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5 春色三分雨之眾生路三人共行 (佛劍中心) 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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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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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76)

樓主發表於: 2010-06-05 19:0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5 春色三分雨之眾生路三人共行 (佛劍中心) 4F

春色三分雨之故人思夜殤懷(劍子中心)

雨，初落。

細微的水珠輕巧地自屋簷邊垂滑落，墜地，無聲。

即便如此輕微的聲響，依舊讓我自淺眠中醒來，睜眼環視著小屋，聽著屋外的雨聲逐漸轉大，我的心情亦如這場突如其來的春雨，越漸沉重。

躺在慣用的竹塌上，底下再舖了一層素白卻質地上好的錦褥，被角處不惹眼繡著幾株寒梅，這原不是我的風格，卻是那人好意，所以我接受了。

「好友啊，汝還是這般地寒酸，一年四季睡這硬板床.....罷了，看在汝吾交情份上，等等吾讓鳳兒給寒酸的汝送來上好的錦褥就是。」

帶著濃重的儒家口音，一身閃亮珠光讓人無法直視的耀眼，手中華絹扇掩去半面與隱諱中的不悅，只露出那細長的鳳眸眼神流轉，我懂他的意思。

「那劍子就先謝過龍宿好友了。」我順著他的心意回答，即便回我的仍是與他心意相違的虧損。

「欸~謝字免了。口頭上說的不算，只要汝以後別將麻煩帶給吾，吾就謝天謝地囉。」

「哈哈哈。」

昔日笑聲猶在耳，回憶如潮水般湧現，清晰依舊。

窗外雨勢似乎不見轉小，心情亦說不出的煩悶，直覺這屋子的氣氛凝重，令人窒息。

思忖著，我起身離了溫暖的竹榻床，手在觸到榻上的錦褥時，不自覺一震，緩握成拳爾後鬆開，我嘆了口氣，今夜春雨，註定無眠。

望著窗外的雨落，我動了心，想去看看他。

簡單束起髮、整衣穿鞋，今夜不眠，我只是個念舊的人。

※

「呀! 原來是劍子先生。」

疏樓西風牌樓前，因為我深夜來訪而顯訝異的少女，匆匆撐傘朝我走來，心知肚明的開口「先生是來看主人的嗎?」

少女的話語中仍掩不住幾許哽咽，事發一月有餘，當日少女哭倒崩潰的狀況還歷歷在目，如今雖已平靜，心底的傷痛仍是未止。

我不自覺地伸手輕拍幾下眼前少女的頭，沒有他想，這孩子和默言歆，兩個都是惹人疼的孩子。

「嗯，不知方便嗎?」收回手，溫聲亦淡然地問著，我沒忘記現下的時辰。

仙鳳愣怔著尚未回答，一旁的默言歆已逕自上前，取了我手中的傘，擺手入內的意思。

「劍子先生，請。」仙鳳已然回神，驚覺自己失態，忙一欠身，和言歆於我前頭領路。

再次走入過往熟悉的道路，越漸深入情緒越難抑制，太多太多回憶，充斥於此地的每一處，那人談笑風聲、時而清冷淡嘲，有時無語，只是撫琴自娛或者什麼也不做，只是持著隨身水煙，偶爾吸上一口，卻是在享受景色花團之美，這是他的風格。

寧可沉浸華而有些虛幻的意境，或者實際的山水之美，就是這疏樓西風染不上任何紅塵俗世，一如主人心願，遺世而獨立，不染風塵。

「劍子汝這麻煩每次上門，帶來的總是麻煩....唉....真是誤交損友、誤交損友呀....」每每聽著那人似嘆非嘆的語句，知道他的真心，雖然厭誤俗世帶來的麻煩，但因是我帶來的，好友總得幾分面子好說話，於是，不可否認地，我厚著臉皮，常將他口中的麻煩帶給他，嘆雖嘆，仍是接受了。

原因無它，因為彼此信任。

遇到再多的險惡，我總相信以他儒門龍首。疏樓龍宿，更是嗜血者的身份，會一再化險為夷。

若不是那事發生，我會始終如此"以為"下去。

「先生....」仙鳳輕聲呼喚，我驚覺從思緒中回神，恍忽的眼神，回到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大雨仍在下，就像天際同悲，為一代英才的允逝。

緩緩接過言歆遞上的香燭，看向眼前的四字刻痕，渾然被燙痛了眼，握著香燭的手隱隱發顫，只忍著眼中的淚水未將流下。

從旁協助的兩個孩子，互遞眼色，將果品放妥，在我不知情下悄悄退了開去。

好不容易祭拜完，香已在爐裡焚著，一寸一寸的消逝，明明是簡單的動作，卻是要耗盡我畢生之氣力。

墳上罩著把大油紙傘，想必是兩個孩子貼心，怕他們的主人因淋雨失了華麗。

華麗，是故人生前最愛掛在嘴上顯現在身上的詞，想忘也忘不掉，於我，卻沒那麼多的想法，華麗這一詞，劍子仙跡用不著。

於是，我拋下了手中的傘，不顧地上溼滑會弄髒我的一身白衣，很隨性的，靠著碑身落坐，剛巧就在大傘之下，宛若昔日與他同撐一把傘下。

「龍宿好友，劍子來看你了。」我逕自說著，我相信他聽的到。

「.....還記得嗎? 雨天的你總不喜歡出門，更不愛雨時窒悶的屋內，哪也不去，就愛倚在宮燈幃，讓鳳兒泡上香茗，你抽著水煙，悠閒自得欣賞雨中之美，卻在我來時，笑我打斷你的閒情。」......

