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3 知歸----赭，只愿封侯事了，君能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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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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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3-23 14:3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3 知歸----赭，只愿封侯事了，君能知歸！

写在前面：
我真的觉得这不是一个赭饭写得出的东西= =，其实仅仅只是为了圆满。
老实讲我自己写完这篇已经是痛得无以复加。。。。感谢镜花水月的帮助終于坚持写完。我總算是在這么久之后自己圓滿了自己。

[蒼﹠赭] 知歸

封雲山當年一夕風雲色變，便失了赭杉與四奇的蹤影，與六弦獨自苦撐了數日，終還是行了最不能行的那條路，以玄宗總壇換封印魔界。
蒼如今想來，這條蕩魔路，確是行的血淚交織，多少往事仍然歷歷在目，如今，終還是只余了自己。
終了棄天帝之亂，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心中卻仍有一絲牽掛。蒼明白，那是自己唯一能做也必須由自己去做的事。
再入魔界的心境已是與以前大不相同，更多的是添了幾分心酸與雜亂的思緒。
“龍宿好友，吾尚有一事未完，仍舊掛念。”
“何事？”
“吾之好友赭杉軍。。”
“汝一人去，可以么？”
“嗯。。這是吾玄宗之事，當由吾親自完成。”

戰亂后的魔界同樣是破敗不堪，只余了一片荒涼與殘垣斷壁。
伏嬰師的密室并不難找，時至今日，也并不難進。赭杉軍的遺體被冰封的法術保存在密室中，慶幸的是，伏嬰師死后，這密室倒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蒼神情淡定的走向被冰封的那具紅色軀體，雖然里面的人看的不是很真切，卻能肯定那確實是赭杉軍，一身紅白相間的玄宗道袍，即便只憑感覺，蒼也知道自己不會認錯。
深吸一口氣，順暢的念動口訣，包裹著軀體的冰逐漸消失，連一點水漬也沒有留下。完成后蒼也松了一口氣，收了術法。拂塵揮灑，仍舊搭在右肩。此時赭杉軍的臉已經清晰的映在眼簾。看向他的面容時，是凌亂的深紅色髪絲和蒼白的臉，還有一身的血跡斑斑。蒼的心中突然間有一絲顫抖，但仍然盡力保持冷靜，堅定的走到了他身邊。
緊閉的雙眼和毫無血色的唇，這只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尸體，但蒼明顯感覺到自己伸出的雙手在顫抖，心中積壓的一些話此時已完全堵在胸口。抱起面前的人，深紅色的髪絲散落在懷中，感受到那身體的重量，那人的頭靠在胸前的時候，幾乎壓的他的胸口灼燒一般喘不過氣。只能下意識的抱緊了，決定盡快離開此地。

蒼就這樣回到云渡山的時候，屈世途著實嚇了一大跳。
本想說“從來未見過弦首有如此悲痛的表情。”但見到他懷中那人一身紅白相間的道袍和醒目的赭紅色頭髪，不用想已知那是赭杉軍的遺體。屈世途把到嘴邊的話硬是噎了回去。只是說了句“跟吾來吧。”便帶了蒼行至一間干凈整潔又十分僻靜的客房。轉身出去的時候略遲疑了一下，徑直走向廚房那頭可以取水的地方。

將人放在床榻上之后，蒼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只得坐在一邊。看那散亂的長髪，不禁苦笑，這個樣子的赭杉軍，玄宗上下怕是沒有幾個人見過。
還記得只有在他剛進玄宗的時候，曾喜歡將額前兩縷隨意的束在腦后，而穿著也與今日大不相同。而那個時候的蒼，也還不是什么六弦之首，只是宗主座下普通的大弟子而已。后來受了冠，才換了正式的道袍，而頭冠卻是宗主覺得赭杉軍生的太過清秀，特意選了副自己相當滿意的龍頭，說這樣較有氣勢。眾人雖然曾極度黑線，但赭杉軍一言不發的戴上了，從此也沒有見他摘下來過。久了倒也看成了習慣。
那個穿著平凡的布衣，束著額前紅髪，腰間還扎著紅色束帶的赭杉軍已是遙遠的好像茫茫白霧中尋找不到的一張薄紙。那是久遠的都還不曾有六弦四奇的日子。

