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21 【网空】漩涡七夕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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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bilun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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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8-2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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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1 【网空】漩涡七夕贺文

西幻背景，满篇私设ooc预警
恶魔网 VS 伪装成游吟诗人的光明法师空，咒语祷词基本参考圣经，设定摘于雷蒙盖顿
本篇没有谈情说爱细腻温情，只有塑料车，前篇空的描写比较多，网空正式见面请直接翻到第三节末

1.
         =====================

        白厄沙漠，埃尔文大陆最荒芜的地带，足以灼化皮脂的烈日和神出鬼没的流沙交织成这片沙漠，埋葬了不可计数的，贪婪的生魂。

        风沙吹倒了仙人掌，沙堆颗粒在空中狂舞，少年使劲向下拽着兜帽挡住尘沙，但依旧感觉脸被刮得生疼。即使小心地屏息换气，也一瞬间就被风沙填住了口鼻。

         ——咳咳……咳……该死，我可是去了快半条命才杀掉蚀鈎蛇，完整地扒下皮，要是就这样死在这里，亏大了，哈哈。

        少年垂着头，抱着一根杖亦步亦趋地挪动，身上弥漫的死气枯败得连神也不敢靠近。

        像人海里的浮沫被吹破，漂流的死魂因被天堂拒之门外而陷入腐烂。

        他从蚀鈎蛇沉眠的穴里爬出来后，想从来的路往回走，但是风沙已经把来时的痕迹抹灭，连在坑口仙人掌上绑的绳子都莫名失踪，只好无奈重新找路。空已经在沙漠里走了四天，身上的干粮和水在前一天也用尽，但是朝着指针方向依旧找不到正确的路出去。少年狠狠地从袖口撕下一块大布条，绑在脸上充当面罩，他勾着腰继续向罗盘指引的方向前进。

        炙热的光无情地鞭烤着大地，哪怕是昏黄的落日也滚烫灼人。少年已经快没力气了，勉强靠着一根捡来的骨头支撑着身体，目测是根小腿骨，像鬼翼鸟的离谱体型。他脑袋昏沉，被连日来的高温折磨得头晕目眩，差一点又栽下去。

        空用杆子刨开面前的仙人掌根部的沙子，翻出来了两只陈尸已久的蜥蜴。焦干的蜥蜴皮不好咬也并没有什么肉，他面无表情地嚼干净后，胃依旧在抽搐表达自己不买账。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多次冥想吟唱也无法施术，怎么办……他想要活下去。

        刺痛的胃和喉管叫嚣着饿疯了渴疯了，他想着，只要能给他灌上一口水，拿灵魂跟魔鬼交换也不亏。

        ……

        阳光一直向土壤里延伸，直到被影子拉长成虚空，罗盘指针嗒嗒走向了月历位列的数字七……虚空尽头下的虚空，在光照不进的深渊里出现喃喃对话声：

        ——我们的同伴已经苏醒，黑暗将迎来新的血液……

        一阵沙尘暴毫无预兆地出现！狂暴的旋风卷起周遭几百米的石砾和刺球急速飞扬，几十米高的仙人掌树也被拔根抓起，扑面砸过来，空慌忙跪倒，手脚麻利地将骨杖插进沙子里固定住，然后匍倒在地牢牢抓住手里的东西，他的全身被风压得步步往下沉，无法动弹。

        他抬肘挡着自己的双眼，狭窄的视野里，只见天际轰隆隆地响着，黑云乍然出现，肆意地搅动天空。到处都是混浊的灰黄色，周遭的景物全变了色，炽阳避得一丁点影子也找不到。

        气流暴旋，广袤的天空像是被光与夜无情地撕扯，凭空闪现着被撕裂的时空缝隙，狂风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空来不及仔细观察此地时空莫名出现的庞大能量波动，就被声波拍倒在沙地里。

        空气里突然充斥着一股绝不属于人间的阴冷魔气，丝丝缕缕地交缠在风沙里，空闭着眼用灵识感受着这阵气息：湿冷，绵密……像蛛丝一般，还有嘎嘎作响的绞链声。

        急速降温的沙漠带走了逼人的烈阳，缓解了空喉咙的肿痛，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考虑有没有恶灵会趁机杀掉他。少年放肆地呼吸，饥渴地吞吐这股湿冷的魔气，意图解渴。

        但须臾间，这股意外出现的魔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绕在他脸上的舒适的冷气仿佛是场幻觉。炽阳重新爬上王座，空垂丧着头，任由高温蒸煮着他的躯体，黄沙渐渐掩埋他的轮廓。

        在空彻底昏迷前，他只有一个想法，抓住带来这场偶遇的主人，狠狠将滚烫的火舌塞进它嘴里！

        空荡诡谲的教堂突然窸窣响起对话声，隐隐约约再到喧哗。

         ——北方的星星快掉了……

         ——这有什么好惊异的，每天从天堂陨落的星星多如雨点。阿加尔，你还看见什么？

         ——深渊的降临，风从南边吹来鲜血。沙利叶，在西边，我们的同伴将要出生……

        黑狱的钟声遥遥响起，是恶魔的低语呢喃。

        ——脆弱的烛火从西方熄灭，再薪起……

2.
        =====================

        ……是绿洲！

        少年虚弱地睁开眼，只见汪洋翠绿兀然出现在他的视野，空艰难地从沙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一步一栽地朝绿洲跑去。

        进入这片绿洲后才发现树林大得离奇，越往里探寻，竟然还出现了一从小瀑布，喧哗的水声让少年失神。回过神的人慌忙奔向前半蹲下将水囊按进湖里，等灌满了，才捞起来挂在皮钩上。

        干涩刺痛的嗓子提醒他自己的身体快到临界点了，空急切地捧起水喝起来，直到饮够湖水，才四肢虚脱地安心倒在池旁睡去。

        这片绿洲静得诡异，静谧的空中连一颗风沙也吹不进来。只见少年周围的几丛蕉叶乍然颤动，像是有人来访。

        ……半梦半醒间，一阵带有血腥气的风袭来。他努力想睁开眼，挣扎着想起身……

        一位美貌的金发女子突然出现，她头戴公爵夫人的宝冠，骑着一匹泛着金光的骆驼悬空浮在在湖水中央。

        她低垂着眼，声音却不容拒绝地传进空的耳朵里：

        ——迷途的羔羊……汝之所求，吾皆已闻。

        ——圣杯的水从拉斐尔的掌心淌过，流进了格纳斯河，静谧百年，慷慨地等待着渴求力量的战士汲取……

        等神秘女子消隐不见，瘫倒在地的人耸动了一下。但是动作太快了，只见微光一闪恍如幻觉。

        空再次清醒后，绿洲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昨日的瀑布水声和畅饮都是一场梦。他伸手将绑在胸前的罗盘掏出来，从背面划开机关。小小的罗盘里面居然还运作着另一套符文，透明的流体颤颤巍巍地凝聚成一个黑金色的标记，有倏然消散。

