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2 彼岸之世1-19(完)，番外：失憶，66F(吞鳩現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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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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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8)

樓主發表於: 2006-12-31 03:0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22 彼岸之世1-19(完)，番外：失憶，66F(吞鳩現代文)

寫在前面.

這篇是"一蓮托生"的大番外........就是補完吞佛和鳩盤這對的殘念才出現的. (某人.你害人不淺......)
最好是先看完"一蓮托生"和"夢醒"再過來看這邊. (36雨用搜尋文章搜得倒)
這裡的朱厭不是戲裡那個紅頭髮畫視覺系裝的劍靈. 而是鳩盤神子的前生化名.

本樓的第一個是"彼岸之世"的番外. 新年的賀文. 趁著新年貼. (因為正逢新年)
跟另一篇"夢醒"稍有一點關係.
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應該是: 一蓮托生----彼岸之世----夢醒----新年----雙人枕頭&失憶

"彼岸之世"正文從3樓開始
這是一個吵架無限迴圈到處灑狗血粉紅亂飛的故事.
然後按照慣例的我只要一寫現代文. 行文就會怪怪的.
碎碎念非常的多. 所以不愛碎碎念故事者請離開吧.
從頭到尾都是它們兩個在吵架.
所以想要看甚麼大架構的人也可以離開了. 這個故事的架構是疊床架屋.

這篇雖然承襲"一蓮托生". 算是一個大番外. 但人物走樣很多.
和原本的設定也稍有出入. (因為在細節上我沒有去講究)
出現一些奇妙路人. 就是作者本身自己高興而已.

叨叨念這一大堆就是要說: 請不要對這篇有過高的期望.

就這樣. 警告完畢.

背景音樂:
王菲----百年孤寂
林憶蓮----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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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前，屋子裡有起碼兩個人，如今他踏入家門，屋裡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他不以為意，現在是下午四點，北半球高緯的冬日，天黑得快，這時大概到街
上買購物去了，桌上還有幾個用過的杯子，說明人們出去前還喝了些茶。吞佛扛著
行李上二樓安放，比起樓下有人生活的氣味與痕跡，二樓冰涼安穩的空氣說明這一
個月沒人上來過，來借住的客人沒有侵犯屋主的私人空間，不曾踏上二樓樓梯頂。
　　
　　沖過澡，換了衣服，下樓為自己沖了杯茶。吞佛觀察過分有人氣﹑又顯然不是
他的風格的一樓廚房，固然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但在流理台上一罐一罐立正站好
的小小玻璃瓶裡是借住者慣用的調味料，冰箱裡一大罐是借住者帶來的綠藻啤酒，
刷得乾乾淨淨的大中華鍋是借住者慣用的烹調用具，不是屋主習慣的，煮不同菜用
不同鍋子，也不是那相對於吞佛切什麼食物用什麼刀，借住者只有一把寬廣刀面的
東方菜刀。
　　
　　可以看出屋主和借住者不同的出身及生活習慣，但將兩種不同背景的人連在一
起的，是叫吞佛放心不下的人。年中時那人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雖出乎意料地神智
清明﹑頑刁口吻照樣半分不讓不退，但畢竟是睡了兩年多，身體狀況差到幾點。身
為組織內大將的吞佛因為不是今年當班的人員，才簽了出院同意書，像抱新娘似地
抱著朱厭穿過家門，在他們總算視為家的屋裡一起生活，照顧昔日活蹦亂跳總怕跑
不見﹑今日只能乖乖留在床上椅上做復健的黑髮青年。
　　
　　誰知突而其來的大任務，讓當班的同僚忙，組織更臨時調他去協助，需出一個
多月的公差。
　　
　　已經可以坐著輪椅移動的朱厭叫他不要擔心﹑盡管出去，吞佛仍舊掛了電話，
讓朱厭的兄弟連帶他的同居人一起過來。
　　
　　「分明就是懷疑我。」撇撇嘴。
　　
　　「你不|照顧自己，這點我一點都不懷疑。」在唇上輕啄了一下，捧著臉，瞧
著臉色恢復生氣卻仍舊過白﹑湖綠眼中是任性是薄嗔的朱厭，「我放心讓劍雪照顧
你。」
　　
　　「你放心，那我呢？」
　　
　　聽出丁點對他出任務的擔心，星點的暖意化成溫泉湧上心，「我一個月後就回
來。」
　　
　　任務花了他一個月多，還超過原本約定耶誕夜會返家的期限。他打了電話回來。
　　
　　「新年是團聚的好日子，能趕及自是最好。」接電話的劍雪帶著笑意的聲音有
著寬慰，一併透漏了後邊那據說是懶得接電話﹑但大概是抱怨吞佛沒趕上耶誕節的
人的心思。
　　
　　後天便是新年了，會上街採買是理所當然。
　　
　　過去被稱做工作狂，如今過去一年被稱作有家眷﹑懂得擔心的吞佛，事實上也
驚於自己的改變。這棟白色的建築從過去飯店般的暫時休息處變成有人氣有感情﹑
回來時盼望有人點盞燈坐在窗點打瞌睡等候的家，原本被稱作死神﹑奪命的手懂得
輕輕柔柔地撫摸﹑呵護疼惜另一個人，那個總是挑戰他的忍耐底限﹑認為他人給予
的溫柔好處不值一哂的人也終於願意回應﹑順從地讓對方握住手。
　　
　　「我們回來了。」開門聲﹑說話聲理所當然是借住者的聲音。
　　
　　屋主從報紙裡抬起頭。門邊是劍雪抱著大包小包的紙袋塑膠袋，裝著滿滿的食
物﹑盒子，在小玄關脫鞋，早一步進來將戰利品擱在客廳的桌子；後邊封禪將輪椅
推進屋，也正在脫靴子，打算將擱在另一邊的室內輪椅拉過來。
　　
　　紅髮人迅速地掠過他，抱起輪椅上的人。有點重量了，但仍未恢復到過去的情
況，雖然身上穿著保暖的大衣，但被凍冰的臉頰表示在外頭好陣子了。吞佛曉得這
絕非劍雪的過錯，朱厭便是愛坐在外頭享受冰冷﹑自然流動的空氣，看著街頭動物
在雪地上往來，這是行動不便的人常有的嗜好。「逛得開心了？」
　　
　　「出完任務啦？」被攬入懷時，不冷不熱地問道，他想知道守時的人怎麼會讓
任務超過預估的時間。
　　
　　「聲音帶著埋怨，你想我？」
　　
　　「你的聲音裡有得意，你在乎我？」
　　
　　這是哪門子的問話啊？久別重逢，不是抱在一起吻個昏天暗地，居然一個站著
抱著另一個﹑冷冷地交換心機對話？在門邊收好輪椅的封禪想嘀咕個幾句，便給劍
雪拉走。
　　
　　「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模式。」劍雪可以看了當作沒看到，封禪可沒有這本事，
見了聽了不唸個幾句就渾身不舒服。扯著他進廚房，藉著煮晚餐和整理行李的名義
拖住封禪，讓外頭兩人相處。
　　
　　當時一聽說吞佛耶誕夜不能回來，朱厭聳聳肩笑了笑，卻是抓著禮物盒便打算
扔去焚化爐，好不容易攔下來，現在朱厭又豈會那般簡單干休。心裡有疙瘩總是會
尖酸刻薄的鬥嘴，先一陣交鋒才會心甘情願地向對方問好。
　　
　　各人家的事情各人管，封禪早就天天抱怨快淡出鳥來了，劍雪答應待吞佛回來
，第二天就告辭跟封禪回在南方的家。有過之前的事兒，朱厭也該曉得分寸，應當
不至於和吞佛再鬧翻。
　　
　　畢竟，禮物都拿了出來，那心也不可能再若無其事。
　　
　　將晚餐端上桌前，劍雪如是想著。
　　
　　
　　
　　抱了老半天還沒將他放回輪椅上，被抓著動彈不得的朱厭輕扯吞佛的紅髮，「
可以放開我了吧？」
　　
　　「誰幫你剪頭髮？」離開時，朱厭的頭髮長到膝蓋的地方。頭髮的狀況反應身
體狀況，剛醒的時候，那頭青絲是乾枯沒有光澤，回來每天被餵飽飽地﹑做復健，
人一天一天健康，那頭青絲也從一灘死水化為流水墨淵。他向來喜歡整理朱厭的長
髮，輕輕地揉按著胡思亂想的溫熱腦袋，藉機將人摟進懷中，那時會有種朱厭不走
也不跑﹑完完全全屬於他的感覺。
　　
　　「我自己剪的。」吞佛出門後第二天他就要劍雪把剪子拿來，抓起頭髮本要從
脖子旁下手，劍雪忙抓住拿剪刀的手阻止，最後從腰上的地方剪，劍雪幫忙修了髮
尾。「頭髮太長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
　　
　　「……」他本對自己及腰的長髮沒有意見，但發現長到一個極端，看起來很像
被富貴人家豢養的男寵，他便不高興了。「老是會壓到。」
　　
　　他不相信這理由，但剪了就剪了，也接不回去，追問徒勞無益。「不高興我晚
回來？」
　　
　　「我是你養的ㄟ，我哪敢不高興。有劍雪陪也不無聊啊！」
　　
　　顯然就是不高興了。「抱歉。」
　　
　　「不用抱歉，你這張臉說抱歉看起來就更心機。」
　　
　　靠著頭，臉貼著臉，「那你新年想去哪裡過？」之前流浪性的人是街頭一睡，
以天地為屋，以草為褥，想去哪就去哪，看遍繁花四季，現在行動不方便，就怕他
氣悶。「你喜歡梅花，去賞梅泡溫泉。」
　　
　　「你才剛放假。」
　　
　　「行李可以拎了就走，溫泉對你的腳也好。」
　　
　　「是嗎？這話聽劍雪說我信，聽你說是可疑。」
　　
　　朱厭也不是就不能走了，但要回覆到活蹦亂跳可以跟吞佛搶東西的程度還是需
要時間。吞佛又是懷著點心思，每天按摩是例事，但出門不是抱著走便是輪椅，不
給機會練習走路，擺明就是怕朱厭一但能走了人就消失，刻意拖延恢復的時間。
　　
　　「那賞梅花總不錯的。」
　　
　　「不去。」悶悶地說了聲，「我不想出門。」
　　
　　「那就在家裡過新年吧！」不知是晚回來了不高興還在鬧脾氣，或是被困住的
不開心。暫時無解的吞佛沒再說話，兩人在沙發上窩著，各懷心思。
　　
　　隨手玩著吞佛的髮尾，朱燕承認自己是有點不爽。
　　
　　耶誕節不回來不是什麼大事，吞佛和朱厭都不是會在意節日這種事情，尤其是
他們都從事任務型的工作，一忙起來，過節是不可能。可朱厭就是煩躁，一但他決
心要做什麼事情，被耽擱被阻礙便會氣得跳腳，急驚風的性子是一定要把阻礙丟過
牆﹑把路給開出來。偏偏吞佛晚回來﹑打亂原本的計畫。若是平常，朱厭鐵定踹了
吞佛一腳，縮到屋子另邊或去工作室裡躲著，除了三餐之外不理會，等自己心情平
復了再出來說話；現在腳不方便，吞佛又剛回來，久別重逢，蠻橫地抱著怎麼都不
肯放手，想躲劍雪那邊圖個安靜也不成，況且劍雪第二天就跟封禪回去了。他也只
好板張臉，乾脆就讓吞佛知道他不高興。
　　
　　那時將焚化爐的門打開，東西才要拋進去，劍雪便開口了。
　　
　　「吞佛會難過的。」
　　
　　這句話比「你會難過的」更能阻止朱厭把東西銷毀。如果吞佛知道禮物是什麼
東西﹑又知道朱厭扔了，不會說什麼也不會有表情，但他清楚吞佛會難過，就像…
…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任性地錯過對方一般。
　　
　　所以朱厭把東西留下來。
　　
　　但那東西是否管用，朱厭卻是懷疑。如果這東西能讓他們間的麻煩停止，怎麼
一開始他們都沒想到這招？但若真的無用，這法子為什麼許多人都使用過？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窩在暖暖的懷裡睡著，忘記他本該跟著吞佛在客廳等跨
年倒數，直到喉嚨的乾躁讓他醒過時。房間裡一片黑暗，但尚且看得清物體的輪廓
。時間大概是凌晨一兩點，悠長的呼吸朝著他的頸窩噴吐，摟著自己腰的人正是深
眠。從醫院回到這個屋子，吞佛做最大改變就是把朱厭睡的位置換到樓上吞佛的房
間，明明白白地說，晚上要睡只有吞佛的床，然後這個人就抱著他睡，活像是小孩
子抱著洋娃娃才要睡覺。
　　
　　床頭櫃上有裝了水的玻璃杯。
　　
　　朱厭伸長手，指尖正好頂到冷冷的杯壁。照理而言，只要往前爬就可以抓到杯
子。吞佛的手只是鬆鬆的摟著，並非死抓著，他是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往前爬。但麻
煩的下半身不能動，他得像隻上岸的海狗或是海豹，拖著笨重後肢一般往前扭動。
　　
　　若能讓玻璃杯轉移，轉過來一些，就可以抓到杯子。
　　
　　拉長身軀﹑手臂﹑手掌，中指指尖摸勾著杯壁，一點一滴地將玻璃杯轉動﹑轉
近自己。僵直著身體很累很痠，乾渴讓他失去耐心，加大力氣想一次讓杯子轉多一
點﹑移動多些的距離。
　　
　　杯子大幅度地旋轉，傾斜的角度失去重心，咚的聲倒下，隨水滾落，跌下地板，
粉身碎骨。
　　
　　只感覺腰上的力量一緊，朱厭整個人往後撞上吞佛的胸膛。
　　
　　「你幹嘛？」
　　
　　「……水。」
　　
　　伸手扭開檯燈，室內旋起一圈溫黃，吞佛倒了水，在朱厭喝水的當兒掃掉地板
上的玻璃殘骸。
　　
　　「怎麼不叫我。」
　　
　　「你在睡覺。」將杯子放到床頭櫃，「我不想吵你。」
　　
　　「你可以叫我。」他相信他不在這裡時，朱厭半夜要喝水一定會叫劍雪。
　　
　　「我可以自己來。」
　　
　　「然後打破杯子。」要不是動作快﹑把人撈住，朱厭大概會摔在玻璃碎屑上扎
得點點血痕。
　　
　　「我不想喝個水都要依賴你。」
　　
　　「我不介意。」他巴不得朱厭沒有他就不能活。
　　
　　可是我介意，簡直是`定要被你吃定困死似的。一想到這件事，心裡又不舒坦。
扔了句「不好。」又趴回床上不說話。
　　
　　將黑色的水流撥移，撩開頸上的髮絲，輕輕地咬了下。朱厭已經鬧了兩天的脾
氣，悶聲不吭的。「心裡不舒坦，不說話不氣悶嗎？」
　　
　　「我是充氣娃娃，你會嫌沒有氣﹑抱起來沒實在感嗎？」朱厭總會覺得自己像
個洋娃娃，男人若有等身大的洋娃娃，多半都是充氣娃娃，平常都會整理得漂漂亮
亮乾乾淨淨。
　　
　　「充氣娃娃不會說話的，也不會頂嘴。」一手拉開睡袍的帶子，以嘴咬著將後
領拉鬆開，「更不會有反應。」
　　
　　「那我是不是不要動，方便你辦事？」
　　
　　「……我幫你揉背吧？」撐起身，拿了按摩用的香油，將床頭的小燈調到最小。
　　
　　「三更半夜揉啥背，無聊。」
　　
　　「你一直背朝著我，又不想動，不就是想要揉背？」總歸的是有閒情有逸志，
半夜不睡覺來調情也沒啥不好。按摩本是尋常護理，現在不過是重做一回。「不要
嗎？」
　　
　　「隨便你。」抱著枕頭趴著，按到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朱厭心知肚明，但他
也不想去反抗拒絕。
　　
　　瞥過放在床頭櫃上﹑屬於吞佛的那堆金色首飾，想到藏在樓下風衣外套裡的小
東西。
　　
　　那東西到底是詛咒的開始亦或是結果的表徵？他有些迷糊了。

