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1 寂灭尘灰【羽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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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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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羽人非獍愁落暗塵燕歸人
王道: 羽艷愁憐燕西朱九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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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8-21 21:5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1 寂灭尘灰【羽愁】

1
“罪恶坑……”
高崖上，低沉而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冷月高悬，凄风阵阵，黑色羽翼张开，遮天蔽日。
“我……回来了。”
羽人非獍闭上双眼，抬头，闻一口罪恶的气息，是久别重逢的熟悉味道。
向前跨出一步，羽人俯身自高峰冲下，周身狂风席卷，片片墨羽飞散，闪着点点绿光。
罪恶坑之内，乍然降下的黑色羽翼打破了平静。
“羽人枭獍回来了！”
“是枭獍回来了！”
“枭獍，是那个杀了罪首的鸟人？”
……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呼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羽人诧异挑眉，环视四周人群。
向日斜最先从蜂拥的人堆里站出来，绿色兜帽掩盖了一切表情。眼前的羽人枭獍一身黑衣，黑羽肆意飘散，宛如从地狱里重生的堕落天使，带来近似于死亡的危险气息。
“羽人枭獍，杀死狂龙罪首的凶手，你回来做什么？”兜帽下的声音冰冷森然。
羽人伸手按上背后的寂灭，一瞬间绿色刀气迸裂，向日斜猝不及防遭受重击，后退几步勉力稳住身躯，嘴角已然见红。
“这里的老大……该叫罪首？”羽人向前踏出一步，身周似有魔气环绕。巨大的压力袭向众人，往日无恶不作的恶徒们都禁不住向后退。
“罪恶坑，今后……由吾来做罪首。”羽人抬头仔细闻了闻，空气里四溢罪恶的味道，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臣服于吾，可留生路。”冷眼看着众人急剧变化的脸色，羽人嘴角轻佻。
人群里出现一片唏嘘的声音。
“哇靠，畏罪潜逃的死鸟也来罪恶坑抢食！”
“不能让枭獍留在这里，把他赶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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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8-21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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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抬起头，寂灭刀铿然出鞘。墨绿刀光划过，那些大声唱反调的人一瞬间安静下来，声音凝滞在喉腔，取而代之的是喷涌的鲜血。
几具尸体倒下，血腥味飘散开来。
羽人横刀而立，冷冷看着四周重复：“臣服于吾，可留生路。”
强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众人选择沉默。
随即有人跪倒在地，高呼。
“参见罪首！”
“参见罪首！”
“参见罪首！”
……
这声音渐渐此起彼伏，形成一股参差不齐的声浪。
破玄奇从人群中挤进来，跌跌撞撞跑到向日斜的身边扶住他，咂咂嘴很小声的抱怨：“这是什么情况啊，嗜血小鸟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回老家开张喔？”
向日斜吐出一口淤血，冷冷盯着前方的羽人枭獍。
此刻，羽人站在中心，被人群环绕着。静静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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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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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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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今夜的春霖境界火海翻腾，羽人静静欣赏手下那些人快意的表情。肆意的杀戮，残酷的血腥，体内的罪恶叫嚣着释放，连血液都在沸腾。
而另一边的人群苦苦挣扎着，绝望的哭喊着，尽力奔逃却看到迎面锐利的刀锋，连反抗也是那么无力。
鲜明又极端的势力对比。血液喷洒的味道，无穷无尽的杀戮，濒临死亡的气息，羽人忽然觉得内心满足。他闭起眼睛，惬意的叹着气，开始思考下一个要征服的地方是哪里。
耳边忽然传来异响，风的声音，细微的蝉鸣，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羽人忽感心头烦躁。
他有些不耐烦的睁眼，惊讶的看见自己的好几名属下几乎在同时身首分离，然后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去。
那是什么暗器？羽人诧异的看向四周。
“羽人！”
一瞬间棕色身影飞入战圈，愁落暗尘迫切的呼唤着挚友的名字，蝉之翼收回在手边摆出随时可以发出的姿势。他看着羽人，气急败坏的喊：“快让他们住手！”
羽人眨了眨眼，面前的棕衣青年有一双极亮的眼睛，眉毛浓密，五官端正，很俊美的模样。发暗器的手法很独特，快准狠，看来功夫不错。
确实，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关键是，他是叫自己羽人？
不是羽人非獍或者枭獍，而是直接叫羽人？