         ——女子，指引宝物，是吉蒙里吗……

        他合上机关，将罗盘握在掌心，感叹自己真是“幸运”，出趟远门挣个材料费就遇上了“神迹”，不把握这送上门的礼物，岂不是不礼貌？

3.
     =====================

        阿尔瓦格森林的水汽很重，周遭的湿气疯狂钻入毛孔变成挥不干净的菌，四处都是腐烂的树根，一脚踩下去都能听到嗒嗒水声，仿佛在水里走路。

       直到穿过最外层的高耸林圈，出现隐约的村落，空中的霉味才终于消失，行进的脚步也没之前沉重。

       用细麻编织的衣料在参差不齐的树枝间被划出许多小口，粗革的皮靴踩在叶片汁肥饱满的龙血木和渗着蜜蜡的漆果里，一路上鞋底粘上了许多软体动物的尸体。林道的左侧有一条蜿蜒的河含蓄指路，泛着泥色的水面上浮着龙蛇木的枯叶，流向山脚。

       进入荒村前，少年将匕首重新塞进腰侧的搭扣上，用斗篷盖住。他扯了扯帽檐，拉到齐眉位置，在晚风斜日中垂着头，步履踉跄地向没落的小村庄走去。

        ——小子，你是谁！

        口气很恶劣，一个赤发的干瘦老汉从窗口探出头，他瞪着裹得严严实实活像可疑分子的年轻人，大声喝到。貌似因为他的声音吵来了其他人，吱呀几声，又有一两个妇人老汉推开门栏和土窗看，他们皆是一眼敌意地望向陌生的闯入者。

         ——年轻人，这里不欢迎生客！

         空丝毫没有生气的情绪，他语气放松，面带笑意地介绍自己的来历。

         ——抱歉，突来打扰实属不便，在下只是随心游历的吟游诗人，被泡涨的地图带错了路标，无意中闯入了这片森林深处，夜深露重，只求投宿一夜。

         ——啊，唱歌的？弗兰克，我们需要要去通知村长吗？

         ——该死的蠢货，他说你就信吗？多萨的小儿子前两天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回来，怎么确定不是这个人干的？

         ——弗兰克你闭嘴吧，没人愿意掺和闲事！

        有相邻的两户隔着窗叫骂起来，不约而同选择噼里啪啦地搡落窗户。其他人闻声也缓缓退进房内，只有最先对他叫喝的赤发老汉没走。

        他眼睛的瞳色与他的发色突兀，是灰蓝色的，干瘦的身躯称得这个老人的五官格外犀利，眼睛滴溜溜转得有神。

        少年见缝插针地走近老汉住的那间土屋，在他窗前两米缓缓停下。

         ——好心的先生，请可怜可怜我吧，我只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了！

        空熟练地交叠双手在腹前，微微勾腰表示哀求，煽情处差点挤下两滴眼泪。

        ——年轻人，我们这里不欢迎生客投宿！但是，西边有座被荒废的神庙，虽然周围还有些邻居，应该符合你的要求。这可是我这种好心人才会告知你的！

       老汉低声解说，言词之间透露废庙那里比露宿荒林安全，反复暗示少年往西去。

        ——啊，真是太感谢您了！愿主保佑您，万福！

        空激动得双手握起，诚恳致谢。

        ——不用客气，老头子收下你的祝福！

       他对老汉勾身谢礼后，就转身开始找寻那座废弃教堂。当然，他没有错过老人瞳孔中闪过的绿光。

=====================

        月亮挂上树梢，少年还孤身穿梭在大大小小的丛林里，静谧的幽暗伴随着鹰兽不怀好意的啼叫。

        越向西走，被蛛丝绞杀的昆虫干尸越密集，有些空壳掉在地上，被空用鞋子用力碾碎，他的神经感到了一些亢奋，手指不觉地摩擦绑在腰侧刀柄上凸起的纹饰。

        等罗盘上的针摆向二时，空才发现了老人口中描述的地方。破旧的神殿外，四处歪倒的墓碑，门口尽是断裂的石柱，常年湿润的泥土里透着挥散不去的铁锈味，触感湿润得像被流不尽的血浸泡过，踩下去总是黏成一片抓在鞋底上。

        窸窣的风扫过他的脸，暗处的恶鬼蠢蠢欲动，空拢了拢斗篷的帽子把自己罩得更严实，小心迈进殿内。一路上，掩在布料的手指悄悄画下好几个魔法圆。

        神殿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四周全都是蜘蛛网，地上的灰尘厚得一踩下去就形成一个脚印。

        明明是落后的山野乡村，但这建筑的内里却精致得远超过它外观所应匹配的级别。哪怕如今染灰，每一块灰砖还能依稀看见上面的繁琐雕饰，连每一扇彩窗、每一处拱壁的天使雕像都精巧至极。主位的天使像更是栩栩如生，祂垂眠着眼，神态平和却不失凌厉，垂落的长发好似根根分明，历经几百年的风雨侵蚀，依旧可以猜测这里原本是如何宏伟的建筑。空打量着，只是疑惑这尊雕像并不与他往常所见的天使形象相似。

        空点燃随身带着的火折子，从正殿的唱诗台上拗下一只烛台，点燃后提在手里。他右手紧紧捏着胸前的罗盘，双眼扫视眼前的幽暗，谨慎地游走在神殿里。

        在人类第三次被空间规则绕回正殿主位时，他手里微弱的烛光猛然抽搐战栗，火舌疯狂扭曲上蹿，凶猛地想吞噬面前的人。

        火焰肆意地把他的衣服咬得噼里啪啦，空情急下直接将烛台扔飞，仰倒在地板上滚躺一圈将火苗掐灭后迅速翻身起来。而空门大开的身后突然飞来尖利的指甲！

        空敏捷地侧头，从黑暗里扑出肥肿的手掌顺着他的动作顺势用力拍下，扬起的灰尘模糊了人类的影子，空趁机腾空旋身抽出短刀，刀身精光一闪，冲上前朝怪物头上一划！

        血光飞溅，怪物哀嚎一声，吃痛侧身格挡，头颅上一撇枯红的毛发被切落。人类手中刀影翻飞，在怪物的身上留下无数刀痕。它怒张着嘴对空咆哮，粗壮得像巨型树藤缠紧的手再次向他抓去，空急忙后退躲开。

        怪物抓空，只有神殿的墙壁被拍得轰隆作响却没任何倒塌的迹象，灰尘搅动，那粗糙的手掌像砂纸一般擦过他的左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空很诧异，这个地方仿佛是被隔绝的自洽结界，内部的能量波动也会被自动吸收，看来这怪物也了解这一点，才极力劝说他来这里。

        它好似知道面前人类的想法，得意地绿色眼珠子乱转，展示着的尖牙之间还挂着红白色的肉丝。它兴奋地缓慢逼近陷入黑暗角落的空。空警惕着，他被它侦察，他也侦察着它。怪物猛然跃起，想扑过来要咬他胸膛，而空时刻紧握刀柄的手则高举，在怪物冲过来的同时，纵身跳起，用力插进它肿胀的头颅，并快速旋转刀身！

        鲜血像喷泉一般地从它的头部炸开，飞溅得满地赤红。它痛苦地抱着头，桶粗的双脚前后摇晃，双掌捂不住飚血的伤口。空眼尖补刀，盯准了圣台上那个天使雕像手中的枪，奔前去用短刀划开怪物脚后跟的筋。

        怪物大叫着一边向后仰倒，雕像手里的枪噗嗤穿透了它的肉体，它疯狂哀嚎，手肘疯狂撞击身后的雕像，试图掰断这石枪，但是这诡异的雕像竟然开始吸取它的血液！

        怪物瞪大了眼，黑色的魔气突然从枪头溢出，紧紧缠附在它的脖子上，绞得它不能呼吸。它的躯体像是被钉在粘板上，任由诡异的石像对它予取予求，肿胀的血管里不停鼓涌滑动，像是有虫在里面蠕动。很快，这头体型高大的肉球就被从里到外吸了个干净，只剩一副白骨倒下。

