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2 【風雀】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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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煙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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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1-05-19

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0-06-02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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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2 【風雀】旧梦

弁襲君醉了。
　　不過兩三杯薄酒，便有些發暈。眼裏世間朦朧似的，瞧不真切。連帶著對坐之人，也如同夢影般。
　　仔細說來，那本就是他藏在枕下的南柯。碰不了，說不得。心底時刻念著，仿若神邸。
　　天色仍昏沉，如毛小雨淅瀝而落。來去之客，皆匆匆而行。
　　“弁襲君。走罷，回逆海崇帆。”
　　那人也道，回手將二兩銀拍在桌上。撐桌起身，步履近似踉蹌。
　　“神，同意。”
　　弁襲君無意抬眸，隻見酒旗隨冷風招搖。
　　粗布染血，鮮紅已然褪為深褐。塵煙卷衣，三人各自佇立一方。
　　『血契為誓，抵命相交。創教救世，情義不改。』
　　仿佛，就在昨日。
　　杜舞雩醉了。
　　酒是一口口的往肚中灌，少說也有大半壇。若非這場及時雨，他大抵會在此飲至夢死。
　　雨水沾衣濕襟，從未澆滅心間愁緒。反倒，更添感慨。
　　“弁襲君，你所認為的神是何模樣？若當真有神存在，何曾傾聽過蒼生疾苦。”
　　杜舞雩低聲問著，難得流露些忿懟。
　　“神，可化萬千。我們正是在依神之旨意，展現神跡。禍風行，你今日不甚尋常。如何，你想質疑神嗎？”
　　聞罷此言，他隻正色回問道。話中，卻有連自己也未察覺的無奈。
　　“並非質疑，而是吾無法認同。獻祭數萬條人命以證信仰，根本是邪神！”
　　許是酒氣衝勇，亦或尋機發泄。杜舞雩攥拳甚緊，怒斥不平之事，
　　“禍風行，注意你之言辭。逆海崇帆創立之初，便以救民渡生為宗旨。無論何種代價，弁襲君皆願一概承受。”
　　他略微皺眉，打斷道。幸而鳩神練未在此，否則連他亦難以收場。
　　杜舞雩頓覺心口躥生一股無名之火，愈燃愈烈。不必加柴，無需搖扇。
　　杜舞雩突然使力，將身推倒於床。隨即，自己亦欺壓而上。過程一氣嗬成，直教自己驚愕。對方未及反應，隻餘懵然。
　　杜舞雩開口，卻是如同醉言胡語
　　“弁襲君，你想要嗎？”
　　屋外，雨下得大了。
　　弁襲君覺著自己瘋了。
　　鬼使神差般地應了聲好，便順著身上人的動作解下衣帶。指尖輕觸，於皮麵堪堪掠過。此番挑弄使肌膚愈發敏感，不由引弁襲君一陣顫栗。
　　褲子順腿間緩緩滑落，帶了些緊張與不安。張開腿，卻像欲求的野獸等待進攻。
　　愛是錯，愛是苦，愛是求不得。
　　那麽將錯就錯，又何妨？
　　自上，因醉酒而更為炙熱的鼻息撲麵而來。自下，那人的食指與中指已猛然探入。
　　“唔。”
　　不適感自下體傳至上身，換得他一聲悶哼。
　　“疼嗎？”
　　杜舞雩皺眉，心裏很是不知所措。他試圖調整手指在其中位置以為延緩那人疼痛，卻是攪動更甚不如所願。
　　“禍風行……”
　　語中帶了些顫音，無以回應。實話易掃興，假話易擾心。他猶豫著，終是伸手抱住那人。
　　疼，疼的難忍。
　　可那又如何，杜舞雩本就是他瘋長於心中的荊棘。相思難抑，拔除便是同亡。
　　杜舞雩覺得自己瘋了。
　　若他當真不喜，又怎會作出如此驚舉？
　　杜舞雩隻是不願，不願承認。
　　數十年鐵直的綱常倫理，他已認定同性相愛為齷齪之事。從未想過若對方是弁襲君，自己又會道甚荒唐。
　　對共渡朝夕的兄弟起心思，可恥。對一個男人動心，可悲。
　　下身的器物試探性地深進，隨即狠撞陽心。誠然，他毫無經驗。發了狂的情欲，終隻憑直覺衝擊。
　　腿根深部的陽物，漲紅粗挺。任由糾纏相交，翻弄雲雨。
　　身下之人，低啞喚著‘禍風行’三字。微醺酒氣混來，直勾入心底。
　　更深寂靜，再掀另場高潮。
　　利齒刺破腺體，呼吸片刻暫放。弁襲君瞳孔一瞬縮緊，承擔隨之而來的歡愉。
　　杜舞雩心起萬丈狂瀾，動作更狠。若說他在折磨那人，又何嚐不是在懲罰自己？
　　他們兩人從來，不肯放過自己。
　　何為神？弁襲君不懂。
　　他不斷吻著那人，虔誠而小心翼翼。
　　無論代價為何，他不可能放棄。
　　逆海崇帆，乃是弁襲君與禍風行結友之地。亦是，情愛之初。單憑這點私心，他便無法舍棄固有的執念。
　　弁襲君不信神。
　　他信的，是禍風行。
　　何為神？杜舞雩不懂。
　　他舔舐著身下人的鎖骨，被啃咬吮吸的紫紅印記更為明顯。
　　神是信仰，是能拯救黎民疾苦的信仰。但現在，他成了異教徒。與原先的理想，背道而馳。
　　他還應該留在這嗎？
　　若是留，已無理由。若是不留，為何今日要造一場春秋大夢讓人回想。
　　忽而，雨停了。
　　結束了。
　　明晃晃地事實，昭示著不堪與脆弱。
　　兩人，緘默。
　　“弁襲君，抱歉。”
　　“無事，神會忘卻。”
　　他終是離去，也帶走了那場雨。
　　後來，弁襲君獨自遙望每一次雨。孔雀指撚起血契，隻暗暗發笑。笑中，盡是苦澀。
　　也許那日春暖羅賬，不過一場……無疾而終的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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