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15(劍龍) 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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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貪婪，是最華麗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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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1)

樓主發表於: 2006-01-16 04:3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15(劍龍) 放不開

黑暗系...地雷文...U__U|||

不喜黑暗、悲觀思想者，慎入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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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的煙管，悄悄地隨思緒的霧花、旋繞飄散。

人就這麼癱在白裘氈毯上，修長的指間盛著紫木長斗，
望著遠方抑或更遙久的過去，陷入寂靜的漩渦裡迴繞。

視線從傲然的全掀，慢慢地掩成半闔的黯淡，一眨一顫間被纖長的紫簾睫羽、覆蓋。
任著夜風揚過每一吋白晰的面容，即便灼星輝煌的餘火全灑在周遭，
水煙中的溫熱、依舊是由口中送回了冷情的世間。

知道不要想會比較快活，明白想多了對自己無益，清楚一切都是自尋煩惱……

只是，人要怎麼控制失序的惡夢？不任它蔓延將自己綑綁成囚禁的枷鎖。

所以失眠變成午夜最寂寞的產物，讓人被自己慌亂無章的雜思給淹沒，
一波一波、浮沉在不安的海潮，嗆得清醒無比。

放下了煙斗，揉搓著難得深陷的眉首，緊閉的世界是無底的闇淵、摸不著邊。

淺淺嘆了一息，低迷的情緒揮之不去，似一條龐然巨蟒彎蟠了好幾繞、束緊心房，難以呼吸、扼殺多少口氣。

仰首半晌，口中冒出的霧氣若能帶著煩憂一併消失人間，該是多好？

指尖在膛前髮泊裡順動，來回上上下下、試著梳開糾葛的亂結，
卻總是無法順了自個的意，便猛然地化為張牙舞爪的怒、憤懣地扯痛了神經。

煩、煩、煩，真是煩…

活到了這個歲數，還是為過去懊惱，還在為現今煩躁，還要為將來苦悶，
究竟一路辛苦走來是為了什麼？此時也惘然。

一個癥結，造就好幾日的失眠，連帶回想起曾經的疲累，
頓時也覺得自己與人生、都無聊的緊。

罪魁禍首是誰？……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

「呵呵…」嘴角很重，表情僵硬，他不想連只剩自己的時候、還要強顏歡笑。

『為什麼要這麼放不開？』

誰？不是很記得，有個誰曾經對自己這般說過，
當時年少輕狂的自己也不禁噤了聲，悵惘。

難熬的這幾夜，在舖上翻來覆去，就算將臉藏在枕裡企圖斷了幾息與人間的糾纏，
他還是無法用立於身邊的長劍斬斷三千煩惱絲，將幾近崩潰瘋癲的自己、拉遠惡夢的邊緣。

醒著的惡夢，成了一個黑色的繭蛹，包裹著自己一層又一層。

他在裡頭扭動著，掙扎地想脫胎換骨，無奈越是蠢動、更是纏縛。

好累，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配合著他人，抑或是被天所操控？

只是累得他好想閉上眼，從此不醒。

『為什麼你硬是要笑呢？』

翻成側身，頭埋入臂膀間，十指抓亂了一向束得整齊的盤髻，
痛苦地捲曲成一團，外觀的假相與內在的真實激烈地抵觸著，
一頁頁不停翻動的片段，恍如眼前。

他並非與生俱來便是個萬人之上的龍首。

從小的天資也許曾經讓他嶄露頭角，不記得自己是否有過意氣風發，
但儒門裡有無數的新人從後追趕，更有追不完的前人在高處，
競爭的壓力與同儕的猜忌，遂是造就了孓然一身、孤傲獨行的疏樓龍宿。

為了配合上頭的期待與監視，他日日夜夜都鎮守在高閣裡，學禮、習經、操琴。

為了不讓競爭者發現自己的膽怯、擔心，他面對任何問題，只是掛著不變的笑。
不得不笑、一定得笑，即使皮笑肉不笑。

為了給後輩者效仿學習，他不能出錯、他必須完美，他不能有一絲縫隙讓人猜透心思。

於是越來越防備的盔甲，黏附了他的全身，沉重的重量壓得他動彈不得，
不能隨意宣洩情緒、不能輕易直揣事情的表面，一切變得迂迴曲折，
每句從口中吐出的話需經過千頭萬緒才能說出。

