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3 发间雪（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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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17-09-0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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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发间雪（日月）

“萧萧易水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他犹记得自己一步步踏离时，缓递遥吟的诀别。那时，他觉得释然、洒脱。如今，却在那模糊的旷达背后，品出丝丝不甘、不舍、不愿……
那夜，久远红尘的他，做了梦。

“水云行燕锁，凤流凝千湍。师弟，你看我们的剑法这么厉害，不如就叫明圣剑法怎样?”一人咯咯笑道。
那时，年幼的师兄是犹未长开的小娃儿，一身白莲清香，裹着个玉雪般的圆脸，显得人畜无害。
他却是素来知晓这黑心莲的招数，铁着脸，恶狠狠得道，“素还真！我才不要名字在你之后！”
人皆道你聪慧可人，我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
一双眼干瞪的近乎冒火，终是没激怒对方半毫。“哼！”
那人许是看的他恼了，便躲到一旁，只把一双剔透的眼看着你，无辜的紧，等你微有动容，便蛇一般缠上。
“师弟?”
“……”
“师弟?”
“哼！”
“好师弟~麦生气了。”
“素还真！”

半斗坪求学的日子说短也长，似乎每日皆是在两人的明争暗斗上结束的。
素还真韧而和，谈无欲傲而锋，骨子里又都有那么道子倔劲儿，推演观云，纵横捭阖，无所不争。素还真自称清香白莲，那不甘其后的他，自是要冠个脱俗仙子之名，末了还要胡乱嘲笑对方一把。
“清香白莲，啧~莲花妖，俗气。”
“耶~师弟的脱俗仙子之称倒是一尘不染，只是……”他扬起眉，双龙抢珠的面相在斜光映衬下越发俊秀，“仙子，似是形容女子的吧~”
那双眼，笑得越发狡黠。
回应是一记拂尘，以及谈无欲的怒斥，“素还真！”

那时他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后来，素还真出师，留下“半斗坪內师渡徒，半斗坪外徒渡师”的狂言，在江湖翻覆一番风雨，闯出个素贤人的名声……
而后，
他入世，日月同天，相映相争，演绎日月才子战枭杰的一段又一段传说……
再后来，
他们的路忽的止了，曾经的同悌之意，曾经的知音之情，封冻在彼此的霜刃之间，隆隆然，如驻寒冬。日月反目，永不相许……
“谈无欲，你为何如此偏执！”
“哈哈哈哈哈——你问的好啊，偏执?是，哈哈哈哈，我就是偏执了！人人都说月不如日，哼，月为什么一定要依日而活?!月为什么就只能是日光辉下的陪衬?!我谈无欲……”他攥紧了凤流剑冰凉的护柄，“我谈无欲如今要为自己而活！”
兵刃相继，从此，你我仇敌！

最终，我仍是败了……
败了，输了名利嘉誉，失了亲友恩师，毁了经纶百卷，染了尘埃满身。哈，一败涂地。
谈无欲，谈何无欲……

又过百年，当那轮明月几已煙埋于苦境的茶余饭后时。一人玄衣道袍，鹤冠高髻，霭霭落于人间，“ 素还真，这文武的半边之天，吾，来要回了。”
“耶~师弟，有你半边天地相助，素某想来会清闲不少。”
“素还真！”
净从秽生、明从暗出。遥遥相视，明圣再现。
他以为，回到从前，那，便是永远——相斗相帮、亦敌亦友。
日的江湖，岂可无月之照应。

又十年，谈无欲在对抗六祸苍龙之时，为阻魔祸，违逆天道，气尽运穷，被迫退隐。
“哈，素还真，以后的武林，吾，再不能相陪。”
回身刹那，倔强的自己尽乎落泪……

即鹿于林，唯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最终，仍旧是日月隔旦望，百年鲜同天。

蓦然惊醒，他望着自己发颤的双手，苦笑。忽的想念那冤家了。
他记得那时，他们，少年。
“素还真，百年之后，你当如何?”
“耶~师弟~你猜猜看。”
“素还真！”
“师弟。”素还真忽的安静，轻轻挑起他的青丝，闭目道，“百年后，我惟愿白首同归。”

“白首同归吗?素还真……”恍惚中，抚上肩头白发——寸寸银染，再无半分杂色。
“哈……可惜了。”
我们，终究错过。

发间雪，三问山石愿。
一问青竹马，二问江湖天。
三问君白首，四步相弃嫌。
鹧鸪啼催夜，只影向谁边?

最终这莽莽红尘，依旧只我一人。

昔曾随风奏华章，万仞不索心头。几许孤星零夜雨，愁眼今在，暮泊倦流看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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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03 发间雪（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