        空屏住气息观察，只见那黑色魔气在饱食之后依旧贪得无厌地向他攻击而来。他捏住罗盘，无惧地坐在地上，大喝吟唱：

         ——黄金之塔将化作火焰之柱，被我等召唤。您的火焰将猛烈燃烧，您的伟力净化人类。

        幽暗的主殿乍然闪现一束金色光芒，形成了一圈熊熊燃绕的火圈，将空保护在里面，黑色魔气一触这火圈，就刺啦作烟。

        剩余的魔气不甘心地退回雕像，而雕像也开始变化，圣洁平和的假象一朝撕毁，祂的全身开始蜕壳，暗绿的长发显现，那股暴戾的魔气充盈在祂四周，但石像还是没有完全龟裂，绞链声似远似近。

        空站起来，直视祂。

        ——好不容易相见了，何不坦言彼此的需求呢，大人？

       没有回声。他并不气馁，种种预兆让他坚信这个恶魔需要他的协助，而他，正缺一个新的游戏。

        ——哎呀，看来是我误会了，自从来到这儿就遇到怪事，这地方真够不吉利的，我还是赶紧走吧！

        少年拍拍袖子，一边唉声叹气，转身作势欲走。

         ——人类，停下。

        浑沉的声音终于在他的期待中出现。

        空侧过身一脸诚恳回应：

        ——大人有何需要。

        ——解放吾，允你所求！

        ——好，但在下有一个要求。

        空答应得甚至可以说是不假思索，他爽快的态度让恶魔感到疑心。

        ——何事？

        ——请大人告诉在下您的名讳。

        ——小子，休得猖狂！人类还不配使令吾等。

        绿发恶魔口气轻蔑，丝毫瞧不上脆弱的人类，虽然祂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初苏醒时只能降临在空的附近。

         ——大人，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会来阿尔瓦格的魔法师几十年也不会多出一个，而在这小乡村，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的灵力能比我更合适。以大人的能为，难道还惧怕我这弱小人类的束缚吗？

        恶魔沉默，祂虽不惧怕等待，但是禁锢的时间愈久，对祂魂体的伤害愈大。

         ——在下的光明之力应该很适合疗愈魔体，只是短暂地借用大人的能力，还是不行吗？

        空继续滔滔不绝，游说祂。恶魔估摸这人类也逃脱不了祂的掌控。

         ——人类，与恶魔交易，可是连灵魂都会腐朽…

         ——地狱的大门难道不正是为腐朽的灵魂所开？

         ——小子，狂妄自大。

         ——吾一向遵守约定。吾名网中人，好好记住吾的名字。

        空中震然一荡，神殿内部凭空多出一片立着石柱的空地，在雕像的面前，是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版。

        空走过去，只看见在空地上的符版中，是五具枯朽的尸体。祂们脸朝外，胸腔肋骨弓起，围成了一个圆圈，前一具骷髅的脚插在后一具骷髅的嘴里，就这样像衔尾蛇一般首尾相连。

        怪异的姿势迫使那些骷髅的双脚叠在一起并整个扭向了身后。空把蚀鈎蛇皮竖着裁成长条，用旁边的碎石在干尸周围划出一个圈，把从空地里翻出带鲜血的土壤和蛇皮，一一盖在圈上，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刀已经没空洗去之前在怪物身上沾到污血，他直接在掌心一划，用自己的血覆盖上去。

        空重新捡回那只烛台，用火点燃蛇皮，油脂被烧得刺啦作响，浮出类似没药味的白色的烟雾。他把烛台和圣化后的匕首捧得高高的，口中念念有词：

         ——Introibo ad altare Dei.

         并开始大声祷告：

         ——主
        汝是我的主，我急切寻觅汝；
        我的灵魂渴慕汝，我的肉身切望汝，
        我犹如一块干旱枯竭的无水田地。
        昔日我曾在圣殿里瞻仰过汝，为看见汝的威能，汝的光辉；
        当我在床上想起汝时，我便彻夜不寐地默想着汝。
        因为汝曾作了我的助佑，我要在汝的羽翼下欢舞。
        我的灵魂紧紧追随汝，汝的右手常常扶持我。
        请汝怜悯我的哀求，赐予我强大的力量。
        那些谋图陷害我命的人，必将堕落在地狱的岩浆；
        祂们必为刀剑所杀死，也必然为野犬所分食……

        恶魔随后喃喃低吟：

        ——你向吾请求，
        吾必将万灵赐你作驱使，吾必将黑夜赐你作领地。
        你必以荆棘将祂们绞碎，就如同碾碎海中的螺贝。

        一层光晕顺势出现，瞬间带走了锁链碎裂的声音，废庙外，连带着整个阿尔瓦格森林都出现了一秒钟的时空停滞。烛光熄灭，神殿再次回归纯净的黑暗。

        圣殿寂静无声，唯有那熟悉的阴冷魔气让他印象深刻，很轻的脚步声，空睁大眼睛，顿时精神振奋，惊讶地扬起头，与网对视。

        空中散发出一种蜡和檀木混杂的气息，祂俯身微垂的双眼是无言地引诱，呼吸中隐隐地传来一股沾湿的腐木气味。由黑雾慢慢凝实的面孔棱角锋锐，眉骨飞肆，发丝像海藻一样漂荡在夜里。

         ——吾将带走你的痛苦，来吧，人类，签下契约，吾将实现它……

         ——瓦尼塔斯，我的名字。来自拉丁语，意味虚空。

         少年匍匐在圣台前黑匣子般的约柜前虔诚回应。

         ——吾的魂体有创，有碍凝聚实体，暂时寄宿你的左眼，出去后立即为吾找到合适的寄居体。

         ——是。

        他顺从阖上眼，任由魔神的长发垂在他的脸上，尖利的长甲将他的左眼膜刺破。血没有从眼眶滴下，网掌住他的头，直接用舌头伸进去舔弄他的眼珠。空仰着头，眼睛的神经与大脑挨得很近，他皱着眉咽了咽唾沫，难耐地揪住网的袖子以求缓解痛觉，竭力让自己不露怯。

        契约结成，魔神化作一缕黑烟窜进了空的左眼。

        虽然已经看不到网的实体，只有声音绕在他大脑里，但空觉得自己能推测出祂不带表情的轻蔑。

4.
        =====================

        这里并不是阿尔瓦格森林，而是古曼德帝国的首府城市温瑟，为了回来这里，空整整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马车。

        酒馆不算位处贫民窟，但门口装修甚至可称得上简陋。

        美艳的老板坐在吧台前，捏着玻璃酒杯，撩了撩胸前柔顺的长发，对空不耐烦地问：

        ——头儿前天来过，打听你多久再来交货。

        ——佳人可不兴这样操劳，会长皱纹哦~喏，我在外面给你整的一点好料。货嘛……不小心搞丢了，告诉宾，以后我不干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好几盒新款的脂粉口红，给她递过去。

