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03 【默杏雁】一点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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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2-09-03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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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默杏雁】一点性转

　　上官鸿信是由默苍离和杏花带大的。
　　这种叙述或许并不准确，她在十五岁家破人亡，只她一人还活着，后来被默苍离收养。默苍离是一名面容清秀，身材高挑的女人，上官鸿信对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白，她的皮肤很白，白得像雪一样，她贴着那一小截雪白的手臂，猩红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朝的士兵殊死搏杀，开辟了一条生路。
　　上官鸿信并不知道默苍离为什么要收养她，在她自己看来，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出逃的公主，出逃的罪犯。她觉得自己的年岁不算小也不算大，将将卡着自己过活饿不死的时间段，也不需要人养，更不用再拖累其他人。
　　但默苍离并不管她情不情愿，同行的还有一名女子，自称杏花，是个大夫。上官鸿信的命就是她救回来的，因此还算听她的话，杏花将上官鸿信带到一旁，好说歹说，勉勉强强的愿意跟着两人。
　　这一行两个女人，一个小孩，杏花会做些乔装，将自己扮成一个老头，脸上贴了白须白眉，她说这样会显得比较稳重，更好招揽一些治病的生意。但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扮相，大多时候还是穿着一套半旧的蓝色裙装，抱着手臂去骂前来就医的患者与家属。
　　上官鸿信私下也曾说，病人不是看她年纪轻轻，是怕了她那张骂人不带脏字的嘴。
　　她跟着两个人颠沛流离，默苍离并不擅长生活，她看起来像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虽然气质上更像是被书卷腌入味的读书人。默苍离唯一擅长的大概是烧水，白水，平时里杏花煮药都不会特地让她看炉，而是抓一个年级更小的壮丁。
　　默苍离也做过饭，是在资金窘迫的时候，卖相看着也还过得去，但不是淡了就是咸了，沾了素的寡淡，沾了荤的生腥。上官鸿信捏着鼻子吃，一口菜十口饭，抬眼一看，默苍离端着碗，面色不变，仿佛没有味觉。
　　而杏花煮饭更像煮药，估摸好了剂量再加水，将盖盖上，咕噜噜的水汽冒着，比起菜来更像汤。于是上官鸿信只能自食其力，跑遍村头村尾，她待人亲切，看起来乖巧可爱，很容易就学来了几样家常菜。
　　杏花便凑到她的面前，半是称赞的来了一句：“也还有点用处。”
　　她们三个互相凑合，也有过了很多地方。
　　
　　上官鸿信的时间排得很紧，上午学习武功，练的是她家传的武学，默苍离虽然不会武功，但指导起人来却是像模像样，中午准备饭菜，下午是跟着默苍离读书，她们常年带着一个背篓，里面都是书，学完一本便在当地找几个读书人，有时候是交换，有时候是卖，或者干脆送出去，再启程时，背篓里的书籍仍旧满满当当，沉甸甸的，像背了几十斤重的石头。
　　她晚上会依偎在默苍离的旁边，有时候是在野外，露天席地，有时候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是在随意搭成的简陋屋舍里。默苍离对生存条件的要求低到发指，让上官鸿信一度以为她一个人是否能够养活自己。
　　因此某种意义上，比起是默苍离和杏花养她，更像她和杏花养默苍离。
　　
　　上官鸿信将倒入锅中，然后将锅里满满当当的水烧热，她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捞起一根树枝掰了两下，挑了挑火势渐小的火堆，又扔进了一堆柴火。她烧水的时间里，杏花沐了浴，挽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看见上官鸿信，又催促她去洗澡。
　　洗澡的地方是单独辟出来的隔间，狭窄而又阴暗，浴桶换了新水，里面坐着默苍离，她的头发搭在浴桶上，长长的，几乎要垂到地上，滴下来的水顺着倾斜的弧度流淌，从小孔里消失。
　　上官鸿信脱了衣裳，她年级小，又吃过很多苦头，但个头却并不矮小，小小年纪，就已经够到了默苍离的肩头。她慢吞吞地迈入了浴桶，和默苍离面对面，桶里的水很热，烫得她心头嘭嘭直跳。
　　上官鸿信一抬眼，便能氤氲的水汽里看见默苍离的脸，她的脸是苍白的，冷漠的，现下却被热气熨烫出几分暖意，微红的脸颊，微微颤抖的眼睫，让上官鸿信有些着迷。
　　她偷偷打量默苍离，默苍离高挑却瘦弱，整个人都有一股子病弱感，她的身形也不丰腴，只有皮肤很白，白得出奇，只是现下却染上一层红晕，热气熏腾之下，仿佛从皮肤里透出来的红。
