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門聲,赤睛不悅地看著鬧鐘,清晨六點半,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轉頭去看對面那張床,魔王子早醒了,眼睛睜的晶亮,卻一副打死都不肯下床的表情。他嘆口氣,認命地去開門。 %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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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門,就看到劍之初情緒有些激動,卻拚命壓抑著,問他有沒有看見玉辭心。赤睛答說這幾天都沒見過。看著失望浮上劍之初的臉,還是禮貌的道了謝,連說抱歉打擾了,離去。 /-qS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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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子依舊躺著,似有感而發,「癡情的人啊,看看他,平時怎樣的彬彬有禮,謹慎理智,一旦陷入戀愛的漩渦,卻是什麼也顧不得了,實在好可悲的人。」 cViEv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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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你這種人,是不可能理解所謂的愛。」 H+`s#'(i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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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錯了,我就是因為最明白什麼是愛,才能不被它束縛,我才是那個最有愛的人,用世俗的話來說,這叫大愛無情,因為心中太多的愛了,所以無情。」 "eq{_4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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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在那邊胡說八道,就起來啊,早餐我要出去吃,別指望我會幫你買回來。」 h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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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睛,你今天特別暴躁哪。」 NW'rq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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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起不起來?」早上被吵醒已經很不爽了,還要聽個神經病在那邊練瘋話,只要是正常人心情都不可能會好。 ,Jy@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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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子慢吞吞撐起半身,盯著他笑的毛骨悚然,赤睛別過頭,看了眼課表,十點有文學鑑賞,只是通識,要去上嗎?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影子,忽然記起今天是她的報告,嗯,還是去一下好了。 O\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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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早餐店,跟魔王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不時吐槽著,店外陽光多麼燦爛,可風吹著身上還是覺得冷,赤睛看著魔王子優雅地啜飲牛奶,恍惚想著跟魔王子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早記不清想往這張臉上揮拳的次數有多少了,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被同化或者精神分裂,他的人生可以有其他的選擇嗎? ]xl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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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迎面來人跟他們打招呼,是任雲蹤,眉頭深鎖著,赤睛一直覺得他憂鬱起來的樣子挺像凱旋侯,當初那個被魔王子整去了半條命的倒楣鬼,聽說後來紅狐把他藏了起來,兩人不知去哪了。三人聊個幾句就分手了。 '~HCY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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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進文學院,雨就嘩啦嘩啦的下了,太陽這麼大還下雨,真是怪天氣,兩人站在走廊看雨,魔王子把手搭在赤睛肩上,頭靠上來,在他耳邊說話。 >+iJ(j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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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好的天氣,是吧,赤睛。」 qB57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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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頭,我們沒帶傘,待會還下你就淋雨回去吧。」撥開擱在身上不安分的手,卻躲不過吹在耳旁的溫熱氣息,赤睛怒了,一巴掌打在魔王子的後腦杓,「這次你找錯對象了。」 "@1e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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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直起身子,魔王子一臉悠然自得,整整衣襟,「時間還早,找點樂子吧。」 *=K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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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麼?」 :.86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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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幹什麼,找人聊聊天而已。」 S]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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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那個不幸的人?」 zn| S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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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 00Tm]mM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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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他們站在宗教系助理教授宿賢卿的研究室前,赤睛抬手正要敲門,魔王子制止他。「別急。」搞不懂魔王子葫蘆裡賣什麼膏藥,赤睛縮回手,然後看著魔王子一腳踹開門,進入眼簾的是宿賢卿壓著個穿旗袍的女人,兩人衣衫不整的,魔王子勾起唇角,「下次辦事記得鎖門。」反手把門關上。 4e6x1`Y{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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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HWH2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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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但我看著宿賢卿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不爽挺久了,這次只是剛好。」 bC_q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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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你講的出人話。」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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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一直都是真理哪。」 #2`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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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該去上課了。」 (v<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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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教室,他一眼看到站在講台調整投影機的飛鷺,赤睛盯著多看了兩瞥,像是感受到什麼,飛鷺看向他們,然後忽然臉紅地把頭低了下去,投影機在她手忙腳亂下怎麼也弄不好。飛鷺更慌了。 ]q#w97Bx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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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背包,赤睛走過去,順暢接手,不一會兒,筆電螢幕很快接上了。 6j*L]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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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睛,謝謝你。」飛鷺臉紅著道謝,不太自在的神情。 v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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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9%+Nzo(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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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置上坐了,魔王子朝他使眼色,赤睛把頭轉了,當作沒看到。心裡嘀咕著,又不是他肚裡蛔蟲,誰知道那什麼意思? U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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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鐘響,老師來了,閒聊幾句後同學開始上台報告。 GSH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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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鷺報告什麼,其實他沒怎麼在聽,他瞧著飛鷺,想著藏了這些日子的心事,這事可不能叫魔王子知道,否則依他個性,迦陵的下場就是個好榜樣。正胡思亂想著,魔王子舉手發問。然後他看到飛鷺滿臉通紅,憋的說不出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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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赤睛忽然站了起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說著,「剛剛車禍,凝淵撞到頭了,胡言亂語什麼的大家多包涵,我這就帶他去保健室。」然後一把抓了人逃難似的奔離教室。 *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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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隱隱一片喧嘩,幾句話語還是給他聽到了,“這傢伙不是本來就這麼瘋瘋癲癲的嘛,我看他今天挺正常的呀。”