        ——空，你在发什么疯？

        ——找到了更好玩的事。

        ——随便你，宾要找你茬儿，我可不帮忙。

        ——亲爱的，在把我扫地出门之前，可以再帮我一点点小忙吗？

        ——我预感你在给我找麻烦。

       空睁着无辜金色的大眼，对老板撒娇，她推开黏在她胳膊上的人，打发他上楼休息。

       他穿着长长的棉质睡衣，倚在卧室的躺椅上翻阅他托老板查的资料。关于魔神网中人的记载实在少见，连这几篇的寥寥数语还是在光明圣殿的上层阅览室搜罗出来的：

        网中人，『埃尔特顿』72名恶魔之一，黑狱世界排十八位的将军，『伪以诺书』的恶魔目录中亦载有其名。祂的形象常是一头巨型的蜘蛛或长发的男子，以血肉灵气为食，也被称为“虐杀者之王”。祂是一个嗜血的艺术家，除了杀害人类的工作之外，网中人会将丰富的魔法知识传授给召唤者，此外，祂的魔气还具有使人隐身的能力。

        ——原来祂因为功体问题，在人世的载体需要不停替换，每替换一次就会遗失上个宿体的记忆。

       空歪着头用舌头舔杯沿的奶圈，感叹这功法真是太残忍了，永生永世这样漂泊地存在，比他还倒霉。

       ——小子，别用你们凡人狭窄的视角衡量恶魔的存在！

       ——将军大人，你怎么能偷听我的心声！太不礼貌了，下次请注意。

       ——你！看来你是不担心吾随时反噬。

       网中人讶异这小孩儿的态度变化之大，只是过了几天，居然就变得如此嚣张。是祂太久没接触过人类了吗。

       ——我记得大人说过自己一向遵守约定，是吧？

       ——哼。

       当空简单塞好几件法器在行李里出门时，整个温瑟都还笼罩在浓雾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破落巷子里消失了一名法师。

5.
        =====================

        十月，风已经转凉，将火堆吹得颤抖，火苗抖着尽力地完成它的任务。宽阔的草地上，一群流浪艺人应招相聚，三两聚在一起谈论晚上表演什么。

        古堡外缓缓跑来一辆马车，紧接着城门口跑来好几名女仆，将矮凳放在车门前。里面走下一位打扮华丽的女孩，胸口镶嵌宝石的吊链在太阳下变幻着流溢光彩，她的裙摆大得夸张，几乎不能挪动，她手撑在一名金发男侍的手臂上，费力地走下来。

        莉莉维一抬头就发现家门口多了一群打扮怪异的人，谄媚讨好地看着她。她闭上眼，深呼吸。

        ——艾！莉！尔！

        ——家里怎么出现了这么多不体面的东西！杰弗瑞，把他们都赶出去！

        ——小姐，这是伯爵大人请来的一些艺人，说是给你和夫人解解闷。

        ——父亲大人，你做这些无聊的把戏不如老实放我回首府的学校，这老土的森林生活真是让我受够了！

       莉莉维尖声叱骂，丝毫不在陌生人的面前给伯爵留面子。在侍从引见前，空先发制人站上前自我介绍。

        ——美丽的莉莉维小姐，在下应克洛斯伯爵邀请特来为大家表演唱诗。

        空轻步上前，执起莉莉维的手，弓腰浅浅亲吻手背。

        ——收起你的油腔滑调，粗鄙的流浪者别试图染指克洛斯家族的光辉，歌伶的把戏是不足以娱真神的。

        莉莉维冷漠地抽出手，提着厚重的裙摆，挽住身旁金发青年的胳膊，转身走上殿前的花岗岩石阶，她对空的态度依旧不善。

        ——真是抱歉，先生。小姐没有恶意，只是因为被伯爵禁足在家有些不愉快。

        ——请不用客气。

        ——弗吉亚！停下你手里的事，快带这些家伙们去准备一下！夫人要回来了。

        女仆艾莉尔连连道歉，然后转身去追莉莉维。他再次退下，藏进了人群中。

空的兜帽被拂下，但半边面具依旧挂在脸上。他眼睑低垂，歪着头抵在门口附近的树上仿佛在小憩，其实是在与网交流：

        ——你打算怎么做？

        ——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空伸手将自己的墨绿头发打理了一下，很快就让它变得柔顺而妥帖。他站在树荫下，透过孔雀般颤动着的睫毛望着西下沉寂的余晖。

        =====================

        晚上表演结束后，少年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把涂写了一些字的纸片和布条都塞进口袋，把帽子拉下来蒙住眼睛，纵身从有尖棱石雕的窗沿上跳了下去，小心落地后，飞快隐进树丛中朝北行进。

        夜幕降落，深蓝色的夜晚。夜风呼啸，他敏捷地穿梭在树影中，紧跟天上繁星的指引。

        空在将要越过片篇灌木时，突然停下前进的动作，小心蹲下，倚在身旁的树边。对方有贵族，他不好轻易惊动。

        金发的俊秀青年与伯爵夫人在金橘花丛中吻得火热，难解难分，交缠的舌尖分离时还挂着晶莹的粘丝，他淡金色的头发全部拢向脑后，梳得十分服帖正式，与他正在做的事格格不入。

         ——德莱文，你不知道，在你去陪莉莉维巡猎的时候我是有多么思念你……

        伯爵夫人抱着男子的肩膀埋怨倾诉，她靠在他身上的纤长脖颈和胸脯像白玉一般细腻润泽。

         ——夫人的抬爱，德莱文怎会不了解，夫人，不用多久，我就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男子吻住她啜泣的眼，忘情地抚摸她的背。

         ——不要再说这些不实际的话，先让我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偷吃！

        伯爵夫人直接用手扯开青年的衬衫，伸进去揉捏他的腰腹。另一只手则用保养得光滑圆润的指甲轻轻在青年的背上画圈。

         ——夫人真是心急，德莱文恭敬不如从命了。

        偷东西突然撞破伯爵家里的桃色新闻，空觉得自己真是歹命，他稳住身体，打算绕过他们继续找路。

        少年的左眼里乍然游起黑色魔气，网出声制止了空的动作。

        ——停下，好好观察这个男人，吾感受到了不属于地面上的气息。

        ——将军想做什么？

        ——这只灵不普通，杀掉它。它的灵力或许能助吾更快修复实体。

        ——大人，这里可不是阿尔瓦格那穷乡僻壤，我答应来这里找宿体已经冒很大危险了。现在还要去得罪伯爵，我才不要惹祸上身。

        人类三翻四次的言语冒犯让恶魔感到不耐，网中人魔气大作，瞬间冷气附着上空的全身。

        ——呵，不用你主动找事，它也会来找你的。

        ——原来将军还需要吞噬这种低阶灵体，真是让在下诧异。

        空语气调笑，像是在挤兑魔神。

        ——狂妄的小子，应该学会吃点教训！

        魔气像蛇攀附在猎物的身上一般慢慢绞紧，空闷哼一声，挣扎着将罗盘抓住，想施法阻止恶魔的攻击。那腐木混杂檀香的气息越来越近，一把抓住了空的下颚。

        ——呃！

        左耳突然传来一下湿冷的舔舐触感，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的伯爵夫人已经被青年剥了大半裙子，青年抱着半身赤裸的女人轻吻她的耳朵。

         ——你做什么？!