伸手撫著碑上，我繼續與他同說，沒有顧忌.....

「還記得你我初見時嗎? 我因好奇你那繁復的髮式，直覺就是抽了你頭上的白玉簪，你不及防範，欲攔已是太晚，紫髮順勢散開，你氣到無言，直追著我要拿回簪子，於是滿場跑，直到師尊及儒尊出面，你才心不甘情不願止住攻勢，恨恨瞪著我，讓儒門天下的女官領下去整裝......

還記得有一次你為了..........」

我就這麼不斷地說下去，沒有邏輯，沒有邊際，只說著我想對他說的話.......縱然想說的太多太多....他也一定早就知道

「我想你，龍宿。」最後一句尾落，下了一夜的驟雨不知何時已停，天際也悄露曙光。

「龍宿.......」

隱忍多時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落下，我不覺得丟人，或許教外人生疑，當日我一滴眼淚未流，為何今日爆發?

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費那心神，心中的傷口太痛，痛到連呼吸都是種折磨，我抱著他，感受他的餘溫一點一點在我懷中消逝，回到龍煙宛的路上幾乎要走不下去。

痛哭聲持續好一會兒，直到天際透白，身邊來了輕靈的身影，一個欠身「劍子先生。」

是鳳兒。

我稍稍調整一下情緒，看向她及身後的默言歆。

鳳兒從言歆端著的溫水盆中取來毛巾遞給我。

「多謝。」

不知不覺，一夜已過。

漱洗已畢，我站起身，視線仍是不離眼前的故人。

耳邊傳來仙鳳輕輕的聲音「先生，主人定知您的心意，他會很開心的。」

我沒有答話，只是眷戀地撫著碑上的『疏樓龍宿』，是好友、是好的對手、是劍子仙跡一生難忘牽掛的知己。

驀了，我收回手，沒頭尾的開口「他一定都明白。」

覆和我的，是身邊兩個孩子，一個淺笑，一個淡嗯。

我望向雨後初晴的天空，心中是對那人的祝福與深念。

" 龍宿，劍子一生的知己。"

不曾忘卻....

<全文完>。

※

後記:

寫完了....又把自己弄哭了

不忍最愛的龍宿逝去(我希望他回來)，更相信同身為三教頂峰的兩位好友，內心一定有更多想表達的，只是劇情限制沒有表現太多，於是就以他們的角度寫了這樣的文。

文內有些設定，基於私心我做了調整，像是言歆以及疏樓西風、宮燈幃，因為這是龍首最初的開始，龍首在龍迷的心中永遠不變。

就這樣，廢言畢。(去調整情緒....)

謎: 妳太激動了喔= =+

[ 此帖被影之川在2010-06-06 12:37重新編輯 ]

好好沉澱後，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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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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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9)

1樓發表於: 2010-06-05 19: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6.05 春色三分雨之故人思夜殤懷 (劍子中心)

三先的友情是很深厚的
我相信發生這種事，他們也很難過
尤其是劍子，他們感情又更深一些，不是嗎
我能確定，就算是沒有說出口的，對方也會懂
因為，他們是朋友。

看盡三十三宮闕，最高不過離恨天。
數遍四百四病難，最苦不過長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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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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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76)

2樓發表於: 2010-06-0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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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脩涵) 的帖子

脩涵安^^

是啊，三人的友情是很難被劃分的，一路走來多少風風雨雨，多少險象還生?
依舊是三先天同行，即便當中有過誤解，也是如今冰釋，三教頂峰依舊。

然，龍宿與劍子、佛劍之間，確實龍宿與劍子間的感情更深些，所以劍子才會如此悲痛

佛劍算是比較不擅表達，但我相信龍宿也是懂的

好友之間，有些事其實不必多說了，因為，相信彼此都懂。

感謝賞文及小花

好好沉澱後，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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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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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

3樓發表於: 2010-06-05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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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05 春色三分雨之故人思夜殤懷 (劍子中心)

那個...影影啊 (遞手帕

看了之後很痛心，三先天對於龍主的犧牲一定有很多話想訴說

三人從許久以前締交的情感，共患難，那些拌嘴共遊的日子都歷歷在目

如今卻是煙塵逝去。如夢一場

開始懷念起紫色的美麗身影，懷念起口中掛著的儒音華麗

曾幾何時習慣的聲響，如今卻成了記憶中永遠的傷痕。

影影寫的很棒，雖然虐心度很高....不過還是送上花花 ^^

百年渾似醉，滿懷都是春，高臥東山一片雲。嗔，是非拂面塵，消磨盡，古今無限人

張可久【金字經】

[url=http://blog.yam.com/msg/rukia1007ss=u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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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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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76)