眼前的人仍舊是當初的面容，只是多了兩鬢雪白的髪。蒼想起第一次發現赭杉軍有了白髪的時候，兩個人已然各自是弦首與奇首。當然，赭杉軍從未承認過自己是奇首。蒼還來不及走上前感慨日子過的真快，恰好看見他在遠處似是念叨金紫二人太少來宗主處問候，對方一如既往只是不耐煩的應一聲就走掉。而赭杉軍就好像從來沒有脾氣似的，也是一如既往自嘲的一笑。轉眼又看見他旁若無人的在劍坪獨自修煉“紫霞九一”。
“四奇，平等便好。”赭杉如是說。“金鎏影若喜歡，便由他來做大師兄亦無所謂。”
“赭杉，汝這樣，就不怕反激了他。”蒼不無擔心的說。
“吾只是覺得修道人，像紫荊衣一般自然隨性，像墨塵音一般爽朗直白，也未必不好，吾不愿以大師兄身份讓眾人不自在，何況入門雖晚，他們幾人修為亦都不遜于我，都是能堪大任，倒是吾自己仍需努力。”
“吾可以理解為汝不想在祭典比試上給吾難看么，用剛才那招。。”蒼背過身詳裝生氣的時候，如今有些可惜錯過了他當時的表情，只是丟下一句“人畏功名，各自有志。”嘆了口氣便走掉了。

“吾只當伊是一心想要超越汝，因為在吾心中，六弦四奇無人能于汝的劍法并駕齊驅，確偏偏他是沖著吾而來。之后似乎是害了汝，吾并不知情，但四奇無一人參與道魔之戰，確是少了極大的戰力。現在想來，也是因為下令封印總壇，才導致你與墨塵音逃至苦境后失了蹤影。”

伴著吱呀的推門聲而入的是雙手端著一盆熱水的屈世途。看這情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便連連只是嘆氣。
“屈伯可否煩請去赭杉軍住過的房間尋找看看是否還留有什么換洗的衣物。”
蒼盡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屈世途當然也明白失去摯友之痛，也并不想在此久留。
“當初赭杉軍一個人來的時候，云渡山也多虧了他照看，如今一轉眼。。唉唉，吾還是去替你找找看吧。”
房間里靜溢的仿佛時間停止。蒼的思緒斷了，便再次注視著眼前平靜躺著的人。嘆了口氣，取了剛送來的汗巾打濕了，擰干，再走回來開始為他整理。
那些濺在臉上的血跡不曾有人擦拭過，散亂的紅髪早已被干涸的血打了結，難以梳理。動手去擦的那一刻，才覺得那滿目的紅色，幾乎模糊了眼前這張看了數百年的臉。
曾經在封云山晨曦的陽光中飄飛的那些紅色髪絲，和骨骼清奇雋秀的身影，是只屬于蒼一個人的記憶。一初見便是將這濃烈的署紅映在了心底，無論誰都是不由得多看兩眼的醒目。確偏偏是所有弟子中最沉默寡言的一個。
沒有課業的時間，但凡經過玄宗的書閣，總能看見靠窗的地方，坐著那個天生醒目紅髪的青年，想注意不到都難。
待久了熟悉了以后，當蒼一人在竹林中撫琴，偶爾有人經過時便響起清脆的笛聲合奏，倒也頗有幾分默契。只是再后來便少了這種閑暇。

臉頰滾過了什么濕熱的東西的時候蒼自己也著實吃了一驚，“吾竟然落淚了么。。赭。。抱歉，吾確實晚了，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握緊了手的時候，又想起魔界牢中相見，睜開眼憋見那許久未見的紅色身影，素來沉默寡言的赭杉軍，只喚了一聲“蒼”，而這邊蒼的心里，卻已是千言萬語，知道以赭杉軍的性情，定是拼上一條命也決計不會棄同修不顧，就算自己說太危險不可再來亦是無用，倒不如說“吾等你。”
“就算再怎樣沉默少語，任誰也能看得出赭杉軍是重情之人。”