         空用神识询问网中人。

         背后的魔气像网的附肢抓住他垂在两侧的手，网倾身附耳，轻语蛊惑：

         ——谁都不应该遏制自己的欲望。

         ——看来将军大人选择了有趣的游戏方式。

         ——啰嗦。

        少年的身体隐藏在树荫里，冰冷透明的手指划在空的耳郭上，恶趣味的去揉他的耳垂，祂用魔气凝结出骨节分明的手摁住空的手腕，甚至收紧用力，同时空身上的魔气束缚得更加用力。

         ——身为恶魔的仆从，应该学会如何服侍主人。

        空扭动身体，继续试图挣脱束缚。

        网的音调没有起伏，手指冰凉，尖利的指甲隔空穿透衣料，在空脊柱上搔动。他打了个寒颤，立即停下反抗不敢动了，当人被死亡威胁，却看不到对手时，就会感到恐惧，他不敢保证这只魔头不会一激动杀掉他。

        空仰着头无法合嘴，他吃痛认输，放弃无力的挣扎。魔气像一卷长丝飞进空的裤子里，裤子上的皮带咔嗒一声松开，径直从大腿跟滑到膝盖上。

        他的腿虽不像骑士那样强健有力，但也没有一点赘肉，细腻的皮肤下是柔韧的肌肉，魔气在空的大腿根里、臀上摩挲揉捏，身上几个敏感部位被同时玩弄，空不禁鼻息变得沉重，惊喘起来。

        空不喜欢这种超脱自己计划里的感觉，但是他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好似不发出这种声音就无法纾解。

        德莱文和那女人正做得酣畅淋漓，伯爵夫人雪白的胸脯在草地上晃动，她娇喘连连，刺激青年更加热烈的冲击。而网中人则一步一步模仿德莱文的动作在空的身上实践，祂用术法将女人的呻吟声在空的脑海放大，另一边用魔气挤进他的后穴，得了一丝缝，魔气就膨胀地疯狂涌入。

        网的手松开他的下颚，往下放，却依旧紧贴着空的喉咙。祂突然伸舌吻住了空的唇，强迫他尽数接受自己的魔气。恶魔的舌头更伸进空的嘴内，却尝到比往常教会人士血液更纯净的光明之力，祂贪婪地舔舐空的口腔，吮吸挑逗着那柔软的舌头，只为攉取更多美味。

        空情不自禁弓起背，手指抓在网的手臂上，他背后的魔气也不甘寂寞，它们一下掐起少年的腰将他托起来，凝成硕大坚硬的火热性器，在他的肠壁里碾磨戳刺。身前的恶魔好心地分出一缕，游到空的小兄弟面前，不紧不重地缠绕抚慰。

        被网中人这样一弄，空很快就有了反应，他的身体一阵阵地颤抖着，苍白的皮肤开始发红，自己的性器颤颤巍巍站起来频频吐水。他的腿根之间水渍淋漓，甬道里更是被撑得胀满，网每一次抽插都同时将他狠狠惯下，带起一阵咕叽水声，动作用力得能看见少年的小腹被戳得微微鼓起，让空有一种仿佛要被刺穿了的错觉。

        恶魔托着人类的双臀帮他上下吞吐自己的性器，空大脑发热，被网撞得身体来回颠倒，呼吸紊乱。

        身体在舒服之外，还有点难受，空感觉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抓，烦躁得迫不及待想要跳出来，更难过的是滑到膝盖下的裤子，就像是一捆绳子，把他的双腿紧紧缠住，无法动弹。

        人类慢慢屈服在恶魔高明的手段下，他忍不住又发出了几声青涩的呻吟。

        ——啊……

        激烈的情事让他触觉变得十分敏感，突然间一阵难以忍受的酸痒从最深的地方传来，空抖着腰腹，忘情地抬高臀部，磨蹭网的下身。他头昏脑涨，视线模糊，夹着手感受到身体一阵痉挛，随即，一道白浊飞溅在了面前的草地。

        空只感觉从大脑、心脏窜出一股暖流涌向后穴，肠壁里被搅得一片狼藉。

        网中人声音低哑，满足地呻吟两声：

        ——呃……唔！

        这是怎么回事？

        那股暖流沾染着着空的气息，汇聚到网中人的魔气之中，滋润着他的魔力，原本只有一点点的光明之力顿时像发芽一般，窜了起来，与他本属功体的魔力就像光与夜撕扯天空一般，争相抢夺起恶魔身体的主导权。

        恶魔眼底精光一闪，将少年牵掣得更紧……

        积聚在体内的那股虚火，也迅速消融在魔力之中。这种美妙的状态持续了半分钟，两个人的身体紧绷着，一动都不动。

        空对自己感到一点恼怒、又有些尴尬，他皱了皱眉头，推搡还压在他身上的虚影。

         ——咳，我们该做正事了。

        空把滑落到膝盖下的裤子往上一拽重新穿好，他的脸色微妙，耳尖变得通红，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两腿之间的黏湿。

        他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吊坠绳子，一下把坠子扯了出来，握住绘有符文的小圆盒，嗓音干哑，颇有几分羞恼地说：

        ——大人应该需要学会了解，如何和光明属性的法师保持距离。

        他在心识中快速运转藏匿已久的光明之力。

        恶魔正打算退开一步，和空保持一点距离，突然，网中人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腰隐隐发酸，从骨子里面透出一股慵懒，好像累到不行，想要休息。明明以前在战场上连续作战几个黑月，也没有这样辛苦。

        网撤下结界，收拢魔气，化作一缕黑烟重新回到少年的左眼里。

        花丛里苟合的人也已经完事消失，徒留一地鲜红的，被碾碎混进泥土里的花瓣。空想，那沾着金橘花汁的丝绸裙子可不好洗，伯爵夫人应该不至于蠢到麻烦女侍来解决吧。

         空穿过那片金橘花丛，跟着罗盘的针继续寻路。

6.
        =====================

        月光透过星罗棋布的树叶，撒下了许多混浊模糊的碎片，空中悄悄飘起绵绵丝雨，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进了城堡的第二层。

        莉莉维站在楼梯拐角的窗前，双手紧握着一块十字架不知道再等待什么，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那是紧张、兴奋。

        黑影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苍白的手上飘浮着肉眼难见的黑气，它将一个灌有液体的小瓶子递给莉莉维。

        ——你确定这个能让那女人消失？

        ——小姐难道不信任我的能为。

        ——哼，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贱人，也敢坐上我母亲的位子。

        她握住瓶子，面色忿恨，转身往伯爵的主卧方向走。

        黑影缓缓地从进来的地方退了出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钟塔的护墙外，一个小队正在附近巡逻，门口的守卫迷瞪着眼，打了个哈欠。

         ——见鬼，这些护卫上哪里弄到的真货。

        他们腰上都挂着带有圣殿加持过的护符，所以空不能直接运使网的魔力。

        他小心地藏在树后，在小队进入塔内换班时，将目标锁定在门口落单的两人身上。

        趁其中一人不注意，空用拳头对准了他的喉咙用力一击。随即，守卫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想要大喊，却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就倒了下去，空快速地将他的护符扯了下来。

         ——那永久的存在不会死去，黑暗的旨意命汝吞噬一切，言噤！

        少年步伐轻快，低声吟诵完一句祷词。

        灰蓝的恐惧感烧灼着男人的躯体，他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怒张着嘴用力喊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看着黑色的火焰将自己吞食，看着鲜红的血肉从自己身体上被撕下。

        空走到守卫的正前方，双手附在他的头两侧，猛地用力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那脖颈就像是一根筷子一样被轻易折断了。

