞪得更厉害了，哽着喉咙说了一句谁哭了，素还真还是笑着，眼神却透出一丝无奈和心疼来。谈无欲最看不得他这样，低头拿了糖含在嘴里，眼里的雾气却汇聚成形，一滴落下打湿了手背，连嘴里的糖也掺了苦味。

“素还真、你这糖放太久了……”，谈无欲低头说话，胡乱拿手抹着脸，素还真赶紧拿干净的衣袖子给他把眼泪擦了，一边说师弟说得对，一边说其余那些小孩儿们的不是，说着说着又不知该用什么词，只是涨着脸孔干着急。谈无欲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素还真脸孔憋得通红，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师弟。素还真有些宽慰地看他。你笑起来的模样可真好看。

又在说什么疯话。

师弟，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和他们一道玩儿了。

素还真扯着他的袖子，说话的神情却很认真。谈无欲原来不想理他，见了他这样却又有些被唬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小声地说，你和谁在一道做什么，又与我有什么相干。素还真便不说话了，手往谈无欲的袖子里头伸进去一点，握住了他的右手，这次谈无欲却没有撇开。

等到了夜里，孤儿院里的小孩都洗漱好要上床睡觉了。谈无欲躺在小小一张床上，风声寂静，走廊四处都关了灯。他眯着眼睛尚未困倦，突然听得木门嘎吱一声轻响，便看见素还真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望进来。

你做什么？他拿口型问他。

无欲，我拿了点东西给你，你看了保准开心。

素还真说着，便蹑手蹑脚地进来，顺着木楼梯爬到谈无欲床上，小床上空间不多，谈无欲只好向旁边挤了挤，素还真却笑嘻嘻的，从怀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谈无欲借着窗外一点的月色，见着是自己白天时看的书，里头有一页夹了小小一张书签，正好是他看过的段落。他便抬起眼睛看素还真，见他一张圆润脸孔也叫月色染上些淡淡的素白，眼睛里却像藏了星光。

素还真压低了声音同他讲，见他午休时总拿出这本书来看，知道谈无欲是喜欢的，只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太少，总是看过几页就放下了。我是从活动室的书柜里拿出来的，他说，把床上的厚被子盖到两人头上，从怀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支手电筒。

谁要这个。谈无欲直管推开他手，却碰到书的封面，老书的皮革封皮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想来定是怕被人发现才贴身放着。素还真悄悄凑近了他，说话的气息也像吐在耳边，挠得人心发痒。同躲在一床厚被下，两人的额上都渗着细细的汗水，时至今日，当初看了什么早已忘却，身旁那人凝神注目的模样却好像还在眼前。素还真只记得师弟同他说困了，他便伸出手来搂住他，说，我们睡吧。谈无欲没有说不，两个人便一同牵着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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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lilcadav在2023-03-08 09: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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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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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3-0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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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青梅竹马的剧情……希望不要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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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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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03-05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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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后续，是什么事让他们俩成现在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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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cad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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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3-03-05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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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谈无欲合上笔电，起身点了一只烟，火光闪烁的片刻，窗外积蓄已久的雨却突然坠将下来，几滴越过窗棱落在指节。

他花了一个上午整理需要和素还真交接的部分，当中接了许多个电话，回复了许多个邮件，事情忙完，却突然觉得寂寥起来。他已有多年未见素还真，偶尔听到他的消息，也是在酒宴间的闲谈里，从别人的口里听说日才子又做成了什么事，又爬上了多高的位置。旁人贬的有，夸的有，谈无欲也只是静静地听，不回话，也不做反应。等旁人好奇地望向他时，又摆出那副他惯常的冷面。他谈无欲不像素还真，总会保全一分他人的面子。既然人人都以为月才子恃才冷性，那就更要把戏做足了，不好使人失望才是。

尼古丁充斥肺腔，几下吐纳倒像把头脑里的乱象搅得更碎，他想起在机场上见到的素还真，还是那样的眉目俊朗，谪仙似的，对谁笑起来都是那个温温和和的样子，瞧上去分外心思透明。他自己却清楚，那素还真的心，千瓣莲似的，又有谁看的清楚呢。

