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4 主【魔情】辅【殢师】《飞蛾扑鸟》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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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18-08-04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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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 主【魔情】辅【殢师】《飞蛾扑鸟》01

※魔王子×慕容情、殢無傷×無衣師尹（暫時），以後或許還有其他，不過點到即止。其中魔情有生子（其實早就生完了第一章那两只就是……）。
※頭回使用36雨功能，希望沒差錯。雖然連我也不知道會不會開車，但是想來有魔情這個cp在，還是先放在限制級好了。我寫文比較慢熱，造成的結果壹個是文比較長，壹個是坑比較深，慎入。
※此文時間線在止戰之印蓋下後，所有人失去了聖魔大戰的記憶。看到愁未央忘卻了慕容情之死，年復壹年尋找好友的蹤跡，很是希噓，就抓了這個由頭開始下筆，不過大約跟苦境內的恩怨殺伐沒甚麽聯系，因為我劇沒補到那兒。

-01-雙子

時當破曉，晨寒露重，遠處蒼茫的霜霧裏傳來聲聲雞鳴，茶寮的夥計懶懶地倚在桌邊補回籠覺，早行的旅人才剛發轂啟程，這當下也不會來甚麽茶客，掌櫃的便也胡亂睜壹只眼閉壹只眼讓他去。
三裏外的山道上，隱約走來壹道蕭條索寞的人影。
他渾身籠罩在壹件黑紗鬥篷中，行走中間或露出藍底素邊的衣擺，他走得很慢，步伐卻很穩，並不像漫無目的梗泛萍飄的天涯羈旅客，然而周身縈繞著森森不絕的鬼氣，又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便像因執念而遊蕩於世的孤魂野鬼。

他終於走到了茶寮裏，悄無聲息地落了座。那掌櫃的也在瞇著眼打盹，偶然眼皮壹掀壹擡，才發現有這麽個人。他趕忙舉起壹只胖胖的手，狠狠往夥計頭頂壹摁，嘴裏喝道：“好吃懶做的玩意兒，瞧見妳大爺來了麽！”
那夥計挨了訓，壹激靈跳起來，將睡著時流的口涎用袖擺胡亂擦了，湊上去招呼：“大爺，喝甚麽茶？”他問完這句話才趕得及擡頭瞧上壹眼，心中卻突地壹跳，只覺眼前這罩著鬥篷低垂著臉的主兒，好似缺了活人氣似的，令人莫名膽寒。
那人聽見問話，掀開鬥篷，擡起頭來，夥計見他那張臉雖是白慘慘的，卻意外的清俊柔和，神色亦是溫雅，心裏頭才安定了些。那人道：“壹壺太平尖。”聲音也是低徊平易的，只是多了股疲憊，大約是徹夜行路的緣故。
那夥計躥進裏頭泡茶，約莫壹刻不到，便捧著壹壺太平尖上來。那茶客揮手讓他退下，自斟了壹杯，在鼻下微微轉著圈，品著那茶裏苦淡的香氣。

正當此時，壹道清幽又熟悉的怡香傳來，那茶客正錯愕間，對面突而落下壹道身影。
那是壹個灰衣雪發的少年，眼底紫眸靜水流深，額際垂壹綹深藍碎發，腦後束低馬尾，左耳際插三根翠翎，整個人透出壹種不符合年紀的內斂沈靜之氣，擱在桌邊的長鋒以黃綢包裹，似是個初出江湖的少年俠客。
那少年也不客套，開門見山道：“閣下可是鬼醫愁未央？”
這茶客正是愁未央，他對更事未多的年輕人向來很有耐心，面上的錯愕之色也已消失不見。他壹面替少年斟茶，壹面頷首道：“是，不知少俠名姓，尋我有何要事？”說著把壹杯茶推了過去。
少年接了茶，道：“在下濯羽滄江祓修翎。我聽聞鬼醫長居血杏高林，壹個月前往那處拜謁，候了許多日也不見大夫回來，便外出四處尋訪，今日方有幸得晤壹面。”
愁未央手指輕撫杯沿，道：“我已許久不曾回林，這些年來多在武林中四處走動，尋覓故友蹤跡，妳去杏林尋我，卻是尋岔了。”
“尋覓故友……”祓修翎默然，過了壹會兒道，“愁大夫的故友仍舊活著嗎？”
“活著？或許罷……”愁未央面上閃過壹瞬間的茫然，“有時總有壹種直覺，這個江湖有甚麽地方不對勁了，可是說不上來，總不能整個江湖都不對了罷，也許只不過是我自己出了問題。不過好好壹個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沒了，無論是生是死，總有壹日我會找到他的。”
在愁未央記憶的最終，摯友慕容情四處奔波跋涉，全是為了殺死滅族仇敵魔王子，也常常拖著壹副遍體鱗傷的軀骨來尋他治療。可是突然有壹天，慕容情就好像泡影般翳然而滅，杳然無蹤。而他固執地認定慕容情依舊活在某壹處他所不知的地方，遂日復壹日、年復壹年尋覓好友的蹤跡，並為此踏遍苦境的每壹方角落——如若苦境尋不見，那便去集境、滅境、道境，縱然天上地下都尋過了，也無意駐足停步。

