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1 【網空】紅豆沙（戰血29 網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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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

樓主發表於: 2020-06-01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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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1 【網空】紅豆沙（戰血29 網空對話）

月牙誠傳回了沈淪海的戰報，暫時沒有太大動靜。

妖神將面色不悅地掉頭就走。而戮世摩羅向小誠言謝、交代完畢，便踏步前往相反方向。

戮世摩羅揣摩著血洗紫微星宗劫回雪山銀燕的念頭，邁步往星宗的方向行走，卻中途在一條山丘上的小徑停下。夜空垂下一道帶著萬點星辰的銀河，染上紺青夜色的雲朵時而緩緩飄過，像在海上航行的船。

單獨行動，對上星宗所有成員，雖然身著魔之甲不至於死，還是勝算太低...

『銀燕你...可別死啊...他們要是動了你...把他們殺光也罷...』

戮世摩羅覺得自己可笑至極，竟然只能對著天空自言自語而無能為力。

「戮世摩羅。」

背後不遠處傳來熟悉、沈重的腳步聲。

「你、還是稱呼我帝尊吧。」

「帝尊。」

毫無情感、毫無敬意的兩個字。還不如省略，當作空氣。但是，怒意又有何用？

戮世摩羅轉過身，正要開口請對方退下，看到他手上提著兩樣油紙包的物什，便欲言又止。

網中人走到戮世摩羅面前，將泛著食物香氣的包裹遞給他。

「你這是在向我賠罪？」戮世摩羅直到方才仍怒氣灌頂，此時卻忍不住一絲笑意。

「你這幾天都沒好好進食。」

「你有帶一份給小誠嗎？」

「他有自備糧食。」

「來，陪我坐一會兒。」

戮世摩羅拉著網中人的袖子前往山丘上的一處石椅。網中人忍著不耐，雙手環胸，勉強在戮世摩羅身旁坐下。戮世摩羅打開竹筒蓋子，啜飲著內中的茶水。離這裡最近的客棧至少有二十里，茶早已冷了，味道也很淡，他的口中充滿苦味。這幾天，他不論吃什麼，口中總是苦的。

「你怎能擅自作決定？」戮世摩羅語中帶著無奈與責備。

「你當時沒有在場。」

「哎，」戮世摩羅嘆了口氣。「丹陽侯選擇玉石俱焚自爆而死，我怎麼說大家都不聽。」

「顥天玄宿喪了師弟，看似想找個人遷怒，你就陪他過個幾招發洩一下有何不可？大不了再做個繭把他包起來？」戮世摩羅抬起眼睛盯著網中人的側臉。

「顥天玄宿決意死戰，此時殺之或是損己，皆對魔世不利。」

「啊～！」戮世摩羅誇張地仰起頭，鑲著朱紅寶石的髮飾在一側搖擺著。「我原本打算回魔世吃個團圓火鍋，計劃都被你打歹料料囉～！」

「你已經確定黓龍君就是俏如來？」

「是或不是，那隻墨狂就是團圓火鍋的邀請函。」

「若方才能帶回雪山銀燕，你打算如何處置？」

「啊？你把他放走還敢問我？」

「你跟馳突孤燕交過手，應該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非同小可吧。」

「大不了先電療啊～」戮世摩羅啖了一口茶，「你的失憶症不就是電療治好的？」

「顥天玄宿善於術法，關閉異象所使用的滅卻之陣也許能同時解除仙界在他身上施加的操控術。」

「你當初不是反對參與，現在又把我拖回來？」

「馳突孤燕身上的魔氣源自魔心鑑。」

「元邪皇的魔心鑑？」戮世摩羅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晃了一下。「你認出來了？」

「嗯，與幽靈魔刀同源。」

「...也難怪欲星移會幫你說話。那更應該立刻把銀燕帶回魔世才對啊！」

「魔繭的魔氣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孤燕吸收殆盡。魔心鑑與一股根基深厚的聖氣交錯，又加上仙界施加的術法。將孤燕帶回魔世，就算能暫時牽制，在異象沒有封閉的情況下，他與仙界的牽連，恐怕會使沈淪海目前的戰事增加無法預料的變數。」網中人徐徐地解釋道：「滅卻之陣再開之前，顥天玄宿會將魔繭暫時封印。」