一只烟抽到一半，谈无欲突然失了兴致，将它摁灭在烟灰缸里。窗外雨势渐歇，再没来时的气势，只剩下小粒的雨珠云雾似的飘飞到人的面上。昨晚上素还真给他传了简讯，大约是从别人那里拿来了他的号码，简讯里只说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他看了一眼，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把素还真的号码记下来。这会儿把手机端在手里，漫无目的地察看着消息，却翻出了那个新号码。

甫一点开，他已感到后悔，想按掉，又觉得这样反倒显得别有用意，任由铃声机械似的放到最后，素还真却没有接。

谈无欲兀自嘲笑似的扯动嘴角，转身要回到书桌前，手机却又响了。他低头去看，却不是认识的号码，姑且接通后，听得那头起先还有几声嘈杂，而后却是素还真的声音。

无欲，我闯祸了。

谈无欲默默听他讲完，原来素贤人身处酒店时突然灵光一闪，要自己做些吃食，无奈厨艺惊悚，加工失误，半片厨房葬送在被高浓度酒精升腾起的火焰里。素还真在电话那头急急地解释，他那天出门吃饭，看见厨师在锅沿撒上一圈蒸馏酒后盖锅点火，做了一碟味道很不错的火焰醉鱼，便觉得值得一试，没成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就连我放在料理柜上的手机也不幸遇险，素还真可怜巴巴地说，现在只能用酒店的座机给你打电话了。

谈无欲没有回话，素还真又说，待会儿还要找酒店的经理商量赔偿的事，又得给自己找一个新的住处。隔了一会儿又问谈无欲交接的文件整理得怎么样了，是否需要自己帮忙云云。谈无欲沉默良久，突然说了一句：

我来找你。

车子一路开得平稳，等到了目的地，他却并不急着下车。正凝神时，窗外忽传来一声轻扣。谈无欲略一转头，看见素还真已立在外面。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素还真说着，面上分明露出一分高兴，还想说些什么，谈无欲却已下了车，默然不语，像是在等他引路。二人一道进了酒店，电梯上到六楼，甫一开门，已能闻到一阵淡淡的焦味。经理等在门口，见到他二人过来，面上虽然带笑，赔偿的数目却愈说愈发夸张，谈无欲听到一半，冷眼寒霜似的一扫，问他：你需要多少？素还真摆摆手，忙说，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无欲你——话只说到一半，是因为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离奇，不是为了这事，又是为何这样深更半夜地找他？素还真声音一哽，谈无欲却从怀中取出一份支票簿来，面色如常地同经理谈定了数目，又说款项会从素还真日后的工资里支出，语气平淡，倒真像是公事公办。

如此刚刚任职便被克扣了公粮，师弟实在是做老板的好料。

经理一走，素还真又恢复了惯常那副温和面目，话里带着几分调笑，倒像是刻意留等着给谈无欲反舌，对方却并不买账，只说事情办完，要素还真早点找个其他去处休息，他也要回家了。

无欲，我还有话要同你说。

交接的材料我都写好了，剩下的你去人事部问他们。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长廊上一时静下来，素还真想开口，谈无欲却只是望着他，眼里没有太多情绪，只对他讲，以前的事我早忘记了，你又何必再提。

既如此，素还真说，不再反驳，长夜苦寒，不知师弟是否能留我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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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lilcadav在2023-03-09 08: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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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3-03-05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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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暖風風于2023-03-04 22:18發表的 : Gf0,RH+
好喜欢青梅竹马的剧情……希望不要是BE…… _dU8'H

其实已经写完了，就是觉得以前写得实在一言难尽才拉出来重新改，可以非常肯定地说真的不是be……不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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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3-03-06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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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谈无欲原想拒绝他的，话到嘴边，却看见素还真静静地望着他，几缕银白发丝落在面前，他像忽然忘了原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若只是一夜，倒也无妨。”最后还是由着人同他坐进了车里。

