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08 【溫赤七週年】七年之癢（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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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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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8)

樓主發表於: 2016-10-08 20: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8 【溫赤七週年】七年之癢（短篇完結）

神蠱溫皇近來很無聊。
他一只手撐著頭，側臥在榻榻米上，另一只手持著一本東瀛文字的書。
對于像他這樣的聰明人來說，學習一門語言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東瀛的語言和文字早已爛熟于心。
可他仍是讀不下去，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翻動書頁，閑閑聽著窗外經過的西劍流下屬嚼舌根。
對面院子裏的赤羽信之介近來常發呆。
人正襟危坐在公案前，毛筆也規規矩矩握在手裏，懸而未落，但那雙向來神采飛揚的眼卻落在屋外的櫻樹上，不知在看什麽，更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穿堂的風吹起一紙文書，他才連忙放下毛筆，將那卷公文撫平、壓好。
這兩人即使同處一室，最近也常常旁若無人、互不理睬。
一個人無所事事地翻書，一個人心不在焉地神遊。寂靜的屋子裏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和衣物摩擦的輕微窸窣，伴著一點初秋不甘寂寞的蟲鳴。
和平的日子過的太久了。
局不能時時布，招不能天天對，情不能刻刻談，一同生活的年頭長了，便只剩下大眼瞪小眼。
暗部部長和醫部部長路過院外，小聲聊著天。
衣川紫問：“京一，我們在一起快七年了，你知道七年之癢嗎？”
神田京一答：“知道是知道，不過紫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你厭煩。要是我神田京一又看上誰，那也一定是重新喜歡上你！”
呦呵，情話滿分。溫皇翻過了一頁書。
窗外女子輕輕笑著，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複。
神田京一猶豫了一下，有點吞吞吐吐：“那個，紫，你突然提起七年之癢，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了別人吧？”
“呵呵。”衣川紫笑道：“安心，我早就仰慕信之介大人，用不著等到七年之癢。”
“啊！你這樣說，我真傷心！”
“我雖然仰慕信之介大人，不還是嫁給你了？”
哦，這邊情話也是一流的。神蠱溫皇冷漠地想，又翻過一頁書。
擡眼偷瞄一眼那位令人仰慕的信之介大人，後者還在對著庭院發呆，也不知下屬的對話他聽到多少。
“咳咳。”溫皇清了清嗓子，“軍師大人，我們在一起七年了，你知道七年之癢嗎？”
赤羽回過神來，將毛筆擱在筆架上，轉而拿起放置在案頭的祝儀扇，瞥了一眼溫皇。“說吧，看上誰了？本師替你做主。”
這跟劇本不一樣啊。溫皇撇著嘴角，終于從地板上坐起身。
“溫皇足不出戶，哪有看上誰的機會。倒是軍師大人近來時常望著庭院出神，是在思念何人？”
赤羽的折扇在手心裏一下一下敲著，他盯著溫皇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像是頭一次看見這個人似的。
他說：“是啊，本師心裏的確有人。許久未見，令吾思念萬分。”
溫皇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搖一搖羽扇，遮住眼角因困倦而擠出的淚花。他左右扭了扭太久沒有活動的脖頸，關節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
赤羽展開折扇，金色扇面掩住口鼻，他似笑非笑道：“坐不住了？”
溫皇單手撐地，慢吞吞地起身，道：“能讓軍師大人思念萬分之人，定有其過人之處。”
“呵，自然。”赤羽的語氣，愉悅得仿佛忍不住要把弦外之音講給人聽。
溫皇怎會聽不懂呢？在他看來，軍師大人就差在臉上寫滿“有本事你去揍他”了，可溫皇還是忍不住不問。
于是他就問了：“軍師大人這是在挑釁我？你就不怕我找到那人，將他吃了？”
赤羽卻道：“那個人，即便是你神蠱溫皇，也動他不得。”
溫皇聽了便也不再說什麽，輕輕拂袖，搖著羽扇出門去了。那背影倒是一派雲淡風輕，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赤羽刷拉一下收起祝儀扇，“啪”地一聲擊在掌心。
“溫皇啊溫皇，何故問吾七年之癢？你自己心裏又在癢什麽？”