嗯，有点儿意思！
他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缓缓开口：“你……认得我？”
看着对面的青年表情一瞬间变成愕然，羽人似乎很享受，笑了。
于愁落暗尘而言，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真正面对羽人的时候心境依然翻覆。服饰不同，神态不同，语气不同，可是那张熟悉的脸，低沉的声音，不悦时眉头轻挑起一样的弧度，以及身后蓝色的寂灭刀……是他，羽人非獍。
被魔化而遗失本性的羽人非獍。
孤高冷傲独坐一隅的羽人非獍。
自己的挚友与知音……
羽人非獍。
未等愁落再次开口，几个罪恶坑的恶徒已经冲了上来。蝉之翼收发无声，碍于人多，一时也被缠住。
羽人在高处冷冷俯视，无蝉刀凌厉无匹飞斩而出，伴随信手飞扬的蝉之翼，威力巨大。自己的人马居然不断折损，而对方却只有一个人。
真是好对手！羽人心中暗自赞叹，抬手按上背后的寂灭，六翼一扬，飞入战圈。
眼见罪首出面，罪恶坑其余众人暂且退开。
此刻与羽人非獍的近距离对战，于愁落而言正是应当把握的绝佳机会。
“汝……是谁？”寂灭出鞘，羽人刀向愁落，眼中带着几丝玩味。
铿然一声响，寂灭刀与无蝉刀首次交接，碰撞出一串火花。
“羽人？”暗自心惊挚友的变化，愁落退后两步，紧握兵器不敢放松，“我是愁落暗尘，你的朋友。”
“朋友？哈！”羽人轻蔑的一声笑，发起下一轮攻势。“既是朋友，为何要对吾兵刃相向？”
“你不杀人为恶，我的兵刃自然收回。”愁落扬手连发无蝉翼，被羽人尽数格挡。六翼刀气后发先至，愁落运功抵挡，内腑依然被震伤。
“汝……未尽全力。为什么？”羽人挑眉看他，“因为朋友之情？”
蓦然血气上涌，愁落张嘴喷出一口血。
“本来你我功体相克，就算尽全力我也打不过你。”抬头，无所谓的擦去嘴角血迹。看着面前的羽人，愁落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羽人心中一动，神色却是不以为然。六翼再开，寂灭已横在对方颈间。
早知打不过，愁落叹了口气，无奈闭眼。
“不求饶，你不怕死？还是……不相信我会下手？”刀锋再近一分，羽人仔细观察着愁落的表情。
“这份硬气，令人赞赏。”
愁落不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此刻两人离的很近，羽人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对手，此情此景，说不出的熟悉。为什么？
心头犹自烦乱不已，身边的愁落忽然睁眼。
“你失神了？”蓝莹莹的刀光袭向面门，那不是寂灭的冷锋，而是无蝉的刀翼。
来不及后退，羽人匆忙撤刀后仰，只觉鼻尖与额头均是一凉，刀翼险险擦过。
“你——”羽人起身厉喝不及，无蝉刀在空中分散成无蝉翼，回旋不定。羽人足尖点地退后几步闪躲，随后耳边又是蝉声，三支蝉之翼先后发出。六支暗器分六个方向直袭羽人。
一瞬间判断局势，心思既定。羽人不闪不避，抬刀格挡。五支蝉翼纷纷被击落，唯有一支蓝色的无蝉翼无法抵挡，堪堪划过羽人的脖颈，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仓促之间变化突起，羽人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手指上沾染了自己新鲜的血。
“哈！真是精彩的一击。”羽人的目光凛然射向愁落，几乎将他死死盯住，眼中玩味的神色更浓。
“愁落暗尘，吾对你有兴趣了。”
身后六翼扬起，是诡异的墨绿色。羽人的身周似乎环绕层层骇人的魔气，愁落心中一凛，收回蝉翼严阵以待。
然而下一刻，黑翼已近在眼前。绝佳的技巧在绝顶的速度面前完全不占优势。飘飞的羽翼几乎扫过愁落的脸颊，心惊之间，忽然感到胸腹一阵剧痛。
“羽人，你……”眼前的羽人笑得几分诡异，几丝猖狂。愁落只觉得脑袋发晕，一切都变得模糊，下一刻，终于不支晕倒在地上。
羽人蹲下身，冰冷的手指缓缓划过愁落的脸颊，表情变幻莫测。
他站起身，抬了抬手，身后急忙有人跑过来静待罪首吩咐。
“将此人带回。”冷冷抛下这句话，羽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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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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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罪恶坑的地牢里醒过来，愁落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缚住。兵器也不在身上，估计是被收走。阴冷潮湿的环境让愁落很不适应，他习惯性的蹙眉，想站起，胸腹间却重重一痛。
无奈的坐在地上，愁落不再浪费力气，闭目调息。他知道一定是羽人将自己带回，既然不肯杀自己，那就一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愁落闭眼感受着时间流逝，似乎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眼前有生人的气息，他睁开眼睛，隔着牢门，看见一身绿衣的阴沉身影。
“向日斜？”愁落有些不确定开口，整个罪恶坑，轻功仅此于羽人非獍的高手。
向日斜安静站着，帽檐压得极低。他暗中观察了愁落好一阵，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罪首有请！”
随即牢门被打开，向日斜站在一边，微微低头转身。
愁落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腕上的锁链咣啷作响。一日的调息让他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点，还有站起来的力气。他看着向日斜的背影，声音不卑不亢：“烦请带路。”
向日斜不说话，微微点头向前走，愁落随后跟上。
进入罪恶坑最大最华丽的建筑物，穿过外间巨大的比武场地进入议事厅大堂，看着周围人向自己投来各异的眼光，愁落明显感受到一股森严阴冷的压力。四周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着鼻腔，愁落愈发警醒。正对面是高高在上独掌大权的罪首，慵懒得躺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
愁落以前做杀手时，听说过前任罪首狂龙的习惯，喜欢在自己的座椅上铺着新鲜的白虎皮，而且一日一换，带血的那种更合口味。议事厅四周都挂着血红的幡布，每次有人签了生死状被打死，就用他的血染成新的红幡挂上。还有喜食活人眼珠子等怪异癖好。