天阴沉得厉害，到了夜里估摸着还得下场大雨。车子开了一路，谈无欲扭开电台，里头只是吚吚呜呜地唱些情歌，后来还是关了，车子安静了一路，静静驶入小区，停进车库里，却都不急着下车，像要听听对方还有什么话讲。先开口的却是谈无欲，只说家里久不来人，素贤人若是嫌弃，也不必久待，公司自然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素还真倒像是乐了，眨巴着眼睛望他，问师弟就不觉得我是故意的？

你厨艺原本就差，说故意实在是抬举。谈无欲语带讥讽，话说完，素还真却看着后视镜里的他，扯着嘴角笑。

还以为师弟真的全忘了呢。

若是世间真有失忆药，他倒想灌上几瓶，最好将眼前这人音容笑貌全忘了才好。可到底是纠缠太过，丝丝缕缕都拿捏在彼此手里，哪有什么事情是真能忘却的。

他十二岁时，素还真十四岁。按孤儿院的规矩，十四岁的孩子要提前找好领养的家庭。素还真灵聪漂亮，喜欢他的人不少，自然是不愁去处。院里的修女妈妈为他找了一户人家，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医生，条件很好。其他的孩子都来同他告别，谈无欲却只是隔得远远的。

他第一次听说领养这事，还是几年前。那时孤儿院里的财政便已越发难以支撑，修女午休时常常皱着眉头，素还真却还只是没心眼似的凑到自己跟前。谈无欲把他拽过来，很有些认真地说了一句，素还真，我不想走。素还真只是笑，勾着他鼻子问他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却看见谈无欲一张素白小脸上眉头微皱，便拉过他的手来，柔声道，无欲如果想留下，我自然会陪你。

谈无欲冷冷地看着素还真谢了众人，一一告过别，又抱了抱修女，才往自己这儿来了。谈无欲只是僵在原地，想转身离开，却又走不出第一步。十四岁的素还真个子已抽高了许多，立到谈无欲面前，堪堪遮去了前景，要微扬起脖子望他。

谈无欲不说话，素还真便开了口，说，师弟，你早知道院里入不敷出。谈无欲却截住他的话头，只说一句，恭喜。

你不问我吗？

放平常时候，谈无欲绝不会回这样的话，此时却像是乱了分寸，只是看着素还真那双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想要我问什么？

素还真走时，谈无欲没去送他，只是待在小时候惯常待的角落里，手上皮质的书有了些年头，内里全是折痕，翻过一页，竟像是堪堪便要揉碎了似的。

素还真走后不过一年，孤儿院已再支撑不住，修女尽力为所有人找好了寄养家庭，谈无欲也不例外。最后一夜，他收拾行李时，修女来找他，坐在床沿边上，两人闲闲地谈一些往事，谈无欲知道她有话要同自己讲，便听见她说，无欲，你不要怪他。

话说的是谁，他们各自清楚。修女的记性已大不如前，说话的声音也透着老人似的虚浮，谈无欲只听见她碎碎地同自己讲着，素还真原是不肯走的，只因为修女同他讲，孤儿院的资助者之一是一对年老的夫妻，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素还真便问她，若是这样，孤儿院就能继续经营下去吗？

我那时总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问我，修女说着，温和地望向谈无欲，问他，其实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当时谈无欲没有回答，兜兜转转十几年过去，却依然不知该如何作答。素还真了解他谈无欲太过，可他谈无欲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得只差尺水，却是寸步难越。
*
“你的助理来过电话了，已经帮你找好了新的酒店。”谈无欲说着，看见素还真从浴室里走出来，颈子上还沾着没有干透的水滴。他仿佛是很熟稔地走到自己边上，在另一张椅子里坐下。脖颈叫灯光一照，更是白得透明。谈无欲歪了歪身子，从床头柜上丢了条毛巾给他。“别把我的椅子给弄湿了。”