云渡山再見，為天下蒼生排天罡四奇陣，吾明白的看見你緊握的手，葉小釵之事，吾亦相信你能放下，那晚哀戚的笛聲，誰說蒼不曾感同身受，一曲《折楊柳》，吾與你同樣懷人亦懷鄉。即使心中再多憤怒悲傷，不到忍無可忍，吾知你從來不是會吭一聲的人。
“吾，對不起太多人，只愿對得起蒼生，亦算對得起同是玄宗門人。”

撥開紛雜的頭髪，擦凈臉上的血，或許是溫熱的毛巾，倒讓臉色好轉了些，不再慘白的看了讓人心痛，伏嬰師雖不曾打理，卻將遺體保存的很好，表情是一如往日的祥和，與一絲淡淡的哀傷。

屈世途兩手空空再次回來的時候，禮貌的敲了下門，說赭杉軍向來忙忙碌碌四處奔波，倒真的未曾在這里留下過什么，甚至琉璃仙境也同樣。而房間始終收拾的好像沒有人住過。
“呵”聽到這句話蒼反而笑了，謝過了屈世途。

“赭杉，你果然是個清淡如水確又濃烈似火的人，竟是完全如我所料，什么也不留下么。連紫霞吾亦無能替你尋回。”

取了水盆邊不知道何時送過來的一把梳子，將人扶起靠在手臂中，另一隻手沾著清潔的水為他一下下的梳洗理順那些打結的紅髪，依舊是紅的刺眼的醒目。
活著的人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慟，淚眼模糊，而死去的人永遠是那般寧靜安詳，再也不被俗事所擾。
最後，沒了平日戴的髪冠，也只能按最往昔的記憶，為他梳起額前的鬢髮，盡力使之恢復生前的樣子。
“與墨塵音相依為命的望天古舍，或許才該是你最終的歸屬，想來墨師弟與你的情誼，早已不是言辭可以表述，他生前也只是為你，只願今日吾所做的一切，也能算是代勞。”

風雪肆虐的青埂冷峰，終年是一片雪白，卻是第一次迎來這位紫衣的道者。自從墨塵音死後，從這裏走出的紅衣黑髮道者，便再也不見回來。如今回來的，只有紫衣的道者懷中無力的垂下一隻手臂的赭紅色身影。
肆虐的風雪依舊如當初一般似是要阻隔生人的進入，再次吹散了兩人的長髪，卻阻攔不住紫衣道者的腳步。將懷里的人再抱緊些，一路向混沌巖池走去。

一池碧綠的泉水，曾是赭杉軍療傷之所，也是他埋藏最深刻悲痛的地方。將人放入池水中，那千百年一同修行過來，比任何人都熟悉更久的紅色身影，便逐漸被深色的池水掩蓋，消失在深處。。。

當紫衣的道者終于有了氣力站起來走出這混沌巖池，恍惚中看見望天古舍的方向，似是開了一樹紅艷的梅花，傲雪而立。一人著紅衣凝神矗立的身影，留下一句飄搖確聽得清清楚楚的話，“為蒼生為摯友，吾甘愿傻的徹底。”一邊是久未見的藍衣道者，專注于手里的琴。

若有緣，來世還愿與汝等同修百年，哪怕相對無言，卻也愿再次并肩。。

[為問杜鵑，抵死催歸，汝胡不歸。似遼東白鶴，尚尋華表，海中玄鳥，猶記烏衣。吳蜀非遙，羽毛自好，合趁東風飛向西。何為者，卻身羈荒樹，血灑芳枝？
興亡常事休悲，算人世榮華都幾時。看錦江好在，臥龍已矣，玉山無恙，躍馬何之。不解自寬，徒然相勸，我輩行藏君豈知。閩山路，待封侯事了，歸去非遲。]

赭。。只愿“封侯事了”，君能知歸。。。

【完】

[ 此帖被凝塵心在2009-03-23 18: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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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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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3-23 14: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不得不承認我很愛陳人杰。在那個時代一片傷春悲秋懷才不遇之際，我居然還能看到悲憫蒼生的人。
當年月華說起他這首《問杜鵑》的時候，我們為慕少艾的悲天憫人深感悲痛。
今天再看，我發現我依然會被這首詞牽動著情緒。