现在的议事厅只是大，空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羽人坐的椅子上面铺满了白色的羽毛织物，衬着他的一身黑衣，对比鲜明。
愁落心想，幸好，至少他没有继承前任罪首那些恶习。
他并不在意罪恶坑的其他人群，他的目的只是将羽人带回，只是唤回自己唯一的挚友，仅此而已。
他看到羽人一个人坐在高处，闭着眼睛似乎很疲倦的模样，也或许是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依然是如此孤独。
一个高高在上的，孤独的王者。
他最好的朋友，羽人非獍。
向日斜稍微走上前去，低头，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罪首，人带来了。”
“解开他的束缚。”羽人挥了挥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扫视一圈底下的人群，开口发出指令：“都退下！”
众人得令散去，向日斜退回原处，取出钥匙打开愁落身上的枷锁。
“多谢！”愁落微微颔首。
向日斜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吾只是执行命令。”
愁落皱眉，还想问些什么，向日斜已经拿着那些锁链转身退出。
一时间空旷的场地上只有愁落一个人站着，显得孤零零的。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后抬头看着羽人，露出诧异的目光。
羽人这么躺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站了起来，足尖一点，下一刻人已经站在了愁落面前。
“愁落暗尘，吾的挚友，云渡山一别，真是许久未见了。”
羽人微笑着，向对面的人作出柔和的表情。
愁落乍然听到这句话果然惊喜的上前一步，激动的一把抓住羽人的手腕叫道：“羽人！”
可这样的神情只是一瞬，他很快神色黯淡，缓缓抽回手，一脸失望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差点被你骗了……眼神不对。”
羽人抬起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腕活动了一下，本来不习惯别人亲近，现在与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倒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于是反问：“一眼就被拆穿，你似乎很了解……以前的吾。”
愁落转过头不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羽人转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跟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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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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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一次进入羽人自己的住所，愁落只觉得阴冷无比。
这个屋子很大很宽敞，除了简单的日常陈设并没有什么彰显罪首身份的名贵物件。
尽管窗子很大而且还开着，但是整个屋子坐落在阴面处，几乎没有什么阳光照进来。尤其是屋子里四周悬挂着厚重的黑纱，更添诡异凄冷。因为没有什么阳光，四壁悬着白色的烛台照明。墙面上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细长。烛影偶尔晃动，影子时而重叠时而破碎。
“坐吧。”羽人率先在桌前坐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
愁落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个食盒，也是通体黑色。
如果少了这些烛光，那这里的一切，估计都是一片漆黑吧。以前的羽人偏好白色，落下孤灯是满目白雪皑皑的景致，羽人的衣服发带流苏都是白色滚着翡翠边，二胡上的挂饰也是白色的结子。现在的羽人，翡翠边紧紧依附着一身黑衣，上面依稀可见繁复的花纹。垂下的几缕流苏依然是鲜明的白，于这一身黑衣中分外惹眼。脖子上的伤痕很浅，已经结了痂，不日便可复原，留不下任何痕迹。
只是——
愁落皱眉，为何额前多了一缕白发？灭境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关了一整天又受了那样的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幽燕征夫第一杀手的本事。”羽人打开食盒的盖子，取出里面的碗碟。
“吃点东西吧。”
愁落只是皱眉看着羽人动作，并不开口。
大约是怕失了温度，那些桌面上摆开的碟子上面还都用碗扣着。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怕我下毒？”羽人见他不动，自顾自拿开上面扣着的碗。“我习惯一个人吃饭，一日三餐都由属下送入房中。”
“多谢。”愁落静静在羽人对面坐下，觉得此时的羽人纵然失忆，倒也依然是初见时的温柔。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那一个盘子被揭开，里面的东西却顿时让愁落心中作呕，对羽人刚刚生出的一丝好感也立时消弭殆尽。
鲜红色的血浆，黑白杂糅的肉质，圆滚滚的盛在盘子里，那是被硬生生挖出来的活人眼珠！
“我听说前代罪首最喜欢用这道菜款待贵客，今日特请你试试！”
羽人取筷子夹起一颗眼珠放在愁落面前的碗里，狭长的眸子眯成好看的弧度，一脸玩味的表情。
“羽人……”
抬眼，正色面对他。
“你……真的……”愁落轻轻吐出一口气，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握紧，再松开，再握紧。
“怎么，你不敢么？”罪恶坑的罪首收回筷子，轻轻敲着碗沿。
纯粹欣赏着客人的反应，眼角带出趣味的笑意。
黑暗而空旷的房间里，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对峙。
叮——
叮——
叮——
筷子敲击碗沿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于愁落耳中，更是无比刺耳。
“主人不动筷子，客人怎敢先用。”终于回击，愁落无视羽人刻意的表情，忽然冷笑一声。
