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6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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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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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樓主發表於: 2007-09-07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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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6 代價

[sell=0] 我依然在肖T T

沉重的腳步聲接近著——石門開啟，一雙做工精緻的黑色布靴踏入了幽暗的密室。
來人手中的火把令並不寬廣的密室一覽無遺。
室內極其空蕩，唯一惹眼的，大約便是對門石壁上懸著的那抹白影。
聽到動靜，白影動了——披散著長長白髮的頭顱微微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掃過來人，彷彿略怔了怔，跟著就再度垂下了頭。

來人滿意地打量著扣住白影手腳的四條鎖鏈——鎖鏈並不甚粗，卻是以玄鐵混合精金打造，任你功力何等深湛也休想憑一己之力逃出生天——然而見得白影那般輕忽，來人只覺心頭火起，冷哼一聲，沉聲開口：「素還真，身為階下囚，你倒悠閒得很啊！」
白影狀似無奈地晃動一下，現出了白髮遮蓋下的秀美面容——雖有幾分憔悴，依然平靜若水，那張形狀優美的薄唇吐出的聲音更是清朗柔和，十分的動聽：「本是劣者失察，既落君手，焉有怨言？素某不過認命罷了。」
這種答案顯然非是來人所願。來人摸出一條長鞭，提高嗓音，狠聲續道：「認命？本座就看你究竟認命到何時！」
說罷，一把撕開白影單薄的內衫前襟，右臂一振，「啪」的就是一鞭甩去，泛著珍珠般光澤的無暇肌膚應聲現出一道艷麗的紅痕。見素還真毫無反應，太黃君更是惡火上衝，手中皮鞭狂風暴雨般向素還真擊去。
素還真只是承受。肉體撞擊石壁的悶沉和著四肢鎖鏈牽動的脆響，交織成一支血腥打造的絢爛舞曲。
素還真愈靜，太黃君愈怒，終於奮起全身力氣猛地一抽，「喀嚓」一聲皮鞭斷折當場；素還真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心知肋骨已折三根，嘴角卻是微微一動，露出一個奇異的微笑。
唾了一聲丟掉斷鞭，太黃君左右審視一番佈滿素還真上身的斑駁印痕，目光在肋間斷骨處停留片刻——心頭怒火在見到突出體外的慘白斷骨與傷處週遭淋漓滴落的血紅後似乎勉強可以控制住了——憤憤一跺腳，太黃君甩門而去。

與外界隔絕的密室沒有任何可供參考時間的東西存在。素還真靜靜聆聽著液體與地面撞擊的滴答聲，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傷處流下的血液，心頭卻是無懼無怒，一片安然——甚至還有幾分難言的欣悅。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腳步聲再次由遠及近。滿意地將顏色已轉紫黑的鞭痕及地下直若一汪小潭的鮮血一一收入眼底，來人此刻倒是一派從容。揮動著手中生滿黝黑倒刺的皮鞭，太黃君的語聲充滿惡意的愉悅：「素還真，看來昨天的招待你挺享受，今天就請你嘗嘗新的菜色罷！」將皮鞭浸入一旁的木桶，太黃君笑得更是開懷，「喏，純淨的鹽水，可消毒，防炎症，本座準備得可夠周全？」
「確實周全，蒙君美意了。」素還真淡淡一瞥，漠然依舊。
太黃君面上笑容僵住，怒意又生，一咬牙，恨聲道：「既是滿意，本座就請你好生品嚐了！」抬手便是猛力一鞭！
紫黑腫脹的肌膚本就脆弱非常，幾乎甫一接觸，便是皮破血流；數不清的細小倒刺鉤出一片血肉，淋漓的鮮血霎時佔滿太黃君視線。鹽水浸過的皮鞭漬入血液，令傷口火燒一般，極端的痛楚下，饒是素還真堅忍過人，也忍不住「啊」的慘叫一聲，額頭冒出冷汗，懸吊著的身軀一陣痙攣。
慘叫與呻吟聽在太黃君耳中無異仙樂，右臂連振，黑色鞭影帶起一蓬蓬血霧，四壁儘是血雨飛落。
素還真聲聲慘叫著，聲音由尖銳到嘶啞，漸漸轉成了呻吟。爬滿全身的血肉撕裂處，猩紅縱橫，蜿蜒盤旋著滴滴嗒嗒打落一地；下意識掙動的手腳在鎖鏈環扣中磨出片片赤紅；早被染成血紅的身軀在四肢桎梏範圍內被皮鞭來回抽動著，身後石壁留下了一個個血色的人形。
只聞素還真聲息漸無，太黃君皺起眉，不覺興味索然。索性扔去皮鞭，提起尚餘大半桶的鹽水自素還真頭上直接傾下，但見素還真低吟一聲，全身抽搐，終於項頸一軟手腳垂落，徹底昏厥過去。

