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1 亂墜空華～三先天友情向，短篇完結【佛劍~龍宿~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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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樓主發表於: 2019-12-21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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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 亂墜空華～三先天友情向，短篇完結【佛劍~龍宿~劍子】

簡介：
三先天～一段沒有情節的喝茶插曲～

　　正午，山腳。

　　小食棚沒有客人，陰涼安靜，穿藍衣的店長站在桌邊。

　　一只蝴蝶飛進棚內，停在木桌面一滴糖水上，然後牠從翅膀開始慢慢地消失不見。

　　三先天從山路慢步走來，在方桌前坐下。

　　劍子拿起桌上的水壺，替各人斟了一杯。

　　「龍宿，真是想不到，你也會光顧寒酸的小食店。」

　　「吾雖不懼日光，但暴曬也非養生之道。哪家店近，就進哪家嘍。」

　　「光坐不消費，很快就會被攆走。為了你的養生，點菜吧。」

　　「嗯——這店面雖小，食材炊具卻一應俱全。這茶香，也不比三分春色的遜色，也不像汝說得那麼寒酸。那就先上五碟素食吧。」龍宿轉臉，向店主投去一眼。

　　店主轉身走向炊具。他經過一套桌椅時，那套桌椅就平空不見了。

　　劍子看了空無一物的位置一眼，視線轉回來：「五碟？龍宿，你不是一向奉行，飯吃六分飽嗎？」

　　「吾有說過要自己吃嗎？」龍宿轉向沉默的僧者：「佛劍好友，汝的佛牒留在神柱了。這一路上的罪業，汝不是用劍斬的，而是用拳頭揍的。汝嘴邊的那句話，是不是要改？」

　　劍子搖頭：「唉，少了佛牒，暴力又不減。剛才佛劍空手拆毀半座樹林，幸好吾走得快。」

　　龍宿斜眼看去：「汝扯住吾的衣袖，當然走得快。吾才是險裡逃生，差點就跟汝同月同日死。」

　　劍子眼鼻觀心：「唉，佛劍與吾才剛死裡復生，功體恢復尚不足三成，就有勞你照顧了。不是說好友有難同當嗎？」說罷，拿起杯子輕抿一口，贊道：「這水甘中帶甜，不知是何處井水？」

　　龍宿悠然道：「是鐵觀音吧。」

　　劍子並不爭辯，放下茶杯道：「對了，你一直未曾說起，吾與佛劍命喪黃泉期間，你是做了何事，才得以助吾等復生？」

　　龍宿搖扇不語，一抹神秘微笑。

　　佛劍忽然開口：「劍子，你身體無恙否？」

　　劍子看了看龍宿，再轉向佛劍：「放心吧。有闊友龍宿一天招待五餐，加上復功丹，最近贅肉長得勤快，快變成劍子『胖』跡了。佛劍啊，吾看你一張臉，最近也圓了不少，那你的法號是不是也……」