“哈！”羽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歪头看着他，“好！”
愁落睁大眼睛，看着羽人再次伸出筷子，夹起一颗眼珠，肘部慢慢收回，然后张嘴，越来越靠近——
“住口！”终于按捺不住，愁落猛地站起，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切的。眼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连带着全身都有些轻微的发抖。
羽人因为这一拦，手上不稳，那颗眼珠终究还是没能送进嘴里，而是直接从筷子中间脱出，蹭过羽人的衣服边儿掉在了地面上，一丁点儿响声也没有。羽人低头去看自己被弄脏的衣服，其实光线昏暗哪里看得出什么，可他依然还是盯着自己的衣服嫌恶的皱眉，想挣开自己的手臂又发现愁落抓的太用力，于是颇为不耐的反问对方：“怎么了？”
“你……真的吃过这个？”愁落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把活人的眼睛……硬生生挖出来？”
羽人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冷哼一声遂转过头去。顺便胳膊使劲一甩，挣脱愁落的手，将筷子放下，然后转身走进后室。
愁落看看羽人离开，呆呆坐下。隔着数重黑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一阵响，是衣服摩擦身体的声音。
愁落忽然欣慰的笑了一下，他在换衣服，他嫌恶这些东西，就知道他不会吃的。
羽人从里面走出，依然是一身黑衣，几乎看不出变化。他背对着愁落站着，散发出阵阵阴冷的气息。
愁落抿了抿嘴，抬头看他，眼睛很清亮。
“真正的强大在于内心，并不是依靠给人散布恐惧和压力的外在形象。狂龙喜食活人眼珠，不过是因为他心虚，因为他还不够强。他依靠这样的手段威吓属下，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强大到掌握人心。”
“说的好。”羽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瞬间的赞赏。于是他反问：“那你够强大么？”
“我不够。”愁落低头，叹了口气，双手握得更紧。“否则也不会——”
“不会什么？”羽人看着他的反应，诧异皱眉。
“不会……救不了你……”愁落闭眼，慢慢使自己放松。他抬头看着羽人，像是在鼓励羽人又像是鼓励自己的说：“幸好，我总算还有机会救你。”
“救我？”
“你没吃那些东西对吗？即使被魔化，你身上有些本质依然不变。这就证明，你可以恢复从前的样子。”愁落忽而冲着羽人得意的微笑了一下。
“……如你所说，吾不屑于仰赖这种手段彰显自己的强大，那是欲盖弥彰。”骗局被识破，羽人内心不但不觉得遗憾，反倒有种莫名的兴奋情绪，或许是棋逢对手，或许是对同道中人的欣赏。“你果然很了解吾……以及吾的过去。”
“愁落暗尘，你让吾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羽人转身面对着他，“你太熟悉吾的过去了。”
“你试探了我两次，看来我们的事都调查过了。”愁落歪头眨了眨眼睛，又强调了一句。“我们是朋友。”
“是啊。愁落暗尘，吾在这世上仅存的挚友。汝——是吾与过去唯一的羁绊。”羽人低头看着他，眼中笑意渐深。右手伸向身后，按上寂灭刀柄，羽人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宛如来自地狱般无尽的深渊，阴暗而嘶哑，带着回音。
“灭境之后，吾最想做的事，就是——斩、断、过、去！”
幽蓝色的刀光划过，寂灭横在愁落颈间，有血沿着刀刃缓缓流过，凝在刀尖，然后重重滴落地面……
愁落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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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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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窗子打开，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愁落闭上眼，重重倒在床上，转身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
这个小房子是羽人安排给他的新牢房，里外两间，光线充足。一日三餐有专人负责，甚至屋子一角还摆着一瓶鲜花，隔天一换。除了不自由，其余待遇都算是贵宾级别。
“两个选择，死，或者留在罪恶坑臣服于吾。这是吾给你最后的机会，三天时间，好好把握吧。吾的朋友！”
羽人的话回荡在脑海，愁落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痕，无奈苦笑。
“这一道伤，是你欠我的，先还了！”那一天脖子上被寂灭划了一刀，羽人靠近他的耳边轻轻吹一口气，说话的神情简直就是一个爱记仇的坏小孩，真是可怕又可爱。
三天的时间倏忽一眨眼，期间他再没见过羽人。
外面偶尔有人来回走动，倒是能够打听一下近期的情况。
给他时间考虑么？
愁落心中早有答案。
夜里有人过来敲门带他去见罪首，愁落理了理衣服跟着他走。
一路上那位罪徒很小心谨慎的提醒他，罪首今日与中原方面有了一场恶斗，心情很不好，下午已经平白杀了很多人，让愁落千万小心应对。
愁落那时只顾着忧心羽人所处的局势，并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罪恶坑与中原的矛盾加剧，羽人所处的情况就越为不利。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让所有人都无法容忍他的存在，那么……
无论如何，他也要保全羽人。
到羽人的住处两人停下来，愁落这才惊奇的回过神，原来他住的地方离羽人很近。那位带路的罪徒走到门口就躬身退下，愁落明白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羽人总是不喜欢与外人过分接触的。了解这一点，他仰头走了进去。
原本就是黑夜，阴暗的房间，清冷的白烛，层叠掩映的黑纱，愁落不禁皱起眉头，对这样的氛围他依然很不适应。
“羽人？”过分空旷的屋子传来回声，愁落走进来，越过几重黑纱，终于看见了站在窗前的他。
一身黑衣，仿佛要融于黑夜的羽人非獍。
“回答吾，汝的选择？”他的声音冷漠的仿佛不带丝毫情绪，隐隐含着某种不平静，一字一字敲击着愁落的心。
“羽人……”愁落在羽人隔了几米远的地方站定，看着他。他们之间分明毫无阻碍，无形中却已经有一种巨大的鸿沟，使得愁落无法再靠近，只能远远站定。