與競爭者間的互鬥，練就了一顆不信任他人的殘心，
在午夜夢迴、總是睡得不甚安穩，猶如閉上眼就無法掌握局勢，睡得忐忑不安。

他不明白野心何時成了無底洞，使他墜入永遠不達底的深淵，
驚慌地想從兩旁抓住可以攀附的事物，卻只見一顆顆坎在牆邊的骨顱，
喀吱喀吱地用牙齒敲出嘲諷的節奏，慶賀著他的到來。

他的心、越來越冷，凍得似乎不再會跳動，
笑著看手中的棋子一個個掉落，生命不是一回事，世局就是一場遊戲，
他找不到讓自己快樂的事，只能用征服再征服、掩滅住空虛在迴響的事實。

終於、他遇到了棘手的人，一雙墨色的瞳真誠不諱地看透他的假面，
不畏懼他手上的權與勢，能與心機百轉的他相抗衡，
一名喜歡替他製造麻煩的入凡仙者。

「龍宿，你為什麼要笑？」嚴肅的神情直迫著自己的後腦勺，害得他扇子忍不住多晃了幾回。

「耶…不然吾要做何表情？」扇身還不及遮蔽自己的臉，卻被人一手奪去。

「憤怒、悲傷、鬼叫隨便你，就是不要笑。」但劍子汝的表情真的是讓人想笑。

「哈哈，吾何必做戲給汝看？」劍子，汝何必逼吾？

「這種時候，你還要偽裝自己？何苦呢！」遂是將扇子丟到遠處下方的地上。

「劍子！汝這行為是削吾顏面。」微微內心動氣，但表情上卻不怒反笑。

「你為什麼要這麼放不開？」扳住龍宿的下顎強迫兩人互視，劍子的眼神中是怒火卻包裹著心疼。

「難不成汝要吾在大庭廣眾之下哭鬧？耶耶，有損華麗無雙的禮儀。」劍子汝擋住閣下儒生探詢的視線了。

「信不信我當眾打你耳光或吻你，讓你不堪！」你就算關在房裡一個人、也不會哭。

「小心逼人太甚，狗急跳牆。」發狠的笑襲上華顏，憤怒的利光瞪望。

「既然生氣，何不破口大罵？既然難過，何不痛哭失聲？為什麼要忍！就為了維持叫『顏面』的說辭？」捏著尖瘦下巴的手勁、沉了三分。

「劍子，汝不會懂，這層『顏面』如影隨行吾多久！放開。」

揮開劍子的手，不料劍子竟出現下一波的攻勢，兩人一言不和、忽地飛出高隔外，大打出手。

那日的白天，與劍子間出乎意料的猛烈打架，讓他一向彎起的嘴角抿成了一直線、不自覺。

下方躺著幾個，曾是他讚賞疼愛的門生屍體。

那一晚，劍子再度闖入他的房，少了早前的怒意、多了些許無奈，
掀開床前的紫紗縵縵，捧起自己的臉。

「我喜歡看你笑，但現在不是時候。」

「為什麼要逼吾？」汝以為低聲下氣就能讓吾就範？

「因為我不希望事到如今，你還要在我眼前繼續偽裝自己，你明知我看得出來。」

「哭不能成事。」那就請汝別再看吾。

「但你沒必要強迫自己不像個人。」居高臨下的身影忽然彎了身，環住自己的頸。

「……吾不知道要怎麼做。」表情茫然看著劍子，他找不到出口。

「如果你不希望我看到你脆弱的一面，我會在這靜靜陪你。」

劍子溫柔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他的頭壓在自己的髮後，暖意整個包圍住自己、緊緊不放。