　　
　　
　　
　　抱著枕頭的手加上了力道，模糊呢喃般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別…別再弄了…
…」揉壓在背上的手或輕或重，延伸到腰下時他就知道那個人有性致了，接著是一
路從膝蓋往上摸索，力道輕輕重重，沾著香油的味道讓人暈陶陶的。「你明知道…
…」
　　
　　嗯了聲表示聽到朱厭的話。這是他的人，他理所當然可以摟著抱著，聽著這個
人發出舒服取悅的聲音。看見暖和呈現微微粉紅色的皮膚撲上一層興奮的緋紅，帶
給手掌緞般的觸感。抓過靠枕墊在腰前，撐高臀部，沾著潤滑劑的手抹著關口﹑推
進，毫不意外地聽見悶哼，感覺到微微掙扎，卻不是以前又踢又蹬﹑想翻轉過身不
給他得逞，現在的朱厭能動的最多是到膝蓋，扭著腰反倒是種呼應和引誘。俯下身
在耳邊私語，「所以你就別動了……」
　　
　　「這不就是把我當充氣娃娃嗎？」抓緊了鬆軟的枕頭，朱厭覺得自己還真的是
當充氣娃娃，乖乖任憑吞佛擺佈﹑上下其手﹑為所欲為。沾著半稠液體的手指又是
勾引又是安撫地按摩，哄著要他舒展身體迎接外人，他敢肯定那液體除了潤滑的作
用絕對帶著些藥性，要不然他也不會現在覺得頭越來越昏熱，像是要爆開又極度清
楚吞佛的每一個動作，悶痛卻還讓對方簡直像是滑進來般長驅直入。體內裡多一個
東西杵著，再怎麼熟悉對方的身體也是有違合感，更何況原本緩慢的律動逐漸加快
節奏，一步一步打亂他的呼吸，進而悶死扼死他似地。「慢…慢點……」抓緊了枕
頭想穩住自己﹑找回呼吸，開口抗議，出口的卻是配合著衝撞﹑催情至極的喉音和
哼聲。
　　
　　過去他們同樣追逐著快感，只要歡愛交合，第一回的簡直像是相互撕咬似地，
爽快痛快，緊緊箝著咬著抓著，不肯讓人輕易攻陷，每一次地挺進後退所得到的銷
魂是尖刻的，像是雙方都要弄出血來，總要到第二回才柔情蜜意些。不想傷到體力
尚未完全恢復的人，他把藥混進潤滑劑內，讓自己能更容易地進入，卻沒想到幾乎
沒有反抗，契合地讓吞佛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會因為沒有挑戰性便興致全消，哪知
那樣的柔軟順從能惹起折磨的衝動，逼著身下人像是投降般地呻吟。
　　
　　吞佛知道這是很糟糕的事情，卻一再重蹈覆轍。因為抓不著滑溜如泥鰍的心，
所以只有用身體鎖住對方，用身體燃起的溫度確定人還在身邊。他們都是男人，男
人都是下半身生物，用身體的享樂把人留住是多麼簡單且原始。
　　
　　赦生曾說他自欺欺人，吞佛不否認。
　　
　　他有多久沒有抱過朱厭？有多久他認為醒來的朱厭﹑心思早就飛去他觸碰不及
的地方？
　　
　　他想要一個朱厭全心全意只想著吞佛﹑不要雜著其他思考的時間。
　　
　　但這會他中途停了下來，「很痛？」
　　
　　「……放我下來……」吞佛忽然停下來，給了他大口地深呼吸的機會。前後交
織的快感一再在腦袋炸出白光，眼冒金星，只剩下大口呼吸和哼聲的力氣，被困在
鐵扣似的彎臂中，朱厭直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他只能掙扎著透氣，希望有機會開口。
　　
　　「很不舒服？」喘著氣，強自壓下衝動，剛才他就發現朱厭的聲音不太對勁。
　　
　　閉著眼的人同樣在喘著，臉上是一片蒼白，好半天才掙了一句：「……讓我休
息。」
　　
　　就算沒解決自己的慾念也還不盡興，他仍鬆開原本緊抱的手，吻了吻滿是汗水
的臉，小心地退開。抓了條毛巾先幫朱厭解脫，再解決自己的問題。讓朱厭喝了點
水潤喉，蓋好羽被，連人帶被把人撈回懷中。朱厭掙著不給抱，雖然腳不方便只讓
他移開個幾吋，拒絕的意思極為明顯。
　　
　　過去在床上翻雲覆雨不知多少次，這回發現自己沒能如以前可以直接踹開吞佛
，所以鬧起脾氣﹑不肯讓人碰。他苦笑著同意要求，但手仍從暖被下伸過去，握住
對方的手指。
　　
　　這回沒有推開，被抓著的手輕輕回握了下，算是妥協了。
　　
　　聽著朱厭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吞佛閉上眼，沒打算趁對方人事不知時將人撈回
懷中。朱厭適應著必須依賴人的生活，而吞佛在學著放更多的空間給對方。差點錯
過，所以學著讓步﹑學著不讓自己的任性傷害對方，但他們心中都不踏實。他不是
不知道朱厭在怕什麼，吞佛同樣也怕。從任務結束晚回來這件事情冷言冷語便曉得
朱厭與他一般心情，他們是一模一樣的人，不相信山盟海誓天長地久，驕傲到不願
成為被拋棄的那方，搶著當棄人的那方又害怕再次會錯意犯傻事，心底又希望有個
人犯傻病，死死地追在後邊﹑一顆心懸念著就怕對方忘記自己。
　　
　　失而復得，總是不安穩不定心，明著是把人十分十地抓在手中，其實半分也不
踏實。這問題又不是幾句話或是翻雲覆雨便能放落心中大石。
　　
　　劍雪在離開時說：來日方長，總會琢磨出一個解決法子。
　　
　　吞佛冷笑了聲，不認為已經握著封禪的手的劍雪有搞清楚情況。
　　
　　來日方長，能長久到何時？
　　