　　龍宿插話：「嗯——吾為汝等勞碌奔波，汝等倒是一個比一個心廣體胖。養豬的體驗，吾體驗到嘍。」

　　劍子略微低頭，姿態謙順，眼神黠明，道：「耶，你辛苦了。那麼等會你即管多吃。吃胖之後，吾等三個的法號一起改。佛劍呢，就叫佛劍『胖』說，你呢，就叫疏樓……」

　　「汝說啊。敢說就說。」

　　「唉呀。」

　　店長端著第一道菜走來，不發一言放上桌，然後轉身走回炊前。他經過之時，另一套桌椅也消失不見了。

　　佛劍首先起筷。

　　龍宿目送店長背影，睫毛掩了掩，又轉向佛劍：「佛劍，吾倒是有件事好奇，汝嚐得出食物的風味嗎？」

　　「你這樣問，未免太過失禮……」劍子搖頭，一邊跟隨龍宿起筷：「佛劍又怎會嚐得出來呢。」

　　「呵。汝的說法真是客氣。」

　　三人進食片刻。

　　龍宿嚥下嘴裡的食物，眼神微亮：「嗯，此菇這味道不錯。有次佛劍到三分春色作客，仙鳳也烹調過，味道比之這店，卻稍遜色。」

　　劍子咀嚼食物，靜默不語。

　　佛劍道：「此菇在秋分最好。過了時節勉強烹煮，輕則無味，重則害身。」

　　「汝怎麼知道？」龍宿劍子兩人同聲問。

　　「不解岩也有這種草菇。」

　　龍宿表情認真：「汝生吃？」

　　「不是。」

　　劍子唱和：「沒想到你是會生火煮食的佛劍分說。」

　　龍宿搖頭：「吾不相信佛劍懂得起炊。事情始末到底是如何？」

　　佛劍不為所動地進食了片刻，見兩人仍在等他回應，才垂眼道：「當日妖道尋上不解岩。」

　　龍宿並不放棄：「所以呢？」

　　佛劍道：「吾使出焚風火蓮。」說罷閉目，言盡於此了。

　　劍子意會：「原來你背著龍宿與吾，獨自吃了烤菇。」

　　龍宿道：「想來佛劍其實最為挑嘴。這茶雖好，他卻一口都沒喝。」

　　劍子附和：「身為出家人，揮刀比龍宿還凶，口味比龍宿還挑。」

　　「不扯上吾，汝就無話可講了嗎？」龍宿微笑，鋒利眼光剃過劍子的臉，然後伸手拿茶壺。

　　「讓我來。」劍子眼明手快，搶先奪壺，給龍宿斟茶。「好友啊，做人太計較，皺紋會早現。這杯茶，是吾奉你的……」

　　怎知茶才斟了半滿，杯子就不見了。茶水直接倒在桌上，幾分像奠酒。劍子連忙扶穩茶壺：「哎呀，怎會如此，吾不是那個意思。」

　　龍宿氣定神閑：「呵。吾就笑納嘍。」

　　劍子道：「你用佛劍的杯子吧？反正他的杯子也沒用過。佛劍，如果你不介意，你的杯子就給龍宿。」

　　佛劍道：「吾並無看見茶杯。」

　　桌上的茶壺和茶杯全部消失不見了。

　　涼風從背後卷來，劍子側臉往身後瞄去，只見小食棚所有擺設逐一消失，只剩下他們坐著的這桌，然後周圍也平空起了霧。

　　佛劍神情如常。

　　龍宿看著眼前的碗筷一一消散，眼簾半闔，表情彷佛不在意，卻抬起了眼，盯著佛劍與劍子，然後不知想起什麼，下巴略微收緊。

　　佛劍看了龍宿一眼，劍子也轉臉回來看龍宿，忽道：「好友放心，佛劍與吾還在。」

　　龍宿嘖一聲，道：「當日就應該由得汝……」

　　這時店長又走來，手上端著一個碟子，一張臉籠罩白霧，五官不清，道：「客人，上菜了。」

　　龍宿與劍子看向佛劍。佛劍道：「是吃完了。」

　　店長問：「要不要加菜？」

　　佛劍道：「不必。」

　　店長道：「還有別的好菜，不試可惜。」

　　佛劍道：「聚散存亡，自有規律，何來可惜？」

　　店長道：「美食放入嘴裡面的享受始終是真。留在本店，就有吃之不盡的山珍海味。」

　　佛劍道：「世上可有無需結帳之餐膳？」

　　「沒有。」

　　「筵席不散，又是何理？」

　　「客人，我煮的菜餚，味道可好？」

　　「吾並無嚐到味道。」

　　龍宿聽到此時才道：「哎呀，佛劍汝這人真是。」

　　店長卻苦笑：「我明白了。有勞大師。」

　　劍子馬上站起，走到龍宿椅子後面，拉起龍宿退到一旁。

　　龍宿：「劍子！吾說過多少遍了，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劍子：「別計較啦。往生咒將出，此時不走，就不用走了。」

　　龍宿：「吾相信佛劍不會波及無辜。」

　　劍子：「那是當然。不過從佛劍的標准來看，誰敢說自己無辜呢。」

　　龍宿一頓，然後配合地後退了三步。

　　佛劍站起，雙眼略垂，朝店長道：「可有遺言。」

　　店長：「遺言沒有。但我有一個願望。」

　　佛劍：「嗯。」

　　「你也要死。」語畢，店長全身化成煙霧，快疾地射向佛劍。

　　龍宿馬上揮扇，劍子右手抽出拂塵。佛劍卻右臂一橫，制止身後兩人干涉。

　　煙霧襲向佛劍，纏住佛劍右臂。佛劍慢慢收回右臂，將白煙纏繞的右掌立在胸前，平淡道：「既然還不願意走，你就隨吾一程吧。」

　　龍宿上前：「佛劍，汝要帶著他？」

　　佛劍道：「無妨。」

　　龍宿眼現憂色，還想再說。劍子及時道：「只要佛劍想，沒有往生咒超渡不了的怨靈。就交由佛劍自己決定吧。」

　　龍宿罕見猶豫：「神洲一役，佛劍功體未復。若是……」

　　劍子道：「放心。佛劍與吾，還會再打擾闊友一千年。」

　　龍宿卻無心開玩笑，轉向佛劍：「好友，若有為難，馬上出聲。」

　　佛劍淡然點頭：「嗯。」

　　劍子微笑，不著痕跡地打量佛劍右手的白煙一眼，然後收回視線，輕鬆道：「接下來去哪兒玩呢？龍宿好友，你最熟門路，就有勞你帶路嘍。」

　　龍宿道：「吾並非導游。汝別得寸進尺。」

　　劍子上前挽住兩位好友手臂：「行了行了。走吧。」

　　三人的身影在路上慢慢前行。

　　背後的小食棚從底部開始煙消雲散。

　　諸幻化相，隨處滅盡。

　　完

*最後一句出自《楞嚴經》：「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隨處滅盡。」

[ 此帖被書大的眉毛在2020-03-27 23:31重新編輯 ]

在自己心中蓋了座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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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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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21 亂墜空華～三先天友情向，短篇完結【佛劍~龍宿~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