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20 【万冰】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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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gongshe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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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6)

樓主發表於: 2024-06-20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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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0 【万冰】归雪

十年了冰剑还没等到雪夜意难平的产物

　　万雪夜坐在窗前翻着剧本，日光透过长窗落上窗台一角的花枝，也落上她的侧脸。

　　剧本是梅香坞公司新定下一部IP还算不错的小说改的，女一号是女扮男装的将军，却有着心仪她的女子为了保护她，心甘情愿扮演她的“夫人”，成全她的身份，“夫人”的戏份却是边边角角的，她不懂武功，不能陪着将军上战场，亦无女子从军的先例，她就像真正的“将军夫人”那样，守在偌大的将军府里，为她的心上人担忧，也等着她的归来。

　　而她，还是没能等回她。

　　故事的结局，女将军为国战死，即使恢复了女子身份，也用最高的军礼迎回都城落葬，她的“夫人”得了凤冠霞帔的诰封，再次在将军府中归于沉寂。

　　戏份不多，多数有些流量的小花都不愿意演；有些新人想要这个角色，偏偏制作方又看不上眼，暂时还在挑。

　　恋红梅推开房门进来，递过几张照片：“雪夜，这是要来试戏的，你看一看。”

　　万雪夜起身接过来：“这么好的角色，现在还定不下来，可惜了。”她翻过照片，“希望不要烂掉。”

　　恋红梅坐下喝红茶：“我定的本子，想烂我也不答应。”

　　万雪夜的手一抖，照片掉落了好几张，只剩了一张被捏在手里，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红梅姐，这是？”

　　照片里的女子有着清冷秀丽的眉眼，恋红梅看了眼见了笑意：“幻幽冰剑嘛，还珠楼刚开始推的新秀，她好像很喜欢这个角色，推了一个还珠楼正经的女二号也要接。”

　　“她怎么样？”

　　“我看过一些她的消息，很努力的女孩子，不是一心要吃流量。”

　　“我是说，她还好吗？”

　　“很好，明天她就来试戏。”恋红梅放下茶杯，“我得给她加加难度，看看她到底如何。”

　　万雪夜递回照片：“红梅姐……别为难她。”

　　“看你说的，她又不需要像你一样去拍武戏。”恋红梅对着万雪夜的肩膀拍了下，“这个角色要是演成块木头，那才真的是烂了。明天是你的重头戏，先好好休息吧。”

　　万雪夜点头：“知道了，谢谢红梅姐。”

　　第二天，休息室的门准时被人推开，进来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也许是新人见到一线大咖过于紧张，她看着万雪夜，一时竟说不出话。

　　万雪夜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我是万雪夜。”

　　女子的声音紧张得像初学说话的幼儿：“雪夜……老师，我是幻幽冰剑。”

　　万雪夜走过来：“我先带你四处看看。”

　　“等、等一下。”幻幽冰剑拿出手机，“雪夜老师，可以拍张照片吗？”

　　万雪夜后退几步到窗边：“好，如果你喜欢。”

　　她站的位置很好，阳光斜射照着她的侧脸，让她整个轮廓都温柔了不少。

　　幻幽冰剑的呼吸有些急促，对焦半天才拍好：“抱歉，雪夜老师，我见到你太紧张了。”

　　万雪夜上前和她并肩：“不用紧张，之后我们还要合作的。”

　　她带着幻幽冰剑出去，完完全全就是个带新人的前辈。

　　场景布置还在在做最后的收尾，万雪夜指着左手边的房间：“那是我的化妆间，你也可以用。”

　　幻幽冰剑终于放松地笑出来：“谢谢雪夜老师。”

　　场务过来推冰剑：“冰剑老师，红梅姐说给你换了试戏的剧本，等下莺莺姐会给你送来，先拍雪夜老师的部分。”

　　万雪夜叫住他：“等等，冰剑应该是和我的对手戏，剧本也给我看看吧。”

　　幻幽冰剑眼中的泪光一瞬即逝：“雪夜老师，放心吧，我可以！”

　　万雪夜也微笑着对她点头：“好。”

　　很快，莺莺拿着个文件夹快步过来去牵幻幽冰剑的手：“不好意思了冰剑老师，这边。”

　　万雪夜伸出手：“剧本我看一下。”

　　莺莺只是拉着幻幽冰剑往前走：“雪夜老师，不用啦，这里只是冰剑老师的部分，冰剑老师我们先去上妆。”