　　
　　
　　失去知覺一陣子，近天明時察覺不對，摸索過去，大床另一邊空蕩蕩的只有失
去溫度的羽被，翻坐起的吞佛第一個反應是朱厭摔下床了，一探頭，下面也是空的，
整個房間裡不見人影。
　　
　　不能走的人會消失到哪兒去？還是被人拐走了？
　　
　　匆匆穿好衣服。屋內整整齊齊沒有凌亂；玄關門口，吞佛的長軍靴不見蹤影，
連帶朱厭的白圍巾和長風衣也不見；門外，陷落在雪地上的腳印在小雪中蜿蜒往山
上走，一個人的足跡。
　　
　　他不禁惱起來，批上風衣，撒開腿追去，怕小雪掩了追尋的線索。
　　
　　這個撒謊者，早就可以活蹦亂跳地到處跑，偏要瞞著人，裝著腳不能動、故意
鬧脾氣不給人碰，便是要上演失蹤記。身體尚是虛弱還在最寒冷﹑凌晨太陽剛出時
出門，總不會是去追劍雪和封禪﹑又想一走了之？
　　
　　上山的腳印到一半便往荒野走去，不用刻意尋找便能看到有個人站在清晨的草
叢裡，望著山丘下的城鎮，像是在發呆。風吹得黑色風衣衣角飛揚，白色圍巾也在
身後晃動。發現吞佛出現也沒有移動，從旁邊的雪地滿是來來回回是徘徊的痕跡估
計，朱厭在此地已經好一段時間。
　　
　　「怎麼不走了？」照往常的習慣，他該過去將人抱進懷中或是直接把人架回去，
但這回他站在側邊，為朱厭擋了冷風。
　　
　　沒轉眼看臉色白得跟雪景一般冷的吞佛，抿了抿嘴，原本要出口的話化成呼吸
之間吞吐的白霧，白皙的臉在低溫中泛著點紅。「劍雪帶我去鎮上時，發現附近的
教堂會在新年清晨敲鐘，慶祝新年。鐘聲有昭告天下的作用，什麼大事都用鐘聲宣
告。約定成俗，大事都要敲鐘，敲鐘必有大事。」
　　
　　「你想聽鐘聲，我們回去聽。」他看到朱厭的嘴唇凍得有些紫了，很想將它再
染成紅的。大冷天不該在外頭站這般久，尤其是一個剛會站會跑﹑身體不好的人！
　　
　　「我不想在屋內聽。聽新年敲鐘沒有多大意義，不過是賦予一個日子的敲鐘有
些意義，因為那個意義而在固定時刻敲鐘。」
　　
　　「沒錯。」他不知道朱厭到底想說什麼，但一分鐘之內不將話題結束掉，他便
要動手將人架回去。
　　
　　「但，」轉頭﹑拉住吞佛的腕﹑摘掉手套，「有時因被賦予意義，東西才有實
質存在的意義，才能督使人去認真看待。」
　　
　　滑上吞佛的左手無名指的，是個銀色的戒指。
　　
　　望著戒子，吞佛有些不理解現在的情況，尤其是「朱厭幫他戴上戒子」這件事
。他看到朱厭的左手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戒子，但朱厭指上的銀環墜著小小的紅寶
石，吞佛手上戴著的則是海藍寶石。「……哪來的？」
　　
　　「我做的。」吞佛出任務時，他就在劍雪的協助下一邊練習走路，一邊打磨
這東西。過去他開溜時帶走吞佛和自己的袖扣，典當了一顆紅寶石和海藍寶石，如
今將剩下的各一個改成戒子。
　　
　　打磨戒子時便在想：是否他們欠一個足以當藉口的理由，讓自己和對方安下心
﹑確定彼此是相屬的？
　　
　　本是趕著在聖誕節前做完想當耶誕禮物，但吞佛居然沒準時回來；一怒之下打
算扔了，但劍雪阻止；本想吞佛死死地困住他，他就不打算把「早就能走」這件事
情告訴吞佛﹑好半夜就偷跑掉，但今晚吞佛放開手﹑又忍著沒將他撈回懷裡睡，溜
出門的朱厭站在這裡躊躇了一陣子，終究是心軟了。
　　
　　「我做了兩個，一個送你。」
　　
　　「……欲擒故縱？」他只想得出這個習慣性的疑問。
　　
　　「隨便你說。」聳聳肩，「你可以不要，現在就扔掉他。」
　　
　　抓過插在口袋裡取暖的手，拔下朱厭左手無名指的戒子﹑又復套上，接著順勢
扯過抱個滿懷。「這樣算交換了。」
　　
　　呆了呆，出聲的輕笑如同水晶落冰地。抬手回抱著溫暖的懷抱，閉上眼，聽見
遠處新年的鐘聲響起，一聲又一聲，野鳥嘩啦啦往天空飛去，悠揚的新年鐘聲組曲
叮叮噹噹，響徹雲霄，合唱著新年的祝福。
　　
　　「新年快樂，吞佛，還有……新婚快樂。」
　　
　　「你也是，新婚快樂。」輕吻著眼瞼，「新年快樂。」
　　

　　

　　
　　
---- 　　　　
所謂老套狗血砂糖浪漫…… 　　　　
跟夢醒有點差距……就請大家擔待點吧……
我不是個可以一邊寫一邊貼連載的人，因為設定都會改來改去的。　　

希望大家新的一年，諸事順利，一切平安。

　
--

莫笑痴武而忘齡，
一孔殘劍伴吾行。
──薄劍園‧一劍忘齡──

[ 此貼被slanki在2007-05-22 22:31重新編輯 ]

plurk： http://www.plurk.com/slanki0519
個站： https://episode.cc/about/slanki

頂端

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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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1樓發表於: 2006-12-31 09: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耶！終於等到slanki大您貼這篇系列文了，老實說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一直很喜歡吞佛和朱厭之間的爾虞我詐，一個渴望自由，另一個渴望擁有。
講白了就只是兩個想愛又怕受傷害的膽小鬼之間的勾心鬥角。

朱厭因為小時候的顛沛流離而不輕易相信，唯有劍雪和封禪是可以交心的對象。
因為總有一天會別離，因此就連相依為命的小白襪都不敢取名字，以免真的發生感情心痛不捨。
這樣的設定讓朱厭惹人心疼，尤其是曾經被強暴的陰影更是為他叫屈。
那個混蛋是誰！有種等之後出來讓吞佛教訓你！(應該不會是異度的一員吧？)

而吞佛除了同樣是兒時記憶導致個性冷淡外，優秀的天賦讓任何人事物對他而言都輕而易舉。
所以就如螣邪所想，就是因為朱厭的不在意，所以才讓吞佛不得不在意。
這也是我如此喜歡《彼岸之世》的原因之一，誰叫不敗戰神難得吃癟^o^。
看到劇集中除了被一蓮大師換劍所騙和一步大師七佛滅罪加身就無往不利的心機魔，現在為了朱厭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心中那個爽啊～～～

憑朱厭的聰明機智，也許先發現對方真實身份的就是朱厭。
被吞佛設計成植物人或許也在朱厭的計算當中，知道責任心重的吞佛或許會為了組織兩難。
不想被拋棄，所以就先放棄。
但這一切也只是我的個人猜測而已，未來會怎麼發展還是得靠作者大人的妙筆生花。
不過這兩人什麼時候會發現每次做的怪夢就是自己和對方的前世呢？好好奇喔。

其實阿蘭已經在遊心太玄追文好一段時間，總是想要發表些意見，但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次在三十六雨看到即將連載，也代表了「或許」出文的速度也會加快，心中那份雀躍便促使我趕緊回復。
也希望slanki您新年快樂平安，再寫出更多更多的好文章！

[ 此貼被蘭丸在2006-12-31 01: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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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仔有什麼不好，快樂沒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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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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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8)

2樓發表於: 2007-01-02 04: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抱歉讓你久等了.........ORZ 我知道他真的拖很久了.
好在真的把他結局了. 確定它不會是個斷頭文.
大概之後就是一邊修一邊貼了. 另外一邊的也會稍微做調整.

你說的沒錯. 這真的是兩個膽小鬼的故事.
忘記在哪裡看過.:能守成成功的人都是最膽小的人. 因為她們很謹慎小心步步計算.才會成功.
這句話放在他們身上也是如此. 它們都不想當傻瓜. 所以相互猜忌.
結果變成這兩個吵了半天總是碰不到對方. 三天兩頭又在同一件事上打轉.

那個強暴那件事情就甭提了吧. 對當事人來說忘掉是最簡單的.
至於成為植物人那個設定我又重新改了.....ORZ 對不起.
因為吞佛實在太難騙了. 這幾天元旦假期重寫設定一口氣將他飆完.
發現加入了黑白老師進去事情會失去控制. 所以不得不揮刀砍了原設定.
(我的例子可證明. 絕對不要先寫後傳. 又傻傻地去寫前傳. 最後就是一直拿磚頭砸自己腳)
不過........好像也是被你說中了. "不想被拋棄所以自己先拋棄"這點.
這篇文章的中心是非常容易抓到的. *^^*
另一個當然也就是在欺負吞佛啦. XDDD

還是很謝謝你回文給我. 感激小花一朵. 多謝你的支持和回文.

plurk： http://www.plurk.com/slanki0519
個站： https://episode.cc/about/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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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8)

3樓發表於: 2007-01-10 06: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有種人很像貓，驕傲﹑跩的要死﹑熱愛自由﹑刁起來會氣死人，偏的深富魅
　　力，乖巧的時候讓人想抓過來好好揉揉疼疼﹑捨不得放。
　　　　
　　　　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不覺得。
　　　　
　　　　第二眼，沒有感覺。
　　　　
　　　　第三眼第四眼，以下好幾眼，好幾次見面都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
　　　　
　　　　事情要怪到入他的眼不太容易，這條是回家會經過的路，兩旁有些商家，經
　　過一大段無人﹑只有樹叢草坪的上坡路，可以看見他擁有的獨立房子。他很少回
　　來，工作一忙，不是睡在工作場所就是就近住在朋友家，房子買了擱著，是在案
　　子結束之後有個地方與世隔絕﹑好好清靜。
　　　　
　　　　回到家才發現家裡什麼都沒有，返家前忘了告訴家管離去前幫他買些食物，
　　只有勞動自己出去買。太久沒回來，不是很清楚家裡少了什麼，一天買食物兩天
　　買日常用品三天買雜貨，他就在那條路上走來走去。
　　　　
　　　　忽然想念朋友那個混亂但是什麼都有的家。
　　　　
　　　　如此他才注意到屋簷下，坐在紙箱裡的人。
　　　　
　　　　穿著舊風衣的青年縮在紙箱中睡覺，帽子和頭髮的空隙間露出來的皮膚是很
　　年輕的，滑順的長黑髮半掩了臉﹑垂在胸口，一隻小貓窩在他的襟口上，小爪子
　　正好按在頭髮上，像是握著一綹髮絲。如果是晴天，大帽子遮著了大半的臉兼擋
　　陽，雨天多了隻破傘，或是縮到屋簷下。他總是在睡覺，好像睡不醒。
　　　　
　　　　商店的店員告訴他，這個遊民半夜才會來討些過期的便當﹑牛奶。上個星期
　　，紙箱裡是六隻遭人棄養的小貓，一隻ㄧ隻被抱走之後，剩下一隻孱弱﹑腳掌的
　　毛是純白﹑其餘是黑毛的小貓。這個很年輕的遊民經過，不知去哪拿了個比較大
　　的紙箱，抱著小貓一起住在紙箱中。
　　　　
　　　　「長的蠻端正的，講話也很有禮貌，不知道為什麼會做游民，大概有什麼隱
　　情吧！他會去圖書館，不過最常看他坐在那裡抱小貓睡。」
　　　　
　　　　事情從一個雨天開始。青年沒有坐在屋簷下而是坐在平常放晴時的地方，縮
　　著身軀，襟口上那隻小貓咪嗚咪嗚叫得淒涼，青年的頭髮被牠抓扒亂了，飢餓的
　　小貓似乎想叫醒萍水相逢的主人，無奈主人不理會。
　　　　
　　　　他聞到血的味道。
　　　　
　　　　出來買包冰塊涼酒，正要回去，撐著傘的他看著昏過去的陌生人，好陣子。
　　　　
　　　　雨一直下，敲在傘上悶悶地響，像是心跳，不穩定的心跳，秋雨酸澀的冰冷
　　。
　　　　
　　　　小貓悽涼地叫著。
　　　　
　　　　他彎身把陌生人和小貓抱起。

