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20 【雁欲】溺水 (16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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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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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樓主發表於: 2021-02-20 13:5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0 【雁欲】溺水 (16F更新)

預警：車，無照駕駛，會不會翻車不知道
只是為了嘗試寫車，如果寫不出來就沒有後續了(？
北極圈西皮，好冷好冷……

—————

欲星移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場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耳畔傳來細碎的聲響，那些低語的嗓音都帶著他熟悉的音調，他想集中注意去分辨到底是誰在說話，身體卻如同溺在水裡一般，越是出力便越是向下淪陷，口鼻灌進水流，胸口千金重的大石強行拖著他沉入黑不見底的深淵。

鱗族的師相竟有溺水的一天。

欲星移被這荒謬的結論氣笑了，他蹙起眉，可惜還未等他開始下一輪的動作，不斷下沉的夢境就像輸不起似的，一下將他猛力拋回了現實。

欲星移睫毛微微顫動，不過片刻時間，便徹底從光怪陸離的夢境裡掙脫出來，他仍蹙著眉，眉心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鬱，若此時有熟識欲星移的人在，估計也要驚訝於鱗族一慣進退得體的師相，竟也有如此壓抑不住情緒的時候。

正值入夜時分，屋裡散著昏黃微光的蠟燭如今顫顫巍巍，欲星移睜眼望著房頂，夢裡被汗浸濕的衣袍悉數貼在身上，又冷又黏，當真如同方溺過水一般，他厭惡這種觸感，意欲起身更衣，然而身側的手剛用一分力，胸腹間傳來的劇痛剎如潮水般洶湧襲捲全身，支撐的手一抖，欲星移頓時摔回臥榻裡，嘴裡逸出一聲沒來得及制止的悶哼。

……是了，與地門之戰僵持，己方戰力先後陷於廣澤寶塔範圍裡，先機已失，為了喚回俏如來，他們匆匆開啟滅卻之陣，他處處提防已陷敵營的太子，卻不料變數陡至，只能生生替北冥觴挨了這一記潛藏的殺機。想通關竅，欲星移不再費勁折騰，安靜的平躺準備調息，然而方才莽撞的舉動到底牽動了創口，胸腹間層層疊疊的白色繃帶漸漸被斷續滲出的血色暈染，濡濕的觸感迫使他無奈的長出一口熱氣。

這傷勢太麻煩了。

冥醫的徒弟了得，硬是替他在鬼門關前撿回這條破破爛爛的命，然而炸傷他的東西不屬尋常，修儒試了各種辦法也無法壓制他反覆發作的凶險傷勢，他在數日的半昏半醒間看見少年沮喪懊惱的臉，明白這一陣子接連而來的打擊對這名細膩心善的少年來說已經太過，心下一軟，便不住開口寬慰道“冥醫有徒如此，該當含笑九泉，我在你這般大的時候，初離海境庇護，尚且不知天高地厚，而你已救了這許多人的性命，包括我。”語畢甚至眨了眨眼。少年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振奮了心情，禮貌的道謝後才快步離去，需要他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雖說如此，修儒到底只是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此刻欲星移躺在床上，復發的傷勢來來回回拉扯著他的心智，額間一片滾燙，蒸騰的汗水無情的帶走他身驅僅餘的溫度，冷意與劇痛一波波侵蝕，他像一條離水的魚，費力的吸進稀薄的氧氣。意識朦朧中他不禁歎道，落得如今這般傷重無人照看的下場，或許便是他做人失敗的鐵證。

似是為了印證他心中所想，原先便飄搖不定的燭火如為預兆欲星移此刻苟延殘喘的命火，在發出最後的幾聲“呲”“呲”哀鳴後徹底燃盡，化作了桌上被風一吹便零落四散的灰燼。

屋裡剎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這回的傷勢復發來的又快又險，欲星移眼前一陣陣發黑，像是死神已在這場無聲的角力中佔得上風，只待他鬆懈的那一刻，便要來拘他的魂。

實在是太睏了，黑暗泛起濃重的睡意，死亡向他張開擁抱，他的軀體已經放棄抵抗，一點一點挪向永恆平靜的誘惑。

—「我是要下地獄的，但不能是現在。」

地門佛劫尚未化解，他心裡反覆叨念的來來回回都是這一句，像是斷崖上突兀伸出的一根伶仃吊索，險險勾著投向深淵的意識。

就在這場意志的消磨戰瀕臨尾聲的時候，一陣規律的腳步聲踏破了滿室寂靜。來人越走越近，一盞點亮的油燈取代了殘燭原先的位置，欲星移在變故中勉力睜開眼，用模糊的視線去看站在床沿的人，可惜重傷在身，縱使屋裡已有光亮，仍不足以支持他看清來人的臉。他感受的到對方離自己很近，心裡沒來由地升騰起一股不祥的恐懼，迫切的甚至比對死亡的認知還要清晰。