　　幻幽冰剑小小吓了一跳：“上妆？可是新的台词我还没有背……”

　　莺莺递过文件夹：“没有台词要背，红梅姐说，这段戏不是要试背多少台词。”

　　幻幽冰剑明白，能背下大段台词是必需的部分，有时候，没有台词的情节才更难，她笑：“嗯，我们走。”

　　万雪夜看着她们的背影，她想到了，“将军夫人”的戏份本就不多，既考验演技，又称得上是她高光部分的，一是和“将军”告白，剩下的，就是“将军”死后，她祭灵的时候了。

　　她的心头一跳：“那我们快些吧，我也想去那边看看。”

　　她拍的外景，正是剧本里“将军”战死沙场的那一幕，残旗猎猎，大风卷过地上的火光，她的战甲上凝了血，血色和火光一样红的耀眼。

　　冰冷的长矛贯穿她的身体，她还是守在残旗之下，她的身后是她的故国，只能死，不能退。

　　导演喊了声“咔！！”道具师先过去为她卸下身上的道具长矛，导演鼓掌走近：“一条过，不愧是雪夜老师。”

　　万雪夜接了助理的纸巾擦脸上的妆，礼貌地回句“谢谢”，那个时候，她看见了机位旁边的幻幽冰剑。

　　幻幽冰剑也换好了戏服，一身素色的纱衣，发髻间缀了银饰，万雪夜分明看见，她的脸色比上的戏服还要白，几乎可以看到皮肉下淡青色的血管。

　　她走过来：“冰剑，你不舒服？要不改天再试，我去和红梅姐说。”

　　幻幽冰剑连连摇头：“没有，我、我是来看看，想和雪夜老师学习一下，”她逃也般退开好几步，“我也该去试戏了，雪夜老师，回见。”

　　万雪夜应着：“回头我就去看你。”

　　幻幽冰剑瞳孔跳了跳，拎着裙摆飞快地跑了。

　　灵堂是内景，素纱飘拂，灵位前香炉里燃了三支香，灵位前的引魂灯随风轻轻跳着。

　　场记板一敲，镜头移向幻幽冰剑，她推开侍女的手，缓缓走向中央的灵位。

　　她知道自己在拍戏，但是看到万雪夜之前拍的那一场她的心里还是会痛，仿佛是万雪夜真的在她的面前陨落。

　　万雪夜唤她名字的时候，她都差一点要扑过去抱住万雪夜——前一世她没能等回她，这一世到她的身边，却要面对她最恐惧的惨状。

　　她能接受万雪夜拒绝她，远离她，甚至是她的心里并没有她的位置，她只怕哪一天万雪夜突然在她的生命里消失。

　　幻幽冰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灵牌上的字，如果……万雪夜就这么变成一块灵位，自己再也看不见她，碰不到她……

　　没有台词，更好，幻幽冰剑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此刻真的有台词自己也念不出，她用另一只手扶着香炉才稳住身形，新燃尽的香灰带着火星落上她的手背，她却一动不动。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唇上的血，混着她不断落下的泪，在素白的衣襟晕染成一片。

　　她的眼前突然黑了下去，整个人重重摔到地上，那只手按翻了香炉，香灰飞溅起来，弄脏了她身上的白衣，也洒上她的半张脸。

　　导演喊过了“咔”，幻幽冰剑还是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化妆师已经看傻了眼，结结巴巴憋出一句：“导、导演，我没有准备血包……”

　　导演一个激灵：“我这就叫救护车，你们……”

　　现场一片混乱，导演一个拨急救电话的时候，就有个人影抢先一步护住了幻幽冰剑。

　　幻幽冰剑醒过来人已经在医院里了，手上和半张脸上绑了纱布，动起来便有些疼。

　　她的经纪人凤蝶就在床边：“冰剑，你醒啦，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幻幽冰剑失笑：“凤蝶，你这一定是和楼主学的。”

　　凤蝶扶她靠在床头：“想你开心一下，当然消息也是真的。”

　　“什么消息？”

　　“好消息是梅香坞公司要签下你演这部，坏消息是你的伤还要在医院里住几天，还不能进组。”

　　幻幽冰剑揉揉头：“凤蝶，我到底怎么了？”

　　凤蝶剥了个橘子给她：“你昨天在片场晕倒了，都以为你还在演戏，吓着了不少人，雪夜老师妆才卸了一半就急着陪你来医院了。”