羽人非獍静静站着不动，背对着他。窗子开得很大，晚风吹进来，轻轻扬起他的衣摆发丝。
“我不会臣服……我……”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愁落垂下眼帘，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羽人豁然转身，刹那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人已经站在愁落面前。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羽……”愁落大惊之下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慌乱的看着他。张开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羽人出口打断。
“你了解我不杀你的理由。”羽人的眼睛闭一下又睁开，眼眸漆黑一片似乎什么也看不清。“为何不珍惜这三天的机会？”
最后一个问句声音骤然抬高，愁落清楚的看见羽人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忽然觉得背脊发凉。
他，生气了？
“你知道的……”羽人缓缓走近，低头看着他，眼中似乎蕴藏着极为浓烈的情绪。轻轻伸出手，并起两指，极轻极慢地划过愁落的脸颊。
“吾……希望你留下！”
“我……”不适应这样的触碰，愁落急忙转头躲开，有些小声的解释：“我来这里，只是要救你。”
“救我？”羽人怔怔看着自己停留在空气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指，为什么拒绝吾的靠近？为什么拒绝吾的要求？为什么拒绝吾？
为什么？
忽然冷笑了一声，羽人将视线转移到愁落的身上，漠然看他，声音压得极低：“愁落暗尘，现在，你该考虑的是……如何救你自己？”
愁落错愕的抬头看他，感觉眼前的羽人如此的陌生，浑身上下传递着危险的气息。
羽人转身缓缓移开步子，走了一圈转到愁落身后。他将嘴唇贴在愁落的耳边，声音低沉：“这世上最了解吾的挚友啊，你是不是也同我一样认为——活着的人……失去尊严最可怜？”
“什么？”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让愁落心里发毛，他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却来不及听清羽人越来越低的话语。只是本能的想要逃离，脚下刚一迈步，忽然手腕被从后面握住。愁落有些着急的转头，脸颊无意识的蹭过羽人的唇畔。
“无畏死亡的杀手么？忠于友情的侠士么？妄想拯救吾的慈悲者么？”耳边的低语犹在继续，声音越来越飘渺，宛如魔鬼的呼吸。愁落只觉得羽人的身体不断贴近自己，危险的气息不断朝自己逼近，而手腕被紧紧握住无法挣脱。他有些气恼的喊：“羽人，快放开我……别这样！”
“在吾面前，汝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摸愁落的脸颊，又伸至脖颈触碰他的伤口。
“从汝进入罪恶坑的那一刻起，汝的一切，归吾所有——无论生死。”
无处可逃，愁落被逼得不得不仰头，后脑正好靠在羽人的肩上。睁大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正紧紧贴住他的胸膛，羽人的双手正在牢牢禁锢自己，耳边的声音是极度致命的危险暗示。心里一急，愁落运起内力，反手就是一掌意图逼退羽人。
这一章尚且保留了三分力，愁落只想逃开羽人身边，他已经意识到这样的情势太危险。
羽人终于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却被这一掌挑起了更大的兴致。
勾起唇角，眉梢带笑。
羽人冷哼一声，背后黑色羽翼若隐若现，他上前一步抓住正要转身的愁落。
绝对的速度优势面前，愁落不得不认输。他还来不及看清羽人的身形动作，胸口几处大穴已然被点中，行动立刻受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几片空中飘摇的黑羽，泛着绿色的点点幽光。
下一刻人就重重倒下去，却是稳稳落在了一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怀抱里。
“愁落暗尘，吾要你臣服。”羽人低下头看他，最后的话音落下，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不停在空中浮动的黑纱，无声预示着一场可怕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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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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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身体被放在一张大床上，周围有数重黑纱掩映，连微弱的烛光也照不进来，只能依稀看见斑驳扭曲的影。
愁落将头转向一边，扫了一眼周围，身体无法动弹，似乎只有头部还能勉强活动。随即他听见衣衫撕裂的声音，大片的皮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冷得刺骨。
羽人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强硬而霸道的重重压上去。
“羽人你放……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却连呼吸也被一并掠夺。
愁落震惊的看着上方的羽人，嘴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脑海里已经乱成一团。他不停在心里问，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停下，他们是朋友！如果羽人恢复以后知道这些，他会——
身体一瞬间做出反应，愁落嘴唇使劲狠狠咬了下去，口腔里溢满血腥味。
这一咬终于逼得羽人稍微起身，他的眼睛狠狠盯着愁落，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嘴巴使劲抿了抿，忽而笑出声来。
“哈！……很好！”
逼近愁落的双眼，羽人一手握住他的下巴死死盯住他，另一只手暧昧的游走于他的胸膛与腰腹，感受身下人一阵颤栗。
“吾喜欢你现在的表情，想挣扎，又绝望。”
愁落的衣服被羽人的气劲震得片片破碎，丝丝缕缕挂在身上。此刻被羽人的手指轻轻一拨，都尽数滑落在床上地上。修长的脖颈，均匀的肌肉，平坦的小腹，紧实的大腿，一丝不拉尽收入羽人眼底，羽人发出赞叹的一声笑，随即低下头，舔吻他的胸膛，一手揉捏胸前那一点樱红。