神蠱溫皇就此失蹤了。
兩名侍女來報時，赤羽正盤腿坐在和室外面的走廊上，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平素一貫嚴肅認真的軍師大人今天只隨意穿了件浴衣，衣擺下露出一小節小腿和赤裸的腳踝。他的身側地板上放著一壺清酒和一碟和果子，難得的休閑時光卻無人陪伴。
侍女侍立在他身後，有點戰戰兢兢。那個男人是西劍流的貴客，與軍師關系非凡，更在軍師對面的院子裏一住多年。他一朝不告而別，只怕左右之人將被怪罪服侍不周。
然則軍師似乎早已了然，依舊對著院子出神。池塘邊的石頭底下蹲著的那只大眼青蛙不吭不響，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瞪圓了眼睛盯著赤羽看。
赤羽端起酒盞淺酌一口，低聲自語一句：“呵，七年之癢，該來的總要來。”
一句漫不經心的自語可不得了，一時間西劍流內部風聲四起。軍師的話講得不明不白，究竟是神蠱溫皇移情別戀，還是軍師大人另有所屬以致溫皇負氣出走，閑到發黴的西劍流下屬就這個問題産開了激烈的討論。
下屬的話題自然在赤羽的掌握之中，但他聽過也只當做耳旁風。公文仍是要照常批的，批完公文再順手折一封密信，交給親信的忍者帶了出去。
神蠱溫皇坐在客棧裏拆信。
信不是給他的，信是空白的。
帶信的忍者呆愣著站在一旁，像個木頭人。溫皇問他：“信送往何處？”
忍者老實回答：“五裏外樹林裏的小屋。”
溫皇問：“交給何人？”
忍者答：“軍師沒有交代。”
溫皇將信重新封好，塞進忍者的衣襟裏，拍拍他的胸口，道：“你走吧。”忍者木讷轉身，從窗口跳出房間，在房頂上恍神了一會兒，才忽如離弦之箭一般飛躍出去，轉眼就看不見了。
溫皇凝視著纏在手指上的小小蠱蟲，直到蠱蟲爬進衣袖裏消失不見，他才反手敲敲放在桌上的罐子。
罐子裏響動幾聲，跳出一只青蛙，鼓著腮幫子看溫皇，溫皇就托著腮幫子看青蛙。一人一蛙對視了一陣，那只青蛙忽地張嘴，“呱”地一聲，發出混亂的人聲。
今天的西劍流，仍在爲軍師大人那句七年之癢究竟是誰的七年之癢爭論不休。

