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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1 朱慕廿二題之《鬼三臺》 [朱慕.吞螣]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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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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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739
)
樓主
發表於: 2011-07-31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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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1 朱慕廿二題之《鬼三臺》 [朱慕.吞螣]
0
朱慕廿二題之《鬼三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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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青白色皮膚,或澎潤,或迸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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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搖盪的小舟一同搖盪的,這是一具浮腫發脹的死屍。它在浸泡海水前便已長眠,無人知曉他生前在小舟上承受了幾天的雨淋日曬,又任由小舟載浮載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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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在舟沿,披垂著白髮長眉,卻擁有明眸紅唇的男子,讚嘆且惋惜地檢視──和鑑賞──這具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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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名為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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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曾經是一名醫者,不難以他多情的眼睛,看出死者輪廓精細但堅毅的原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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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男子,清冷、強韌、自制、無所畏懼,他的秘密不論生前死後,永遠封緘於靜默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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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慕少艾不知道魔物是否也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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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色的海水,洗去濃妝,化作浪花,拍擊在小舟,輕輕打在腫脹的屍身和那原本雪白的衣裳。白衣染成了淡淡的鮭紅,侷促地鼓脹於褪成琥珀般的透明梭狀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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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海域的海潮,溫存、纖巧,剛剛覆蓋過屍身,柔柔地把慕少艾的足踝淹沒,不留痕跡地將他圍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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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炙白的炎陽緩緩泛出金煌,雪白的雲朵層層暈染了醉紅,慕少艾的目光暫時離開這具屍身,投向西南鋪天蓋地的夕照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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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遠,那麼近,是他與朱痕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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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朱痕一字也不肯洩漏,可慕少艾豈會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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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朱痕不會看到這樣的、死去的慕少艾。慕少艾呼呼笑了起來。他想起朱痕告訴他,稱呼那地方叫落日煙時,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想起他打蛇隨棍上,以婦人家為題好好取笑了朱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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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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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不記得愛計仇的朱痕後來如何整治的他,正如他不記得小舟什麼時候爛了、碎了,而舟裡陪伴他許久的死去魔物什麼時候支離破碎、全進了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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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記得被海龍吞沒的時節,頗為趣味,不下於久遠久遠以前朱痕摁著他的腦袋,教他埋臉毛氈裡,安分地躲避大漠的呼嘯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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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眼回想忽顯忽隱的從前,慕少艾已慵懶地幾乎散作了片片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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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夕陽西斜,紫紅的晚霞妖豔魅惑地令人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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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巨蛇擺動牠的長身,毒牙狠狠刺穿了穹幕,劇痛在海天相連的血脈間疾速沸騰。彷彿魔火在狂風中延燒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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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還能聽見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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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眨了眨眼,猛然憶起歲月流逝,距離那日,已經跨越了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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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料得到他貪看落日,忘了入輪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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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以為他等在三途川畔,奈何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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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活著的每個須臾,慕少艾都沒有如此緊張過──直到親眼瞧見朱痕支肘閉目安睡在他蒙塵的鐵箏邊。又見,朱痕兩手抱胸、嚴肅地抿著唇、眉鋒深蹙,瞅著他,眼底似笑非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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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地,慕少艾笑模笑樣,嘴裡含糊著「吾可以解釋」。朱痕沒耐性等他琢磨說詞,一伸臂把他給揪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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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空山野嶺,荒村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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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寺裡,屈身橫臥的青年僧者,已然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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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攏的右手掌裡,捧了一條小蛇,色殷如血。小蛇兀自昂首,在他蒼白的掌心,嘶嘶發怒,而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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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於201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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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開的應景囉~本來想寫出唱歌跳舞的感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話說鬼三臺到底是什麼?!)TAT
[ 此帖被吾蓁在2013-08-26 11: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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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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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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