他只是死命的瞪著上方，拼命地咬著嘴唇，垂放在床面的雙手揪結著舖棉，
無聲的水光浮在朦朧的視線前，卻不曾決堤滑入世間，只是反入了喉管，

一滴滴苦澀的摔裂在心上。

對於一時的放縱，難得地擁有短暫的平靜。

張開眼，微微寒意將自己從亂糟糟的思路中冷醒，
連失而復得的小憩都要靠那人才得以掌握？

其實他都知道，劍子只是想將自己從約束的牢籠裡拉出，
總是逗得自己氣到跳腳，甚至當時的大打出手，都只是為了讓自己發洩。

因為劍子，他也的的確確離修養有點偏道。

除了笑之外，慢慢地找回其他的情感，變成了他害怕的常人。
因為常人的不知足，會令他越來越渴望跨越某些道德的限制。

跟現實纏鬥，有時需要堅強的意志力與安心的後盾支持。

如今的他，意志一層層被剝落，曾擁有的支持也失去，
軟弱逃避的放棄、常在腦海裡來來去去。

只是、可以逃去哪？

──依舊是帶著對塵世難斷的依戀，自欺欺人。

吶吶、劍子，該怎麼學會汝越挫越勇的不凡毅力？

──真真不簡單。

一想起自縛的塵思妄念，頭又痛了起來。

「煩惱什麼？」

「什麼都很煩。」嗯？……！

「讓我來替你一解憂煩如何？」曙光劃破萬里夜色，溫暖的光芒頓時回春大地。

「吾很放不開。」糟糕，眼睛有點看不清楚。

「那就讓我幫你放開吧。」溫暖的掌心遮住了眼。

此刻、天地無聲。

-----------------------------------------------------------------------

這叫語焉不詳的黑暗文...U_U||||
也許是想紓發一種煩惱，也盼有人解開龍宿心上千百個結，
有人陪伴著度過難關，是種幸福。

感謝觀看，合手向被雷到的人說聲抱歉~OTZ|||

[ 此帖被血弒在2009-08-03 22: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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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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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樓發表於: 2006-01-16 05: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總是在笑，因為不認輸，因為不能認輸，因為不想承認自己也有軟弱的時刻

放不開，因為不懂得怎麼放開，因為不明白有什麼是自己擁有的，可以放的

身處高位的人往往這樣，忙碌面對一切卻無法面對自己，忙．盲．茫，也許就是高處不勝寒的悲哀吧

很高興劍子可以看穿龍宿的不安，並且陪伴龍宿找回曾經特意麻痺的感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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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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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1)

2樓發表於: 2006-01-16 10: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等等...

這個叫黑暗文...(俺覺得還漫甜蜜的...劍子真是個好老公...)

下頭躺了幾個儒生的屍體(是本來就躺在那~還是被他們打死的...看到這裡我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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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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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1)

3樓發表於: 2006-01-18 04: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mo-chi~
您說的沒錯，這因為自己不信任別人，處處猜忌，反倒心房關得緊了，
就更加隱藏了自己不安或軟弱的一面，視而不見。
劍子的存在，是龍宿這孤傲的人生中，極為重要而仰賴的對象，
卻反而為了珍惜越是不敢放任自己，但知己知己、知道自己的個性與想法，
劍子選擇較不違反對方個性自尊的方法，讓龍宿可以放鬆，正因為在乎他。
謝謝觀文~^^

紫楓~
我有想過那句要放在哪比較好...XD||| 但是找不到好位置~(揍)
劍子要龍宿發洩的原因，就是因為送來這幾個不具名(喂喂)儒生的屍體~
萬一是因為他們打架掃到颱風尾而死，那真是笑死了~XD (毆)
原來不達您黑暗指數~=v= 基本上只要整個文氣氛低迷，俺自動歸類為黑暗係的一派~XD
謝謝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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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g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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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4樓發表於: 2006-01-20 00: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大的文真是寫到我心深處~~
對於龍宿的描寫真是太棒了!!!

是啊,龍宿是擁有了多少年的寂寞,才會造就今天如此防備人的心?
要他怎麼放的開?
要他怎麼獲得原先的自我?
文中的龍宿,真的是讓人無法不心疼...
而劍子,就宛如曙光般照進龍宿的心房,
儘管刺眼,但最終依舊給了他溫暖,填滿了他漫無目的的追尋.
儘管偶爾苦澀,儘管偶爾悲傷難以承擔,
那抹白色的身影終究會回到他身邊,將他擁入懷中,讓他擁有所謂的幸福.

P.S我可憐的龍宿大人啊~~~(淚奔)你快回來吧~~~

微風徐徐，滿谷秋楓；飲酒臨江，臥看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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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圖/如是我文
如果你走上那七彩的階梯，你便會看見－那宛如天使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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