五裏外樹林裏的小屋很好找，因爲太顯眼了。人爲制造的小徑在林間格格不入，土地上還有新鮮的踩踏痕迹。
借著如水月色，溫皇循著小徑信步走向樹林深處。如此顯而易見的邀約，他不會錯過。
“是誰心癢難耐了？軍師大人啊……”話尾的音調低了也輕了，柔得仿佛情人耳畔的低喃。
溫皇緩緩推開木門，刺耳的聲音宣示這間木屋的年代，幹淨的門扉則表示近期有人來過。
甫一進門，入眼是一片漆黑，下一刻，腳下亮起詭異的陣法，正是東瀛的陰陽術。
炙熱的火焰包裹著刀氣，突然從不知道哪個角落猛然襲來。溫皇急急旋身閃避，再站定時，一襲藍衣的文儒已變爲冷若冰霜的劍者。
陣法內亮了起來，再回神已是置身劍陣當中。劍氣肆意橫掃，凶猛霸道，竟是飄渺劍陣。
任飄渺尚在詫異，無雙隨心而動，已然出鞘。就在他將要出招之刻，只聞憑空一聲熟悉怒喝：“赤鳳烨舞！”聲至人至，一只火鳳衝入陣中，刀氣與劍光猛烈衝撞，逼得任飄渺運功抵擋迸裂的刀劍鋒芒。
火鳳落地化爲人形，正是當年那個一身武者傲骨、意氣風發的赤羽信之介。
任飄渺恍悟，這是彼時那場他未及親眼所見、更未及親身入陣的戰鬥，也是唯一一次赤羽信之介與任飄渺的武力對決。
只可惜，當年那名任飄渺，並不是他。然而這一次就如同彌補遺憾，真正的任飄渺忽然立身在當年副樓主的位置上，面對著昔日的宿敵、今朝的知己兼愛人。
心知這一切不過陣中幻境，任飄渺仍不敢大意。除了謹慎應對之外，內心竟還隱隱生出一陣歡欣雀躍。持劍的手放松又握緊，一閉眼一睜眼，七年時光閃瞬即逝，過往對局的回憶卻洶湧而至，令他心情激蕩。
赤羽再動之時，便是終招決勝之刻。朱凰騰空而起，夾雜刀氣席卷而來，任飄渺指拈劍訣劃過劍鋒，以最頂尖的飄渺劍法鄭重迎擊。
木屋應聲崩塌，轉眼被夷爲平地，陰陽術法隨之破解。
銀色月光下，冷傲劍客負劍而立，垂落的雙目注視在術法的源頭上——那張空白的信，混在一大片落葉中，悠悠飄落。
空氣忽然一窒，落葉與白紙在空中停頓一瞬，任飄渺凝眸。身後破空風聲響起，他一個低頭，冰冷刀鋒貼著後頸擦過，幾縷銀絲散落。
哎呀，哎呀。
心中溫皇的口氣念念有詞：軍師大人，我這薄弱的身軀，可經不起你的偷襲。
但事實上任飄渺已然反手揮劍，眼角余光隱約捕捉到，幾縷紅發亦在劍鋒下斷裂。
“結發與君知，相要以終老。”
也不知是誰低吟一句，任飄渺出手如電，反身去撈那幾根紅發。一眨眼紅發在手，任飄渺變作藍衣的溫皇，鳳凰刃也不見了。
赤羽信之介站在他面前，祝儀扇如常在手心裏擊打，那對眉眼間的風采與當年別無二致。
溫皇笑吟吟將人擁入懷中，呵氣在紅豔的鬓發上，撩得人心頭發癢。
赤羽悶聲道：“此地是本師與意中人私會之處，不是你溫皇該來的地方。”
溫皇笑道：“軍師大人整日思念任飄渺，任飄渺不就來了。”
赤羽道：“可是此地被你毀了，怎樣賠我？”
溫皇道：“七年之癢，總要大鬧一場才能排解，赤羽你也有份。”
赤羽微微將人推開，展開折扇也掩不住笑意，揶揄道：“世上能入赤羽之眼的人不多，吾若對溫皇厭煩，再看上旁人，那人一定是任飄渺。”
唉，溫皇心底歎了一聲，原來那日兩名部下的對話赤羽都聽見了，這不是挺會講情話的嘛。
于是他便答曰：“溫皇與任飄渺七年前就仰慕赤羽大人，七年之後亦然。”
（完）

————————
小劇場
謎之聲：搞什麽，你們的七年之癢是這樣癢的嗎？
溫皇：許久無局可對，確實心癢。
謎之聲：想打架直說啊！
溫皇：耶，這是智者的情趣。
赤羽：借口，分明是作者的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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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巫_夜蘭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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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

1樓發表於: 2016-10-09 21: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空說得沒錯，智者真的很難搞，難搞到七年之癢是這樣癢的XDD

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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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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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4-11-25

鮮花(2695)

2樓發表於: 2016-10-09 23: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一篇不是七年之癢，是大家都在秀恩愛吧XDD
菌絲大人的情話也是滿分(羞)
為什麼好快就七周年了，感覺好像是直接從五周年跳到七周年了QQ

一首作品，一經作者完成後，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容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觀點來詮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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