　　　　
　　　　很輕，根本沒什麼重量，要制服也不困難，亂七八糟的長髮滑移，有張還算
　　漂亮的臉，可能是髒兮兮的，又被揍，所以變醜了點，有點好奇洗乾淨之後會是
　　什麼模樣，手上有防禦也有還擊的傷口，還有一些見紅的刀傷。
　　　　
　　　　脫衣服的時候，人沒有反應，把人放進浴池時，青年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
　　嘀咕了句，又閉上眼。
　　　　
　　　　他注意到青年的眼是湖綠色的，清澈又深邃。明明醒了，但閉著眼任對方擺
　　佈，好像認命一般，這個人知道他被陌生人帶回家，完全不想像發生什麼事嗎？
　　是失去求生的欲望？但他還養了貓，會養動物代表尚有求生意志。
　　　　
　　　　貓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貓似乎被伀o跟主人同樣認命，進了屋，找到一個小
　　角落縮著，呼嚕嚕地睡。他本來考慮把貓關在門外，怕小貓進了屋會造成無窮盡
　　的災難，結果是貓人一個樣，確定對方沒事仍跟在一旁，接著縮成一團，睡著了
　　。
　　　　
　　　　人洗乾淨了，剩下貓，他不想去多想貓和人是不是用同一種清潔劑，總之刷
　　乾淨﹑包在毛巾裡，小貓洗澡時掙扎了半天，最後乖乖認命被刷乾淨，在毛巾團
　　裡舔了半天的毛，咪咪地抗議一陣，接著瞇眼睡了。

　　　　
　　　　他覺得自己在發神經，莫名奇妙把人帶回家，難道真應證同僚的話：有照顧
　　人的壞習慣？
　　　　
　　　　不，他只是感覺這個人身上有點怪，給他一種不尋常的感覺，左右無事，他
　　打算去探探這股不尋常是從哪裡來的……衣服，對了，這人身上的衣服是件舊風
　　衣，擋風又擋水。
　　　　
　　　　把扔在洗衣籃的那件風衣外套拿出來端詳，料子挑選手工剪裁極好，口袋裡
　　有張電話卡，四張小鈔，幾個零錢，包在張大手帕裡，隨隨便便的，就是跟著手
　　工風衣外套不搭。領子有師父的標籤，據他所知，這個師傅作工細，價格也嚇人
　　，他應該就是因為這點起了疑心。一個遊民，哪來名貴的好外套？還這般合身，
　　不去典當換一筆錢，卻成天穿著任磨任髒，師傅恐怕要心疼到哭。
　　　　
　　　　是正好從舊衣分發中得到和自己身材相符的衣服？還是某個管道？商店的
　　店員說，這人可能有隱情﹑有禮貌﹑會去圖書館﹑喜歡貓……接著發生事情，這
　　人被揍了一頓，看來是給對方一頓排頭，才敢抱著小貓睡在街道旁，身上的傷不
　　只一處。青年的體格比不上他，可也算的上好，雖然瘦，卻有足以打粗活零工的
　　本錢，體態有點像他的師弟。
　　　　
　　　　秋雨叮叮咚咚撞著落地窗的玻璃，滑落一次又一次的痕跡，書房的立燈代替
　　陽光，暖暖地在桌上打開一片溫亮。他沒有回到臥室去睡覺，在此無意識地翻著
　　書報﹑思索著。並非臥室被陌生人佔了，而是他不太有睡覺一定要到床舖上的想
　　法，書房的沙發有墊腳椅，椅背也可以放平，這個書房是整個屋子裡最重要的核
　　心，就連家管也進不來，坐在這裡，他有掌控一切的感覺，而這裡的工具器材的
　　確能讓他如此。
　　　　
　　　　可為何有一種明明抓住，模糊不明的事物仍舊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散逸消逝的
　　感覺。
　　　　
　　　　像是隔著雨打的玻璃窗，看不清的外頭真實的景象。
　　　　

　　　　
　　　　
　　　　向來到哪裡都能睡，雖然知道是陌生的床，既來之則安之，賴個床，秋天半
　　涼的氣溫最好賴床，這床又舒服。他知道有人昨晚抱他回家﹑做主幫把身體刷一
　　遍﹑抹乾了塞進棉被裡，看似不在意任對方去，卻是把對方的力量估算了一遍。
　　這個人體格好﹑手腳俐落﹑要硬碰硬會辛苦了自己，既然撿了陌生人回去，理由
　　第二天再問就好了，若要錢才能償還脫身，有點困難麻煩卻也是可以辦到。
　　　　
　　　　環顧四周，房間裡大多是鉬s的家具，布巾的顏色都很素雅，陽台落地窗邊
　　有一株漂亮鮮綠的觀葉植物，那顏色在朝陽下特別活潑生動，屋子裡有桌有椅，
　　有拍紙簿也有也有筆筒，裡頭也有筆，衣櫃裡有浴袍有毛巾，還有一些看起來很
　　招搖的衣服。整體來說，除了沒有盥洗室，這房間像高級飯店價格不菲的套房，
　　尤其是沒有人味這點。
　　　　
　　　　身上的衣服大了些，他把褲管和襯衫袖子捲了一折，準備去找他的夥伴。記
　　得小貓跟進這屋子，但不在房間內，可能在外頭玩，他聽到外頭有人，有紙張翻
　　動的聲音。
　　　　
　　　　打開門便看見門邊一團小小毛毛，想也不想便抱起來。「比我還貪睡，醒醒
　　啊！吃飯了，我找找看冰箱……」屋子寬敞卻不太需要費神尋找廚房在哪，不鏽
　　鋼表面的大冰箱更是顯眼，但牛奶瓶已經放在餐桌上。抱著貓的青年打量了下，
　　「這是送到府的牛奶吧！我看看碗在哪裡。」東翻西找從櫃子裡勾出一個碗，把
　　貓放在餐桌上，斟了碗白色液體先試喝。「好香喔！換你。」拉開椅子坐，瞧著
　　貓咪舔喝著早餐。「下一頓可不一定有好了，冰箱這麼大不知道有沒有食物，這
　　裡好像空屋。」
　　　　
　　　　自顧自可以這麼徹底，這個氣質介於青年和少年的陌生人當真是一絕。因為
　　屋主坐在客廳正在看報紙，留神餐廳裡一人一貓的動態。這個人居然可以無視屋
　　主地拿牛奶﹑找碗﹑餵貓﹑自己又斟了一碗來喝﹑拿了吐司出來啃﹑把小貓掛在
　　肩膀上﹑把碗洗乾淨﹑擱在琉理台上，好像當真整個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
　　　　
　　　　「你的毛沒乾透，我找找看有沒有吹風機。」浴室翻了一陣，沒有，回自己
　　房間找，沒有，那就可能是在餐廳周圍的幾個櫃子裡，就從最靠近浴室一個一個
　　開始翻找。
　　　　
　　　　有人在旁邊打開櫃子﹑把吹風機拿出來﹑晃了晃示意。他抬眼望向屋主。一
　　張冷冷﹑雖帶著一點笑意﹑卻絕稱不上是正面的臉。不變應萬變，招牌笑容，「
　　謝了。」握上吹風管要拿。
　　　　
　　　　抓住吹風機柄的手沒放，「你是誰？」，
　　　　
　　　　「該是我問吧！」往自己方向微施力，一場小小的拔河。「你主動撿我回來
　　，我才是該發問的吧！你是誰啊！這麼有錢。」冷冰冰的，果然屋子是如何，屋
　　主就是如何。
　　　　
　　　　「吞佛。」
　　　　
　　　　「喔。」用力扯過來。怎麼不放手啊！鬆開手，「給不給吹風機？」
　　　　
　　　　「你的名字。」
　　　　
　　　　「人類，他是貓咪。你要不要給我？」
　　　　
　　　　「名字。」
　　　　
　　　　「不給就算了。祈禱你不要著涼吧！」抱起貓，轉進浴室，往洗衣籃掏。
　　　　
　　　　「送洗了。」
　　　　
　　　　「丟洗衣機就好吧！」沒得翻找，只有走出來，坐在客廳裡茶几和沙發間的
　　地毯上，抓報紙看。
　　　　
　　　　「洗衣機無法處理你的外套，哪來的？」
　　　　
　　　　「資源回收箱撿到的好料。」看著桌上的報紙，撫弄著貓咪，頭也不抬，「
　　你大概不懂資源回收箱裡的學問，才覺得不可思議。」
　　　　
　　　　吞佛扯了扯嘴角，直覺告訴他，這個不肯透漏姓名的人沒那般簡單，很少有
　　人會把報紙每一篇文章用一樣的速度都讀完，尋常人在喜歡的部分回停留的久些
　　，沒有興趣的會掠過，但是眼前這傢伙是用等速閱讀，五分鐘一面，精準的像是
　　計時器，桌上的報紙有好幾份，一個看一個打量，居然就這樣過了一個上午。
　　　　
　　　　把報紙一張一張疊好，「你今天不用出門？」
　　　　
　　　　「休假。」休到有下一個工作進來，三年吃ㄧ次，一次吃三年。
　　　　
　　　　「我懂了，SOHO族。」那種一群人工作養他的有錢人吧！「我的外套什麼時
　　候才會回來？」
　　　　
　　　　「不知道，可能今天，可能明天。」
　　　　
　　　　「喔，那我要出去了。」抱著小貓，坐在玄關穿鞋子。
　　　　
　　　　「去哪？」
　　　　
　　　　「市立圖書館。」
　　　　
　　　　「要看書我這裡有藏書。」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不好。我去陪小孩子念故事，掰掰。」
　　　　
　　　　看著門闔上。騙鬼嗎？一個遊民流浪漢打扮的人，市立圖書館會請他當義工
　　？肯定還有什麼背景才行得通。左右無事，索性出門跟蹤去。
　　　　
　　　　

　　　　
　　　　偽裝跟進去？太累了。發揮惡勢力進去？此等小事不需要。最簡單就是帶支
　　高倍率望遠鏡﹑熱度偵測器﹑圖書館各層平面圖，到圖書館附近樹上，跟監。
　　　　
　　　　那個青年晃了很久才到，手上的小貓不見，牽了好幾個小女孩，甜甜地叫著
　　：「一定喔！你不可以反悔喔！」
　　　　
　　　　拈花惹草來著？
　　　　
　　　　進了圖書館，見他走到櫃檯先與館方人員說話，館員露出驚訝的表情又拍拍
　　他的肩膀，然後將他拉到一邊窸窸窣窣的私語，那人點點頭，然後，走到二樓，
　　給一群翹首期盼的小孩子講，故，事。
　　　　
　　　　黑線滿臉。還真的講故事，館員被那張漂亮的臉迷惑了，不過應該原本就認
　　識，今天看他乾乾淨淨所以就讓他為小朋友講故事。兒童圖書室在二樓，有一面
　　很大的玻璃窗，看的出來是昂貴的防彈玻璃，他可以一覽無疑地看到那人生動地
　　在講故事給孩子聽。
　　　　
　　　　說書人來著？聽不到聲音，但吞佛可以讀唇，也能看到他手上書叫做月光，
　　講解夜行性生物的一本故事書。他比較在意他的表情，喜怒哀樂，講著故事，模
　　仿著裡面的動物。這個人安靜的時候看起來很漂亮，講起故事神采飛揚又有股孩
　　子般的天真，但無論什麼表情，湖綠眼中是沒什麼感情的，本性沒有外露。
　　　　
　　　　哪種本性呢？
　　　　
　　　　隔著望遠鏡觀察﹑思索，不知不覺他也跟一群小朋友一樣聽了五本故事書。
　　　　
　　　　接著館員請青年到辦公室，館員背對著窗子，看不到嘴型，只看到那人點點
　　頭，然後，陪小孩子上網，指導小孩子正確的打字方法，將七八歲的小孩子抱在
　　膝上，像是刐琴一樣，將小孩子的手指放在該放的位置，一手扶著小孩，另手
　　擱在鍵盤旁，細長的手指像是抓著什麼，食指打著節拍。
　　　　
　　　　似乎出了問題，小孩子在慫恿下，把鍵盤翻倒過來敲了敲，館員過來關切，
　　交談一會兒，小孩子走開，那人幫忙將電腦搬進辦公室，館員遞給幾篇光碟，他
　　卸開外殼……
　　　　
　　　　基礎的電腦維修，很尋常。
　　　　
　　　　不尋常的是，在有人接近的時候，他的手會按特定的按鍵，窗外的角度看不
　　到是哪個鍵，也看不到螢幕，只能察覺他在搞花樣，借修電腦之事，行他事之實
　　。
　　　　
　　　　接下來的乏善可陳，電腦修理妥當，搬回原處，館員用過之後覺得很滿意，
　　隨手把桌上的一塊蛋糕給他，接著這個人悠悠哉哉地到另一間閱覽室繼續看東西
　　，那間閱覽室沒有對外的窗，吞佛也只能確定他在桌子旁看了很久的書報，起身
　　拿了好幾次的雜誌，要確定是哪種雜誌只能晚點。
　　　　
　　　　他就一直看到太陽下山，看到閉館時間，有點古怪的青年離開了圖書館，站
　　在門口將傍晚拿到的蛋糕吃掉，接著往外頭走，走到荒郊野外，找到了在玩兒的
　　小貓，抱著又回到商店，在午夜時分要了一個紙箱，吃掉一個過期便當，然後把
　　一瓶過期的牛奶給小貓喝，縮在屋簷下開始睡覺。
　　　　
　　　　一連六天，除了不在電腦上變化樣，不再講故事書，竟日在圖書館看書﹑吃
　　個便當﹑抱著小貓在屋簷下睡覺，顯然已經把某天早上在舒服乾淨的床單上醒來
　　拋諸腦後，也不對放別人家的衣服或是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有有任何介懷。
　　　　
　　　　吞佛覺得自己很無聊，跟著這個街頭遊民同樣無聊，但他向來很有耐心，也
　　相信自己的直覺，不對勁就是不對勁，對方就是在掩蓋什麼，日子一久，總會露
　　出馬腳，現在是他的休假時間，要這樣浪費也無妨。
　　　　