愁落强忍着身体的反应，仰头喘息。忽然大腿内侧传来坚硬而滚烫的触感，一下一下的摩擦，同为男子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瞬间睁大眼睛，看见羽人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两人的下体亲密的贴近。
他着急的喊：“羽人……停下！”
这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无力。
完全被动，完全被压制。即使不被点穴，即使武器不被没收，愁落也深深的明白，他遇上羽人，从来都只有输。
脑海里忽然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如果燕归人在就好了，二话不说直接把羽人敲晕带回去，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羽人褪下自己的衣服，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压制他。游走的十指传来羽人掠夺的气息，分开的双腿，露出羽人趣味的表情。
自嘲的勾了嘴角，愁落眨了眨眼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低头，继续使用自己唯一的武器，张嘴，狠狠咬住羽人的肩膀。
羽人再次伸手，使劲捏住愁落的下巴逼他松口。转头看了一眼肩上隐隐正在增加的咬痕，羽人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扯过一条枕巾塞住愁落的嘴。
“安分一点。”
羽人话音刚落，愁落蓦然感受到下体有异物进入。不经过任何缓冲的长驱直入，剧烈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大脑，刺激得愁落更加清醒。匆忙皱紧了眉头，喉咙上下运动，鼻腔使劲吸了一口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样也好，那种淫靡的声音如果是出于自己的口中，那才真正是羞耻。
愁落有些茫然的闭上眼，身上被侵略的感受越发清晰，羽人一手抚摸他的腰腹，一手探入他的私密处套弄他的前端，嘴巴犹在脖颈间又啃又咬，欲望犹在他的体内叫嚣着释放。
好几处被同事掠夺，愁落只好再睁开眼睛，身为杀手他的夜视能力极好，即使此刻处于极阴暗的环境，只要一低头，羽人的丝毫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然，羽人也同样。
羞于低头去看，愁落只好将目光直直望向上方浮动的层层黑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理会。
体内的不适与阵阵的疼痛愈发剧烈，刺激得感官更为敏锐。
自己终于有了些反应，高潮来临，热流喷射了羽人一手，有一些沾染在自己的大腿间和小腹，以及羽人摩擦着进出到一半的性器。
愁落缓缓闭上即将溢出泪水的眼睛，在心里无声叹着气。于这场情事中，他总算是体会到了那么一丁点快感，被侵入，被占有，被压制，那种近乎于自虐的，矛盾的，羞耻的疯狂的快感。
羽人满意的放开手，缓缓退出愁落的身体，凑近他的脸，仔细欣赏他的表情。
异物退出身体时，愁落再一次眉头紧皱。激情过后，下体的摩擦带来无法忽视的剧烈痛感，内部突如其来的空虚亦没有让他安心下来。
羽人凑近他的脸侧，抬起手臂，嘴巴上的布料终于被他取出。
“呼……”愁落迫不及待的使劲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蓦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淫靡，忙不迭收声。他半睁着眼，看着身旁的羽人。
羽人抬手解开他的穴道，再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汗水以及眼角因情动而溢出的泪水。然后缓缓拨开粘在脸颊和额头被汗水濡湿的碎发，那动作完全可以称得上温柔。
而愁落即使解开了一切束缚，此刻也已经身心俱疲，完全不想再动。他眨了下眼睛不再看羽人，仰头继续看着头顶的床帐上那些黑纱。在他眼里，那些看似轻盈的纱帘沉重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把自己淹没。
“现在，你属于我了。”
羽人凑近他的耳朵，刻意加重自己的声音，手依然温柔的在愁落脸侧的发辫上来回抚摸着。
顿了顿，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心头的满足顿时消弭，再次燃烧起难言的怒火。他，不允许被无视。
手上狠狠使力，一把扯下那根细小的发辫。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愁落的耳畔和颈窝处，棕色的发绳则被自己紧紧攥在手心，还缠绕着几根扯下的头发，发丝轻微的摇晃了一两下，然后颓然无力的垂下去。
愁落终于吃痛，收回视线，看见他手里细小的发绳，眨了下眼睛，无力的转头看着羽人的眼睛。
“你……还想怎样？”
羽人将发绳随手放下，挑眉看着他，眼角笑意更深。
“你以为结束了？”
愁落无声的张了张嘴，随即转过头闭上眼。有些吃力的想翻身坐起，肩膀动到一半，羽人蓦然按住愁落的肩膀再次压上来，愁落被逼得趴伏在床上，双腿间痛楚被牵引，愁落皱眉闷哼一声。
羽人继续低下头吻上他的背，有点邪恶的笑。
“你要不出声，我就一直不停手。”
“你……”愁落稍微偏头狠狠瞪着他。
“我怎样？”羽人挑眉，手指缓缓向下探去。
“哼！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感受到耳后羽人湿热的气息以及来自后背的压迫，愁落双手紧紧抓住床单，随即回头连脑袋也深深埋进去。羽人的手指缓缓在他的私密处勾划着，来回挑逗，然后缓缓推进。嫩肉止不住的轻颤，同时绞紧突入的异物。
手指擦过内部伤处带来的剧烈的痛感，愁落张嘴死死咬住身下的床单不肯发出半点声音，牙齿使劲发力，简直要将自己的银牙咬碎。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底下双手同样用力抓紧，连骨节也泛了白。
如此缓慢逗弄，见身下人没有反应。羽人抽出手指看向他，瞬间明白了问题在哪里。再挑眉，一手伸进愁落的腰下，将人拦腰抱起，带坐在自己面前，扣住他的肩膀。随即挺动欲望，自后穴猛然贯穿。
失了借力的床单，下体又被突然侵入。愁落终于不可控制的“啊”了一声，然而也只是一下，随即立刻紧紧咬住自己的唇，努力睁大眼睛，脖子后仰挺直，逼迫自己保持神智清醒。
羽人这边才兴奋了一下，又见他猛然住了口。逐兴致更浓的在他体内来回抽送，急迫而又短促。
愁落越是要忍，他便越是动作。