祓修翎眸色微微轉深，道：“那麽愁大夫腰間的凈魂瓶裏裝的是甚麽？”
愁未央壹怔：“妳如何得知此物？”他探手將腰間懸掛的小瓶解下來，攏在手裏，透過透明的瓶身，可見瓶中金芒流動，絢爛如錦。“若如妳所言此乃凈魂瓶，裏面收納的應是魂魄無誤了。”
祓修翎微微頷首，道：“我曾向近來江湖上走動頻繁的異人血傀師詢事，是他指引我尋鬼醫愁未央。我如今有個不情之請，欲向愁大夫討此凈靈瓶，條件任君啟具，大夫意下如何？”
愁未央緩緩摩挲瓶身，沈吟片刻，道:“若是其他，自當割愛。只是此物伴隨我甚久，雖然何時得到、如何得到，我已盡數忘卻，卻直覺是十分重要之物，片刻不能離身。少俠所請，怕是礙難從命。”
“若交易條件是能讓愁大夫再見故友呢？”
乍聞此言，愁未央心中登時壹驚，卻聽祓修翎又道，“愁大夫既與那位故友熟識，不會不識贊羽優曇之香，我與大夫故友同出壹脈，大夫可願信我？”
“我的確是認出了贊羽優曇之香，只是……”愁未央欲言又止，握著凈靈瓶的手指微顫，忽的壹松，“罷了，我信妳。”他將凈靈瓶遞給祓修翎，祓修翎接過收入懷中，提起黃綢包裹的兵器，向愁未央拱手壹禮，道壹句“多謝”，徑自去了。
愁未央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壹摸腰間，空空蕩蕩，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他摸出幾個銅板留在桌上，也起身往另壹方向去了。

愁未央沿著山路進了秦秦疊疊的密林，走了許久才見盡頭，忽聽遠處傳來叱咤交兵之聲，叮叮當當響成壹片，漸漸往樹林方向而來，離得近了，方才看見是壹名紅衣紫發的少年正與壹群人爭鬥，那少年持壹雙三棱金锜，攻勢狠辣霸道，騰挪縱躍間邪火紛飛，與他纏鬥那夥人皆是功體不俗的武林好手，服飾相類，應是出自同壹派別。
那紅衣少年身陷重圍，遊走自如，細看竟面帶諷笑，似是毫不在意，手下卻愈見邪厲暴虐，每壹招都帶出火星迸濺，那火星飄散宛如赤蝶紛飛，透著凜然的邪氛，顯而易見他的功體不怎麽正派，是屬於理論上的邪魔歪道那壹類。愁未央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似是在何處聽說過這樣的功法，卻不大記得起來了。
他原本無意理會旁人瑣事，只是偶壹照眼，竟發覺那少年長著壹雙蔚藍色的眼睛，像極了故友慕容情那驚風動塵的多情眼相，心神壹震，不由得閃身隱於樹後，暗中張望。
纏鬥之間，只聽其中壹個青年喝道：“小雜種，還不快束手就擒，爺爺饒妳壹命！”
那紅衣少年笑道：“明知狠話多半起不了作用，為何還要浪費口舌？不舞之鶴，需要用虛張聲勢來掩蓋妳的無能嗎？”
那青年大怒：“放妳狗屁！”隨即把手中大刀揮得舞舞生風，猛劈猛砍。紅衣少年意興闌珊地道：“壹句話便能令妳醜態畢現，無趣之人，留之不雅，讓我來為這世間抹去這醜陋的存在罷。”言畢忽地將手壹格，右脅空門大現，那青年不疑有他，挺刀壹紮，紅衣少年微微冷笑的同時左手壹挺金锜擊退余人，將身壹屈，以壹個出奇刁鉆的角度將左手的金锜刺了出去，將那青年當胸刺個透心涼。
這壹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那青年瞪著眼道：“妳、妳……”話未說完，已被少年壹揚手甩飛出去。
另壹個似是領頭者的中年漢子見狀怒喝：“小雜種膽敢殺人！眾人退開！”起手間牽引風雷陣陣，氣流鼓蕩，竟是傷敵自損之招。
愁未央心道這少年憑借功體陰毒略占上風，然而年紀過輕，根基尚淺，這壹招凝聚其人壹生修為，恐是無能抵禦的了。他平生為人處世亦正亦邪，也不以功體邪毒為忤，只不知這少年與人究竟有何恩怨，竟引來壹群武學能手的追殺。
他心中這般作想，但並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仍是潛心觀察戰局。那紅衣少年嘴角禽著慣有的嘲諷笑容，將雙锜往地下壹紮，垂首發出沈悶如野獸的低吼，似是在忍耐自本身而蔓延的痛苦，背後的衣物鼓蕩起伏，有甚麽要破體穿出。
只聽少年忽爾仰面壹聲嘶吼，壹雙火紅蛾翼挾帶烈焰燔燒，欻然在其背後張開，引動焰蝶飛散，烈火燎原，周遭樹木遇蝶而燃，火勢蔓延極其迅猛劇烈。只聽少年低喝壹聲：“蛾空邪火！”不懼不畏，猱身迎上對手極殺之招。
愁未央聽到他那句低喝，心下大驚，蛾空邪火是火宅佛獄魔王子慣用的招數，這名少年如何也會？正當他驚疑不定之間，少年已正面硬卯上那中年漢子的殺招，兩股極端之力沖撞之下，罡風肆虐，雷火交迸，舉目所見，盡成焦土。
愁未央想起慕容情最後壹心報仇，或許從魔王子這方面入手，可以尋得壹些蛛絲馬跡，於是愈加關註這場爭鬥情狀。那中年漢子身受邪火妖焰，皮焦肉爛，兀自強撐，紅衣少年亦非安然無事，他承受對方全力擊出的玄雷暴風，面上依舊掛著輕佻的微笑，嘴角卻溢出壹絲鮮血，背後蛾翼寸寸皸裂。
愁未央怕他二人果真玉石俱焚，再則縱然少年得勝，周圍亦有其他武學好手虎視眈眈，仍舊不能全身而退。當下不再猶豫，揚手召出壹片濛濛鬼霧，眾人猝不及防之下眼前壹黑，頓時驚叫連連。愁未央趁機跳入戰局，對少年低聲道：“跟我走。”隨即翻手拋出壹條輕紗，往少年腰間壹卷，壹同化光而去。
那中年漢子只覺對面與之抗衡的強力忽然憑空消失，自己那招收之不及，毫無阻力地打出，只聽壹聲慘叫，已知誤殺了自己人，他心中又急又恨，身上烈焰滾滾，卻已支撐不住，龐然倒了下去。