　　　　今日白天一如往常，晚上有些異樣。青年打量天色，似乎想賭今天不會下雨
　　，拎著紙箱，在社區公園找個陰暗，沒有風的角落，鋪好紙箱，人抱著貓縮進了
　　箱子裡，不一會兒就不見任何動靜。
　　　　
　　　　遊民對能禦寒的衣物很重視，尤其是那件擋風擋雨又禦寒的好風衣，實在看
　　不出這個人有什麼理由不回來拿風衣，今晚雖然不下雨，但是氣溫低，瓦楞紙箱
　　可以避掉溼氣擋點寒，但為何選擇冷的公園而不是有暖氣的商店旁？
　　　　
　　　　吞佛隱去自己的氣息，除了青年忽然坐起身，也有另一個人三更半夜到了公
　　園。若是一般好玩三更半夜不回家的青少年，或是毒蟲﹑遊民，吞佛不會多疑，
　　但那人衣著光鮮，進了公園，青年把貓咪擱在紙箱內，走出來。
　　　　
　　　　接頭，交貨，又講了些話。
　　　　
　　　　邊聽著，吞佛悄聲繞了個圈。
　　　　
　　　　搭的一聲，然後是一陣扭打。
　　　　
　　　　離開的人狠狠地咒罵著，不甘心地離去。
　　　　
　　　　把保險鎖好，將槍收到口袋中，摸出另個口袋中的幾張大鈔，瞧著薄薄的紙
　　張忖度，撐兩個半月沒問題，但住在街上，剛剛又把人趕回去，若是對方翻臉…
　　…有些麻煩，要不再來個潛逃？「小貓小貓，我想跟你一樣，路邊睡都沒人理啊
　　！」邊叨念著邊走回剛剛睡覺的地方。他很想過著自由﹑以蒼穹為蓋﹑以大地為
　　床的逍遙日子，可惜現在不行，人不找工作，工作找上門，找上門的工作又想賴
　　帳不付錢，教訓人家之後還要擔心對方再來找渣，想去老朋友那邊借住，又怕將
　　麻煩帶給人家，進退兩難。
　　　　
　　　　「小貓，我們要往哪兒去好呢？住收容所你覺得如何？說我們被家暴了……
　　呃？」
　　　　
　　　　「收容所會比我家好嗎？」抱著酣眠的貓咪像是抓著人質，鳩佔鵲巢的吞佛
　　坐在紙箱上，打量著楞住的人。「朱厭，這名字倒是很適合你。」聽到對方道出
　　名字，他就知道看似遊民的青年身分。槍械製造師以戰禍為暱稱，實至名歸。朱
　　厭有時在網上賣槍枝的設計圖，有時接受改造槍枝的委託，不接大筆的生意，專
　　接小型的CASE，基本上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他改造的槍枝轉賣出來，吞
　　佛家裡有好幾支，都是屬於特殊的改造槍。，
　　　　
　　　　「……偷聽不是好習慣。」若非急著送貨拿貨，大概也不會被抓到。聳聳肩
　　，也罷。「可不可以請你離開？那紙箱是我的，我想休息。」他習慣睡在人來人
　　往的馬路旁，但不代表同意有人與他分享同個紙箱。
　　　　
　　　　「睡這麼冷的地方？」
　　　　
　　　　「我窮啊！」
　　　　
　　　　「你不窮。」一支改造槍的工錢是幾萬。剛剛偷聽到的對話透漏了對方有意
　　賴掉二十支改造槍的錢，結果槍枝上被做了手腳，無法發射，朱厭挑明說：錢照
　　他的方式送到，馬上告知如何解機關，否則那二十支的槍亂拆亂修，走火可不是
　　他的責任。
　　　　
　　　　「我把錢丟到下水道，不成嗎？」打了個呵欠。「行行好，紙箱還我。」
　　　　
　　　　「到我家。」
　　　　
　　　　「你我非親非故，我又不是伴遊先生還是伴遊女郎。」
　　　　
　　　　「我休假。」
　　　　
　　　　「吞佛先生，你不會這般沒人緣，放假連個釣魚朋友也沒吧？」
　　　　
　　　　「能請個槍械改造師，一同研究槍枝和打靶，看到新出爐的設計圖，對喜好
　　使用槍枝的人來說，是很榮幸。」
　　　　
　　　　「我只負責鋼鐵的槍，不負責其他。」要占便宜，吞佛那天就會占完了，不
　　差拖到這時。或是要他心甘情願？事先聲明總是好，先禮後兵，不小心把人閹了
　　才有話可說。
　　　　
　　　　「不，你要負責其他的。」吞佛的手往自己腿上指。長褲上一個冒血的洞。
　　　　
　　　　按著額頭，他有想掉頭跑開的衝動。就說在公園裡開槍不好，明明扣板機的
　　不是他，卻偏偏要他負責路人甲的槍傷。「我去叫救護車。」
　　　　
　　　　「然後趁機跑掉？」一語戳破。「扶我回去，我的休假不想在醫院裡頭過。
　　」見他猶豫，收緊手上的力道。小貓不舒服地被擾醒，掙扎地抓著掐住自己小身
　　軀的手。
　　　　
　　　　居然拿貓來威脅！「……貓要一起來。」有便當一起吃﹑有牛奶一起喝﹑有
　　紙箱一起睡，有了新窩自然一起去。
　　　　
　　　　像是小孩子問家長可不可以養寵物的問句，吞佛有些想笑。伸出手，「好。」
　　　　
　　　　有些不甘願地握住那隻有些冷的手，使勁地拉他站起來，覺得自己在不知不
　　覺中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

莫笑痴武而忘齡，
一孔殘劍伴吾行。
──薄劍園‧一劍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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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ITAI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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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7-01-11 04: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_<
是《一蓮托生》的番外，淚奔狀。
原文中鳩槃神子的印象太過深刻，但是如今看到他的表現始終還是會騙到。是說連吞佛都被騙了我自己被騙也不會太丟臉。
但假戲變成真是誰都無法料到的吧。不管怎麼樣，先看番外有個美滿的結局安心下來了。怕就怕那兩個人一個追一個逃，就象當初那樣彼此錯過無法挽回。
那麼，大人請加油寫下去>///<
這邊趴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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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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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01-11 10: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鞠躬，S大的一蓮托生是讓我喜歡上吞雪/吞鳩這個配對的起因。
所以儘管不是很擅長回復或者應該說追捧，也想要，無論如何，對S大說一些。
S大的鳩槃是個人所見性格塑造最完整的半原創人物，順帶一提，其次是南宮教主[笑]
和貓一樣，讓人又喜歡又恨不得一把掐死。能養到這樣的貓是幸福也是不幸吧。
吞佛这傢伙，心中絕對有抱怨過，然後又慶幸還好这等禍害是落到自己手中吧？不然不小的還要造成多大災害呢！[這麽一想，吞佛貌似成了拯救蒼生的大好人呢…………OTL]
鳩槃自由慣了，突然被一個人這樣愛，也不知道是否和吞佛有相同的感受呢？
真好。看大人的一蓮託生曾經看到哭出來，這是唯一一篇讓我如此動情的霹靂同人。不是爲了似是而非的結局，而是爲了純粹的感情。那是怎麽樣的深情啊，讓他們記得，也讓他們忘記。一直很堅定覺得在一蓮託生中鳩槃在涅磐前離開吞佛是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衰老的樣子，堅持那是不坦率的鳩槃表達自己愛情的方式。他對自己做出的一切都守口如瓶，等到將來的人們不經意閒打開一切，才淚如雨下。
啊啊，說了許多，縂覺得都是一些自以爲是的話，還請大人不要見怪哦OTL
最後不免俗套的說一句，請繼續寫下去，請讓鳩槃這個人物在您筆下活下去。陪君笑盡三千場，不訴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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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7-01-13 07: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我這個害人不淺的罪魁禍首居然沒能占到SF真是人生一大悲劇某S你也不通知我一聲……淚奔

新年是第一次看到，終於……你最最最初寫的片段總算沒淪落到被刪節到連骨灰都不剩真是讓人感到無限欣慰。順帶一提那個像海豹一樣拖著下半身的描述是全文中我最喜歡的形容。後面接著的內容還真是讓人無比詫異，朱厭個性裏面惡趣味的一面在你筆下算是發揮到極致了……不得不拜服一下。（反駁你的話，惡趣味是手段，乖是為了達到最終目的。XDDD）不過最後拖磨中產生的感情也總算拖磨出了好結局，吞佛朱厭這對讓我最執念的一對終於能想通了也算是平息了我對於一蓮托生無比的怨念……
新年不愧是新年，溫馨柔情又喜氣洋洋，大家都好就好。

總而言之，結果好一切都好，雖然你這個好結果確實是被逼出來的，笑。

辛苦S了，請繼續連載下去～

（要是我許了每章回帖的願又不能兌現怎麼辦？還是不要許了吧～～飄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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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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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8)

7樓發表於: 2007-01-17 06: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謝謝各位給的小花. m(--)m
希望不會是因為標題是吞鳩就送來了.
(抖抖抖. 我會拿得很心虛. 可以來索還........)

OKITAIZI：

是的. 這是好結局. 把結局都先貼出來了. 應該可以讓大家放下心了.(不會斷頭的)
這裡應該就沒有騙局存在了........不過當年除了騙局. 還有一些事情是他們的問題.
而且今生和前世.......嗯還請您先看下去吧. 希望最後不會負了您的期待. m(--)m

背心姑娘：
謝謝如此地抬愛. 追捧.....這這這. (抖抖看這詞彙)請不用這樣.
能告訴我哪裡看不懂或是幫我挑出錯字(我是錯字雪怪)
若能再告訴我喜歡哪一段便很感激了.