外头天光昏暗，小雨下过一阵憋闷，两人无甚大事可做，拿出各自的材料对了一遍流程，顺便给明天的会议列了几点提纲。一开始是素还真说一句，谈无欲说一句，后来为了节省时间，只是素还真说，谈无欲开了笔电，噼里啪啦地打字。素还真说到一半，看见谈无欲专心看着电脑屏幕的样子，笑了一句，说，我们这样子就好像老师在辅导学生功课。

素还真！

谈无欲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带上些微微的愤恼，素还真也不回话，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他这儿靠近了点儿。素还真的头发还是湿的，发间带着洗发水的气味。谈无欲楞了片刻，感觉素还真的指尖擦过自己的耳边，像一阵风吹过。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开口，只觉得声音憋在喉咙里，像关了只蝴蝶，翅膀扑棱了半晌，到底还是跌在黑暗里。素还真欺身上来，扣住他半边肩膀，眼睛里落着扑面而来的灯光。谈无欲扭头过去，不愿看他，那吻便落到了面颊上，短暂恍惚，扣着他肩膀的手已经松了力道。

天晚了，你去客房休息吧。

他只是那样说，始终没有转头。片刻后，门被轻轻地带上了。他关了灯，让自己躺在黑暗里，不再去想任何事。
*
谈无欲想，自己已有许久没有做过梦了。梦里所见，也只是虚虚浮浮的幻象，像躺在一片光里看天空升腾的气泡。有时是素还真还很年幼的样子，静静坐在他身边，叫着“师弟”，有时又像是过了很多年，脱了青年人的稚嫩，一眼望去全是深不见底。他看着看着，便想，仔细算来与素还真一道的日子也不过过了七八年，怎么像是一辈子就这样折在了里面。他这样一想，梦里的素还真倒真像是知觉了什么，牵过他的手来，只是说着，无欲，你若是想留下，我自然会陪你。

到最后，说要留下的那个没能留下，说要陪着的那个却先走了，实在是可笑。

何苦梦里也来纠缠呢，他轻轻地说着，那幻影却还未消退，一遍一遍地说着同样的话。他这才朦朦胧胧地想起来，这本就是自己的梦，若不是他想，谁又能入得梦来呢？
*
谈无欲是被雷声惊醒的。

窗子想必是睡前没有拴紧，叫外头的风雨破开来，扯着一口轻纱帘子不住地被风撕扯。远天外一片昏暗，尚是天光未开的时候。他慌张地下了床，将帘子拢回来，又将窗子关上，正着急忙乱的时候，手机却弹出一条消息。谈无欲一看，明天的会议取消了。

料想素还真的新手机还没送来，是不知道这消息的。他刚动了念头，打开客房房门时，窗外又是雷声大作。惨白光亮一时照亮了房间，在强烈的明与暗的交割下，床上的素还真紧皱着眉头，嘴唇翕动着，似乎是呢喃着什么。

谈无欲走得更近了些，不知为何放缓了脚步。他从未见过这样熟睡的素还真，似乎惯常里总是他先一步起来，野蜂似的缠在自己身边，嘴里讲着些叫人可气的混账话。他这样想着，静静坐在了床边，倾下身去，几缕长了的发丝落在素还真散在枕边的头发里。两缕银发，再相似不过，却叫他一时恍然。眠梦里的素还真好似心有所感，忽的一个翻身，堪堪拥住谈无欲的半肩。他心头火气方起，要叫素还真起来，却因为这忽然的靠近，听清了素还真嘴里一直嗫嚅着的话。

只是一句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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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lilcadav在2023-03-06 21: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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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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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3-03-07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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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虐了
畢竟寫現代設定，分開時間總是會出現某人的可能性（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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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cad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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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3-03-0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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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觉得现代设定的话至少不会像原作背景那么虐……毕竟都只是普通人，此篇应该算是小虐怡情，不出意料的话下一章就完结了（虽然但是我打算把原本的结局改掉重写，而现在一笔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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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樓夕月于2023-03-07 18:53發表的 : q6YXM
我是怕虐了 MSf;ZB
畢竟寫現代設定，分開時間總是會出現某人的可能性（抹臉） Ft}@1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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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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