「我怎麼不知道顥天玄宿有這麼好心啊？」戮世摩羅沈下聲，皺起眉頭，似玩笑的語中充滿了駁斥的意味。

既成定局，網中人不以為意。

「你上次在中原，有打聽到什麼嗎。」網中人問。

「嗯...聽說銀燕被元邪皇挾持了一陣子，幫助他逃亡。」

「也許是燭龍邪眼操控魔心鑑。」

「啊～那些千年妖魔，就沒新的把戲了嗎？真是缺乏創意...」

「還有呢？」網中人接著問，無視於戮世摩羅在空氣中揮拳頭。

「元邪皇在最終戰之前，串了還珠樓一趟門子。」

「他身上還有蠱毒未解？」這次換作網中人有些許驚愕，「還是，蠱毒促使魔心鑑與聖氣結合，形成孤燕？」

「以前就告訴過小弟不要亂吃別人給的東西，他就是不聽。」

「元邪皇也許是利用雪山銀燕保留完成其目的機會。」網中人就事論事地說：「殺他，的確是最便捷的解決方法。」

「不准你這樣說。」

「滅卻之陣能否解除仙界施加的術法，只是第一場賭注。」網中人直視著戮世摩羅的單眼，道：「別忘記，當初佔領中原，敵方利用雪山銀燕讓你...」

「住嘴！我的記性比你好多了！」戮世摩羅的肩膀顫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潑了出來，染濕了戮世摩羅的膝頭。

「銀燕他...為了他口中的蒼生刺了我那一槍，如今竟然連個替他設身處地的容身之所都沒有。」

「我明白你想救他。」網中人微微揚起聲，「我幫你至此，是念於君臣。恕妖神將直言，為私事而牽涉國與國之政治，甚至影響戰事，實非明智之舉。」

「他不是普通人，是史家人。」戮世摩羅盡所能控制著聲調，「我想保他，只能藉由一國名義。」

「一生為了正義為了親情為了蒼生，如今除了我這個邪惡又不明智的大魔頭之外，有誰願意救他？」

戮世摩羅轉身把杯中剩餘的冷茶潑往一旁，這才想起懷裡還有個油紙包裹。

「先吃點東西吧，」網中人的聲音又一如往常地毫無波瀾。「滅卻之陣明日再開，在那之前你必須號召人手。」

網中人言畢，便站起身，轉頭欲離去。

「呵...你怎麼...會買這個？」戮世摩羅拆了包裹，有些驚訝地看著。

「在東瀛的時候，你偶爾會吃。」網中人回頭看了他一眼。

「東瀛...」戮世摩羅捧著包裹內的食物。自從離開東瀛，就沒有再吃過這樣的東西。「哈。」

「你說，你會幫我，是念於君臣？」

「雪山銀燕若死，我不會幫你報仇。」網中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仍是一抹豔麗血紅。

「你受傷了，去休息吧。」雖然得到聞似否定的答案，戮世摩羅不由得勾起唇角。

不過數年前，網中人手持幽靈魔刀劈開魔世封印，讓他們兩人自此牽絆在一起。這份緣，在戮世摩羅心中，一直維繫著他的生命。網中人轉身離去，戮世摩羅望著他的背影，就好像在東瀛，他總是逕自走在前方，讓戮世摩羅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但是，戮世摩羅知道，他不需要再單打獨鬥，也不需要再自言自語而束手無策。

撥開手中的紅豆沙包子，咬上濃郁的餡料，口中的苦澀讓他幾乎嚐不出甘甜。夜風吹得他的臉頰發麻，石椅多出了一個冷冰冰的空位，但是，一股暖意留在他身上，好像他還坐在身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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