下体紧密契合之外，一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逼他贴近自己。另一手则伸至胸前，揉捏胸前两点敏感处。随即再伸至他的胯间，上下套弄他的前端。
前后夹击，攻势越来越猛烈。愁落咬紧牙关死活再不肯出声，薄薄的嘴唇已经被咬破，泛出鲜红的血，犹是没有丝毫放松。
羽人见他如此，计上心头，忽然停下所有动作，只在愁落圆润的肩头轻轻吻了吻。
愁落不明就里，逐借着羽人缓势稍稍舒展了眉心，把头微微低下一点。
趁着这一点机会，羽人猛然张口在愁落的肩膀上狠狠一咬，同时前后一起动作。
“呃啊……呃……”这一下猝不及防，正是愁落心神将缓未缓之际，剧烈的疼痛与快感一起袭来，匆忙间来不及反应，愁落终于被逼出声。
羽人凑近他的脸颊，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笑得得意：“终于肯叫了？”
愁落使劲扭头，甩开他的手。嘴巴一松开，鲜血也开始流出来，在嘴边凝成好大一滴，要落不落。
见他忍成这样，羽人不禁皱眉，伸手过去触摸他的唇，手指沾染了鲜血，再慢慢涂抹在愁撸偶读嘴巴上。愁落张嘴作势欲咬，羽人早有防备及时抽回，再次擒住他的下巴。一击不成，愁落仿佛力气终于用尽一般，整个人向后一倒，瘫软在羽人怀里，仰头靠在羽人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喘气。
羽人慢慢将人放倒，让他靠着自己的胳膊。愁落脑袋歪向一边，长发彻底散开凌乱的拂在脸侧，脸颊潮红，眼睛紧闭，睫毛轻颤，嘴巴更是红得鲜艳。这样的他显得很没有攻击性，羽人越发心动，再次伸手，摸了摸脸颊，然后缓缓触碰他的唇。这次愁落似乎是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下意识的甩了两下头，渐渐没了动作。被咬的危险性大大降低，羽人这才低头，缓缓吻上去。愁落皱眉，嘴唇相触的那一刻犹然使力，作出想咬的姿态，却一瞬间泄了气。羽人心里暗笑一声，长舌探入搅动，尽情掠夺属于他的气息。
愁落作出不悦的表情，喉咙里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呜呜声。抬起手腕在羽人的胸膛推拒，只是那力度实在太小，于此刻的羽人而言倒更是挑起他的兴致，嘴唇犹在深吻，下体又猛然刺入与之交合，如此往复十几下，然后在他的体内射精。羽人深深喘了口气，获得巨大的快感。继续低头与之深吻，愁落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羽人唇上的伤口被咬得裂开。两处嘴唇的血液混合在一处，简直更抵死纠缠不休。
终于决定满足，羽人退开身体，将愁落缓缓放在床上让他躺平。身体有了依托，愁落使劲睁开眼皮，看见羽人欺身近前，目光直直打量着自己，神情专注，似乎是想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弱弱地喘息着。勉力抬起胳膊，在空中悬了半天不知道落处，终于划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手指穿过羽人垂在额前的那一缕白发，然后收紧攥住。
“回答我，你在灭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句话几乎都是喘出来的声音。
愁落转头闭眼，显得颓然又懊恼，这样的声音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
羽人怔了怔，他伸手抚摸愁落的发丝，眼睛看着那一缕白发，一时间失了神。
“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脱力般的将脑袋垂在愁落的脸侧，身体依然趴伏在他的身上，羽人一手圈住愁落的腰，另一只手取下他抓住自己头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然后闭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处于一片黑暗中。我走出去，看见好多人……他们杀人，然后被杀。很多血，腐烂的尸体，疯狂的杀意……没有人愿意听我讲话，似乎杀戮就是唯一，我……只好逃出来。”
这声音轻且柔，不同于羽人平时说话的语调。照常理，羽人不会对别人透漏自己的经历。可是今晚，他受了挫折，需要找一个人好好发泄。而愁落，一开始表明了与自己亲近的态度，却又拒绝留在他身边。心里倍感烦躁与不解，他本来想好好把人留住的，却无法忍受体内叫嚣的某种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去做，去占有，去征服。此刻感受到身下人的呼吸渐渐归于平稳，他忽然间松懈了下来，眼神失了锐利的锋芒，添上了几层茫然和痛苦。很想，很想对着他倾诉自己的感受。听不见不要紧，他只是想说而已。只是，单纯地想对这样一个特别的人诉说一下而已。
然后他喘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混沌不清，却依然在愁落的耳边说着话。
愁落本来就疲惫得不行，羽人的声音又那么低沉，而且是半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发声，这下怎么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加之那声音很柔，让自己不由得想起以前温柔善良的羽人，听得越来越有睡意。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此刻被压在羽人身下也几乎没有什么知觉。好像听见耳边有人问他“你会救我吗？”然后是一声几乎带着哀求意味的“别走。”
愁落脑袋一歪，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皮，实在扛不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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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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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再次睁开眼睛，外间照进来稀稀疏疏的白色光点，愁落在心里猜测已经是白天。
下意识的活动胳膊想坐起来，手腕处忽然袭来剧烈的痛感，愁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嘶”的叫出来。这一痛刺激得整个人都清醒了，眼睛看向周围，赤裸的身躯，凌乱发皱的床单，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