所以除了任務. 個性也是他們的問題. 獨佔慾太強和浪蕩慣了的人.
在一起.是相願也是相怨. 不磨合很難有結果. 這裡變是要給他們一個結果.
在沒有魔胎和魔者背景的故事. 重新演繹的故事.

還希望您看到了故事最後. 還能滿意.
(我可以確定這篇沒有斷頭. )

成容：
啊.....你有看過就不用通知了嘛.......
新年.....因為那段時間找不到你所以你就沒看過了.
那篇是覺得那個段子不用有點可惜. 當時又發生點事情所以情緒發作. 所以出現的那篇.

是的. 這個好結果是被逼出來的. 請不要再怨念了. ORZ
連載會連載. 不用每回回帖啦. 不會每回都有感想的. (我自己也做不到啊)

plurk： http://www.plurk.com/slanki0519
個站： https://episode.cc/about/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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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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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8)

8樓發表於: 2007-01-17 06: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浴室裡到處都是血跡，髒污的棉花團，紗布，那顆點三的子彈站在洗臉槽上的
平台上。
　　　　
　　　　櫃子裡有麻醉藥，但傷者沒開口，朱厭就沒問。顯然吞佛不喜歡麻醉，據說如
此較能清楚感覺到醫生到底在做什麼，這是不輕易信任人的表現。腿上也有其他的
槍傷疤痕，可能是部隊的人吧！他邊包紮邊想著。
　　　　
　　　　看著朱厭小心翼翼﹑熟練地纏紗布。方才治療的過程像是吞佛說一臟飪蔑竣@
禳A但朱厭其實知道該做什麼，否則一個生手，用夾子把肉裡的子彈取出來，這個
動作就會耗上老半天。朱厭觀察了下傷口大小，挑了適當的夾子，不到半分鐘就完
成，也迅速止住傷洞裡源源不停的血。
　　　　
　　　　「那支是你做的？」朱厭剛剛進浴室時，把馬桶蓋放下，槍擱在馬桶蓋上，槍
　　口有個小裝置，該是消音器。槍聲很小，他感覺到痛才發現中彈，並沒有痛到不能
　　行動，更重的傷他也經歷過，但他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嗯。」對方拿槍來脅迫，還是之前他做好﹑拿去當樣品的槍，朱厭很是生氣
，雖然身手矯捷推開槍口﹑狠狠揍了那人一頓﹑把槍拿回來，不過還是傷及……無
辜這個詞似乎不適合在吞佛身上，居然抓小貓威脅人！但打傷曾經讓自己住一夜還
給了頓早餐的人，他有點心虛。「這子彈是我做的，不會在體內破裂，但醫院的設
備總是……」
　　　　
　　　　「我不想給朋友看笑話。」尤其是螣邪，他定會拿一大堆百合花來，活像弔喪
，然後笑得亂七八糟，說沒聽過這麼輕的傷還要上醫院，定是看上哪個護士。
　　　　
　　　　「最好不要亂動，起碼等傷口收口。」
　　　　
　　　　「所以你就得當我的手腳了。」伸手要人幫忙扶到床上坐下。要裝做不便行動
是最累人的。
　　　　
　　　　「你有家管？」
　　　　
　　　　「我不在家時他才會來整理。」
　　　　
　　　　「你可以叫他來。」
　　　　
　　　　「他看到槍傷只會大呼小叫，要我說開槍的人是你嗎？你也需要一個地方暫避
風頭吧！」
　　　　
　　　　半瞇眼，「你幹嘛這麼希望我留在這裡？」
　　　　
　　　　「我對你很好奇，可以到大公司過優渥生活的設計師，為什麼會做遊民？」
　　　　
　　　　「我懶散慣了，討厭人管，按時上下班打卡的生活不適合我。」
　　　　
　　　　……據他了解，朱厭心血來M時，網上的接單三四筆一起接一起交貨，不接時
就是大半年休息，如果是這種速度，加上才華，哪家大公司敢限制他一天上幾個鐘
頭的班。「現在晚了，去洗個澡，你的衣服已經洗好送回來了。」在朱厭走出去時
，「早上要吃什麼？」
　　　　
　　　　「牛奶。」
　　　　
　　　　「你只喝牛奶？」
　　　　
　　　　「有蛋白質，又有營養又不會胖。」
　　　　
　　　　「你打算整天給我喝牛奶？」
　　　　
　　　　「要不然你打電話請外送吧！失血過多的人。我可以幫忙擺餐桌，我去睡覺了
　　。」
　　　　
　　　　門板關闔，側耳傾聽外頭的動靜。
　　　　
　　　　朱厭抱起小貓，自言自語：「你沒刷過毛，睡到床上大概那傢伙會抓狂吧！你
今天還是得睡地板了，我找找有沒有毛巾給你墊著。在此之前，先去找找有沒有牛
奶餅乾可以填肚子吧！咪咪咪，你不餓可是我餓了，吞佛真的很奇怪對吧！不會又
想拐我造槍還是當我廉價勞工吧？」
　　　　
　　　　如果這樣就僱得了朱厭造槍，那真是撿到便宜。
　　　　
　　　　外頭的聲響過半個鐘頭，歸於寧靜。又過了十分鐘，吞佛走出來。外頭熄燈，
　　只留夜燈兀自亮著。以掌紋開了書房的門，查詢留言和信件，工作方面沒有事情，
　　僅僅要注意幾個人物，近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這假一放大概會放個大半年吧！
　　　　
　　　　要注意其下落的人物：鳩盤神子。
　　　　
　　　　剛辦成一件大工作，他只想好好休假，神子在哪，自有情報間諜組的去追查，
如果解決不了，組織自然會將情報轉來要他執行。
　　　　
　　　　是因為忽然有一陣子的休假，回到家沒事做，所以撿個人當寵物養嗎？或者他
　　是想看朱厭的製槍技術？要玩槍，螣邪和赦生都可以，將朱厭帶回家做什麼？目的
　　？理由？看到朱厭抱著小貓坐在紙箱中昏睡，身上那股不在乎和無視，無入不自得
　　，彷彿在槍林彈雨下也可以睡得安詳甜蜜，湖綠色的眼睛除了小貓……不，恐怕小
　　貓真的要給掐死了，他會掉幾滴假的眼淚，接著轉身就走，眼睛乾淨如深沉湖水，
　　漣漪過後無留痕，如神佛般慈悲卻也無情。
　　　　
　　　　……似乎都不是帶他回來的理由……
　　　　
　　　　客房裡的朱厭睡得很沉，一反在紙箱裡縮成一團取暖的模樣，在羽毛被中伸展
著肢體，於被單上模糊地畫出優雅的弧度。
　　　　
　　　　他想到一個可以形容當下自己情況的詞，卻覺得荒謬。
　　　　
　　　　罷了！沒興趣時把人扔出去就得了。再說，要說無情，吞佛自己不也被人這樣
說嗎？利用完就丟，為了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冷漠無情，也因此朋友少之又少。
　　　　
　　　　總之是自己一時興起，沒事找事做，如此而已。
　　　　