　　上官鸿信曾经也见过她这般模样，杏花偶尔会到默苍离房里过夜，她作为碍事的小鬼自然被赶到了别的房间。土盖的屋，纸糊的窗，一切秘密都光明正大。上官鸿信听见了隔壁的动静，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她睁着眼，睡不着，就那么平躺了许久，突然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站在另一扇门前。
　　暗淡的光影忽闪忽灭，上官鸿信看见了两个相拥的影子，漆黑的影拥抱接吻，每一个动作都很流畅，她们也从未分开，相连的手或四肢成为她们之间斩不断的绳。
　　上官鸿信凑近了看，薄薄的纸窗户不知什么破了洞，她能看见半个轮廓，雪白的颜色，乌黑的发。
　　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欲念，在这个晚上。
　　第二天她照旧早起，天际是暗暗的，幽幽的蓝。她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好，又在门口发了一会呆，走了出去。她在默苍离和杏花前回来，提着的篮子里装了几把野菜，一只野兔，灰色的皮毛僵硬发冷，分明已经死去。
　　上官鸿信沉默的洗菜，解剖兔子，中间杏花搭了一把手，她利落的用刀将兔子的躯体分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官鸿信：“昨晚没睡好。”
　　上官鸿信顿了顿，将野菜从水中捞出，放在洗干净的背篓里：“做了噩梦。”
　　杏花嗯嗯了两声，拽着上官鸿信把了脉，又松开：“是要再换两贴药。”
　　上官鸿信：“……”
　　上官鸿信身体自带伤病，一直喝着药，她想起并不美味的苦涩的滋味，艰难地点了点头。
　　
　　夜晚，杏花白日里采了新药，呆在药房里研究，上官鸿信抱着书去找默苍离。她端坐在默苍离旁边，稀碎的头发掩住鬓角，她为了方便，一向不梳发髻，一路走来，首饰也当掉了一些，索性只扯了一小街截与她衣服相同颜色的丝线，编了发带束住头发。
　　上官鸿信背书背得很流畅，这种不太用脑子的事情让她一心二用，她的眼睛落在了默苍离身上，她的膝上放着一本书，手指轻轻敲击着柔软的纸页。
　　上官鸿信不知不觉背完了书，又被抽问了几个问题，按理这一天的课便算是完成，但默苍离没让她走，她垂眸，冷淡地看着上官鸿信：“昨天你看到了什么？”
　　上官鸿信怔了一下，她不知道哪里露了陷，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看见了什么，昏暗光线底下的人影被记忆美化，只留下雪白的光，漆黑的影，在泥塑的墙面上扑朔缠绵。
　　上官鸿信仰头看着默苍离，金色的瞳孔盛着默苍离的脸，一张雪白的脸，湿漉漉的发。她看着，她的眼里有困惑，还有纯粹的，迷茫的欲望。　
　　默苍离捧着上官鸿信的的脸，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耳朵，上官鸿信睁大了眼，眼瞳微微颤抖。默苍离身上仿佛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潮湿的气息裹挟着澡豆的味道。
　　默苍离低头，她的动作不含有丝毫情欲，嘴唇贴着嘴唇，又分开，默苍离又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上官鸿信好像呆住了，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是欲。”
　　——我的欲望。
　　她看着默苍离，默苍离脱掉了衣服，那是一具瘦弱的躯体，上官鸿信看过很多次，但从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样。她用了另一种角度审视，将自己与默苍离放在同等的地位，她们都是人，而后是欲望。
　　默苍离的动作娴熟，那只柔软的，指腹带着薄茧的手抚过上官鸿信的身体。上官鸿信的皮肤也白，但并不如默苍离，后者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皮肤底下仿佛没有充盈的血肉，连温度也稍显匮乏。她跪坐在默苍离面前，赤裸裸的，表情有些羞怯，她直勾勾的看着默苍离，像一只寻求庇佑的小兽，想将整个人都塞入默苍离的怀中，贴近她的皮肤，血肉，和心脏。
　　默苍离教会了她欲望，又问她，为什么会有欲望。
　　上官鸿信回答：“爱。”
　　人爱人总要有个由头，杏花要在这，大概要问她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还是读书读昏了头，竟然这样异想天开。
　　可默苍离是上官鸿信眼里独一无二的人，虽然她的意识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但这些里，总要有几个对她特殊的人。她想将其解释为孩童对长辈的孺慕，但却发现自己更想要贴近她的身躯，贴近赤裸的，雪白的性。
　　上官鸿信说完，默苍离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微妙的神色，她没有出言讽刺上官鸿信天真的妄想，只是手指抵在了上官鸿信的胸口，在那微微起伏的轮廓之上：“欲望不是源于爱，而是源于欲望。”
　　默苍离垂眼，上官鸿信的脸颊近在咫尺，她看见了近似与爱恋的，惶恐的目光，却冷酷无情地将它碾碎，扭曲：“所以，这不是爱，而对于欲望，你只需要驯服它，牢记它，遗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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