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6 【日月/完結】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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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樓主發表於: 2012-01-26 21:3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6 【日月/完結】新年快樂

之前忘了把這文丟上來，各位道友新年快樂~~~

臘月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蒸团子，
二十六，炖羊肉，
二十七，杀只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幾個垂髫小兒在院子里邊跳邊拍著手，念著歌謠。談無欲在院子里準備晚上祭祀用的芝麻秸和松枝。

隔壁牛大媽邊推開門扯著嗓子說，二丫、狗蛋你們幾個快給我滾回去！麥在這里吵到先生。

談無欲起身，笑看著孩子們說，無礙，不妨事。

其時，他一身玄衣，簡潔樸素，一頭銀絲只用木釵挽了個退隱髻（請參照宜蘭劍子= =）黑衣白發，立在院子里青石鋪就的小徑上，人雖清瘦，卻格外顯得豐神雋秀。他人原本清冷，這一笑似春芽破冰，牛大媽看的一愣。

牛大媽不覺脫口而出說，真好看，談先生，你笑的真好看！

談無欲一愣之后笑笑，繼續弄著手頭的活。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院子被火照的通明，一院子的松香。石桌上擺著四樣小菜并五副碗筷。一碾麻婆豆腐，一碟青菜，一碟花生米，一條紅燒魚。

他想起早年在半斗坪，臘月二十三師傅并不帶他們祭灶。因為師傅說臘月二十三，要過年了。活著的人要把死去的人從陰間接回來一起過年，過了正月十五，再把他們送回陰間。所以半斗坪的新年總是以接祖人開始的。

談無欲在火邊站了很久，一直到完全熄滅。

“過年了，回家吧~”

臘月二十四

談無欲一早起來將原來就一塵不染的房子又再打掃了一遍，發了面，動手做花饃。
鄰居朱旺媳婦過來請教窗花花樣，看到了嘖嘖嘖個不停說，談先生你書念的好，連手也這么巧。剪出來的窗花是我們想到下輩子也想不出的好看。這就罷了，怎的連花饃也能做的這么好看，花樣兒也多！唉喲，今年又有豬頭和蓮花的啊！

談無欲哦了聲說，習慣了。

朱旺媳婦又說，你一個人過年，每年做的卻多，到有大半送給了我們。明天我家宰了黑花，你過來吃豬兒湯吧，新鮮的，好吃呢。

談無欲說多謝，明天一定去。

朱旺媳婦高興的走了，邊走邊說，唉喲，不知誰有福氣能嫁得先生喲！

朱旺媳婦走后，談無欲拿起桌上豬頭花饃看著，想起無忌和笑眉，又默默放下。

臘月二十五

朱旺家宰了他家那只養了兩年的黑花。在農家這是大喜事，一大早村子就熱鬧開了，大人小孩子都跑來幫忙，全村跟過節似的。朱旺家院子里臨時架子了一口大鍋，劈了柴在燒水。另一邊架了柴垛子準備一會熏肉用。黑花被拖出來的時死命掙扎，厲嚎著被幾個漢子拖到門前的大青石板上待宰，老人在一邊吹鑼打鼓吹嗩吶，孩子們跑來跑去打成一片。每張臉上都洋溢著笑，那笑容簡單而幸福。突然不知是誰家孩子把放成桌上水盆打翻了，一聲兵里梆啷之后是大人的呵斥聲、孩子的哭聲、旁人的勸說聲、拉扯聲、黑花的厲嚎聲，鑼鼓嗩吶聲響成一片，好不鬧熱。

談無欲看著看著，笑了，卷了袖子走上前幫忙！村里人都攔著說，先生仔細臟了手，談無欲笑著說，今兒高興，我也沾點喜慶。

他們不知道，走跳江湖刀來劍往死生幾百年，等到風景都看透還能這般笑看人間煙火細水長流是別一種幸福。

下了新鮮的豬肉就著門口大鍋煮了豬兒湯，大人小孩子人手一碗，香氣十里外都聞得到。談無欲就著粗陶大碗學著村民蹲在院子里，呼哧呼哧的喝著，咂么著噴香噴香，他確實開心，自一腳踏入江湖后這是過最有煙火氣的一個年。