　　　　
　　　　
　　　　第二天他就深深地確認自己是沒事找事做，鬼迷心竅。
　　　　
　　　　給朱厭下廚是場災難。不是會把廚房給燒了，是煮出來的東西：遊民等級。在
早餐只有吐司和熱牛奶之後，中午放在餐桌上的鍋子讓他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水餃啊！」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拿了碗，撈了碗冒著白煙﹑支離破碎像是
糊的東西，放在吞佛面前，又撈了一碗瀝乾湯汁的給小貓，最後一大碗給自己，抓
著湯匙開始勺那碗不知道是什麼白白糊糊的東西進嘴裡。
　　　　
　　　　吞佛瞥見地板上的小貓低頭進碗，啃起那坨應該是肉的東西。「我的冰箱裡沒
有這東西。」
　　　　
　　　　「有啊！冷凍庫，上面寫水餃。」
　　　　
　　　　「這是水餃？」他記得冰箱裡的水餃是到一家不錯的水餃店買的，有蝦有肉，
包個渾圓漂亮像是女人的酥胸，可是碗裏飄著的像是老太婆拆下來﹑破碎不堪的裹
腳布。
　　　　
　　　　「是啊！」很理所當然地吃，好像正在吃ㄧ碗再正常也不過的水餃。
　　　　
　　　　「過來。」
　　　　
　　　　「幹嘛？」不趕快吃，水餃會冷掉ㄟ！他忙不迭地把碗裡的食物吃光，稱不上
優雅，但也不算粗魯地含了一大口，藉口嘴巴有東西不回話。
　　　　
　　　　「我玊A怎麼煮。」怎麼連水餃都可以煮成這樣？「鍋子，去裝水燒開。」
　　　　
　　　　「不要浪費食物，先吃掉。」指指放在餐桌上的鍋子。「浪費食物，食物會哭
。」
　　　　
　　　　「倒掉。」
　　　　
　　　　「你要吃你自己煮去。」真是浪費，都不知道食物的可貴。
　　　　
　　　　「過來。」他最討厭有人違抗他。
　　　　
　　　　「吃完再說。」端著碗和鍋子坐到離吞佛最遠的桌子一端，湖綠眼睛瞪著他，
「你愛廢掉你的腳站著或是來追著我跑是你的事，我要先吃完。」
　　　　
　　　　僵持好一會兒，沒人先把目光移開。
　　　　
　　　　「你怎麼煮？」
　　　　
　　　　「丟進水裡，鍋子放瓦斯爐。」
　　　　
　　　　「然後？」
　　　　
　　　　「就這樣啊！煮到裡頭東西確定熟了。」有蟲有老鼠一律變成蛋白質。
　　　　
　　　　「……水先燒開，滾了之後把餃子放下去，攪動不讓沾鍋底，滾個一次，放進
盤子。」
　　　　
　　　　「這樣也可以吃啊！」指指鍋子。「填飽肚子這個非常有用，還可以往裡頭繼
續丟食物。」
　　　　
　　　　他有神經要斷線的感覺。這個人是當流浪漢當太久嗎？！指向客廳的小茶几，
　　「把電話和電話本拿過來。」根本之道是要把食物觀念調整過來，住在家裡，他不
　　能忍受低劣的飲食，叫外賣也比叫朱厭煮來得好。
　　　　
　　　　傍晚八點，門鈴聲響，餐廳的人將外賣送來時，屋裡的兩個人一個在沙發上看
書﹑一個抱著小貓玩。朱厭抱著貓去應門，一群人端著蓋好的鍋子和盤子湧進來，
相當知情識趣地將餐桌上放，領頭的把刷卡機都帶來，吞佛坐在沙發上簽名，好像
聞香味就知道菜有沒有到齊。
　　　　
　　　　朱厭抱著貓，也像隻好奇的貓，在門邊就看著那群人來了又走……然後跟小貓
一起到餐桌瞧。
　　　　
　　　　一深綠一淺綠的青菜﹑油悶大蝦﹑清蒸桂魚﹑糖醋丸子﹑鵝油酥餃﹑老鴨煲﹑
蘑菇燉雞仔﹑三鮮餃子﹑翡翠糕，還有一壺酒，碗盤擺滿著整個桌子，來人連碗筷
手巾都擺好了，顯然是訓練有素。
　　　　
　　　　「你今天要請人嗎？」也不對，僅有兩副碗筷。
　　　　
　　　　「玊A什麼是能吃的東西。」
　　　　
　　　　「這些都是能吃的。」他開始笑。「那小貓吃什麼？」
　　　　
　　　　「暫時吃ㄧ樣的。」
　　　　
　　　　他拖著一隻腳，有點辛苦地假裝，還希望不要成為習慣，在餐桌的一邊坐下。
朱厭看了看吞佛的對桌，最後決定在吞佛的左手第一個位置坐下，把餃子移到近一
點的地方，彷彿知道吞佛要他懂什麼叫做正常的餃子，而他其實也知道正常的餃子
是什麼樣，只是他煮不出來，也不由得浪費食物。執起筷子。吞佛的手很白，帶著
鷹般的優美強勁，烏木筷子在他手中一靜一動，非常搭調。朱厭的手沒有那般白，
但因細長，帶些柔軟的味道，看起來有點女性化，一種白鷺鷥的從容優雅，也說明
在餐桌禮儀上，朱厭幾乎無可挑剔的好。
　　　　
　　　　他想，午夜的過期便當在朱厭手中，大概也能吃得像是高級餐館中的優雅。不
過小貓的咪咪叫﹑朱厭一把將牠抱上膝頭﹑剝了隻蝦給牠﹑然後舔了舔自己手指，
就有股驕縱少爺寵小貓的氣質。
　　　　
　　　　「你上餐廳過？」
　　　　
　　　　「偶爾。」剝著蝦，朱厭餵小貓餵得很是高興。
　　　　
　　　　「哪種偶爾？」賣槍一定有不小的收入，只是眼前對流浪者生活挺滿意的人，
什麼時候會忽然嘴饞想吃好的食物？
　　　　
　　　　「要談交易的時候，對買家會請比較好的餐廳，有點討厭。」
　　　　
　　　　「理由？」
　　　　
　　　　「要花錢先洗個澡租套正常的衣服，整齊才能赴約。」
　　　　
　　　　「整齊的定義？」總不會是現在身上的白襯衫﹑獵裝長褲。「例如去米其林級
的。」
　　　　
　　　　「正式西裝打領巾，頭髮綁好灑香水。我討厭香水。」
　　　　
　　　　「可以不用灑。」香水，適合的讓人M迷，不適合的只讓人心服氣躁。
　　　　
　　　　「預防萬一的，這個好吃。」指指煲湯。
　　　　
　　　　「可以玊A。」見到朱厭瞪大眼睛，「我不方便才叫外賣，否則用不著外賣。」
　　　　
　　　　瞪著吞佛認真的臉，朱厭摸了摸膝上的小貓頭毛，「算了，用不著，半調子的
功夫沒用，叫外賣比較方便，你叫的外賣也頂好吃的。」
　　　　
　　　　「怎可能不好吃。」會煮的人不可能不挑餐廳﹑不挑食物，「有想吃什麼嗎？
」如預期中的聳肩﹑〝都可以啊〞的回答。他遇到個不挑嘴，恐怕還沒有偏食習慣
的人，不過注意到朱厭的食量不小。朱厭雖然個子高，卻很瘦，淡咖啡色的皮膚是
一段時間露宿街頭所曬出來的，瓜子臉上嵌了貓般的湖綠眼睛，現在是隨便套件白
襯衫和長褲，稍微將褲管和袖子捲起來，不是衣服過大，他只比吞佛矮三個指頭寬
，但覺得袖口礙手礙腳的，故意捲高。他想，如果稍微吃好點，人會更俐落也會更
漂亮吧！
　　　　
　　　　
　　　　
　　　　下雨天，打著傘，朱厭慢吞吞地走去鎮上，雖然馬路上的柏油平坦，一旁的泥
土地上卻是水漥處處，在秋日裡病厭厭的草和樹叢，雨中有股像是碾碎的青草味，
天空陰沉沉的，烏黑的雲層像是要壓到屋頂上，明明是傍晚，天黑的時候也不到，
烏雲把黑夜的時間提早了，雨幕也將視線模糊了。
　　　　
　　　　穿著吞佛的軍靴，原本擦得光亮的靴子，被他踩著泥坑玩，玩得髒污，朱厭仍
不改興趣地邊玩邊走往城鎮。下午原本在沙發上睡得好好的，卻給挖起來，給了傘
給了錢包給了單子。
　　　　
　　　　「去買菜。」
　　　　
　　　　覺得吞佛存心要趕人出去，好讓他辦點私事。哪一槍本來就沒多嚴重，要走也
不是不行，只是朱厭在屋裡時，很少見到吞佛走來走去或是去書房。既然要他出去
就出去吧！下雨天能出閑晃淋點小雨，感受冰冰涼涼的感覺，聞聞植物的味道，街
道的味道，未嘗不是好事。
　　　　
　　　　海鮮店本來就是有趣的地方，推開門就是水味和魚味，陳列在冰塊上的大塊魚
片看起來油脂豐富，大水箱裡的螃蟹，螯用繩子綁起，在水箱裡你踩我我踩你，失
去螯作為決鬥工具，就剩下體重似的，還有銀色黑色的大魚﹑活潑的蝦子各自在不
　　同的水箱裡悠遊，不知道知不知道死期將近。大概是外頭下雨，所以店裡只有他一
　　名客人。
　　　　
　　　　見到漂亮的青年走進店，觀察著水箱裡的魚蟹，老闆娘熱情地上前招呼：「想
買什麼？」
　　　　
　　　　他把單子遞給老闆娘，笑得甜美。「奉命來買魚蝦，不過他長篇大論告訴我怎
麼挑選，我想還是請小姐您做決定吧？」，
　　　　
　　　　老闆娘目光一掃單子，「招待客人嗎，招待你？」
　　　　
　　　　「大概吧！」手搭上櫃台，像隻期盼的小狗，「可能挑得好，就有美好的夜晚
，不好，可能得睡外頭了。」
　　　　
　　　　「哪個姑娘捨得讓你睡外頭？我包你不會。」老闆娘動作迅速，裝了一大盒蟹
肉﹑十二隻剝殼去腸的明蝦﹑一罐看起來像是辣椒醬的東西，「看單子上你家姑娘
還要買蔬菜水果，大概是要調自個兒的獨家醬料。先警告你，這辣醬很辣。」
　　　　
　　　　「謝謝提醒。」微笑地付帳，轉上超級市場買蔬果。反正吞佛要辦私事，他就
慢慢買﹑慢慢逛，然後慢慢走路回家。手上大包小包，也就懶得撐傘了，蝦和蟹本
來就是濕漉漉的，蔬菜嘛，反正回家也要洗，淋濕了也不打緊，好在店員看外頭下
雨，好心用塑膠袋裝貨品，若是常用的紙袋，溼透就要破底了。
　　　　
　　　　雨變大了，這會兒混身濕透了，衣服貼在身軀上，雨打在身上有種疼痛的感覺
　　，悶悶的像是小小的塑膠球。爬了一段坡，他停下腳步，深呼了口氣，這場雨和路
　　途讓他想起旅行，有時候很愉快，但有時候很累人，偶爾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他也
　　就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地住下來，休息個幾天再繼續走，不過通常都是有點認識的
　　人，這樣被人撿回家倒是頭一遭。不曉得吞佛在打什麼主意，或許只是要個人陪休
　　假，像個玩伴，兩個人一隻貓成天吃飽睡睡飽吃也挺好笑的，這種度假日子過得也
　　頂愜意的，人總是要休假，休假好了才能上工。