脑海里蓦然回想起昨夜——
“醒了？”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是羽人掀开帘幕走进来。愁落看看面前一身整齐的羽人，再看看身上未着寸缕的自己，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羞愤欲死。依稀想起昨夜有人在他耳边温柔的说着话，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羽人，或者那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愁落不理会羽人的目光，强忍痛苦翻身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发现它们都没有完整的形状，只好无力的垂手将它们放下。
这边羽人取出了自己的一套衣服扔过去，冷冷道：“穿上吧！”
愁落伸手抓过衣服，穿衣服时身上尚有多处伤势被牵引，愁落觉得自己又痛又没力气，只是此时在羽人面前自己万万不能示弱，于是咬紧牙关穿好衣服站起来。这一站脚步虚浮有些不稳，愁落运起内力强压住自己的不适感。随即理也不理羽人，连看一眼他都懒得，转身就走。
羽人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站住！”
愁落顿住脚步，心里忽然很气恼自己，凭什么他说站住就站住？
“还会离开罪恶坑么？”
“会。”愁落缓缓抬头闭上眼睛。
“那你还会救我么？”
愁落豁然睁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脑海里忽然忆起昨夜响在耳边的声音：你会救我吗？
真的……是他。
慢慢松开双手，愁落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坚定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会。”
羽人嗤笑一声，继续问：“如果你救不了呢？”
愁落终于回过头，目光冷冷的射过去：“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离开罪恶坑。如果我救不了，那就……一起毁灭。”
说完这句，愁落转身，继而挪动脚步离开。他的身材和羽人一样偏瘦，只是没有羽人高，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就显得有些大，从背后看过去，衣摆几乎垂在地上，衬得他越发瘦弱。
羽人怔怔望着他离开，好一会儿收回心神。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卧室，是从未有过的凌乱痕迹。
枕头底下似乎压着半截细绳，他好奇地伸手抽出一看，原来是被他扯下的愁落的发绳。
羽人手上缓缓动作，将那根棕色的细绳缠绕在指间，放在鼻端轻轻嗅着，满满都是那人的味道。
不能被救赎，那就被毁灭。
心里忽然想起愁落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这样，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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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6-08-2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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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愁落强忍着周身的痛苦，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朝自己的牢房走过去。
清晨的阳光照下来，没有一点温度，惨白惨白。
愁落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明明很近的距离此刻却远的仿佛看不到终点。
身旁偶尔有人经过，好奇的打量一眼然后匆匆离开。
愁落闭上眼睛，不去注意那些人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此刻该有多狼狈。
离开羽人的房间还没多远，愁落就觉得内息紊乱，原本胸腹内渐愈的伤势在肉体疼痛的刺激下也有些按捺不住，不得不暂停下脚步，原地站着稍作休息。
身边忽然有人吹着口哨走过来，愁落抬眼去看，一个红衣服的男子朝着走过来，神情凶煞又带着嘲笑的意味。
“哟，小子，出来了！”红衣罪徒眼神颇为暧昧的盯着愁落上下打量，“嘿，居然伤成这样。啧啧……看来咱新罪首的品味倒是非凡！”
边说还作势朝愁落伸手，笑得十分猥琐：“小爷我倒是也想尝尝！”
“找死！”愁落一时心头火起，咬牙发狠。羽人先且不论，居然还被罪恶坑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羞辱。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至此，愁落手上运功，一记擒拿捏住那人的手腕狠命一扭，随后利落转身，绕至那人身后抬腿就是一招弹裆顶肘。红衣罪徒还没反应过来，登时脸色煞白，手捂着裤裆在地上不停翻来滚去，叫的跟杀猪一般。
愁落因这一击引动体内旧伤，压抑不住转身噗的一口血喷出。他冷笑一声，一把抹去嘴角血迹，体内压抑的火气稍稍平复，看也不看背后，愁落抬头继续往前走。
身后不远处的拐角，一角黑衣闪了出来，羽人看着愁落渐渐走远，出来查看地上那人的伤势。手腕骨折，裆部隐隐有血迹渗出，胸口那一肘的力道显然也不轻。
羽人咂咂嘴。内心感慨，原来你发起狠来也这么残忍啊。
羽人勾唇浅笑，伸手捏住那人的下巴：“疼么，真是不自量力，人家以前可是杀手！”
看着那人疼的在地上不停打滚，羽人不禁皱眉。
“真是没用。”将手移至那人脖子，使劲捏住，羽人脸上笑意不减：“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救你也容易。可你实在是没眼色，看见人是从我房间里出来的还敢碰。”
红衣罪徒喘着粗气，睁大眼睛看着羽人，双手犹在胡乱挣扎，使劲晃着脑袋似乎想否定什么，可是脸色渐渐涨得青紫，眼睛一翻终于无力的垂头不动，声息俱无。
羽人这才松了手，极为厌恶的甩了甩衣袖，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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