那人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床上血色全無的臉，帶著審視的目光與未知的意圖。像是能感受到危險逼近，欲星移原先微蹙的眉驟然擰緊，漸趨微弱的氣息一窒，他側頭嗆咳出一口血沫，眼看就要不好。來人終於動了，他俯下身，將一枚丹藥迅速塞進欲星移口中，來路不明的東西進到嘴裡，欲星移本能的抗拒，偏頭就要將口中之物往外吐。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強硬的扣住欲星移的下頜，即時阻住了他暴殄天物的行為。

“吞下去，你才有與我談條件的機會。”嗓音出口的一刻，欲星移倏然睜大了眼，這種說話的語氣他再熟悉不過，就像烙印進了靈魂裡，那屬於默蒼離。

一瞬的心神巨震使欲星移忘記了掙扎，片刻的時間裡，口中的丹藥已然盡數化去，隨著吞嚥的本能絲絲流進了體內。那藥見效極快，不到半分鐘，融融的暖意便散進四肢百骸，壓下了凶險要命的傷勢，劇痛漸漸退去，高熱化為了低燒，欲星移鬆下繃得死緊的身軀，在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消停裡緩緩吐出一口白氣。

神志復明的同時升起的還有未曾卸下的濃重戒備，默蒼離已死，他的腦子尚未被高熱燒壞，還沒有蠢到不能明辨虛實。欲星移重重的閉上眼，他知道那是誰。再睜眼時，他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平靜，海境師相慣用的面皮將心底一些道不明的情緒壓得嚴嚴實實。他略一施力撐坐起身，將自己靠在床頭，對方的壓迫感太重，由上而下的視線令他感覺自己像被鷹隼盯上的獵物，皮肉泛起細細的疙瘩，昭示著他對這種情境的難以忍受。

欲星移轉頭，帶著傷重的疲憊與沙啞，緩緩道明來人身份：“是你，雁王。”

Tbc

[ 此帖被阿修羅在2021-05-20 21: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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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淮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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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1-02-20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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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带感！回个贴防止以后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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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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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2)

2樓發表於: 2021-02-20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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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蹲蹲，是最爱的原剧魔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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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3樓發表於: 2021-02-21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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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了住下了！好刺激！战损就是最香的！！

wb：颜色废料制造机，lof：ABZRO。
繁简转换有问题，有的词可能表意不准，甚至发生错误，文可在wb看。修改版本以writeas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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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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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4樓發表於: 2021-02-21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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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接下来呢？后面才是刺激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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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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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4-06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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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秦淮淮淮) 的帖子

謝謝道友觀看，大家都想欺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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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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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1-04-06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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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樓(imous) 的帖子

哈哈哈哈是的魔改，其實就是瞎寫，可能馬上就要圓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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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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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1-04-0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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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樓(717177771) 的帖子

不不不，你才是最好的！戰損是我最喜歡的要素之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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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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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1-04-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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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4樓(墨小久) 的帖子

刺激的部分在寫了在寫了.jpg，進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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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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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21-04-06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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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欲】溺水

……因為不想寫強制愛，又寫了上千字鋪墊，我怕不是有毒吧！

—————

雁王身上還是那襲黑底紅花的暗袍，他逕自拉了把椅子閒適的靠坐，修長的腿上下交疊，一雙金瞳來回掃視欲星移狼狽的模樣，毫不掩飾上位者的威壓。

屋裡有光，或者說他就坐在光源旁，卻仍如化不開的濃墨一般，包裹在夜色的掩映裡。

對視片刻，欲星移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精力遠不如大好時，再拖下去只是更顯不利：“罪魁禍首親臨，是為了驗收佈下的成果嗎，可惜了，若非你方才多此一舉，現下早已遂了意。這一點，鉅子沒有教過你嗎。”

“要你的命，太簡單了。”目的已達，雁王也不再堅持使用默蒼離的聲線，而是換回了自己更為低沉的本音，像是聽不出欲星移話裡的嘲諷之意。

“說吧，你不會平白無故救我的命，地門之禍在前，而我如今命懸一線，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只是壓制。我與策天鳳不同，我喜歡給人選擇的機會。”語畢，雁王伸出一指，指尖輕叩桌面一方錦盒，盒蓋在他的叩擊中輕輕彈開，曝露出盒中之物。

欲星移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望過去，待看清盒內之物，渾身頓時一僵。

那是一只蜷縮沉睡的蠱蟲。過去初離海境遊歷九界時，欲星移曾在一方苗寨偶聞此蠱。蠱蟲在苗疆並非稀罕之物，但是時苗民在談到此蠱時臉上忽現的一言難盡之色，還是勾起了年少的欲星移尚未磨滅的好奇心。

苗民嘆曰：「此蠱罕見，分子母二蠱，修復能力驚人，能使輕傷者轉瞬痊癒，重傷者傷勢減輕，更有傳聞斷氣不足一刻鐘者亦能藉此吊回一命。……然而不論傳聞是否屬實，有一點是能確定的，這種蠱的起死回生之效並非沒有代價。」