　　“昨天？”

　　“冰剑，你都昏迷一天了。”

　　幻幽冰剑记得她晕倒了，但她几乎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残存的记忆里，是她一遍遍的唤她，雪夜，雪夜……

　　她还不曾这样的唤过她。

　　她捏捏凤蝶的手：“凤蝶，谢谢你。”

　　凤蝶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手机看看消息立即翻了个白眼：“楼主又要我加班，看来我得和他谈谈加薪。”

　　幻幽冰剑笑：“我也好好的，凤蝶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凤蝶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梅香坞剧组那边我去谈。”

　　幻幽冰剑道了谢，看着凤蝶出门，她拿过枕边的手机，刷出那张她昨天才拍的，万雪夜的照片。

　　照片里的万雪夜在看着她，半个太阳落上她的雪发。

　　她放大了照片，能在万雪夜的眼中看见自己。

　　她知道或许万雪夜选的不是自己，可是她也不会让爱她的人收到半点伤害——那是万雪夜的温柔。这样的万雪夜，她情愿去爱。

　　那双眼就像她的名字，很美丽的蔚蓝色，宁静而温柔，如落雪的夜。

　　幻幽冰剑落下泪来，哭着哭着她又笑了，她低下头，隔着手机屏幕吻上那双眼瞳。

　　雪夜……

　　病房的门突然咔嗒一响，幻幽冰剑以为是要为她换药的护士，只说道：“我还好，不用了。”

　　回应她的是她极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唤她的名字：“冰剑。”

　　幻幽冰剑一个哆嗦，手机直接飞了出去，她手忙脚乱地去捡，万雪夜已经快步过来，捡起手机给她。

　　她没来得及阻止万雪夜看见手机屏幕，那一刻，幻幽冰剑彻底知道了心虚是什么感觉。

　　时间很短，她的心绪却转过了很多。

　　万雪夜一定看到了，看到自己那么吻着照片里的她。

　　有个词叫什么来的？对，变态！

　　她不在意别人这么看她，她只担心万雪夜会想到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不愿掩饰自己的心意，可现在，不是时候，前尘已逝，万雪夜或许根本不记得她。

　　她只能这么看着万雪夜，什么话都说不出，光是忍着眼泪就耗去了她全部的力气。

　　万雪夜怪她也好，厌她也罢，还好她现在还能这么看着她。

　　幻幽冰剑宛若临刑一般任由万雪夜走过来，伸手去接她递来的手机。

　　万雪夜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包裹住她侧脸上的伤，带去她的泪痕。

　　她的手指和声音都在发颤：“冰剑，你……真傻……”

　　幻幽冰剑发出声呜咽，她记得这句话，从前世，到现在。

　　原来，万雪夜也一直记得她。

　　所以她会在见面的时候那么纵容她，自己不想过于惊扰她，其实她也是。

　　幻幽冰剑带着泣音唤她：“雪夜……”

　　万雪夜掌心贴她更紧了些：“我在。”

　　她终于可以对她说：“雪夜，我好想你。”

　　“对不住，让你等了这么久。”

　　幻幽冰剑摇头，摇的泪不停地落，她靠过去，这一刻她只想吻一吻万雪夜，交融的呼吸落在彼此的脸颊上，乱了两个人的心跳。

　　万雪夜微微合了眼睛，没有拒绝。

　　她记得送幻幽冰剑去医院的路上，幻幽冰剑唤着她，一声声带着绝望，仿佛再也见不到她的那种绝望，她唤她一声，她便应着，可那个时候，怀里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

　　想念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该有多苦，她再清楚不过。

　　她知道，这个时候让幻幽冰剑吻到自己，比自己去吻她更让她心安。

　　她抚着幻幽冰剑的侧脸，再一次道：“冰剑，我在。”

　　幻幽冰剑靠得很近，她踮起脚尖，最终的吻还是落在了那双眼睛上。

　　唇下的眼睫微颤泛起一片湿意，幻幽冰剑紧紧抱住万雪夜，她再一次被熟悉的暖意所包裹，让她心甘情愿地陷落。

　　幻幽冰剑控制不住哭出声，她等她太久太久了，此刻，她只想把这两世的想念都哭出来。

　　万雪夜也收拢手臂抱紧她，低头吻着她的发顶，那句话，她也终于可以说给她听。

　　“冰剑，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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