        同样的手法，他成功将守在塔外的剩下一人解决。两个人就这么死了，而塔里的其它人却毫无所觉。

        空在门口留下一种影子回声的术法，在小队换班出来前，能用仿造出来的声音拖延一会儿。空小心推开塔门，他鞋底缠着布条，将鞋印和脚步声隐藏。

        塔内是一共七层，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房间，中间是中央旋梯。空飞快跑在回廊上，目光不断地在这些大门上搜索。

        终于，在他跑过第三层的第二间胡桃木时，他看见前面的门上有用绿色的蛇果树胶画的防御魔法圆，门把上还刻着祷文，空可以确定这间是克洛斯家族惯常收藏法器的地方。

        空扭开门把，进入里面翻找他来此的目标。

        这是一只曼平腹蛛标本，它全身金属光泽，带有不规则黑色斑，步足多毛少刺，腹部卵圆形，背面黑褐色。它被随意地摆放在储物架上，只用了一个简易的玻璃罩保护。

        空将标本取出来，麻利地合好玻璃盖，快速按照原路回返。



        离开高塔，躲到无人的树林中后，空才将标本拿了出来。没有使用前的标本体型也不小，足足有空整个手掌那么大。

         ——你要怎么用？

        心知已经完成网中人一半要求后的人类，语气更加熟稔，敬词也不加了。

         ——划开它的腹腔，你把血灌进去。

        空按照祂的意思照办。魔气从空左眼里飘出来，慢慢充盈蜘蛛的身体。

        在他几个呼吸间，蜘蛛的眼睛就恢复了生机。它赤红的眼珠子看向面前的人类，用足点了点空的手掌，代表网中人已经将大半魂体转移到蜘蛛上了。

        ——这么大只蜘蛛，不方便我们在这里劫富济贫吧，你能变小一点吗？

        ——废话真多。

        网的语气很烦躁，蜘蛛却绿光一闪，听人类的意见缩小了十几倍，体型变得只余拇指宽。祂顺着空的袖子爬上了他的颈窝，在感觉舒适的地方窝了起来。

         ——将军不仅能打仗，还能变居家宠物，天呐，我对你可真是越来越中意了。

         ——哎喂！

        变成蜘蛛的网中人懒得再跟空进行废话交流，直接在他脖子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真是没劲，那我们先回去吧，看看那个德莱文在准备什么好礼。

        空把满是污迹的布条烧了个干净，连灰都倒进了马厩的水槽里，才放心回了房间。

7.
         =====================

         沉眠的城堡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小姐……莉莉维小姐！小姐死了！

         ——怎么回事！弗吉亚你快说清楚！

        楼里响起了艾莉尔的呼唤声。接着，沿着楼梯上来了，又是一声呼唤。

         ——弗吉亚你先冷静，我已经通知西斯大人了！

        侍女惊恐地捂着嘴，瘫倒在地上，她双肩颤抖，只想立马从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逃走。她听到阿尔加的喊声后显得踌躇，最后还是绝望地闭眼，坐在这里等其他人过来。

        案发现场离艺人们的卧室很近，甚至不巧地是，就在空那件客卧的正上方，中间只隔了一层楼板。

        莉莉维的小腹明显被外力剖开，横截面异常光滑，像被巨大且锋利的刀从上往下一气呵成地划开，她的内脏被淘了个干净，血倒是溅满了墙壁和地板。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酒气，她身边还倒着三支空了的红酒瓶。

         ——弗吉亚，你昨晚有注意到小姐的动向吗？

        突闻莉莉维死讯，管家西斯仓促赶来，他里面还穿着就寝的睡衣。

        ——呜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昨晚上小姐在表演结束后就把我赶去制作蛋糕，还说今天要庆祝。

        ——西斯大人，您先让弗吉亚冷静冷静，她肯定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

        ——来不及了，德莱文，快去通知城堡里所有护卫，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出入！还有，快书信给伯爵大人，让他回来！

        ——是。

        ——艾莉尔，夫人起来了吗？

        ——夫人还在休息，要去通报吗？

        ——不，不用，反正她也不会关心的。你拿着这块徽章去最近的教堂请会驱魔的法师过来，要快。

        ——是。

        ——弗吉亚！找其他人一起去抬几桶冰来，放在房间里，天气热了会让小姐的尸体加速腐烂。

        ——好、好的！

        城堡被完全封锁了，艺人们被试做嫌疑犯，西斯勒令他们待在原处不能随意走动。他们挤在楼下交头接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引来了卫兵们不满的瞪视。

        有人想用蛮力逃出去，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从外面进来的高壮骑士一脚踢翻。骑士们步伐整齐地进入城堡，走在前面的骑士长与西斯简单交谈，接过了他手里名单，开始对城里的人一一进行排查。

        空躲在人潮角落，从拐角的回廊，脱离他们的视线。

        ——你不打算帮克洛斯查出真凶？

        ——哈哈，你居然认为我是那么正义感的人。




         ——我不知它是否会爬出墓地，
        但我在夜中见到那橡胶般的东西，
        黑色、有角、纤细、膜翼，还有分裂为二的地狱般的尖尾。

        ——这是爱德华·德比的『入梦时』。

        ——不错。

        ——用活人做容器，从普通人类稀薄的灵气里提炼更纯净黑暗的魔气，不得不说这是绝妙的创意。是吗，幽灵使者加利耶？

        空半蹲在阁楼里，窗沿余下的光将他罩住一半，另一半隐藏在黑影中。加利耶，或者叫他德莱文，他从门后渐渐显形，不同于宴会那晚所见，他的半张脸上刺着魔纹，下肢虚化是黑影般的烟雾，仿佛羊脚。

        ——吟游诗人不也是操控他人的心灵，从痴迷的听众那里收取他们“自愿”的祭献？

        加利耶垂着头，笑着反问。

        ——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没半夜偷偷潜入过未成年小女孩的卧室！

        加利耶眼底转着精光，这个人类比他想象中更有本事，能追踪到他已经隐藏过的魔气。

        ——可惜，你今天注定走不出这间阁楼。

        ——这句话我应该回赠给你。

        加利耶抢步而上，一下跃起，朝空冲了过去，半空里他裂开嘴，空能清晰看见他黑洞一样的喉咙，还有像捕兽夹一般夸张的尖齿。

        空躲向一边，避开加利耶扑咬的嘴，但他没能躲开加利耶藏匿身后的尾巴的拍击。像蛇信子般的厚重胶状的尾巴直接打在他胸上，空直接被生生拍飞了，挨着心脏的两根肋骨被拍碎，他一口鲜血呕出来，倒落在墙角激烈地咳嗽，才把堵在喉咙里碎肉呛出来。

        他溅出来的血不仅夹杂着浓郁的上品魔气，血浆上还充斥着极为罕见的光明之力的味道，两种味道混杂，中和出一种让任何魔物都无法抗拒的香气。藏在空颈窝里的网中人，悄悄吸收溢出来的光明之力，这种好东西可不能浪费。

        这美妙的芬香刺激得加利耶眼睛都变血红，他飞掠到半空，再次扑过去，全身的重量都压了在空身上，空被他一爪掐出咽喉，死死摁住在地板上。加利耶的指缝瞬间长出镰刀状的尖甲，正要一掌拍下，想将人类的脑袋切碎。

         ——抓住你了。

        在性命攸关的当口，面前的人神色还一丝不慌，加利耶内心猜测，空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家的使魔。