之後又過了許多年，欲星移成了墨家九算的老三。

在一次與萬濟醫會成員的接觸中，他總算逮到了機會一聞當年苗民未盡之語。

——中子蠱者，渾若無事，與常人無異。
子蠱對宿主既不索取也不生益，彷彿真的只是為了找個地方安寢罷了。相對子蠱而言，母蠱就非這般易與。誠如苗民所言，這種蠱修復能力驚人，一旦母蠱入體，其效用立刻便會催發，然而伴隨與天爭命的效果一同到來的，還有無法抑制的情熱。

受母蠱激發而生的慾望在修復軀體的過程中如附骨之蛆，宿主肉體上的傷勢癒合的同時，靈魂也似被一點一點焚盡，若不能及時解除，最終仍不過是換了種死法。

能解母蠱副作用者，唯子蠱宿主。

若僅是如此，雖是令人難為情，倒也稱得上置之死地而後生。壞就壞在，這令人牙酸臉熱的解蠱方式，竟還對宿主身份有要求。兩情相悅的愛人不可解，退而求其次，但凡是心意相通之人，不論是否對彼此有那點意思，通通都被排拒在解蠱人選之外。

說得明白點，這種蠱療復的效力需與解蠱同時進行，且唯有子母二蠱之宿主心意不相通，才能達到解蠱的效果。

解蠱的過程中，沉睡在一方宿主體內的子蠱會甦醒，與宿在另一方體內的母蠱相互感應，此時子蠱之宿主若有傷，則傷勢也可被動療復，而後子母兩蠱匯聚於母蠱宿主體內，破體而出，如此才算是解蠱完成。

這是一場以性命和尊嚴作為籌碼的博弈。

——眼睜睜的看著所愛之人死去、用肉體的背叛換來生機、救與不救、求人與否，無論處在什麼樣的位置，都注定受盡折磨。

拷問人心到這等地步，希望與絕望一體而生，如此缺德的蠱，欲星移知道出自誰之手。

雁王靜默的望著陷入沉思的欲星移，並未開口催促，對方的神色幾經變幻，最終與他的視線再度交匯。

“選吧，為了海境服下此蠱，又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放棄對抗地門。洗去記憶，捨去執著，這大同無爭的世界，不也是你之所求。”開口時，雁王的指節正規律的叩擊桌面，他顯得十分從容，語氣裡竟還似帶了分好言相勸的意思。

恍然間，欲星移想起了北冥封宇。

他和這一任的鱗王相識於青澀年少的歲月，他先是做了北冥封宇的伴讀，而後做了帝師，最後成了海境一人之下的師相。倆人雖然總以君臣相稱，不曾踰矩，實則欲星移心裡清楚，王對他的信任，已然遠超君臣間應有的情誼。許多時候，王總是說：“本王相信師相之能，必可護海境周全。”

但更多時候，只是北冥封宇相信欲星移。

在他是鱗族師相時；在他是墨家九算時；在旁人不能原諒他時。欲星移覺得這一生走來，他變了很多，回首再看過去的自己，已然面目全非，唯獨北冥封宇，像是他生命中固化的風景，從未改變。

明明是他虛長北冥封宇幾個月，卻總是北冥封宇無條件包容了他的任性。

太子北冥觴年輕氣盛，他有六個兄弟，作為長子作為太子，他急欲證明自己的能力。相位上的欲星移太過耀眼，他的光芒佔據了鱗王所有的視線，相較之下，太子無論多麼努力，都不能換得父王一點青睞。

欲星移不是沒有察覺太子對自己的不滿，但他卻從未上心過。他心裡清楚，為臣者，理應深諳中庸之道，功高震主是謂大忌。

……然而那張王位上坐的人是北冥封宇。

北冥封宇的放任滋養了欲星移的野心，他情不自禁地觸摸籠罩海境的灰膜，甚至貪婪地想要打破。他不需要北冥觴的理解，也不在乎未來太子上位後自己的處境，北冥觴是北冥封宇最心愛的孩子，那麼他必然會趕在太子繼位前為海境鞏固國力、肅清隱患，親手奉上一片盛世，北冥觴需要磨練，但他不必做一個全能的王。

——那張欲星移心裡的海境藍圖上，功成退隱的人有北冥封宇，也有他自己。

而今被他忽略的北冥觴妒火燃盡了理智，落入他人的局裡，成為了對付他的棋子，因果循環，欲星移在心底苦笑。
……說到底，是他做人失敗，才給了眼前之人可趁之機。

無聲地嘆了口氣，欲星移不想追究那人的蠱為何在雁王手裡，此刻盒中只剩母蠱，子蠱到了哪裡去，答案不言而喻。他眼睫輕顫，費力彎身，一隻手毫不猶豫的探向桌上的錦盒。指尖輕觸盒沿的剎那，那隻手堪堪停住，欲星移抬眸，撞進了一雙能看破人心的金色眼底。

他平淡的開口道：“與鐵驌求衣一戰，你亦受傷非輕，既是互相利用，雁王，我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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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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