“別說了,等會他找上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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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睛聽的心底忍不住的笑,說的實在中肯哪!邊想邊跑了一小段路才停下來,放開魔王子的手,他先開口了,「這次多虧你,不然很難找得到這樣好的翹課藉口了。」 xqZZ(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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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子狐疑盯著他,語氣藏著試探,「你真的只是想翹課?不是想救那女孩?」 %4b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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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鑑賞無聊死了,下次我決不再修這種課了。」 x9DG8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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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睛啊,你真認為你那欲蓋彌彰的心思能瞞天過海嗎?」 e8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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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在你。」 2F}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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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擔心什麼?」 P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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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心你闖下的禍,總有天被人蓋布袋,我得陪著倒楣。」 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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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小心謹慎,你明白的。」 Ihn#Gz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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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明白離你遠點總沒錯。」 /v<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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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睛,你這樣說真是傷我的心。」 q0m>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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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嗎?」 e) \PW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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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著,不知不覺走到學院餐廳,還不到中午,人潮還沒出來,兩人隨意找個桌子坐著,點了碗冷麵,電視開著,新聞正播報著日本地震的災情,看著看著,赤睛心情沉重了起來,魔王子一副沒事樣吃麵,看的赤睛真想朝他臉上呼幾個巴掌。 &U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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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隔著幾桌傳來笑聲,聽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赤睛回過頭,看見任雲蹤跟靈自靈共食一個便當,任雲蹤臉上的煩惱消散個乾淨,他現在笑的可開心了,那溫柔的笑臉看的赤睛有些刺目,卻總說不上來為什麼。 lH%%iY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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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寐,手機鈴響,赤睛睡的正甜,有些惱火,今天走的什麼霉運?恨恨看著來電的號碼,不明來電,接是不接? >h 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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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GL7z`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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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呃,那個,我是飛鷺,赤睛,你現在有空嗎?」 O0Pb"ou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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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趴在旁邊睡死了的魔王子,他輕手輕腳起身,拿著手機走到教室外,才壓低了聲問:「有,怎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飛鷺好不容易才把話講全,約他在圖書館見面。嘖,跟他講話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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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時赴約,遠遠就看到飛鷺張望著,臉上那個表情,叫做期待嗎?跟他見面對飛鷺而言,可以算的上是一件期待的事嗎?吹了聲口哨,他腳步輕快迎了上去。 Uh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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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鷺遞給他一杯飲料,五十嵐的珍奶,他有些困惑,看著飛鷺。 N<N uBt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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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剛剛謝謝你的幫忙,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魔王子了。真的很謝謝你,赤睛。」飛鷺看著他,笑的燦爛。 7Eo;TN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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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妳不用客氣的,這個,謝謝了。」舉著飲料道謝,赤睛同樣笑的真誠,上次這樣笑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連他都記不得了。 H/^t]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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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下禮拜是理學院週,我們系上有辦活動,你能來嗎?」 Q`z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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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就去。」 ~(x"Y\P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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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等你。」 <HfmNhI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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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答應嗎?但看著飛鷺揮手告別,他像中了邪似的,也舉起手回應。原來從一開始就不是只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暗中看著飛鷺好些日子了,卻不敢想能有怎樣的後續,今天才知道飛鷺也是這樣看著自己,啊,多好的事。 %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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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宿舍,已經九點多了,魔王子忽然鬧著說想吃披薩,赤睛冷冷看著魔王子,魔王子也看著他,兩人一瞬不動的,不知過了多久,他認輸,拿著錢包出門了。 {%BPP{O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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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著,有人背後喚他。是劍之初跟玉辭心,看來已經和好,玉辭心平常那樣的一個人,現在靠在劍之初身上,哪裡還有一點強勢的影子?劍之初滿臉幸福的樣子,笑的合不攏嘴。 1EHL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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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挺好的。為個外人吵架不划算。」 {'U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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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之初看起來有些驚訝:「你都知道了?」 u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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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赤睛頓了頓,還是說了,「其實系上沒人不知道的。」只有你們當事人這麼以為。 pC/1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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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辭心一把推開劍之初,滿臉怒容,「哼,無衣師尹,我總放不過他的。」 X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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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之初伸手撫著情人的頭,「不是說算了嘛,咱倆在一起比什麼都強,一個外人嘛。」 A(D3wct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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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吵著,何必呢?以和為貴嘛。」 t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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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辭心還在沉思,劍之初趕緊拉走了,赤睛看著他們的背影,緊緊靠著,心裡有些羨慕。慢慢繼續走著,經過五十嵐的店,抬頭看著出神,揉了揉眼睛,他沒哭喔,真的,這幸福嘛,總是有機會的,她說她會等他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