         ——错了，是我抓住你了。

        眼看空的性命要不保了，网中人终于出手，祂从空的帽子里跳起来，蛛身的体型在空中飞旋暴涨，同时朝加利耶射出万千浓密的白色蛛丝。加利耶急急后退，慌忙张开魔气变成一块护罩，但罩子的魔气品级远不如网的纯净，直接无声而碎。幽灵大骇，慌乱中将尾巴扫上前格挡。

        但网的蛛丝比刀剑更加锋利，削他的躯体如切豆腐，加利耶的尾巴直接从根部被蛛丝无情斩断，光滑的切口里迸出大量黑雾似的魔气。幽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第二波蛛丝更是刺中他的心脏，将他整个身体狠狠贯穿，钉在空中。巨大的窟窿洞穿了他的胸口，点点散落在空中的血没能落地，就被网的魔气吞噬。他在半空死命挣扎，疯狂地搅动结界里的魔气，搅起的漩涡都要把空打昏过去。

        魔气随着大量血液流失，濒死的幽灵被捆得不能动弹，他瞪大着血红的瞳孔，将最后的目光死死锁在空身上，好似就这样看着，他就能嚼碎空的肉，吸干他的血。蛛丝像有生命一样自觉将加利耶缠成一粒大白茧，同时以茧为中心，瞬间在房间四周里织好了密集的网。

        处在正中间的茧不断紧缩空间，白茧一颤一颤地收缩腹部开始规律地蠕动，里面的东西也渐渐停止挣扎，网站在茧的上方安静吸食。空猜测里面应该化成了血水。

        没多久，茧就被榨得干瘪，变成一张皮掉在地上。巨蛛在饱食后，身体再次发生变化，体色从棕黑变得更加黝黑，祂头连着背腹部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纹，裂缝里溢出粘液，周身分泌形成一层新外骨骼从里层挤破，巨蛛缩紧腹部，把体液推进融合式的头部和上身，腹皮因新旧腹皮分离而皱摺，接着将毒牙从旧壳拔出，扭动身体将肢脚抽出来，祂蜕变的身体比之前更加粗壮，步足上的绒刺油亮，更接近一副战甲，最后，巨蛛颜色再次稳定回棕黑。

        巨蛛再次回归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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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bilun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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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8-21 23: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8.21 【网空】漩涡七夕贺文

8.
        =====================

         ——嗯？

        空不知道网中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认为现在目标达成应该溜之大吉，毕竟那班教会骑士还至于全是酒囊饭袋，真打起来容易暴露他的身份。空把嘴角的污血一擦，捂着肚子站了起来，走上前伸手想戳一下祂的步足。

        ——喂，你恢复多少了？

        只听咻的一声，人类措不及防地侧身躺倒，蛛腿上飞出来的尖刺在他脸上划了一口子，血珠沁着蜜香的味道，疯狂勾引着刚蜕壳需要大量进食的网中人。

         ——咳咳……你疯了吗！

        棕黑色巨蛛依旧没有动弹，周身却暴涨出一方魔气，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祂的五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一头苍绿的头发换成了深棕色，发尾像海藻一样漂浮在结界中，他神色冷寒，半睁着眼俯视脚前的人，似乎是空的搭腔使祂不快。

        ——不够

        ——什么不够？

        ——血气不够……灵气……我要更多灵气！

        空纳闷恶魔阴晴不定的态度，明明今早都还不在意他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压住了祂，他必须先等网中人把他们两人送到安全区域再考虑撕破脸。

        ——那也得等我们溜出去再想办法……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网中人突然的袭击打断，网中人一下扑到在空的身上，一手捏住他的肩膀，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祂张开嘴，尖牙狠狠咬在空的左颈上，空的脖子上瞬间爆出两股血浆。

         ——啊！你有病啊！咬我做什么？

        网中人的牙齿紧紧嵌在空的血管里，迫不及待地吮吸，祂用力想要把人推下去。空向后倒去，眼疾手快把胳膊圈在网的腰上，把祂一起拉倒在地滚了一圈。

        空冷漠着脸，跨坐在恶魔身上，呼吸之间就把坠着的链子扯了下来，用其将刀柄还有罗盘缠在小臂上。他把短刀架在网的颈边，网还掐着他的脖子，他眯起眼将刀用力向前抵了抵，冰寒的刀片也陷进了网的皮肤里。

        ——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改变过条件。

        ——你可是说过愿意用你的光明之力治愈吾魔体来交换力量的话，现在你该履行约定了。

        ——哈哈……笑话，我可是明明连半点甜头还没尝到，大人就想急急收下我的回礼，也太狡猾了吧，恶魔的信誉果然比窗外的一片树叶还要脆弱！

        谁也没放手，他们都在窥伺对方松手的时机。

        ——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话落，网中人眼里红光一闪，暗自催动祂在人类体力留下的种子。一丝被光明力量忽视在左眼角落的魔气倏然在空的体内疯狂窜动，最后钻进了他的心脏。

        瞬间的出神，空突然感到一阵心痛，绞得他难以呼吸。他脸色发白，揪着胸口从网身上滑跪到地上，右手上的刀也滑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唔……咳咳！你……你做了什么？

         ——给你要的『力量』。

        人类因为剧烈的痛感跌坐回去，手上的符链磕破在了地板上，网中人则起身抬手施法把罗盘烧了个干净。祂居高临上地一掌按倒了面前人，将膝盖抵在他的两腿之间让他无法合拢，慢条斯理地挑开空的黑灰色衣襟。

        折磨还在持续，空的额头已经满布虚汗，但他的眼睛，不，应该说仅剩的右眼却显示着他的清醒。

        ——你想吃掉我？

        ——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光明更接近黑暗的本源了。

        ——那我的灵魂死后是会下地狱还是去天堂？

        这不像一个刚才还想和祂殊死搏斗争取活命的正常人应该提的问题，不过，网中人并不在乎这种事。

        ——既然你已经和吾做过交易，那就是吾的东西，自然是随吾回黑狱。

        ——若真有那个地方，那我乐意前往，反正至少比上天堂感觉好受些，哈哈哈……吃掉我吧，哈哈，我愿意被你吃掉，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带我下地狱……

        空虚弱的躺在地上，神态疲倦却癫狂，眼睛里绽放着玩味的光彩。

        ——你，不后悔？

        ——从在沙漠第一遇见你时，我就预感自己会失去些什么，哈哈哈……这界上没有人能审判我，就算在地狱也没有人能这样做！虽然我早已被我处刑过千八百回，但作为行刑者的我永远是正确的、无瑕的、不容辩驳的！

        网中人闻言有一霎怔愣，随即回神，祂心识转换间将空身上的禁制解放。

        终于熬过折磨的人类瘫软在地上，任由网接下来的动作。

        恶魔意外地比上次的更有耐心，祂并不急着开始动作，先是将右掌贴在空的心口上，让之前作怪的魔气成了一层保护罩在他的心脉上。空现在的气息微弱，太过强烈的刺激会导致他的死亡。

         ——喂，收起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吾不想吃不新鲜的祭品。

         ——那能申请给我焚香沐浴一下吗，我想走得体面一点。

         ——啰嗦！

         两人不再废话，安静地完成这场『进食』。

         网中人将手插入空的大腿内侧，把他的大腿掰开折向地面，一手从空的喉结慢慢抚摸到胸膛小腹，空的身量总体来说是高挑匀称的，小腹还隐约可见一些肌肉的曲线，而另一只手则在他的侧腰与臀肉上流连，大力揉捏。