4樓發表於: 2010-06-0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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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三分雨之眾生路三人共行 (佛劍中心)

清晨時分，一夜的大雨方歇，東方初露魚肚白。

仙鳳前頭才送走了來此陪伴主人的劍子先生，正和掃地的默言歆一同整理花圃。

忽然，默言歆停止掃地，抬起頭，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我。

「聖行者。」默言歆朝我行了個禮，放下掃帚相迎，我點頭回禮。

「是大師。」被言歆的聲音引起注意，那不久前才剛見過面的少女走到我面前。

「我來看龍宿。」平靜地說出我的來意，聰穎的少女點頭，將手中原先整理花圃的用具交給默言歆。

「佛劍大師，請隨仙鳳來。」

隨著仙鳳的指引，來到墓碑前，我注意到碑前的果品及剛燃燼不久的香燭，必是有人在我之前來過。

「是劍子?」我問。

「正是劍子先生，他在此待了一夜。」將已點燃的香燭交給我，仙鳳有禮的回答。

「嗯。」

依禮上完香，我是個出家人，並沒有多準備其它東西當貢品，我相信仙鳳和言歆還有劍子會處理這方面的事宜。

故友來訪，相信是龍宿最需要的。

「那，鳳兒先告退了。」

少女識趣退下，獨留我於原地，我靜靜地望著龍宿。

想起過去的一切，初識情景、修行成長、闍城末日、龍宿錯路、槃隱神宮、棄天之亂....一切武林的點點滴滴。

爾後思緒拉回，我想起那日。

龍宿是那樣義無反顧與堅決，我原以為就算情況再危急，他仍會像先前那般渡過，會平安無事。

但是天狼星將人揹出來時，我有不好的預感。

轉頭看向劍子，他的臉色已然微變，龍宿從天狼星背後無力的滑下，難以言喻的悶痛感從胸中擴散，我向前一步欲接住龍宿，因為我知道，依劍子和龍宿的情感，劍子會撐不住。

這個關頭，是不能崩潰的。

然，劍子卻比我快上一步，我望向他。

「好友，吾來吧...」劍子以眼神示意我放心，他的執意我不是不懂，也不是不讓，只是怕他像當初闍城時期，會承受不住。

「嗯。」我終是退離。

我觀察著劍子，他沒有想像中的大聲痛哭，而是沉痛的表情，一句話也不說，於是，我知道了。

那是太痛，哭不出的心傷。

眾人走回龍煙宛。

過程中，除了內心的那份窒悶，我尚需穩住心神，劍子平常雖是愛講冷笑話，一副樂天派，但是面對龍宿的離開，他的內心已然痛到極點。

是不能說，也說不出的。

於是我接手一切習俗過程，親手將中原故鄉的土灑在龍宿的棺蓋上，我的手有些顫抖，畢竟這事太突然，誰也無法接受。

仙鳳在開棺見最後一面時，幾乎哭倒崩潰，我望著龍宿，雖為出家人，明白生死有命，輪迴天道，此時於我，胸中強壓的窒悶已然爆開來，一滴眼淚落在棺蓋上，閉上眼，仙鳳嘶聲力竭的哭喊在我耳邊響著，一瞬間我的心亂了，而此刻過於悲悽，沒有人上前攔阻。

直到我回神，驚覺時辰不能擔誤，不然龍宿會難以安息的，是他也不願意聽見最疼愛的侍女如此吧，我堅決蓋棺，仙鳳撲上來阻止，我稍稍用力將她推開，我知道這很殘忍，但是我想龍宿會懂的。

「讓他入土安歇吧。」

之後天際下起大雨，眾人淋著，卻沒有反應。

虛脫崩潰的仙鳳被默言歆扶至一旁休息，而我則注意到劍子。

他彷若失神地望著龍宿的碑，我知道他不能接受這事實，需要平靜。

回想的過程，是一場惡夢，不可否認。

但是.....龍宿的目地達到了，他救了眾人，所以我想，他可以安心了。

一生中的是與非，到了蓋棺論定的那刻，是正向作為便會永遠流傳下去。

「所以，龍宿放下吧。未完成的，我與劍子會連你的份一起完成，到那日，三教頂峰將於此地再度聚首。」

立下誓言，是護生路上的堅持，亦是對好友的承諾。

「大師，要離開了嗎?」

候在外頭等待的仙鳳見我出來，遂問。

「嗯。」

「那，請大師用完這杯茶吧，方才劍子先生離開前，仙鳳一樣請先生飲下，表達主人及仙鳳之意。」

我接過茶盞，聞香，這是....

「醉裡香。」仙鳳似乎洞悉我的想法，接口。

龍宿極重視的珍藏，向來只有三人在場時，才會拿出來分享。

鳳兒朝我淺笑，是了，三人共同的道路，未來也是三人繼續走下去，只是以不同的形式。

" 龍宿，保重。"

<全文完>。

[ 此帖被影之川在2010-06-06 12: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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