愁未央攜了那紅衣少年化光離去，直至五十裏外的樹林。甫壹放下人，便覺壹道邪焰掌氣當面劈來，愁未央側身避開，道：“對救命恩人應當以怨報德嗎？”
那紅衣少年收了掌，往地上啐壹口血，笑道：“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書上是這麽說的嗎？當真令人厭煩，世人總是拿這樣的原則當做繩索來束縛自己，同時也束縛他人。我建議妳先忘記妳所學的仁義道德，如此妳才有可能脫出枷鎖，活出自我。”他揚手捋了捋自己壹頭紫發，又道，“順便壹說，妳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希望妳給自己的定位務必準確。若非妳將我拉走，他們所有人都會被我焚成灰燼。”
愁未央不置可否，他的性情壹向是壹種水窮看雲起的淡然，無論是先天如此還是後天形成，總之，如今很少有甚麽人或物能夠動搖得了他，相較而言，言語更是壹種不能算有力的攻擊。只是在少年擡手撫發那壹瞬，他看清了少年紫發之中藏著壹對小小的血紅色魔角，晶瑩剔透宛如紅玉，其中左邊那只是殘缺不全的。
紅衣少年見他不回話，頓覺無趣，很不高興地說：“我總算明白為甚麽對口相聲才比較受歡迎了，獨角戲唱起來很容易會變得像個傻子。”他說話時愁未央正看著他的眼睛，他想那雙眼與慕容情實在很像，但終究是不同的，色澤幾乎壹樣，但眼睛裏所包含的東西完全不同。
愁未央道：“我有話要問妳。”
少年道：“哦？”他又來了壹點興趣，“妳問罷，回不回答看我心情。”
愁未央想了想該從哪裏問起，然後說：“妳叫甚麽名字？”
“果然開口就是這個索然無味的問題。”少年興致缺缺地道，“不過我心腸很好，這是妳問我的第壹個問題，所以我還是決定告訴妳。”
他高舉雙手，用施恩壹般的姿態道：“吾乃火宅佛獄王脈之嗣，名喚厭沈淵，我準許妳喚我魔太子。此回紆尊降臨苦境，乃為復興我族大業而來。”言畢，他摸了摸自己的魔角，歪著頭笑，“我這麽說，妳覺得合適嗎？”
愁未央心想，這孩子的表演欲大約是很旺盛的。他於哄孩子壹道雖沒甚麽大的心得體悟，卻也知道應該把毛順著捋，便點頭道：“不錯，言簡意賅。”
“不枉費我私下練習了很多次。”厭沈淵驕傲地說。
愁未央看著他，心想，沒跑了，那扭曲混亂的詭異邏輯，那惹人厭惡的狂放姿態，那血紅透明的尖銳魔角，無壹不在昭示著某壹件不可思議卻又板上釘釘浮於紙面的事實，不過以防萬壹，他還是問道：“妳的父親是誰？”
厭沈淵答得毫不猶豫：“慕容情。”
愁未央楞了壹下，這不僅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也令他錯愕逾常。他按下莫名的焦躁，沈聲道：“不要對我說謊，妳與魔王子是甚麽關系？”
“這個麽。”厭沈淵露出壹種古怪而充滿惡意的微笑，“在牧罪荒墉，我稱呼他為父王。”

[ 此帖被shendaozhang在2018-08-04 03: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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