臨了還送了他一大塊上好的五花肉。談無欲細細的抹上鹽巴、花椒，用碗口粗的鵝卵石壓了，隔幾天天氣好，拿出來曬了就是上好的臘肉。他記得有人最愛吃臘肉炒蘺蒿。

臘月二十六

下午的時候進山幫村后朱五家扛竹子，開春后要送到山下去買。出了一身透汗，洗了個熱水澡，坐在火爐旁烤著火，竟然睡著了。
變天了。

臘月二十七

天陰冷陰冷的，要下雪了。
坐在院子里拿昨天的竹子片了，準備做幾盞花燈給孩子們上元節用。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夫子要我兔子的，夫子我要豬頭的。夫子我要那個蓮花的。突然門被推開了，有人站在門口叫二叔。
談無欲抬頭，是續緣。

臘月二十八

續緣堅持要回自己的醫廬，談無欲也不留。只囑他路上多小心就由他去了。剛走到門口，又把他叫了回來。抓過桌上那只蓮花燈，塞在他手里。續緣笑說，二叔我不是孩子了。談無欲說都叫我二叔了還不是孩子。續緣哦了聲，又走出去。剛走沒兩步，又聽見他二叔叫回來，只得又停下。談無欲解下身上披風給他系上，又整整他周邊身服，上下看看這才放了他去。

臘月二十九

下雪了，院子里的臘梅開了，冷香徹骨。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天的雪。憶起曾有人說，若以花論，汝當臘梅矣。隔壁牛大媽看到了說，先生又真演賞雪啦？若不是年年如此，我定當你在等人喲！

除夕

雪還在下，足有盈尺。
桌著幾樣小菜并兩副碗筷，白胖的餃子包好等著下鍋。灶上籠屜里蒸著年糕，取了蓮蕊拌了芝麻和少量的糖，甜中帶著細若游絲的苦香，再用荷葉包著，那是入夏時剛生的嫩荷，風干了備用，上籠蒸了，一室蓮花香。這樣做出來的年糕甜而不膩，清爽可口，曾是半斗坪人人爭食的好物，只是好多年不做了。

風雪正甚，燈花剪了又剪，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去。夢里回到半斗坪。也是過年時節，一起放煙花，無忌仰著頭流了一臉的鼻涕。自己并不喜歡。
煙花易冷，人心易變，剎那芳華后低到塵埃里。
有人聽后說，一瞬的炫烂，是煙花的生命。所求者，无非是能铬印在记忆深处。
夢里的半斗坪也下著大雪，冷風吹走一地殘衣，好冷。忽覺身上一重一暖，被深深包時狐裘斗蓬里，耳邊有人輕聲說

無欲，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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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uyuex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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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

1樓發表於: 2012-01-26 22: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最後暖暖的，會心的一笑，素素回來了啊~~
很喜歡這篇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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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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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樓發表於: 2012-01-26 23: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文實在寫得太恰時啦~~~
很喜歡樓主的筆調,淡淡的字句,緩慢的步子,一筆一筆寫下談無慾的日子.
無慾不愧脫俗仙子之名,性格就是這麼清冷清冷的,但是退隱之後的閒暇生活和純樸的村民的生活相處,卻也讓談談能夠放卻前塵的紛擾,暫時歸於一片平靜.
不談武林事,不論江湖人.但是在半斗坪的那些少時記憶,竟是比那些出世後的煩瑣更為銘心的故事.
仍記著的是自家妹子和師弟,還有那個誰誰誰最愛吃的什麼菜餚.
可愛的晚輩續緣還惦記著自己,而談談也把他當心頭上的一塊肉,千萬交代著,送行時仍不忘叨絮一番.看著他的眉眼,又會想起那個誰誰誰啊.
過年過節的,就暫且將俗事放空吧!
還是要有人伴著一起過,才是最真實的幸福.

最後要祝無慾: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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