素還真是在焦臭味中回復的意識。睜開眼，面前是面容扭曲、笑得猙獰的太黃君，一手拽起自己被禁錮的左腕，另一手之中通紅的烙鐵正死死按在其上，茲茲作響的皮肉焦黑一片，一時間，焦臭味難得蓋過了滿室血腥。
之前有若萬蟻噬心的痛楚彷彿已經麻木，看著太黃君轉而側身凌虐自己右腕，素還真清澈依舊的眸子竟是盈滿笑意。
手腕之後輪到腳腕，最後的右腳腕更被久久炙烤至白骨隱現，素還真蒼白乾裂的唇瓣卻始終掛著一絲微笑。太黃君心頭怒火愈勝，額頭青筋盡顯，砰一聲甩掉烙鐵，凝神聚氣，一掌擊出，正中素還真胸膛！
太黃君吐出一口長氣，怒容已然收斂，又是一副高人風範，只是口角略微扭曲瀉出心中恨意：「素還真，你硬氣，好啊！中了本座波幻迷掌，每十二時辰吐血一次，之後依次遞增到六個時辰、三個時辰、兩個時辰，直至全身血液吐光為止。」上下看看素還真血肉模糊的軀體，太黃君唇角上揚，「看你這模樣，估計也用不了兩天了罷。待你死後，本座自會遣人將你送至不夜天，本座倒是期待，朱雀雲丹對著一具枯屍還能有幾分情愛！」
太黃君狂笑而去，卻是遺漏了素還真聽得「朱雀雲丹」之名時眸中一閃而逝的黯然。

嘔出一大口鮮血，望了眼地下尚未乾涸即添新色的大片血跡，素還真正尋思著自家血量似乎比預計的更是充沛，門外隱隱傳來一陣喧囂，隨後石門被人大力撞開，身負布袋的黑髮少年旋風般直闖而入。
即時將室內情狀納入眼簾，布袋師發出一聲怒吼，黝黑的眸子恍若燃燒一般蒸騰著怒焰。三兩步搶近被懸吊者，來人自身後布袋摸出一串奇形怪狀的鑰匙，揀出一把左右擺弄片刻，已是成功打開了素還真手腳束縛，跟著伸指在素還真週身疾點數下止住流血，再度探手布袋摸出一大張柔滑絲緞將素還真全身裹入，更不遲疑，抱起人全力施展神足穿雲飛速離去。

「痛！」肋間斷骨卡嚓一聲被推回，素還真皺起一雙雪眉，軟軟叫喚著。
「現在知道痛了？」崎路人手上不停，一邊抹藥固定，一邊頭也不抬地教訓某人，「那之前怎麼不當心？若讓人知道神農醫譜的作者竟在自家後院被人用迷香虜走，真真叫人笑掉大牙！」
「這個……」素還真眼波流轉，容色楚楚，一張血色盡褪冰雪也似的細緻容顏直讓人不忍再加半分責備，「人有失足，素還真哪得例外？一時疏忽也是難免嘛～」
「是喔！」可惜崎路人不吃這一套，手上忙著處理素還真全身傷痕，嘴上可是半點不讓，「怎麼不說是自己魂不守舍，一個人迷迷糊糊待在池邊才有此惡果？」斜睨素還真一眼，崎路人頗是忿忿，「那風采玲當真魅力如此不凡，能迷得你素大賢人神魂顛倒？」
「這……」素還真神色一黯，咬了咬唇沒有作答，轉而道：「素某自幼立心修道，本不該沾染俗世情慾——不夜天大錯已成，任何後果，皆是素還真該付的代價！」
「所以你這朵笨蓮花就自己去找代價？素還真你果然是故意！」崎路人迅速接口，咬牙切齒的模樣看著幾欲擇蓮而噬——卻在瞧見素還真眸角淚光後神色轉柔，面色數變，最終定格在三分無奈七分憐愛，「你啊……明明生得一副聰明相，怎的笨成這樣！」停頓數息，崎路人又絮叨起來：「看你這一身！本來就只剩一張皮比較能看，還生生弄成這般德性！此回倒要看看你這雪玉凝霜膏究竟效果如何，若是留下半點疤痕，崎路人非砸了你素氏神醫的招牌不可！」小心執起焦黑潰爛的手腕清理，崎路人嘖嘖有聲：「看看！雖說沒啥大用，好歹還能泡泡茶作作畫當當擺設的，這般模樣簡直有礙觀瞻！當真想學習學習如何身殘志不殘？」利落地打起最後一個結，崎路人輕擰素還真臉蛋一把，那柔滑細膩的觸感頓時讓布袋師心中一蕩，「大功告成！」
素還真微微笑著，混不覺自己已被層層包紮成一團雪球；忽然血氣上衝，大量血沫爭先恐後自口內湧出，動彈不得的素還真勉強半側過頭，血液立時濡濕了蒼白臉頰和鬢邊雪髮。
崎路人大驚，心念一轉即刻瞭然，「波幻迷掌」四字一字一頓吐出，面色鐵青一片。
素還真眸光卻越發清澈——自那日以來，總蒙著一層灰黯的眸子此刻卻彷彿黑曜石一般光彩奪目。唇間溢血漸漸止了，傷口的痛楚也已大大減輕，溫和的涼意覆蓋週身——半闔上眼，素還真竟有些熏熏欲睡了。
輕輕拍拍那人難得沒甚傷口的小腦袋，取出布巾小心擦過方才留下的血跡，布袋師柔聲說著：「睡吧——該付的代價，你已經付得足夠——安心睡吧。」見懷中人終於放鬆睡去，崎路人神色轉厲，雙拳緊握，牙縫中擠出另一句話：「至於你，一葉知秋太黃君！你對素還真所做的一切，崎路人定要你加倍償還！」
俯身在那嬌嫩柔軟、散發著淡淡蓮香及血腥氣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黑髮的布袋師看著那張安詳的容顏，眉頭舒展，微微笑了。
無論如何，那一夜，終究過去了，不是嗎？

其後，崎路人順利勸服命七天以菩薩印第十式救治素還真所受掌傷，清香白蓮風華再綻。天虎八將與魔龍八奇之爭，卻不過剛剛拉開序幕。[/sell]

[ 此貼被風雨飄搖在2008-04-28 22:21重新編輯 ]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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