　　　
　
　　　　走進門廊，才要按電鈴，門先打開。
　　　　
　　　　「為什麼不叫車？」他給了傘，也說了如果雨太大可以叫車，淋成這樣，大概
出了商店門就沒打傘。
　　　　
　　　　「淋雨很好玩啊！」吞佛這種人不會理解淋雨的情趣。
　　　　
　　　　「你會感冒。」接過水產的盒子和袋子，「東西放餐桌，去洗澡。」他看到他
的軍靴已經變成爛黃色黑斑點的泥巴鞋了，這傢伙一定是玩踩水坑玩得不亦樂乎。
　　　　
　　　　「衣服。」
　　　　
　　　　「浴室有浴袍。」渾身滴水的水娃娃一路走到臥室去拿衣服，臥室就要鬧水災
了。
　　　　
　　　　扭著長髮的水，彷彿嫌地上的水漬不夠多，惡作劇地讓地板更濕，不怕滑倒地
　　跑進浴室。
　　　　
　　　　二十分鐘後，穿著白浴袍的人鑽進廚房，「蝦子。」
　　　　
　　　　「什麼蝦子？」正在處理蔬菜的人頭也不抬。
　　　　
　　　　「你剛剛在炒蝦子。」桌上的蝦子不見了，瓦斯爐剛用過，流理台上的明蝦只
剩六隻。
　　　　
　　　　「在冰箱。」
　　　　
　　　　「那你剛用瓦斯爐做什麼？」
　　　　
　　　　「炒蝦子。」砧版被刀子敲出連續不斷的悶聲，五顏六色的蔬菜被放在大玻璃
碗中。「過半個小時開飯。」
　　　　
　　　　幫不上忙，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你自己一個也這樣煮，不麻煩啊？」
　　　　
　　　　「跟朋友一起吃。」
　　　　
　　　　「原來你有朋友啊！怎麼不叫他們來？」
　　　　
　　　　「目前不想。」工作時朝夕相處，不用下了班也朝夕相處吧，況且回來沒幾天
他就把朱厭帶回來了，「你沒買啤酒，我很驚訝。」
　　　　
　　　　「海鮮配白葡萄是常識吧！你看起來也不像喜歡喝罐裝啤酒的人。」啤酒配哪
種食物都好，通俗大眾化。
　　　　
　　　　「你先擺餐桌。」
　　　　
　　　　櫥櫃中取出刀叉餐巾和酒杯，小貓追著毛線球在腳邊轉來轉去，他用腳蹭了蹭
　　貓，「你休假還有多久。」
　　　　
　　　　「怎麼問這個？」
　　　　
　　　　「刻意把我支開，不是要處理公事？。」鏗鏗鏘鏘將在餐具放在桌上。「刻意
把我挖起來，不會只因為你忽然想煮飯？」
　　　　
　　　　「你整天睡，也該起來動一動，省得變胖。」
　　　　
　　　　「不太可能。」擺完餐桌，順手撈起正在一邊玩得開心的小貓，回到椅子上揉
　　揉玩玩，看著吞佛做蟹餅，「這種天氣本來就好睡，不用擔心我打探你的私事，我
睡覺睡得很沉，不會聽到你在外頭打電話。」
　　　　
　　　　「呵，你也聽不見的。」
　　　　
　　　　「你前幾天把貓送出去幹嘛？」
　　　　
　　　　「打預防針。」他不想抱著小動物上獸醫院，朱厭似乎也不在乎這東西，但該
接種的還是需要，打電話要家管前來將貓帶去做健康檢查和打預防針，順便把貓咪
的日常用具打理好，閒閒著沒事幹順便把貓咪飼養方法查詢瀏覽一次，那隻貓才會
健康活潑地在屋裡玩。
　　　　
　　　　「有什麼好打針的，吃飽玩，整天跑跑跳跳，這樣就很健康了。」
　　　　
　　　　「細菌很多。」
　　　　
　　　　「你家有什麼細菌？」小貓在屋裡玩，也沒出去過，他想不出有什麼細菌。
　　　　
　　　　「貓跟人不一樣。」將煎好的蟹餅上桌，連帶冰箱裡的明蝦前菜也拿出來，準
備開酒，「不會照顧自己，談不上照顧貓。」
　　　　
　　　　「哪你真是會照顧人啊，盯人吃三餐還兼監督營養均衡。八成你朋友也被你管
，天生工作狂，嫌不下來。你到底有沒有賴床過啊？」
　　　　
　　　　「該睡的時間，還是會睡。」他自己不曾賴床，倒是見過不少人在被窩裡不肯
起來，例如同僚戰友螣邪郎，只要放假，一反平日活蹦亂跳要PK跑第一的個性，整
個人章魚般鎖在棉被甕裡不肯出來，顯然是不窩到爽就不下床，更連帶拖著老弟當
抱枕一起窩著不動。賴床能賴過螣邪郎的就是朱厭，偏的是賴床時的他有股奇妙的
美感，湖綠的眼眸本壟罩著朦朧的霧氣，慢慢清醒，目光回覆焦距，彷彿是放晴的
湖面，乾淨地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若無旁人的伸懶腰，然後幾聲滿足的呻吟，接
著，如果不趁機拉他坐起身，隨即湖面又濃霧聚集，黑夜降臨，又不動如山了，睡
到天昏地暗，要人搖醒叫吃飯。
　　　　
　　　　「你老的時候一定會變成孤僻老人，沒有培養工作外的興趣，放假要玩都不知
道自己玩什麼。」
　　　　
　　　　「那你說我現在在做什麼？」
　　　　
　　　　翻翻白眼，「未來不可預料，希望你的朋友每個命都長一點，才有人吃你的菜
，要不然你只好到救濟中心煮飯給人吃囉！」
　　　　
　　　　「你會在。」
　　　　
　　　　「我只有沒辦法時才會去那裡搶東西吃。」平常是絕不會去的，東西要留給需
要的人。
　　　　
　　　　軟木塞脫離瓶口，發出啵的一聲，他斟了些觀察顏色和香氣。「你什麼時候開
始拿槍？」
　　　　
　　　　「為什麼話題變成這個？」
　　　　
　　　　「你不尋常地用〝搶食物〞這個形容詞，或許跟你成為槍枝製造者有關。」不
好不壞的白葡萄酒，很符合店員會推銷給顧客的。「我好奇。」
　　　　
　　　　「你呢？你幾歲？」
　　　　
　　　　「十歲前。」
　　　　
　　　　「一樣，今天只有這樣喔，好清淡。」明蝦沙拉，烤明蝦，蟹餅，還有清蒸的
魚。
　　　　
　　　　「昨天吃太油了。」朱厭昨天拎了廣告單，主動開口問可不可以吃披薩。向來
是自己動手做的吞佛問他想吃什麼餡料，朱厭像個小孩子般指著廣告單上的樣品，
「你打電話就好了嘛！」結果來的披薩油得不得了，滿滿的起士和奶油，活像鮮奶
油蛋糕，偏得是起興者面不改色全數吃下，吞佛頓時覺得一陣恐怖，簡直是叫他拿
鮮奶油當酒喝下去一般。「怎麼成為製造師？」
　　　　
　　　　「討生活啊，很輕鬆簡單，要錢有錢，要住有得住。」
　　　　
　　　　「什麼叫做要住有得住？」
　　　　
　　　　絲毫沒有察覺到問題背後所隱含的風暴。「就是住到對方家裡或是工廠，打槍
不少費用，三餐加床鋪可以扣抵，半夜的遊戲當然更……」
　　　　
　　　　「半夜的遊戲？」
　　　　
　　　　「你不會不知道吧！」低著頭正努力將蝦子從穿刺的長竹棒中拿出來，沒看見
對面的金眼冒著不悅的鋒芒。「就是平常幹的啊，三更半夜不能出去哪有什麼好消
遣啊，有就該慶幸了。」
　　　　
　　　　「你喜歡哪種的？」
　　　　
　　　　「有什麼就什麼，哪有多少東西可以挑。」為什麼吞佛將明蝦上桌的時候不順
便把竹籤抽出來？現在用刀子切也很奇怪，有時間把蟹餅捏成正圓形，就不能多點
心思把蝦子做方便點嗎？「有什麼好挑的？有麻將就麻將，有撲克牌就賭撲克牌，
有骰子就玩天九，玩個一個小時繼續上工。」
　　　　
　　　　「……沒有其他的？」
　　　　
　　　　「你集中精神工作的地方會擺很多很好玩的東西讓你東摸西摸嗎？」抬頭瞪他
，「你那什麼表情？」好像整個人忽然鬆下來，「你以為我在虐待蝦子，嫌他不好
吃嗎？」
　　　　
　　　　「你喜歡蝦子？」
　　　　
　　　　「你看過我討厭什麼食物嗎？」執起酒杯，含一口，「這還可以吧？」
　　　　
　　　　「吃完飯，開另一瓶更好的給你。」
　　　　
　　　　兩個小時後。
　　　　
　　　　「喝完吧！開了不喝完，味道會打折扣。」
　　　　
　　　　朱厭沒有注意到他在高粱之後接著倒威士忌，正在空口講白話。讓吞佛將手上
的空杯斟滿黃湯，「我蠻喜歡你家的。」吃完飯，兩人漫無目的地閑聊，不知不覺
移到窗邊。朱厭坐在地板上趴著窗台，酒杯擱在一邊。窗外，山下的燈火和天空的
繁星正好相對。「一個星星是一個小太陽，一個燈火也是一個家的小太陽啊！幸好
你這邊光害少，才能看清楚……城市裡光害太多，有時候都看不到。」拿起杯子，
含了一口，似乎在確定是什麼東西，接著喝掉半杯。「屋頂可以上去嗎？」
　　　　
　　　　「不可以，剛剛還在下雨。」
　　　　
　　　　「我想看星星，我知道你家有四樓有個小窗。」u著便爬起來往樓上跑，似乎
喝酒讓他行動力變得更快，從四樓的小窗跨出去便要往外爬。吞佛連忙拉住他的後
領，「你醉了。」
　　　　
　　　　「放手。」見對方一點放手的意思也沒有，往後退了一步，迅雷不及掩耳，果
斷地把身上的白色羊毛衫給脫下來，爬出窗外。
　　　　
　　　　「朱厭。」擔心失足摔下樓，忙探頭出去，朱厭已在屋脊坐下，望著淺薄灰雲
後的厚藍天空，笑嘻嘻的，「雨什麼時候停的？」
　　　　
　　　　「一個小時前。」漫無目的地聊不少時間，聊到雨都停了。濕漉的寒氣如雨霧
般在空氣中繚繞，隨著冷風一層一層地滲入衣服內，像是病毒透入細胞。他坐在旁
邊，不M痕跡地擋住了風。
　　　　
　　　　「雲沒那般多了，還看得到星星……」
　　　　
　　　　「把衣服穿上。」喝了酒﹑只穿著襯衫，他有個笨蛋朋友就是這樣第二天得了
永遠會復發的絕症：感冒。
　　　　
　　　　「不要！喝那般多酒，熱死了。」
　　　　
　　　　直接動手把羊毛衫套下去，黑髮腦袋出了高領毛衣的領口，「手。」
　　　　
　　　　「我不要穿，熱死了，這是毛線衣ㄟ！」手抓著毛衣底想反脫起來，吞佛卻把
他的手塞回毛衣裡。「你聽不懂啊！我說我不要穿！」
　　　　
　　　　「再動就會摔下去。」
　　　　
　　　　「那你就不要叫我穿這個東西，很熱。喂！放開啊！」
　　　　
　　　　左右袖子交錯拉，像是用棉被將人裹好，然後整個人抱進懷裡。這樣很好，很
滿意。
　　　　
　　　　「你在幹麻啊！熱死了！我的頭髮都壓住了，好癢……」
　　　　
　　　　「保暖。」幫忙把頭髮拉出衣領外，繼續抱著，朱厭身上有股小麥的味道，那
是威士忌的味道，攙合著自家沐浴乳的味道，溫溫潤潤的，很是好聞。「要看星星
，看吧！」
　　　　
　　　　「你很奇怪ㄟ！」吐了口氣，扭扭身驅，找個很好躺的位置。「雨應該再下久
點，把雲全部下光，就可以看到星星了。」
　　　　
　　　　「你喜歡？」
　　　　
　　　　「睡外面，就是可以看到星星，你不覺得屋裡很悶？啊，你家天花板都有挑高
，不過沒有天空高。」
　　　　
　　　　「你從小就看星星？」不是住在城市中？城市有光害，到天文台才能看星。
　　　　
　　　　「對啊！帳篷悶，我喜歡爬上屋頂。你知不知道有個故事叫做屋頂上的提琴手
？為什麼不在地上要在屋頂上，因為你在那拉提琴吹口琴拉手風琴彈吉他把鋼琴搬
上去彈，就是在那邊平衡，把傳統的作囂張的表示……」頓了一頓，「我講到哪裡
去了？」
　　　　
　　　　「屋頂。」是多話可是也沒也洩露什麼事情。
　　　　
　　　　「屋頂可以看很遠，可以看到愛人，然後拉琴，然後看到愛人對你笑，朝著你
跑過來，你可能太興奮就摔下來，摔死了，愛人也心碎了，這跟看星星看到跌到水
井裡是差不多吧？」
　　　　
　　　　好像在跟心理醫師說：我有個朋友如何如何，事實上是在說自己。「那怎麼還
想上來？」
　　　　
　　　　「沒有，只是忽然想爬，看星星……」酒所帶來的熱度慢慢消了，取而代之是
　　寒意，直覺往暖又厚實的墊子靠，因為被綁住手，只好像隻蟲般扭扭蹭蹭找舒服的
　　位置。想睡覺了。他覺得吞佛這一點實在沒得挑剔，東西好吃又有舒服的地方可以
　　打盹發呆，雖然尚未看到主人收藏的槍枝，不過吞佛看起來就是拿狙擊槍的，眼睛
　　銳利安靜有耐心，不是直覺是精密計算型的……銀白色，流線型的狙擊槍大概很適
　　合吧！重量中等，花紋不能太多，小塊明確的暗紋，機關和附加的配備不必太多…
　　…覺得吞佛拿短槍也不錯，但設計起來就麻煩，好藏又要夠穩，後座力強，最好可
　　以換槍管加滅音……這樣做裝備又增加，重量又重了，吞佛大概不喜歡提裝備……
　　　　
　　　　斜靠在胸膛上的人原本叨唸著，喃喃自語唸到像是咕噥鼻音，最後呼吸勻勻，
頭軟軟地靠在手臂上，睡著了。調整位置，讓睡著的人不用歪著頭﹑拉長脖子。臉
頰貼著臉頰，酒精所起的熱度還有一些，溫溫的，像是餘燼緩烘的觸感，或許因為
風裡冷，氣溫下滑，懷中人的體溫暖進了心，柔軟實在，帶來一股令人滿意的觸感
和情緒。
　　　　
　　　　水氣重新聚集，氣溫再度滑落，冬季的初雪似乎將要下了。
　　　　

　　
　　
　　
　　

--

莫笑痴武而忘齡，
一孔殘劍伴吾行。

──薄劍園‧一劍忘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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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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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9樓發表於: 2007-01-17 08: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嘿嘿，雖然我已經在遊心太玄裡潛水追文到最新橋段，但還是很專心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重看一遍。
身為一個忠實讀者，我很乖吧，快點稱讚我吧（興奮搖尾巴中）。
不過為什麼在三十六雨看時有些字會變成亂碼呢？看得有點辛苦。

我一直認為阿吞會無緣無故撿一個陌生人回家，應該是前世的影響之故。
因為過去愛的遺憾，因此今世必須圓的完滿。
不過今世仍是對立的局面，雖然最後是Happy Ending，但是中途的風風雨雨仍是令人擔心。
尤其是螣赦兄弟和黑白老師以及異度組織等的變數。

不過彼岸之世除了確定有吞鳩、封雪配對外，螣赦和黑白老師會有可能嗎？感覺雙方都很麻煩耶。
還有那隻從未取名的小貓最後怎麼了，在蜜糖番外篇都沒見到牠的蹤影，不會真的是被氣到發瘋的心機吞給燉成貓肉鍋了吧....

肖仔有什麼不好，快樂沒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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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22 彼岸之世1-19(完)，番外：失憶，66F(吞鳩現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