         空并不满足于这种慢腾腾的前戏，他抬起刚恢复气力的手，抓住自己情动的火热与掌心相贴，上下开始抽送，不够，还不够……身体诚实地发出反应，他情不自禁抬起臀部，扭动大腿想要将之紧紧地把夹于两条大腿之间摩擦。

        网一把掐起空的腰，将他提到与自己更贴身的姿势，坚硬滚烫的龟头抵住空的穴口。感受到网的柱身，空直接叠起腿更把自己往网的身下送，他高抬小腿擦过网中人的腰，用膝盖和小腿肚在祂的腰肌上蹭动，催促身前人。

        恶魔埋下高贵的头，在空的颈部舔咬，这里还残余着之前袭击留下的干涸血迹，同时下身运起魔气在柱身周围，将穴缝挤开直接一挺，将自己送进那温暖潮湿的甬道里。

        这阵胀痛让空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撕裂般的痛觉，但这种被胀满的状态依旧很不好受。

        网中人只是用粗大的龟头细细磨蹭那点凸起，空只觉一阵酸软从尾椎弥漫全身，他不等网中人的动作，自己就摇起腰慢慢挺动起来，他抓着网的肩防止自己掉下去。

        这太扇恶魔的脸了，网中人最终放弃这鬼使神差来的『温柔』，他一把捞住空的腰将他抱起，陷进臀肉的大掌将穴缝掰得更显眼，接着就开始猛烈地抽插起来。四周还有散乱的魔气窥伺缝隙，急不可耐地钻进他的后穴与马眼里，剩下的找不到去处，只得在他们两人相贴的附近游窜，时不时总会擦过穴口与肉根的交合处，来起一息冷意，让空的甬道下意识收紧一些，这也挤得网感觉更刺激。

        空圈起双手抱住网中人的肩背，狂风巨浪般地抽动带起他后脑的碎发舞动，汗渍沿着下颌低落，耳边净是一片淫靡水声。

        肠壁里又麻又痒，空仰挺着脖子轻喘，耳朵到胸口的白色皮肤都被刺激得渗粉，他双眼情欲氤氲，沉溺于网身上熟悉的气味，纵情地呻吟。

        ——啊……再用力一点，好舒服。

        网感觉自己的肉茎被肠壁紧紧咬住，舔舐、吞咽着，里面潮湿而又柔软。祂腰部挺动再次发力，滚烫的柱身再胀大，强行挤进空穴里更深处抽动。强烈的刺激让空汗珠直掉，浑身颤抖，他的双手紧紧抠着网的衣服，黑甲上顿时多了数条划痕。随着拍击的余震，空的甬道更加收紧一些，网浅喘了一口气。

        那阵熟悉的暖流如期而至，空只感觉大脑发麻，神经在他太阳穴上狂跳，被魔气护住的心脏也开始有窒息的错觉。随着性器在自己身上吐出白浊，胸膛和腰腹也一片剧烈起伏，空垂着头丢神好久，疼得意识里有点空白。

        网中人将体内的魔气聚集小半天后，随着射精的路程猛地释放在空的体内。这股强劲的魔气顿时在空的身体里乱窜起来。两股灵气相互一撞，空的光明之力顿时被撞得支离破碎，化成千万絮絮灵气，与魔气相融。

        每吞噬一丝空的光明之力，网的魔气就壮大一层，最开始两边还能够相抗，但弹指之间，空的光明之力被网中人一点一点吃干净了。

         随后，空的体温立即开始急速下降，原本还透着情热的躯体，开始变冷，他闭着眼仿佛陷入了沉睡。

         ——你动作再不快点，我就真的要死了。

        空的声音飘忽地快让网听不见，网扶起他的背，再次在他的颈部咬下，而这次终于不会有人打断祂了。

        涓涓涌进恶魔嘴里的血液带走了人类身体里最后的余温，空的躯体透出惨白色，挂在祂的背上的手臂滑落，咚地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网中人将空的躯体放平在地上，食指化出一柄带着寒光的尖刃，祂轻轻一划，空的胸膛至腹部就被划开一个平滑的口，没有血流出来。网中人伸手在里面掏了掏，顺利把心脏和肝肾拿了出来。

        他就这样半蹲在空的睡颜前，面无表情地啃食他的内脏，心脏是最后吃的，红艳艳的脏器上还游着黑烟般的标记，这是他们之间的契约。

        其实，和恶魔缔结契约的人，也多数不会在死后有机会进入黑狱，他刚才不过是顺水推舟一说。

        网中人现在的魂体已经彻底疗愈，他毫无顾忌地释放魔神的威压，不论是这间阁楼还是整座古堡，都感受一股从天上，从地下，从四面八方的剧烈震动，城堡里的人们惊恐乱逃，尖叫不止，连素质非常人的骑士们也为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庞大能量感到心有余悸。

        网随手一挥，便是能让圣徒肝胆俱裂的黑狱蛉火，幽绿的火舌一跳上空的残尸，就急速铺开，从尸体到干瘪的蚕茧，再到巨蛛，顷刻就席卷了整个房间，深渊的大门在大火里慢慢显露缝隙……网中人在屋子里所有残骸被焚化成灰后才离开，屋子的火势也终于得了准许向外扩张，转瞬就爬上了屋顶张牙舞爪，

        古堡的大火三天昼夜不熄，克洛斯家族驱赶上百数的人们不停救火，也只是救下三分之二的建筑。而德莱文则被怀疑是在火灾中丧生了，夫人闻言还掉了两滴眼泪，感叹他孤家寡人一个，都没人能来领抚恤金，正说着就有伤心起来，让伯爵把德莱文的远方表弟接来照顾，接替他的岗位。

        克洛斯伯爵摸了摸妻子的头，连连答应。



        ——网中人，欢迎回归。

        ——嗯。

        ——不对，你为什么一个人过来的，怎么不见我们的新『同伴』啊？

        ——沙利叶，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我的天！完蛋了，阿加尔看到的预言『在西边，我们的同伴将要出生』，按理说，祂会在西边的门遇到你啊，人怎么丢了。出大事了，倒霉了，完蛋了！你别傻站着了快回西边找人！

        ——知道了。

        网中人一头雾水，祂重新高跃上圣殿上空的魔法阵，从里面投影降临到这次西边大门的方位。

        西边的大门这次落在了祂还熟悉的地方——克洛斯家族的古堡，废弃的火灾遗址。网在附近找了一会儿，最后在第二扇门的门口看见一个模糊的魂体。

        网中人慢慢走过去……

        他兀然在几米外停下，对面的背影太过熟悉了，哪怕他现在变成了浑浊的魂体样子，衣服和发型也变了番样子。

        对面的魂体忽然转过身，他看着不远处的网中人，虽然很陌生，却感觉气息让人亲切。

        ——你好，请问你是？

        对面的魂体竟然失忆了，网中人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演戏，他不动声色地回应。

         ——吾乃网中人。

         ——那，网中人，请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深渊召唤了你，而我，是你的同伴。

         ——深渊？没见过，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它告诉我『我是戮世摩罗』。

         ——戮世摩罗，现在跟我去圣殿复命。

         ——哦，好的。

         网中人腹诽，对面这个身穿黑白战甲一头绿短发的小子，不知道哪个地方被黑狱看中，竟然被破格直接封为高阶恶魔。

         现在的戮世摩罗没有任何记忆，祂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祂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或者说，想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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