杜鵑啊杜鵑，你為何不歸呢？歸途并不算得遙遠，而你卻要身陷萬劫，血染芳枝。
我亦想問，赭杉啊赭杉啊，你為何不歸呢？
哪怕蒼生無辜，然而你又何苦呢？
其實，并不是不愿歸去，而是，若有朝一日，普世太平，歸去亦未遲。
上闕我是真的看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然而下闕寫得卻擲地有聲。
悲憫蒼生的情懷，我真的不得不說，那是我最為赭杉驕傲卻又最為他悲傷的地方。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卻因為慈悲，所以不歸。
“興亡常事休悲”一如赭杉的心性。生死看淡，豁達知命。
“我輩行藏君豈知”卻是我的奢望。我真希望，赭杉不曾離去，待到天下太平之日，我尚能見他歸來，一如當年。

我覺得其實這個也是我的怨念。默。
愿君莫忘來時路，青峰深處，猶在等待，再與君，盡訴繁華。
於是，我總算心裡覺得有些安慰了。

蒼的所愿，我覺得很是凄涼。
然而，我覺得，他是注定了一個人要走完餘下的路。

嗯……我總覺得，我基本上說完了我想說的了OTL
阿心，哪怕這個是我們的念想，然而，我也總算見到了。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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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h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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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3-23 16: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3.23 [蒼﹠赭] 知歸----此文无CP！

= =借用。。。埋下赭杉军相信也是苍的心结啊。。好了，这样完满了。…题目起的很好，…我果然写不出和镜子一样的回复。我只要赭杉军归来，归来而已。

[ 此帖被hahama在2009-03-23 17: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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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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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3-23 16: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3.23 [蒼﹠赭] 知歸----此文无CP

蹲……忙的没时间仔细看，不过自从我看过另外某篇文之后就不再怨念这个问题了。
玄宗道者为以天下为先，为天下舍命，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英灵魂归之所？所以，葬与不葬，皆一样……（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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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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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3-23 18: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3樓(瓣瓣) 的帖子

赭杉軍從來不是會在乎死后去哪的人。。在我心中他亦不是個會在乎的人
但試問一句假如連旁人都不在乎了，連我自己都不在乎了，那么也就沒有人在乎了。我其實早就應該寫了，所以這篇算晚了吧。但是對一個喜歡他的人來講，我想多晚都不算晚。
我要的，只是蒼該做的，只是同修該做的，而不是他一人歸去無人知。

而最后那首陳人杰的詞，是想說，我相信他總會回來，或者從來就不曾離開。

[ 此帖被凝塵心在2009-03-23 18: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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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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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03-23 18: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是的，對於赭杉而言，是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然而對於我們而言，卻是永遠都沒有這個結局，心結所在。
在一切我都沒有看的時候，我尚能很淡定。
但我覺得，作為一個喜歡他的人，我看完之後我無法淡定。
至少給我一個結局，我是如此想的。

玄宗之事，當由蒼一人完成。
有些事情，確實是我們的怨念也是他應該去做的。
既然劇情沒有給出的，我們的念想是否應該由我們自己去實現？

有時候，文章這種事情，為他們而寫，也為我們而寫。
很多時候，糾結的從來不是角色本身，而是愛角色的自己。

如同我始終認為，赭杉不會計較，乃至整個玄宗都不會計較。
但如果連我們也是什麽都不計較了，那世上哪來這么可以怨念的事情？
大家可以集體很淡定地看霹靂，不必哭生哭死感概萬千了。

這篇文是個念想。也真的只是個念想。
因為現在蒼還真的是“我輩行藏君豈知”——若赭杉用上這句我還能對他并沒有離開尚有奢望，對於蒼，我只能說，我真的是拿來KUSO的OTL

若說當初一篇《天下爲家》是寬慰。今天這篇《知歸》才真的是給了我一個圓滿。
在此之前，我對赭杉軍除了一句“只因你，讓青史絕唱於千古”我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然而，今天我總算是能解開了心結，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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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23 知歸----赭，只愿封侯事了，君能知歸！

Re:03.23 [蒼﹠赭] 知歸----此文无CP！

Re:03.23 [蒼﹠赭] 知歸----此文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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